骆恺南的喉结滚动数下,嘶哑地问:“为什么要卖房?”
詹子延耐心地解释:“我听说你上回没赶上饭局,把投资人气跑了,还差几十万,我想帮你。而且我爸知道了我家地址,肯定还会再来,换个地方住也清净。”
骆恺南抬起头,眼眶通红:“你傻吗?万一我真和你分手了怎么办?你就人财两空了知道吗?”
詹子延半跪到地上,离他更近:“我不傻,你对我如何,我心里有数。那些钱是暂时借给你的,我知道你赚到钱之后一定会还我。就算你真的跑了,我还可以问骆校要回来啊,他总不能跑吧。”
“恺南,我希望你的游戏能成功,毕竟……里面有你为我专门设计的角色。”詹子延对他温煦地笑了笑,“我给了你这笔钱,就能永远存在于你的世界中,我觉得这笔投资很值得。”
骆恺南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结成了无数冰棱,从身体里刺出来,将他扎出无数窟窿。
詹子延为他卖掉了自己的
背井离乡、含辛忍苦十几年才攒够钱买下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份牺牲有多大。
几乎等同于把心脏剜出来献给他。
「你比谁都重要。」
这句话没有掺一丝假。
“对不起。”他知道这句道歉很无力,可他必须要说,“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否则我早就来找你了,对不起。”
南南似乎也察觉了他低落自责的情绪,从房间那头走过来,仰起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
“没事,不用自责,不知者无罪嘛。”詹子延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样也好,以前被房子限制住了,现在很自由,去哪儿定居都行。”
骆恺南抓住他的手,急问:“那封信你寄到哪儿了?我去找回来,可能是邮政公司寄丢了,我找他们处理。”
詹子延神色一顿,说:“我去找就行了,卡丢了也没关系,没密码取不出钱,你忙你的。”
骆恺南:“我已经差不多忙完了,开售前后的宣传不用我操心。卡里是你的全部财产,还有你的信,我必须给你找回来。”
詹子延迟疑再三,知道瞒不下去,只好坦白:“我给你爸了,他可能以为只是一封无关紧要的信,忘了给你。”
骆恺南错愕:“给我爸?你为什么给他?”
詹子延:“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我就转交给他了。”
骆恺南:“为什么不联系我?”
詹子延无奈道:“联系了,我问你在不在家,可你那阵子生我的气,不理我,不是吗?”
假如愧疚有声,骆恺南此刻的心情应当能震天动地。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站起来,拉着詹子延就要往外走:“你先去住酒店,剩下的我来解决。”
詹子延连忙拖住他,小声说:“不用,我租金都交了,干嘛浪费钱?而且这儿离学校近,万一前锦有什么事,我能很快赶过去。”
骆恺南不松手:“你不能和别人合住。”
詹子延哭笑不得:“我和那人各住各的,从不交流。”
骆恺南争不过,也不争了,直接动手。
“诶?!”詹子延惊呼一声,突然被他扛了起来,眼镜差点儿掉地上,“恺南!别乱来!”
骆恺南不顾背上的轻轻捶打,接着捞起目瞪口呆的小老弟,丢进挂在门上的塑料袋里,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扶着肩上的人,打开门走了出去。
另间房的合租室友被动静吵醒,惺忪着眼开了客厅灯,烦躁地发牢骚:“干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觉……”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刚打劫完一人一猫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身生人勿近的匪气。
室友不自觉地退回了自己房间,“想报警”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男人冷冰冰地看过来,解释:“这是我老婆,吵架了,我来带他回去。”
詹子延羞得想把头埋到地里去,不挣扎了。
室友一时脑子短路,连连点头:“哦哦,原来是这样,以后别吵了啊,百年好合啊。”
骆恺南略一点头,打开门,强行掳走了一人一猫。
室友吁了口气,抹去一头虚汗,折身回到卧室,许久之后,才想到一个问题:
他那室友……好像是个男人啊?
跨年夜晚上的酒店异常火爆,骆恺南在软件上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在六七百米远的另条街上。
詹子延已经被他放下了,没脸再回合租房去,只好跟着他走。
拎在手里的塑料袋晃晃悠悠,无助弱小且圆胖的小橘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许久未见的街道。
骆恺南回头看见这一幕,想起了它结束流浪的那晚,也是被他们俩装在塑料袋里带回去的。
往日重现,许多他曾在意过、却未深究过的细节统统浮现了出来:
詹子延的夜视能力特别好,能在一片漆黑中发现南南,是因为以前一直住地下室,习惯黑暗的环境了。
詹子延看他揍沈皓的时候一点儿不害怕,是因为年少时经历过许多次,习惯了。
詹子延能容忍沈皓多年的原因也一目了然——沈皓不打人、不嫌恶男人、甚至愿意交往,光凭这三点,足以令当时的詹子延感动顺从。
因为那是他当时得到过的最好的“宠爱”。
有的人会把自己的不幸与苦难血淋淋地展示给别人看,博人怜悯,或是当做发泄。
而詹子延只会默默消化。
可谁又能真正消化这样的伤痛呢?伤口像巨大的裂谷一样横在他心里,隔开了他与其他人。
骆恺南终于意识到,詹子延并非故意设一处瓶颈,禁止他突破,而是不想让他跌入裂谷,窥见那些伤痛,徒增心疼。
不仅是对他,对其他人亦是如此。
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明明应该得到同样的善待,他这一个月的不理不睬,却导致詹子延卖掉了十几年打拼换来的房子、再次住进几乎不见天日的小屋、孤独地等待解脱。
一朝回到往昔,功亏一篑。
窗台上的玻璃鱼缸,收集的从不是阳光,而是詹子延心里盛不下、溢出来、却难以言说的爱意,他竟到如今才看懂。
骆恺南又想抽自己巴掌,詹子延及时拦下:“说了不要自责,你再这样我回去了。”
骆恺南放下手,揽着人往酒店走:“好,听你的。”以后再抽。
这一次,他要彻底结束詹子延的流浪。
作者有话说:
小骆对詹老师来说就是阳光,收集阳光其实就是想把和小骆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收集起来、留存下来,这样即便他们分开了,他也能看着这个小鱼缸,回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度过艰难的当下,所以搬家也带走了。
(ps,詹老师的房子只付了首付,所以卖掉就几十万)
第99章 小别胜新婚
酒店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前台快速办好了入住手续,将房卡和身份证递还给他们的时候,顺便看了眼他们拎的塑料袋:“这里边是?”
詹子延心里一紧,说:“是我家猫,不允许带吗?”
前台笑了笑:“大多数酒店是不允许的,不过我们家可以,请您照看好自己的宠物,不要惊扰到其他客人哦。”
南南似乎听懂了,十分乖巧地卧在塑料袋里,一动不动,直到进了房间才咻一下蹿出来,肉爪触到绒毯,感觉十分舒适,转眼就开始踩奶了。
詹子延:“它好像很喜欢这里。”
骆恺南收起塑料袋,脱了外套,挂进门口的大衣柜,转身问:“你喜欢吗?”
詹子延:“喜欢是喜欢,这么豪华,可是太贵了,一晚上一千多,我这个月手头不宽裕,过两天还得回去,何必呢?”
“想什么呢,当然是我付。”骆恺南习惯性地想弹他额头,刚抬起手,想到那道疤,心里一疼,改成了摸,“我合同已经签好了,不愁资金了,你尽管花,以后赚的也都给你花。”
詹子延像是被撸脑袋的南南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你的钱,你省着点花。”
骆恺南:“赚钱给老婆花,天经地义。”
詹子延扭开脸,不让摸了:“老婆是夫妻之间喊的,我们不是,别乱喊。”
骆恺南以前觉得他古板,现在觉得这种偶尔的小古板特别可爱,追过去问:“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让我名正言顺地喊?”
有问必答的詹教授竟真的考虑了片刻,说:“等你父母同意之后吧。”
骆恺南把人搂过来按怀里:“不用他们同意,我们明天就去办签证。”
詹子延搭着他的肩膀说:“不行,恺南,你爸妈都很好,也都很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家里人起冲突,你再忍一阵子,等我说通了他们……”
“说通他们?”骆恺南奇怪地问,“什么意思?他们已经知道了?”
詹子延噎住了。
完了,瞒了这么久,还是说漏嘴了。
骆恺南瞧他瞬间僵住的脸色,立刻想通了所有前因后果。
“是不是我爸为难你了?他给你洗脑了?”骆恺南松手,似乎要往外走,“怪不得你会提分手,又是他在自以为是。”
詹子延抓住他的胳膊,急道:“你去哪儿?别和你家里人吵架。”
骆恺南:“大半夜的我去和谁吵?你先冷静。”
詹子延:“我冷静什么,你该冷静——”
“砰!”
落地窗外突然不合时宜地炸了朵烟花。
已经横卧床上准备就寝的南南瞬间一蹦三尺高,蹿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暂停,骆恺南趴到地上,捞出他弟,塞进詹子延怀里。
詹子延坐在床边,捂住了小猫颤抖的耳朵:“不怕不怕啊。”
骆恺南坐到他身边,看了眼手机,零点刚过。
“新年快乐。”
詹子延也回:“新年快乐。”
骆恺南撸着他弟油光水滑的绒毛,说:“我马上要大一岁了,子延,你要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所有问题。或许偶尔会犯错,但我最终都能纠正过来。”
嘈杂的烟花声此起彼伏,詹子延歪头靠近他说话:“你打算怎么说服你的家人呢?我试了几次……效果不好。”
“你试了几次?”骆恺南的重点总是抓得精准,“你去试着说服我爸了?”
詹子延点头,挺惭愧的:“想解决了再告诉你,但我很不习惯当着人面儿说自己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所以总是紧张,表现不好,没能说服你爸,抱歉。”
骆恺南听得心又被刀割了个来回。
“你道什么歉?你还要让我心疼多少次?从现在起,你不准操心这些事,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吃饭、睡觉、照顾南南……还有你弟。等我处理完一切,就带你回”
詹子延:“可我也想帮你的忙……”
骆恺南捂住了他的嘴:“给我个弥补过错的机会,行吗?”
詹子延拉下手:“你没错,是我有意隐瞒……唔。”
骆恺南退后,盯着自己刚亲过的嘴唇:“再说我生气了。”
被拿捏住弱点的詹子延别无他法:“好吧……如果你搞不定,慢慢来,我能等,一定不要和你父母吵架,那样只会恶化你们的关系。”
“知道。”烟花声渐渐停了,骆恺南抱起躺在主人腿上撒娇的老弟,不顾小猫咪的啃咬,把它丢到了床上,“你先去洗澡,早点睡吧。”
詹子延听话地去了,中途回了两次头,似乎有话难言。
骆恺南心领神会,毕竟是他提出来的,可如今心疼都来不及,哪里有脸欺负人。
“今天不做,等你想做了再做。”
詹子延“嗯”了声,进浴室了,洗了挺久才出来,由于没带睡衣,只好穿酒店的浴袍。
骆恺南接着进去,快速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詹子延坐在床边打电话,骄里娇气的南南又趴他腿上享受抚摸服务了。
詹子延挂了电话,说:“是我弟,问我到家了没。”
骆恺南擦着头发问:“你是怎么在一个月内驯化他的?”
詹子延好笑道:“我又不是驯兽师。”
“你就是,不然你怎么能驯化我?”骆恺南坐到他脚边,低头亲了亲他裸露的小腿,“也很擅长钓鱼,一竿子就把我钓上来了。”
博览群书的詹教授突然词穷了。
显然,理论与实践是两回事,要他面不改色地回应这般调情,他暂时没这个能耐。
骆恺南也没指望他回复,拍了拍猫屁股,南南嗷一声跳开,不悦地瞪过来,但也清楚实力差距,甩着尾巴悻悻地找别地儿睡去了。
詹子延腿上没了小猫咪,腿间却多出一条大狼狗,一口咬上他的大腿,眼底的心思一览无余。
他略感紧张:“不是说不做了吗?”
“嗯,不做,让你舒服而已。”骆恺南撩开他的浴袍,头钻进去,“就想教会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忍着,都找我解决。我不知道你以前和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但是和我,就得这样。”
骆恺南也没指望他回复,拍了拍猫屁股,南南嗷一声跳开,不悦地瞪过来,但也清楚实力差距,甩着尾巴悻悻地找别地儿睡去了。
詹子延腿上没了小猫咪,腿间却多出一条大狼狗,一口咬上他的大腿,眼底的心思一览无余。
他略感紧张:“不是说不做了吗?”
“嗯,不做,让你舒服而已。”骆恺南撩开他的浴袍,头钻进去,“就想教会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忍着,都找我解决。我不知道你以前和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但是和我,就得这样。”
这不就成了他单方面被照顾吗?詹子延正想提出异议,骆恺南就开始“教”他了。
他很快就没有力气和心思想别的事了,所有知觉都汇聚到了下边,其他地方都是酥麻的。
不是第一次,可短暂失去后再拥有的感觉,胜似第一次。
骆恺南收紧喉咙,他也跟着喉咙紧缩。骆恺南不断吞咽,他也随之喉结起伏。
呼吸、心跳渐渐同频。
微湿的短发在腿根上来回地蹭,又刺又痒,他忍不住并拢腿,急促地喘。
与骆恺南做这种事的时候,他总是像个青涩腼腆的年轻男孩,不知所措,慌张混乱,任他娴熟的恋人摆布。
他原本能忍久一点的,可骆恺南故意用力吸那地方,用低沉的嗓音诱导他:“别忍。”
害得他很快就丢脸地缴械投降。
骆恺南去漱了口,从浴室取了纸巾过来,半跪在他腿间给他擦拭。
詹子延刚释放过,脑子有点混沌,隐约看见跟前的浴袍底下似乎支了起来。
他手够不到,无法确认,想也没想,抬脚踩了上去,果然是硬的。
“要我帮你吗?”他问。
骆恺南倒吸了口气,抬眸看他,浓黑的眼中渐渐聚起危险的欲望:“你从哪儿学来的?”
詹子延无辜地问:“学什么?”
“这种手段。”骆恺南握住他的脚,按在自己下边,“不想做就别勾引我。”
脚心触到高温,一下缩了回去,詹子延咬了咬唇,说:“你想要就做吧,我明天没事。”
骆恺南:“不用迁就我。”
“不是迁就。”
“那就是你也想要?”
詹子延不回答了。
“不说话?那我来确认。”骆恺南扯开他的浴袍,再次分开他的腿,手指往更下方去,像是故意让他难堪似的,把所有触碰到的感觉说了出来,“好软,我摸摸里面……哦,湿的,原来已经准备好了,抱歉,没看出你的迫不及待。”
詹子延的脸色如同煮熟的虾:“别说了。”
骆恺南低笑:“好,不说了,知道你想被我干了。”
“你别……嗯!”他惊诧地睁大了眼。
骆恺南的嘴用在了更要命的地方,他从来不知道可以被这样舔弄的地方。
“别……嗯……很脏……”他的呼吸瞬间又乱了,喘得比刚才更剧烈。
“不脏,想舔你这儿很久了。”骆恺南把他两条腿架到肩上,脸贴着他的臀肉,有力的舌头深深地钻进去。
“啊!”詹子延的腰瞬间无力,绵软地倒在床上,反倒方便了骆恺南欺负他。
大床上方的顶灯亮如日光,将他所有反应照得无所遁形,他能感觉到骆恺南肆无忌惮的目光,也因此更加无地自容。
舌头的温度与他里面的体温几乎一致,所以没有异物入侵的抵触感,仿佛一股温热的潮水涌上来又退下去。
令他干涸了多日的地方迅速滋润泛滥。
已经有所准备的入口很快就被舔得更软更湿,骆恺南在他腿根吮出了几个鲜红印记,然后顺着他的大腿亲吻到他的脚背,再从下往上亲吻到他的发顶。
他快融化了,浑身每一处都在颤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