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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贺少盯上的美人逃不掉了(清水薰薰子)


白荼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只要外婆觉得好,那他就愿意在外婆面前一直装作和贺堇年是朋友关系。
贺堇年插着兜走到柜台前,对值班的小护士说:“让我看一下12号房3床白婆婆的账单。”
小护士很快找出白欣的文件,递给贺堇年。
贺堇年认真的看了医院给白欣开的每一种药物,拿起台子上的笔在很多项目背后划上对钩,吩咐小护士:“这些、这些……打钩的都换成进口药。”
护士茫然的看着贺堇年,“先生,这些药都不能报销了,白阿姨他们家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贺堇年打断她的话,一并放上来一张银行卡,“把手术费也算上。以后费用都从这张卡里扣,记得给婆婆用最好的药。”
白荼陪了外婆很久才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兜里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只有贺堇年短短的两个字:“转身。”
白荼疑惑的转身,看见不远处贺堇年正站在一辆蓝色跑车边,刚扔掉手中的烟,朝着白荼勾了一下食指。
这家伙车真多……
白荼带着对他的吐槽,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为什么没走?”白荼问。
贺堇年似笑非笑回答:“我要是走了,你会乖乖回家?”
白荼的小心思被戳破了,紧张的捏紧背带。
贺堇年朝着白荼轻甩了一下头,“上车。”
白荼老老实实坐上贺堇年的副驾驶。
今天没有阿峰,所以是贺堇年自己驾车来的。
他坐进驾驶位,没有直接发动车,而是从门侧拿出一个红色的本本,在白荼面前晃了晃。
白荼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伸手就要去拿,“我的房本!”
贺堇年一抬手,白荼扑了个空。
“我说了要给你吗?”贺堇年捏着白荼的房本,玩味的看着白荼。
白荼憋着气,隐忍的望着贺堇年。
贺堇年勾起嘴角,用房本抬起白荼的下巴,“你呢,每天乖乖在家里伺候我,兴许哪天心情好了,就把它还给你。”
白荼抿着的嘴唇屈辱的颤抖着。
“我知道你今天打算逃,可我也有一万种办法逼你回来。别让我做的太难看,明天你还要去学校。”

第二天,白荼踏着系主任的怒吼进了办公室。
白荼抱着教案缩了缩脖子,看着站在窗台前,拿着打印出来的演讲稿正在苦苦背稿子的系主任,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白荼浑身不自在的找借口,“周末家里出了点事,所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终淹没在系主任不耐烦的喘气里。
其他老师也陆续来了办公室,刚想发飙的系主任忽然很刻意的把稿子放在背后,似乎很害怕别人发现似的。
“过会再收拾你!”系主任从牙缝里低声挤出只有他和白荼能听见的一句,冲着其他老师点了点头,藏着那张演讲稿走出了办公室。
白荼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能让别的老师看见他的稿子,他不是要代表数学系演讲吗?
白荼刚把书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活泼的巫笙桉惊喜的叫了一声,像只兔子似的蹦跳着贴了过来。他拉着白荼的衬衣角眼里直发光:“哇,小白白!你的衬衣好好看呀!”
白荼低头看看今天新换的衬衣。
嗯,贺堇年给他的,十年前的款式了。
巫笙桉的眼睛一个劲在白荼身上扫来扫去,伸手指摸了摸白荼的袖子,发出了好羡慕的感叹:“袖子还是烫金的呢!真好呀,我也想穿这么好的衣服。”
白荼被弄得有些尴尬,他一向都给旁人十分节俭的感觉,突然穿了一件好像很贵的衣服来,确实会引起一些议论。
巫笙桉笑嘻嘻靠在白荼胳膊上,蹭着脸傻乐:“嘿嘿,那么我就蹭蹭小白白的衣服,四舍五入就算是我也穿啦!”
齐轩也进了办公室,他抬眼看见正在和巫笙桉说笑的白荼,目光瞬间变得十分柔和,仿佛看见白荼高兴,他的心情也瞬间得到了如沐春风的灌溉。
“白老师,早上好。”齐轩冲着白荼微笑着,“今天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没等白荼回答,巫笙桉趴在白荼肩膀上,一个劲的喊着:“我呢我呢?轩轩我呢?”
“巫老师也不错。”齐轩略微有些敷衍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挪回了白荼身上。
老师陆续到齐了,快到上课的时间,系主任站在办公室,敲了敲门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系主任:“今天有投资方来学校资助科研项目,所有数学系的师生都要去礼堂开会。”
大家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系主任去了学校开会的大礼堂。
到了礼堂,白荼和一众教师们被安排在第一排,台上是校长与投资方讲话。
资方看起来年纪轻轻,约莫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言谈举止却透露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稳重,看起来久经商场很多年了。
白荼不禁叹口气:哎,人比人,气死人。别人就是年少有为,他却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
直到此次会议快结束了,也不见有人叫系主任上台代表数学系演讲。
就在校长起身正准备和资方握手时,系主任突然举手,把会场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系主任:“校长,资方代表,结束之前,请允许我想讲两句话!”
校长明显被系主任的突然插嘴给搞得有些蒙圈,看了一眼资方,只见那人从始至终一副看不出喜怒的死人脸,倒是没有反对的模样,校长只能随机应变的笑着问道:“杨总,这位是我们数学系的系主任‘方正’、方老师。要不我们给方老师一个机会?”
被称为“杨总”的投资人默了默,随后点点头准许系主任开口。
系主任得到了这个机会很高兴,特别得意的走上讲台,自信的开口,把白荼写给他的演讲稿流利的背诵出来,那副样貌,真很像这篇稿子是他自己写的那般。
白荼这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演讲,系主任用白荼写的东西给自己争光去了!
白荼的稿子很有水平,系主任讲了几句后,台下开始陆续传来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想不到这老登讲话还这么有水平?”
“以前是我骂错系主任了,他虽然讨厌,但好像是有些能力的。”
“这文笔高低得是个状元吧?”
白荼有些不舒服,他好气啊,真的好生气啊……
明明这些都是他写出来的!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站起来说“这老东西用的是我的稿子”?
这样很爽,但是这样做不现实。
白荼干不出来……
早知道就听贺堇年的话了,就不该写!
可直到系主任讲完话下台了,台上的杨总表情却始终一成不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杨总身上,等着他宣布投资的事情。
杨总在众目睽睽下起身,不紧不慢的整理了西服,慢条斯理的开口:“魏校长,投资的事情,我们会考虑,但前提是——”
杨总拖长音,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他的声音被吊起来,随后杨总在台下一排教师里扫视一遍,最终停留在系主任身上。
杨总突然抬手指着系主任:“你,话有些多了,我们认为,数学系不适合你,希望你将来能找到更合适的工作。”
杨总说完,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听错了。
校长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表情,“杨总,这——”
杨总背着手,不慌不忙的转身看着校长:“魏校长,只有现在开除方正,我们才会接着考虑投资的事情。”
杨总再次的强调,让所有人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校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气氛越来越凝重,杨总只是顿了顿,微微颔首,像一个机器人讲话平淡没有感情:“刚刚那些话,都是贺总原话。我只是一个传话工具人,请您谅解。”
白荼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怔,杨总口中的“贺总”,莫不是……
魏校长如梦初醒,他立刻环顾整个会场,“贺总他来了?”
杨总点了点被头发遮住的蓝牙耳机,“贺总虽然有事不在,但我一直用耳机与他保持着语音通话,他自然会听到某个人在不该他说话的环节,自己抢着讲一些废话。”
台下的系主任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杨总慢条斯理的转头,用看不清感情的目光盯着系主任:“贺总很讨厌摆不清自己位置的人,所以他希望姓方的滚蛋。”
在所有人一遍遍错愕中,杨总忽然轻笑起来,“啊,不好意思,刚才那些也是贺总原话。”他眯着眼,捂着自己胸口,看似温和了不少,却更加的阴阳怪气:“方老师请你不要介意,我本人对你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系主任连怎么哭都忘了,直接僵在了原地,像一座雕像。
一座已经没了工作的无业雕像。
远处,贺氏集团的会议室里。
正在公司听员工汇报任务的贺堇年把笔甩在桌子上,员工还以为自己讲错话了,抱着笔记本不敢多言。
贺堇年按着耳朵上的耳机,一阵头疼:“杨绩,不用每句话都传达!”

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会场,只有系主任一个人还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所有人都不知投资方为何要开除他,或许连杨绩都不知道内情。
但白荼大概是猜到了。
他回头看了看还没有回过神的系主任,他那张布满岁月的脸上瞬间多了好几分的沧桑。
但是白荼一点都不同情他。
他不再看系主任的背影,这样也好,不出意外,应该没有人会干涉自己转正的机会了。
白荼一个人走在大学校园里,清晨的操场上没有什么人,白荼还是没想明白,若真是贺堇年投资学校,他为何要帮自己?
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很重要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白荼还是拨通了贺堇年的电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畸形,白荼觉得很不舒服。他不想要不清不楚的关系,即便是面对令他心生厌恶的贺堇年,他也想要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电话拨通后响了两声,很快便被贺堇年接起了。
“小白兔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他轻快的声音传入白荼的耳中,显然,今天贺少心情不错。
白荼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开口:“系主任被开除了。”
贺堇年不假思索接过白荼的话:“嗯,我干的。”
不出所料,白荼对这个回答没有很吃惊,只是淡淡叹口气:“你其实早就知道周一没有演讲,所以才不让我写的,对吧?”
在不经意间,白荼仿佛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竟然想去给贺堇年的行为找适当的理由。
贺堇年自然是听出来白荼的意图,他突然冷声轻哼一下,打断了白荼的思绪:“别把我想得那么好。”他顿了顿,带着些许的玩味和挑逗再度开口:“当时阻止你,只是没玩尽兴而已。”
白荼被揶揄的讲不出话来。
不得已又回忆起二人交会时的情景,他白皙的脸上瞬间泛起了耻辱的潮红。
电话那边的贺堇年没有再接着用言语欺负白荼,反到话锋一转,突然用一种赞许的口吻说着:“不过,写的不错。”
白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贺堇年说的是什么,脱口而出:“什么?”
贺堇年轻笑一声:“你的演讲,写的不错。”
白荼可不觉得贺堇年的这声赞许有多么高的分量,他只当对方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和他讨论学术都是对知识侮辱。于是便小声嘀咕了句:“你懂什么。”
贺堇年当然听出来白荼话的意思,他只是笑而不语,他今天心情好,不打算和小兔子计较。
“那么今天你就没有迟到的理由了。”短暂的沉寂后,贺堇年冷不丁的开口。
白荼听后顿时后背发凉。
“5点准时回家。”贺堇年用着轻快的口气,说着看似是在开玩笑的话,“迟到多久,就惩罚你几次。”
只有白荼知道,对面这个人是多么言出必行。
贺堇年已经开始想象电话那边的白荼,正因为羞耻和愤怒而涨红的脸是多么令人想去欺负。
贺堇年真恨不得现在就调快时间,直接快进到凌晨十分,把没有按时回家的小白兔狠狠教育一番。
可他这样的好心情,被两个人的出现,瞬间瓦解了。
贺诚带着穆嘉妮出现在贺堇年的办公室门口,贺堇年满是戏谑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他挂掉白荼的电话,眉头紧蹙,十分不悦的盯着他们。
穆嘉妮就是贺诚的现任情人,那个只比贺堇年大5岁的Omega女人。
贺诚搂着穆嘉妮走进贺堇年的办公室,顶着自己儿子充满敌意的目光,贺诚开口便问:“听说你投了大学研究项目?”
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埋怨。显然,这个老男人嫌投资学校研究来钱慢,此次来访正是对贺堇年的兴师问罪。
贺堇年丝毫不理会父亲的质问,嘲讽的冷哼一声,“呦,您还知道来公司巡查。”
说完,贺堇年的目光不紧不慢轻扫过穆嘉妮身上,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加重音,一字一顿的抬高声音:“我以为您已经不关心公司的事了,一心沉迷您的——个、人、爱、好。”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屋外的员工听到贺堇年的声音,还是下意识往屋内看去。
贺诚确实很久没有过问公司上面的事情了,最近一直是贺堇年在管理着贺氏集团的运营。贺诚和穆嘉妮的事情早就公之于众,他们怎么在一起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贺诚气愤的一排桌子,呵斥:“贺堇年!”
穆嘉妮见二人又要唇枪舌战,故意站出来一副要拉架的模样,抚在贺诚肩膀柔声说着:“老爷您消消气。堇年他不懂事,您别和他计较。”
贺堇年最烦穆嘉妮一副自以为“贺太太”的模样,毫不留情面对着她质问:“你又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直呼我的名字?”
尽管穆嘉妮有再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被当着众人如此的丢脸,她的脸瞬时红一阵,白一阵。
贺堇年不等贺诚发火,拿了桌子上的车钥匙和手机,毫不给脸色的甩脸就走,留下一句:“你们两个真他妈恶心。”
下午还有会议,贺堇年懒得在公司看贺诚和穆嘉妮倒胃的脸,回家换了一套西服直接去会议中心处理业务了。
别看贺堇年好似不怎么干人事,他其实只是对白荼不干人事,工作业务方面,他一直一丝不苟。
下午,散会后,贺堇年的车好巧不巧经过了大学的附近。
贺堇年吩咐阿峰稍微绕一下路,在大学门口的一棵树边停了下来。
背靠大树,贺堇年这辆高调的迈巴赫也被隐去了不少,远看,只像一台停在街边的奔驰。
贺堇年不说话,只是目光直勾勾盯着人来人往的大学校门。
阿峰等了一会,不见贺堇年有什么动静,扭身看向后排:“贺少,您在等白老师?”
贺堇年只是撑着脸不说话,他好像看入迷了,没有听见阿峰在说什么。
见贺堇年没有动静,阿峰也不想让他等太久,不怎么灵光的脑子顿时心生一计:“贺少,白老师还不出来,我这就去联系几个兄弟把他给您‘请’出来!”
贺堇年毫无波澜的脸没有多余的表情,面对阿峰这个不靠谱的提议也只是淡淡的打断道:“不用,就在这里等一会,马上走。”
阿峰不说话了,陪着贺堇年一起等。
这哪里是等一会,分明是等了好一会!
终于,白荼出现在阿峰的视线里。
在学校门口这种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白荼依然还是那么的惹眼,即使路过的行人都是学校的同学同事,还是有很多人会忍不住一遍遍回头,想多看白荼几眼。
阿峰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后排的贺堇年嘴角不自觉浅浅上扬。八卦的心还没有形成,突然,贺堇年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眼神顿时变得阴冷凛冽。
只见走出人群的白荼,正和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有说有笑。
那是贺堇年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澈笑容,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白荼是一个非常内向不善言表的人……
贺堇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氛快堵得阿峰喘不过气了,一句话不敢说,直到白荼走出二人的视线,后座的贺堇年才用阴冷到快听不出音色的声音开口:“回家。”
阿峰默默的开车回家——
就算是笨如阿峰,也明白贺堇年是为何生气。
白荼是踩着5点到家的。
贺堇年的房子不向落阳,黄昏时期屋内显得分外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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