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天鹿那有剑灵跟没有没两样,除了为维持大阵妖力需求多外没别的要求的剑,居然算是好说话的了。
除了剑灵的存在很令人糟心……
随意挑了几个较为完整的魔核作为战利品,玄戈返回天鹿城,路上还在光明野遇上了正要陪同霓商外出散心的云无月,作为四千年的大妖,北洛前世一手养大的妖,霒蚀君一眼便看出了眼前的“北洛”属于辟邪双子中的另一位。不过聪慧如她自然不会当面揭穿玄戈,只似是而非地道了句:“天鹿城的王一向辛苦,但有些事希望尽快能有答案,望你多多体谅分担。”言下之意就是有时间去浪还不快解决那几个不安分的长老。明白这是云无月对长老会的反复刺探感到不耐,玄戈表情一肃,“自然,很快就会解决。”他承诺。
“好,我等着。”云无月点头,与霓商离去,她们相约去红莲海泛舟看花。
待到“北洛”转身离去,霓商若有所察,“方才那是……”应该不是北洛吧?
“嘘。”云无月伸出手指轻点她嘴唇,“看破不说破。”
这俩辟邪一直奇奇怪怪的,就连气息都逐渐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了……四千年间看了太多的魇魅叹气,反正……只要北洛没意见就行。
感觉到玄戈的气息再度回到天鹿城,北洛心下一定,随后继续应付那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的延长老。
有些辟邪因为站得太高,日子又过得安逸久了,总看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个情形。
“那么依照延长老的意思,弱小的妖族就应当去死,是这么个道理吧?”他冷冷看着对方,话语不掩饰讥嘲。
“自然,若无我族开辟光明野,这些妖族何来庇护,早就该灭绝了,如今不过取些毛皮,又何过之有?”延长老抖抖胡子,眯起眼睛,对他杀戮毜族的做法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错:“陛下莫非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得知自己的属下被北洛一并丢进了囚牢,他匆匆赶来,就是希望能把人从牢里领回去。
“弱肉强食,行,姑且是个道理。”北洛点点头,“那么同样,这些辟邪是因为不够强所以才会被关押,不也是理所当然技不如人么?”他说。
“陛下,他们可是您的同族!”延长老强调道:“同族不比异族,哪怕北洛殿下是您的弟弟,但他却不是王,他这般任意妄为无视王权,您不能几次三番都轻轻放过!”
啧啧,这是……所谓在挑拨离间?北洛觉得这言论可新鲜了,他学着玄戈惯有的微笑,“我与我兄弟的事情何时能容得你们来指手画脚了,延长老你这话说得未免不够理智。”如果不是暂时还要留着这些家伙来维持假象,他真想把这一个两个高傲自大看不清形势的长老送去魔域内部交战最激烈的地方去见识一番!
延长老话说出口也觉得操之过急了些,于是他改口道:“这……确实是我欠考虑,那么那些辟邪的事……”北洛的事暂且不提,人他总要带走的吧?
“他们的事还请延长老自己去同北洛商议。”北洛很不负责任地说,反正眼下他是“玄戈”,才不管这些。
至于事后延长老来找他……啧啧,到时候那延长老自身都难保,哪有这闲工夫来找他要人?
忽悠走了延长老,北洛数数桌上的公文,见批得差不多了,他把笔一扔,准备出去看看。
那玄戈玩够了回到天鹿城后不回王宫是什么个意思?摸鱼上瘾了?
他感应着妖力来到城区内,就见玄戈坐在那儿,在同其他辟邪一起……玩千秋戏……
没错,在打千秋戏。自从茶小乖来到魔域后,名为千秋戏的休闲消遣项目也风靡了魔域各地,据说就连碑渊海的那些大魔们也喜欢没事来一把。
目睹玄戈拿着一手烂牌输掉牌局,然后轻描淡写说一句“钱记账上以后还”。北洛忍无可忍,在周围辟邪们“北洛殿下牌局水准好像有所降低”的议论声当中一把拽住他哥拖着离开。
什么叫风评被害,这就是风评被害,玄戈你为什么要顶着我的马甲来打牌还输了!已经获得天鹿城牌王头衔的北洛愤怒想!
作者有话要说: 嗯……俩兄弟在身份互换期间互相坑了对方→_→北洛把长老会忽悠了,玄戈打牌输了后把账记在北洛头上了→_→
很好,兄弟就是拿来坑的,是时候让两兄弟打一架了(*^▽^*)
☆、第八十五只毛绒绒
所以说他俩怎么会发展到这地步的?
被玄戈推搡着按倒在地砖上,北洛迷糊的脑袋清醒了一瞬,可随即在对方撕咬般的亲吻当中再度失去了理智,青年的眼眸作妖兽般竖瞳,虽力量略有不及,依旧毫不客气地对着他那居高临下的兄长狠狠回敬咬去。
最初不过是因为一点儿小摩擦。
互换了身份的兄弟意识到短短一日内自己的手足就给自己惹下了一屁股麻烦后,觉得对方欠收拾的他们可以说是极为默契地选择打一架来教训下那喜欢惹事的兄长/弟弟。
本该是这样没错。
但意外发生得就是如此的突兀且难以预料。
大约是成年后再无互噬的情况出现,两位已经成年的王辟邪在打斗相争当中一时忘记了分寸,原本只是在殿中比试剑法的他们,战至酣畅淋漓处更是化回了原型,两只刻意缩小了体型的王辟邪用利爪扑打,以尖牙撕咬,同样骄傲而不轻易屈服的兄弟相遇,彼此间一时忘记了本该注意的分寸。
不知是谁先一步将对方抓挠出了血,妖力外溢的那一刻,源自本性当中对另一半的吞噬与占有占据了上风,兄弟对视间,金瞳灿灿,王印在彼此的额间闪现,那股贪婪欲望化作燎原之火,将两人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焚烧殆尽,最终滚做一团。
真是有够荒唐的,还好有记得化回人型……因着一念之差被玄戈压在身下,北洛恍惚地想。
之前他还在思考自己兄长的情感到底几何,谁能想到很快就能直接进展到如此地步?
王服上的金属甲状肩饰被解去丢在一边,繁琐的服饰被对方不耐地撕成条带状碎布,记忆在那之后堪称断片,如果有什么还能记住的,大约只有耳边人含糊的告白之语,以及头顶天穹上那彩绘的两只黑白辟邪的剪影……
事实证明,让两只毫无经验的辟邪仅凭本能搞在一起,现场绝对会是惨烈异常。
玄戈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背上手臂上脖子上到处都疼,他那弟弟是真的半点亏不肯吃,哪怕到后来被弄得气息破碎低声哽咽,依旧毫不客气地对着他又抓又咬,差点撕咬去了肩上一整块皮肉,玄戈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太岁在先前的比试中与天鹿被双双击飞,他的弟弟会毫不犹豫用剑直接钉穿他的肩胛。当然,他自己同样也会想那样做便是了。
妖纾解欲望的同时总是伴着强烈的支配欲与破坏欲,更何况这是两只血气方刚妖力对等的王辟邪,没要去对方半条命已经算是克制。
北洛的状态同样不算好,腰酸背痛外加不可告人处无法描述的疼,一身的血腥味让他误以为玄戈大约是属狗的,不光把他吃干抹净甚至还总想再留点印记,从耳朵到脖颈的那一段成了重灾区,几乎全是对方牙印。
因为身上难受所以根本不想起的北洛扯了扯嘴角,“我觉得一开始就该让父亲把你的腿打断。”哪怕一开始的互噬难以避免,但他是真不信玄戈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后半段这家伙纯粹就是借题发挥。
“……”玄戈膝盖一疼,强作镇定:“说得好像你不是共犯一样。”若是北洛真的起了杀心抗拒,不用他们父亲出手,这弟弟直接就能打断他腿……面对弟弟略带谴责的目光,玄戈强行选择忽略。
王宫的地面极冷,他推了推北洛,后者完全没有想起的意思。于是玄戈想了想,化作原型躺下来,用毛皮将北洛严严实实围起来。
“所以说一时心软要不得啊。”无法抵抗温暖毛皮的诱惑,北洛再度叹气,在毛绒绒当中蹭了蹭,发出惬意的声音。大约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坚持固执一朝被打破的关系,他对玄戈说话时候的态度比起先前更为随意了些,“要换成上辈子,你这样是会直接被我砍了的。”他开玩笑道,不是没有贪婪狂妄之徒对轩辕丘战神心怀不轨,可那些人无一例外,皆成了太岁剑下的亡魂。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在你心中我与众不同?”玄戈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北洛,仗着自己是兽形态不要脸卖萌吃豆腐。
“呵,姑且算是吧。”北洛捏了捏对方毛乎乎的前爪,成年辟邪没有粉嫩嫩的肉垫,手感绝对要差上一筹。再生气也没用,毕竟是亲哥,难不成真的剁了?再说他确实喜欢玄戈。
“就算是姑且也不错啊。”玄戈耳朵抖了抖,不着痕迹地将尾巴悄悄伸到北洛面前晃了晃,“弟弟你这算是承认了?”他一向擅长得寸进尺。
“不然呢?”北洛一把揪住那作乱的尾巴尖,“难不成你真的想被我打断腿?嗯?”妖的爱憎本来就无法以人类的水准来度量,他们会因一时的爱意而停驻,也会在漫长的时光当中将最初的喜爱遗忘,乃至反目成仇,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北洛便暂且将他自己的那点贪欲按捺下来。左右……他既然接受了玄戈的爱慕,那么起码在对方厌倦之前,他不会率先离去。至于如果对方真的厌倦,北洛用脚碰了碰对方下腹的那一处,语带笑意,“要不我打断这儿你觉得怎样?”那他亦会毫不留情地将对方亲手杀死。既然是你先招惹的,那么就该有一起去下地狱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