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些就不用跟这傻小子一一明说了。禺期有点嫌弃地瞥了眼庆禺,复而继续挑魔核。
“这位大人的眼光可真不错,我这艾氏商行的商品可是童叟无欺绝对价格公道。”艾黔这天在摊子边上蹲了大半天才等到一个上门客,当即眉飞色舞地自我推荐起来。他在天鹿城待的时间比城中每一个辟邪都要长久,因此身上沾染了太多辟邪的气息,敏锐如禺期一时都无法察觉对方其实并非妖族而是剑灵。
倒不是他的东西不够好,实在因为价格特别坑,不是必要,城中本土的妖怪都不会去买他的东西,艾黔因此只能每天可怜巴巴等着坑外地妖。
不过禺期不吃这一套,他嫌弃地把手里的魔核一丢:“这魔核碎片里的魔气太少了。”都不够给太岁当口粮的。
“更好的我当然有,有雾刃魔的,不过这价格嘛……嘿嘿~”艾黔兴奋地搓手手,道。
“钱当然……”禺期习惯性想说“钱当然不是问题。”耳边传来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若是需要更好的魔核,我那里就有,禺期先生。”身着天鹿王服的玄戈走到摊位边,朝艾黔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肖似辟邪王的眼神吓得艾黔差一点脱口而出:“别动手我自己去罐子!”
真是的,以前老的喜欢欺负他了,怎么现在连小的也……艾黔内心那叫一个苦啊....又不是他想当剑灵的,这些王辟邪一个两个的都嫌弃他(╯‵□′)╯︵┻━┻他只是饭量(妖力需求)大了点,平时又总是吃不饱,只能靠做点买卖来赚零食钱,哪里丢人了(╯‵□′)╯︵┻━┻
玄戈的内心则更为复杂,他刚刚从父亲口中听到了天鹿剑的“真相”,一时间真的……更加接受不能了_(:з」∠)_
万一太岁重铸后也跑出这么个不可爱的剑灵该怎么办啊_(:з」∠)_
带着禺期回宫殿,半途庆禺很会看眼色地离开了,玄戈看着禺期又心存侥幸地想:也许也不一定,毕竟像艾黔这样的奇葩剑灵他只见过一次。
“禺期先生,您需要魔核是为了...?”将自己猎仪时获得的大魔魔核交给对方,玄戈问道。
“吾是为了替你弟弟重铸太岁。”对方是北洛的哥哥,禺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说的,“魔核,龙鳞,昆仑玉……嗯,接下来还需要辟邪之骨血。”他说。
玄戈怔住,眼睛随之眯起。
远在光明野的北洛突然心头一跳,有种莫名的不好预感。
馋鸡在海里游了个痛快后,化做鲲鹏,拍着翅膀扑腾上岸。
蔚蓝色的巨大禽鸟湿漉漉地卧在海岸边的礁石上,用好奇的目光瞅着体型比自己略小的辟邪岚相,很想用脑袋蹭蹭对方,帮他梳一梳皮毛,可惜岚相并不想被淋一身水,用坚定的眼神拒绝了。
由于光明野常年受辟邪妖力的净化与改造,在没有大魔入侵的时候,这一片区域常年被阳光所笼罩。太阳把礁石晒得暖呼呼的,鲲鹏沐浴在阳光下,开始扭过头来打理自己的绒羽,大约是因为阳光暖洋洋太舒服的缘故,它打理打理着脑袋开始一点一点起来,最后索性把脑袋缩在翅膀下,眯起眼陷入梦乡。小辟邪们一只只地从岚相的皮毛里钻出来,手牵手摇摇晃晃跑到馋鸡面前围观。他们从未见过一会儿变鱼一会儿变鸟的妖怪,对馋鸡简直好奇极了,很快鲲鹏蓬松的胸羽就成了小崽子们新的游乐场。
岚相松了口气,总算这群小崽子不折腾自己了。他有些烦恼地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尖,皮毛乱糟糟,还沾了不少口水印,又得花不少时间去打理。他变回人型,坐在礁石上,对着远方的海发起呆来,有几个戴着莔莔帽子的小崽子跑到他边上,怯生生把自己捡的贝壳离火石递给他,岚相死死皱着眉头,最终生硬地收下了东西,还拍了拍小孩子的脑袋。小辟邪开心地跑开了。
北洛领着无异来到光明野的清池边,他俩一人拿了一根钓竿,开始钓起鱼来。无异还收集了边上的木材做了个简单的偃甲鱼篓。霓商采集完原野上的草药回来,就见这两人边上的鱼篓满满当当,全是各色各样的鱼类。看来今晚羽林又有得忙了,她了然地挑挑眉,决定一会儿去城下回廊一趟,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应该……可以邀请霒蚀君来参加的吧?
待到太阳开始西斜,大家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天鹿城。无异先一步去叫醒馋鸡。北洛收拾着钓竿和偃甲鱼篓,身后的空间突然发生波动,熟悉的,带着些许血腥味的气息包裹住他。
“弟弟你可真是狠心,就这么不愿意替为兄分担政务么?”玄戈很是忧郁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冲着北洛的耳朵吹气。
“啧,我要再掺和一脚,那你们温水煮的长老会岂不是要掀锅?”北洛耳朵颤了颤,皱眉,强忍着要把玄戈掀下去或者给他一肘子的冲动。君王与臣下间的博弈与牵制始终会存在,强臣会掌控弱主,而英伟的王同样不会容忍太过强势的臣子来染指自己的权力。
辟邪王既然选定了玄戈为继承人,当然会教他如何压制臣属长老会,并尽可能地令对方为己所用,这是一项长久的博弈,他北洛何必要去掺和?
不过……“你总不会一时冲动把长老给打了吧?他们都是年老辟邪,有的毛都秃了的那种,你可别欺负他们。”他嗅着玄戈身上的血腥味,道。
至于玄戈自己被揍了这种情况……北洛表示不可能的,互为兄弟,他何其清楚自己这个兄长多能打。
被北洛那句“毛都秃了的年老辟邪”给逗笑了,玄戈一口咬住他弟弟的耳朵,拿他的耳垂肉磨牙,“你怎么尽想这些,就不能是我被欺负了?”刚刚把自己的血与骨交给禺期的玄戈怨念地想,犬齿微微用力,把北洛的耳垂咬出了血来。
“嘶……你这种人谁能欺负你?”北洛痛地“嘶”了一声,忍无可忍反手给了玄戈一肘子,“你注意点!是想被人看见然后好被父亲打断腿嘛!”自从回到了天鹿城玄戈愈发不掩饰对他的情感,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对着北洛伸爪子简直是常态。他们是双子,住一间宫殿,北洛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是自己兄长一脸无辜推开自己房门表示要增进兄弟感情秉烛夜谈。
自然,北洛很大度地开了门放他的兄长进来——然后就拉着玄戈打了一晚上的千秋戏成功赢得对方连内裤都不剩。
“打断腿了你会亲自照顾我吗?”玄戈很认真地问,大有北洛一答应自己就去辟邪王面前坦白的意思。
“不,我只会趁机找个机会出去游历。”北洛冷笑着回答。都是惯得他!这种事情是能随便大庭广众说么?就算他确实……会对玄戈心软……却不想在这时候惹出这种乱子。
“不用这么狠吧弟弟,不过你游历我可以跟着么?”玄戈叹气,还以为能趁机再引得弟弟松口呢。他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觉得弟弟在某些地方的执念简直固执得可爱。比方说双方互相知晓了自己的心意,但北洛偏偏不愿意承认。
“我会负责把你丢回来的。总之...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先好好努力继承王位吧,玄戈。”北洛拍拍他肩,拎起鱼竿鱼篓走开。
“继承王位后你就同意?”玄戈追上北洛,反问道,“那么弟弟你算是答应了么?”
“你猜。”北洛轻飘飘甩下两字。
“喂~北洛~~~回去啦!”无异在礁石上遥遥朝他们晃手。
北洛回应般地挥了挥手,他转头,见玄戈神情似乎有几分低落,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忍心起来。
趁着附近没人注意到他们,无异也在低头跟馋鸡玩闹,北洛眼神闪了闪,凑到玄戈面前,唇自对方唇上一触即离:“有些事情真的不能随便乱玩,哥哥。”他低低笑。
玄戈手指抚摸过自己嘴唇,他确实没有乱玩呐,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_(:з」∠)_
☆、第八十只毛绒绒
北洛知道他哥是个行动派,做事特别有想法自有主张,但他是真没想到对方能胡来到这程度。
原本他只是习惯地推门问他哥有没有准备好,晚上该去羽林家吃饭,可一推开门,可是见到玄戈里衣大敞正在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刷”地黑了。
感情他哥居然真的跟人动手了?一瞬间在脑中过滤了所有嫌疑犯名单的北洛,已经做好了去敲长老会闷棍并将对方挂在却邪之门上示众的准备。
所幸玄戈的话语把自己弟弟的理智拉了回来,顺道拯救了长老会上下岌岌可危的发际线:“你别瞎想,是我自愿将骨血交给禺期的,太岁需要重铸,你我既是兄弟,那么我觉得我的血,应当也挺合适的。”玄戈努力把话说得云淡风轻。太岁对于北洛的意义非凡,出于一点点的私心,他希望自己能在太岁的重铸当中做到点事。
——我没能参与到你的前世,但你的余生我不想错过。
但他真的没想过要卖惨。
直到被自己弟弟恶声恶气掀翻在床,顺便扒了衣服,玄戈特别不敢相信地眨眨眼,觉得自己弟弟简直是毫无察觉,自己更是好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