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咔啦~”辟邪骨质面具发出喜悦的声音,心情很好地用肉垫拍了拍对方的手掌。
等到岚相的背影消失,玄戈低头看掌中的毛绒绒:“还要装毛绒绒装多久?太岁?”他问。
“小辟邪”高冷地拿屁股对着他,“哧”地一声,连带着两个袋子一并消失了踪影。
“真是不可爱。”玄戈摇头,明明是弟弟的剑灵,怎么就这么不可爱呢?
于此同时,天鹿城王宫内,北洛刚刚扣好王服上最后一枚纽扣,床头的太岁剑闪烁起青色的光芒,一玄甲覆铠着面具的剑士出现在王宫之中。
“回来了?玩得还开心么?”北洛习以为常地偏头问。
“还不错。”对方闷闷回答,老实将几个袋子放到他边上。
“你啊……就算记恨羽林弄坏了我们在栖霞的屋子,也不用这样报复他吧。”北洛朝他招招手,对方眼神一亮,立刻变成小辟邪毛绒绒地一团,跳到他肩上把自己团成团。
“才不,我早就看那红毛不爽啦!”太岁奶声奶气地说,居然敢拆他们的房子!真是坏透啦!还有那个玄戈,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他也一定要把那家伙揍一顿凸(艹皿艹 ),今天姑且先去收拾他的剑灵╭(╯^╰)╮
“那你上次欺负来天鹿城的百里屠苏又是怎么回事?”北洛好笑地问,半路拦住对方就要拔剑。
“那是焚寂的剑灵!”哪怕换了个壳子也是剑灵!
“艾黔呢?”这商人他们上次不是一起教训过了么?
“那是天鹿的剑灵!”
“你说什么?!”
于是,等玄戈回到王宫时候,就看见一个撸着太岁辟邪,冲他磨牙冷笑的弟弟。
“玄戈王上,关于天鹿剑灵的事情,你不该给我解释一下?”
居然骗他说王剑天鹿没有剑灵,他真是信了他哥的鬼话!玄戈的嘴骗人的鬼!
玄戈“……”突然间明白了为何历代先王都会把艾黔关古厝回廊的罐子里……这么一个丢人剑灵,看着……糟心啊!!!
还有,他早晚要把太岁的剑灵挂在乾坤阵枢上!让他多话!!!
作者有话要说: 嗯,时间线是在正文完结后,该投胎的投胎该转世的转世,兄弟俩正式在一起后~
明天不会有更新啦!有这一章应该够了吧喵~我最近很忙更新会不太稳定,毕竟快过年了嘛……
艾黔是剑灵这个是二设!二设!!!私设因为天鹿的剑灵太非主流了所以这是历代辟邪王之间才知道的秘密。(大家都怀疑王剑天鹿需要那么多妖力才能启动是因为艾黔克扣了一部分妖力,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 =
☆、第四十八只毛绒绒
就在北洛在人界同无异他们忙着盖房子搞建设传道授业解惑的同时,他的兄长玄戈,则独自一人在魔域的深处游历。
愈发深入魔域,愈发能感悟到这个世界的浩渺。
传闻魔域,是如同与整个常世(包括天地人三界)对立面般的存在,仿佛镜面表里。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昔日魔帝蚩尤才能够以古镜为媒介,带领众魔逃离封印抵达抵达魔域。魔域其中存在有大大小小的空间无数,彼此之间并无通途,但以王辟邪之能,想穿梭其中并不困难。
随手挥去剑锋上污浊的血液,年轻的王辟邪踩过前来挑衅的妖魔尸骸继续他的旅途。
是的,在辟邪族对魔域探索之事已了后,玄戈遣回了其他辟邪,自己则继续往魔域的更深处进发。
为何会选择继续走下去?此中缘由,哪怕连玄戈自己也无法简单描述清楚。或许一开始是想追寻昔年缙云的踪迹,或许因为北洛在常世停留的经历给他带来启发,想离开天鹿城自己独自看一看魔域的广大世界。又或者...他想体会不同于“秩序”的“混乱”,想看看自己的未来的路途究竟能做到什么。
辟邪纵横四野,呼啸九天,始终屹立于妖族顶端,作为辟邪的王族,玄戈知道他未来的路已经被铺设好,守卫天鹿城,保护故土,捍卫两界通途不受入侵是他应尽的责任。但道理他都懂,少年时候总难免会生出些许叛逆,例如玄戈,他始终无法将王辟邪的那份强大视作荣耀。
相反,从玄戈幼年时起,他便始终畏惧着自己血脉当中对同胞兄弟吞噬贪婪的那一面。——受血脉影响而不得不去伤害同胞兄弟,王辟邪的霸道强大莫非体现在此?真是可笑而可悲。
玄戈对这份本能感到自我厌恶,随着年岁增长他自发地学会了克制,以温和斯文的外表掩盖自己对血脉当中的那份贪婪的厌恶。
玄戈走过了许多地方,与受辟邪妖力改造,终年笼罩与光明之中的光明野不同,魔域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阴暗而动荡的。
他曾经步入魔之骸的那片花海,在飘零着诡异花瓣的峡谷中抬头仰望始祖魔的骸骨,一柄巨大带长轴兵器将之贯穿,造成了那只始祖魔的陨落,那是何时的战争?又是何人的手笔,能以如此利刃诛杀始祖魔?无人知晓,它只是存在在那里,从远古至今。魔之骸中,居住在此的髓石兽世代与下等魔撕杀,伤重死去妖兽的骸骨中开出的妖花诡艳而魅美,是麻醉伤口最好的药物骸之草。
他也曾飞过辽阔的红莲海,看那不知日月的魔域海中红莲绵延,覆盖了整个海域,将海中魔气隔绝镇压。那是一场无声的抗争,当红莲终于不堪魔气侵蚀时,会化作一朵绚烂的火焰,燃烧消失,而在那之后,又会有新生的红莲,自海面灰烬中重生。
生与死,抗争与消亡,永无宁日的入侵与反抗……这便是魔域的规则……相比常世更为动荡,更为混乱。
生于此间的辟邪族,本该也如这魔域当中大大小小的妖族魔族一般,为生存而战,不争则死,不战则亡。
但是...总该是有所不同...玄戈下意识这般想。
杀戮不该是为了取乐,更不该是为了掠夺,并且,除了为战,辟邪……本就该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东西。
玄戈无法描述那具体是什么,但是只要想起,内心就会由衷感到温暖。毛绒绒暖呼呼的,就像,当初还是幼兽时,会彼此依偎着一起取暖打呼噜的毛球。
这让他总忍不住会想起北洛,他的孪生弟弟。与自己不同,他的弟弟似乎从来不曾为血脉吞噬的本能所烦恼过,更没有沉溺于强大的妖力诱惑之中,仿佛从他们两只都只是小辟邪的时候起,北洛就天生懂得抑制,甚至会主动“帮助”玄戈压制他吞噬伤害的本能。
“现在想起来还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弟弟它当初那么小,居然会很成熟地照顾哥哥,我们那时候总担心你们会打起来,引来麻烦呢。”在玄戈离开天鹿城前,天理回忆起孩子们的趣事,她眉眼舒展,笑得温暖极了,“真是奇怪呀,小时候明明该是玄戈你更活泼的,怎么长大后反而这么克制,总是作出付成熟的样子。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如同北洛一般,任性一点,哪怕再胡闹一些都无所谓。”做父母的,如果不能满足孩子的要求,让他们无忧长大,那岂不是很失败?!
顺着天理的话语,玄戈也想起了自己以前干的蠢事:小时候每次都是玄戈毛团气势汹汹扑上去找北洛打闹,又扑又咬的,然后被烦不胜烦没法好好思考人生的北洛毛团一爪子掀开,如果闹得凶了,北洛还会将玄戈毛团摁在爪子下面不让动,超凶地冲他兄长嗷,然后玄戈团子也不甘示弱地回嗷,一边嗷一边呸呸呸地呸掉误吃下去的灰尘。
想起幼子那时候既严肃又无奈的表情,天理至今萌得心痒痒,可惜,从学会化形后这俩兄弟就再不给自己抱在怀里揉毛捏肉垫了~真是太可惜了~
“母亲...”玄戈无奈又窘迫,他只不过是想向天理打听小时候的事情,怎么演变成说他的黑历史了……
“我只是想说,你们都是好孩子,都很懂事,那么玄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是在担心北洛么?”天理看着长子,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你从人界回来后就时常出入四极书库,发现了什么?”
我只是……玄戈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是该说...他在担心自己弟弟会受前世所困扰么?
其实有些事情,仔细回想的话,早有痕迹。
孩童时的北洛,不论读书习字,还是研习术法修炼妖力,始终都是异常认真乃至虔诚...就好像握着什么极为珍贵的珍宝。
北洛的剑术天赋极高,几乎是获得剑起就无师自通,很快天鹿城中便再无敌手,天鹿城与他同龄乃至更小的辟邪,或多或少都受到过北洛的剑术指点。
玄戈记得当初羽林还打趣过他,说北洛殿下在习武练剑时的表情严肃要求严格得就像是马上要去上战场。
而当时北洛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我只是希望...如果你们能多学一些...学得更精湛些,到时候上战场就不至于有更多的损失……”少年那般说着,目光一瞬间变得沧桑。
北洛专注于找寻上古时有关于人界的纪录,特别是轩辕黄帝时期,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玄戈在偶然回头时看到他的兄弟在对着古籍表情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