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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梨你在说什么(徐徐图之)


高中生:“……”
茶梨震怒道:“限你一周内把这册子做完!不然就别在这里住了,跟我回我家!”
高中生却说:“我都听到了,你和郁柏同居了。你要是不怕我去破坏你们感情,就让我去咯。”
茶梨倒吸一口凉气,说:“你在寄人篱下啊,有点自觉好不好?”
高中生立刻扁嘴,有点伤心地说:“是我想寄人篱下的吗?你不帮我找到爸爸,也不让我自己去找。”
道德绑架完了,他又委屈巴巴地坐在桌前,开始做题,这小子其实学习还可以,做题做得飞快。
“……”茶梨站在他身后看了会儿,说,“给你买汉堡吃吧,好不好?”
高中生把笔一丢,转过身抱住茶梨,还哼哼唧唧撒上娇了。
茶梨道:“我给你三秒,马上给我放开。”
高中生耍赖不撒手,还有了发现,道:“你养宠物啦?身上怎么沾了毛?是狗还是猫?”
茶梨道:“是另外一只小猴子!给我放开,听到没有!”
郁柏帮忙修好了车,洗干净手,也来了高中生的房间,恰好看到茶梨和高中生搂搂抱抱闹作一团,高中生身高一米六,但脸却很长得很好看。
“……”郁柏微微一绿。
茶梨无语道:“你在想些什么东西?这是我弟弟。”
高中生看来了外人,放开了茶梨,坐端正,无聊地说:“你真把我当弟弟吗?我还以为只是一只小猴罢了。”
郁柏:“……”
茶梨问:“你车修好了?”
郁柏道:“修好了,小问题。”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啊?”茶梨忙跑去后院看那车。
郁柏站着没动,愣愣地站在高中生房间的门口。
高中生:“?”
后院传来出来和署长的对话声,署长夸郁柏心灵手巧,茶梨却放轻了声音,大约是悄悄告诉署长他的恋爱进度。
高中生合上自己的作业册子,装大人语气地问郁柏:“你和茶梨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确定。”郁柏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去,又落在作业册的封皮上。
“?”高中生道,“你很紧张吗?大可不必,我和茶梨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但是我不会干涉他的婚姻,他喜欢你,想和你结婚,这我管不着,你们结了婚,我也不会去当拖油瓶。”
郁柏道:“我能……看看你的作业吗?”
高中生莫名其妙,把作业册递给他。
郁柏看了封面一眼,确认了什么,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向高中生。
茶梨和署长聊了一会儿,约好下周去和郁柏家人吃饭,署长太太买菜回来了,提着两兜子,署长忙去帮忙。茶梨是厨艺小白,进了厨房也帮不上什么,便去找郁柏,让郁柏代表他去打下手。
郁柏和高中生的气氛很奇怪。
“你们在干什么?”茶梨问道。
高中有点害怕,看茶梨回来,告状说:“他趁你不在,一直狠狠地瞪着我。”
郁柏:“……”
茶梨看郁柏拿着作业册子,道:“你是不是乱做题了?他可是学霸,你骗得了我,瞒不过他。”
高中生道:“才没有,我做的都是对的。”
郁柏放下那册子,说:“我去帮忙做饭。”
他一出去,高中生又对茶梨告状:“你刚才不在这里,他很凶狠地看着我,你要是来得慢点,他说不定还会打我。”
茶梨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会再听你的谗言了。”
高中生道:“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茶梨道:“不听不听。”
高中生非常生气,说:“你这穷光蛋,能被骗的只有一点美色,等你发现被郁柏骗色的时候,可不要找我哭。”
吃饭前,茶梨帮忙摆盘,悄声问郁柏说:“你怎么那小孩了?把他气坏了。”
“没怎么啊。”郁柏低着头,低声道。
茶梨道:“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回答?”
郁柏只好看着他,两人在饭桌前对视,茶梨拧起了眉,郁柏确实不太对劲,看自己的眼神和平时都不一样了。
署长夫妇俩分别端着菜出来,署长问:“干什么?不要吵架。”
郁柏道:“没有吵架。”
茶梨没有说话,署长还和郁柏开玩笑,郁柏也如常接了梗。
高中生从房间出来吃饭,带着敌意看郁柏,坐在桌子另一边,故意离郁柏和茶梨很远。
整个吃饭过程中,茶梨注意到,郁柏一直在观察高中生。
吃过饭,署长送两个年轻人出门,看出他俩间的气场不太对,说:“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有话要好好说,千万不要吵架。”
郁柏道:“真的没吵架。”
茶梨只看着署长的肚子,说:“署长,你好像还真的瘦了不少,你老婆做饭那么好吃,还是要好好吃饭,胖几斤也没什么。”
“我来开车。”和署长告别后,茶梨抢着上了驾驶位。
郁柏沉默地坐上副驾。
茶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弟有什么问题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郁柏道,“我今天才发现,他长得和你有点像。”
茶梨说:“那我也不是我搭档的私生子。”
郁柏笑了笑,笑得很勉强,说:“我没有这么想,他也没说这话。”
茶梨的感觉一向比较敏锐,被郁柏爱着的时候,他确信郁柏的热烈心意都是真的,现在他有强烈的直觉,郁柏待他的热情忽然间就退却了。
这就是男人吗?茶梨不太懂,是昨天的体验感不够好?他觉得还可以啊……是top和bottom的要求不同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茶梨决定再给郁柏一个机会。
两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不要拖泥带水,假如郁柏真的忽然间没有那么喜欢他了,那就……这样吧。
郁柏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有点东西忘拿了,想回一趟家。”
茶梨道:“好啊。”
他把郁柏送回了家,郁柏一下车,他没有半分停留,踩下油门便开走了。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郁柏站在门口,好像在发呆。
茶梨有点悲伤,不是悲伤于郁柏有所隐瞒,而是他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连去翻看郁柏信息面板,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心意有了变化的勇气都没有。
郁柏推门进到家里,郁松竟然回来了,刚陪父母吃过午饭,说下午要休息半日。
“你不是和警官同居了吗?”郁松奇怪地问,“怎么又回来了?”
郁柏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好像,找错了人。”

郁松问:“这是什么意思?”
郁柏走到兄长旁的空位坐下, 内心的迷茫竟找不到可以表达的恰当方式。
但是这位纸片人哥哥,在他的认知里,接近于一个年长版的自己。
他相信自己把心事告诉他, 就像告诉十几年后、更富有生活经验、拥有更多人生智慧的自己。
“你知道,”郁柏说, “我不是我,我又是我。你知道的,对吧?”
“……”郁松没想到他会主动揭开这件事, 顿了一秒即答道,“是的, 我知道。”
兄弟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表情中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郁松直奔重点地问道:“所以是什么情况?你要找的人, 不是警官吗?”
郁柏说:“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他,但今天有一个很恐怖的发现,有可能我要找的并不是他。”
郁松并没有追问细节,而是问:“那你要怎么办?”
郁柏陷入了沉默。
郁松犀利地问道:“你准备换个爱人吗?”
“!”郁柏吓了一跳, 脱口道, “当然不!”
他只是乍然间被某个发现惊到了, 需要找个地方独自躲起来安静一下。
发现自己有可能找错人的那短短一个多钟头里, 他在一种自责、惶恐、怀疑的复杂情绪里, 他认为自己背叛了谁,但又不知道自己背叛的究竟算是谁,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茶梨驱车离开郁柏家后, 非常失望且生气, 但本着追求真相的专业精神, 他又把车开回来署长家。
小院开着门,署长躺在正冲着门的摇椅上, 在凉爽的穿堂风里睡午觉。
四周蝉鸣不止,院子一角种着的瓜果垂下。
茶梨也没惊动他,绕过他身边,直接到高中生房间去,高中生果不其然又躺在床上打游戏,被闯进来的茶梨吓得手机猛然掉下,砸到了脸,痛得呲牙咧嘴。
茶梨先是走到近前,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了看,郁柏说他俩长得像,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高中生摸着被砸疼的鼻子,习惯性毒舌说风凉话:“哟,是吵架了还是分手了?这么快就被我说中,是不是来找我哭的啊?”
茶梨拖了椅子坐在床边,一只脚踩在床沿上,威慑十足地说道:“现在,你把郁柏在你房里做过的事,说过的事,统统跟我交代一遍。”
高中生:“……”
茶梨说:“给你买汉堡。”
于是高中生开始回忆,过于简略的版本还不能让茶梨警官满意,警官需要的是所有蛛丝马迹,精确到了郁柏是哪只脚先迈进门来,都要高中生想起来。
高中生快崩溃了,差点要当场戒断汉堡。
好在茶梨得到了有效信息,放过了他——郁柏看了他的作业册封面。这个细节很突兀。
茶梨把作业册拿过来,上面只写了高中生的名字,没有别的东西。
茶梨自言自语道:“什么意思?”
高中生也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夸大地说道:“他看到了我的姓名,一下子就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不喜欢我的名字吗?你帮我带话给他,他要是给我买一辆新的变速自行车,我可以改个名。”
“不要再玩游戏了,把作业好好写完。”茶梨心里有事,不再理他,丢下册子,转身走了。
高中生听声音判断他不会回来,又躺下继续玩手机。
离开时,茶梨路过署长身边,老头还在呼呼大睡,汗衫被穿堂风吹起来,显得很宽大,空空荡荡。
戚风路888号。
郁松说:“既然你清楚自己的心意,那这也没什么值得烦恼。”
郁柏道:“有些事,我还要再想一想。”
“有的事需要想。”郁松道,“关于你喜欢警官这件事,应该不需要想。那晚回来后,你告诉我们说你对一位警官一见钟情,当时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不是在闹着玩。车祸后就更不用说了,你像个绕着他转的陀螺,还装了永动机。”
郁柏道:“一见钟情那件事,是这里的我所独有的记忆,我其实没有那一段感受。”
兄弟俩安静了片刻。
“你那里,”郁松忽然问,“也有一个我吗?”
“没有,那里的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郁柏直接回答了他,但又说道,“我从小就很想有个哥哥,我想象中的哥哥,就是你这样的。”
“原来如此。”郁松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我想象中你长到二十五岁上下,也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拍了拍郁柏的肩。
郁松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郁柏做了决定,说:“跟随我自己的心意,我需要做一个更坚定的自己。”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郁松笑着点点头,又问,“你们最近又在查什么案子吗好像又很忙。”
郁柏简单跟哥哥说了下,茶梨发现精神疾病在诺亚城里像病毒一样四处蔓延,他们想查找到造成这种情况的源头。
郁松脸色一时又凝重起来,说:“那你们要加油,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茶梨家露台上,回到家的茶梨警官,坐在太阳伞底下吹风,金渐层跳到他旁边的矮几上趴着,他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撸猫,另一只手端着回来路上买的一杯奶茶,喝了两口,啧啧,没有郁柏帮他点单,怎么奶茶好像都变难喝了,什么看人下菜碟的奶茶店,再也不去了。
金渐层被撸得舒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名字太难听了,”茶梨跟猫咪聊天,不自觉地就夹子音起来,说,“怎么会有可爱小猫咪,名字叫小强?你那主人还是文学系高材生,都不知道给你换个名字。我给你换个名字好不好啊?”
他把猫咪抱到自己腿上,文采大发地思索了半天,头顶灯泡一闪,说:“叫你小金好不好?你看你是金色的!”
猫咪OS框,冷漠脸猫猫头。
茶梨实际上是在苦中作乐,自言自语道:“我应该找他要精神损失费,钱就免了,把猫给我吧,反正也不是他的猫,是郁柏1.0的……郁柏1.0很喜欢我的,肯定不介意把你送给我……说不定1.0都比他喜欢我呜呜呜。”
茶梨说着便开始飙泪,先是蹦了几滴爆米花泪,然后变成呲花,最后汇聚成了两撇水龙头。
“……”郁柏站在露台入口,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好站在那里等茶梨哭完。
终于茶梨关了水龙头,还把猫举起来在脸上擦了擦泪,宣泄了一番,感觉好像好多了。
郁柏发出一声:“咳。”
茶梨头也没回,也不理他。
他厚颜无耻地走过去,太阳伞下只有一把椅子,他只好站在伞底下。
茶梨这才瞥了他一眼,说:“你回家拿的东西呢?”
郁柏诚实地说:“没有东西要拿,那是我找的借口,我当时想自己待着冷静一下。”
茶梨道:“现在冷静了吗?”
郁柏说:“冷静了。”
“好。”茶梨开始进行财产分割,说,“猫归我,你带来的零食点心和小玩意全拿走,我才不要那些烂东西。”
“什么小玩意?”郁柏问完,就反应过来了,茶梨是在说一些计生用品。
两人自然都想起昨晚才刚刚做过的终极大题,顿时心情各异。
茶梨是更生气,郁柏则是有点内疚,只顾着处理自己的情绪,忽略了茶梨的心情。
“我把猫的命名权无条件让给你。”郁柏说,“至于那些小玩意,你不想和我一起用了吗?我以为你……你昨晚看起来很喜欢。”
他以为这话会成为情侣间的润滑,茶梨却认为这话是在讥讽自己,登时大怒,什么狗男人!他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喝道:“你给我去SPA!!!”
他抱着猫一跃而起,一个回旋踢就冲着郁柏踹了上去。
郁柏听到让去SPA,就提防着他的动作,闪躲了下,他是躲过去了,旁边一盆花被踢中,咻——成了天边的一颗流星。
郁柏:“……”
茶梨:“……”
茶梨盛怒之下飞踢,也没想到自己的力度如此之大,立刻说:“我不是故意的。那个花盆……不会砸到人吧?”
郁柏道:“应该不会,漫画里这样的流星很常见,如果这也有会砸到人的隐患,早就被家长举报整改了,我只听说过家长举报狼吃羊,还没听说过举报狼每一集都变成流星,说明这种流星安全性还是比较高的。”
茶梨:“??????”
一句没听懂,茶梨道:“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郁柏说:“我哪有?”
茶梨说:“你就是有吧……你是不是觉得纸片人不会难过啊?”
他把猫丢给郁柏,拔腿走了。
“乖,你自己玩。”郁柏对猫说,并把猫放下,也跟着茶梨进房里去。
房间里,茶梨用了几步路的时间把眼泪憋了回去,见郁柏进来,冷酷地说:“我不要你了,你搬走,也不要再去警署上班了,我不会让你顺利通过实习期。”
郁柏说:“哪个实习期?有一个我已经转正了。”
茶梨说:“转正就不能开除了吗?结婚还能离婚呢。”
郁柏科普说:“离婚还有冷静期。”
茶梨果然跟着跑偏,道:“离婚为什么还有冷静期?都要离婚了还怎么冷静?能冷静的人根本不会结婚吧?”
郁柏诡计得逞,摊手说:“我也不知道啊,男同不能结婚,我是在网上看那些异性恋说的。”
“你们三次元真是乱来!”茶梨忽然反应过来郁柏在故意岔开话题,道,“不对,你们三次元的男人才乱来!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害我今天很伤心,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郁柏欲言又止,有些事他无从解释,一旦开头就要揭开全部的事实,而那些,茶梨不一定想知道,或者根本就不想知道。
小情侣正在闹不知所谓的别扭,分区警署打来电话,重案组组长在电话那头,情真意切地呼唤茶梨的名字,说:“没你不行啊!”
茶梨冷漠道:“有事你们自己处理,什么事也找我!我在谈恋爱!我在和渣男吵架!你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重要?”
组长在八卦和正事之间摇摆不定,道:“要不你和郁柏路上把架吵了,到了当事人那里就不要吵了,行不行?等和好了跟我报备从吵架到和好的始末,让我也听个乐子……不是,为你们开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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