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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不知道我会死遁(木阿吉)


“……看来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澹台翳声音沉了下来,这让顾惊欢感到不妙,“很好,很好……如果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只有我一个人被折磨,那我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
他没有说。
但他的表情告诉顾惊欢,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顾惊欢浑身僵硬,现在他是不敢暴露自己没有记忆这件事,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但幸好,澹台翳已经闭上眼睛,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顾惊欢礼貌询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澹台翳看向他,他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镇定表情:“我现在没有修为,晚上要睡觉。”
澹台翳轻笑:“那你怎么会敲我房间的门?”
顾惊欢看了一眼他,实话实说:“我怕你出事。”
然后,不再看澹台翳,径直转过身走了。
只留澹台翳一个人突然愣在原地。
顾惊欢穿过清凉如水的院子,额头上还有冷汗,被夜风一吹,也几乎消散了。
在即将接近房门的时候,他头皮发麻,突然觉得在自己极近的身后有人。
一阵微弱的风吹来,顾惊欢已经下意识转身用手去挡。
然后他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攻击他,而是澹台翳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模样在夜色下更加鬼魅,灰色的瞳孔,苍白的唇,眼睛里的情绪如癫似狂,唇色红的像血。
殷红的唇凑到他手心边,热气酥麻地喷在手心。
澹台翳疯了!
顾惊欢全身的警铃已经疯狂大响,然而在他露出惊惶之色前,澹台翳已经对着他手腕咬下去,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鲜血蜿蜒流下。

很显然,他已经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
他只是吃惊于顾惊欢眼底下的黑眼圈,担忧道:“你没睡好吗?是不是这儿魔气太……”
显然,他想到顾惊欢的修士身份,以为魔界的条件对顾惊欢来说太恶劣了。
“抱歉。”他歉然道,“我会尽快想办法送你离开。”
顾惊欢舔了舔因为焦躁不安而干涩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事。
不过,他也很好奇澹台翳打算用什么方法送自己离开。
毕竟在他现在的认知里,他自己还是那个不受待见的小可怜,甚至没有修为。
所以顾惊欢问了出来。
“浮空岛的某处有一叶扁舟,那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可以横渡瀚海的法器。”澹台翳回答道:“不过那是我七哥的法器,只要找他借一下就行了。”
顾惊欢:“……那你能找到你七哥吗?”
据他所知,澹台翳的七哥已经死透了吧。
那上哪去借法器?还是说法器已经易主了,现在在澹台翳手里?
一个疑问盘旋在顾惊欢心头,澹台翳的语气中,看起来他和七哥的关系不错,这和传闻中相去甚远。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凡是涉及过去的问题,都可能让澹台翳猜出来自己根本没有恢复记忆。
那他昨天晚上的罪就白受了。
……昨天晚上,澹台翳突然发疯,还像嗜血的妖兽一样突然咬了他一口,把他吓到大半夜做梦一闭眼就是澹台翳发疯。
幸好,澹台翳恢复正常似乎要消耗很大精力,他没有再多纠缠自己。
而天亮以后,他就又变回正常且友善的澹台翳。
澹台翳不知道他的心事重重,只在纠结:“我没有找到七哥,很奇怪,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就连他原来的居所也不见了。”
“要么再想想别的办法吧。”顾惊欢引导话题,“你七哥也未必会将法器借给你,如果你不告诉他原因。”
他猜测,澹台翳为了保护自己这个“修士”,应当不会将自己的存在说出去。
“或者你想想,是不是你也有类似的法器呢?”
澹台翳认真思考着他的提议,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将自己的弥须戒翻出来,看看自己有没有用得上的东西。
“奇怪。”他说,“我怎么有这么多灵石?”
他拧着眉,显然无法理解。
是自己拿错戒指了?
翻遍他的库存,居然一无所获。
连顾惊欢都感到奇怪,澹台翳身为少宗主,少什么都不会少了法器。
堂堂少宗主不可能只有灵石吧?
不过回想自己在白骨殿看到的景象,四处也都空空荡荡,不像恶名昭著的尸魂宗,倒像一个废弃之地。
顾惊欢叹一口气,可能指望不上澹台翳了,他得自己想办法。
至少先联系上系统再说。
然而到了晚上,顾惊欢又开始警惕起来。
澹台翳在太阳落山以后就会恢复记忆,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做些什么。
因为他白天和晚上分为两个不同的状态,顾惊欢夹在中间,暂时倒也平安无事。
但是真正的澹台翳情绪极其不稳定,万一今晚又来给顾惊欢一口,他今晚可以做噩梦到天亮。
他开始回想自己昨天说了什么话,惹澹台翳不高兴,最后发现是那句“我怕你出事”。
虽然顾惊欢没有看不起澹台翳的意思。
但是他会不会想多了?把自己这句话当做挑衅?
还是需要记忆,现在两个澹台翳差别太大,他急需知道澹台翳真正的样子,这样他能知道自己会不会踩雷。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希望赶紧恢复记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梢头。
也许今晚澹台翳没有醒呢?
刚闪过这个念头,顾惊欢就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外。
像一个幽灵一样,居然连脚步声都没有。
他的心微微提起来,然后听到外面的人敲了三下门。
“……什么事。”好有礼貌,澹台翳不发疯的时候真的显得很有教养。
门开了,澹台翳站在月色中,背后落下一地清寒。
灰色阴翳的瞳孔显示着他现在的状态。
“你在找一叶扁舟?”他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想离开这里,穿过瀚海?”
顾惊欢颇为警惕地退了退,保持着自以为的安全距离。
“这可是你自己跟我承诺的,会想办法送我走。”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漫不经心。
澹台翳眼珠子盯着他,一动不动,像没有生命一样,没有一丝情绪。
顾惊欢其实觉得保持现状不错,他们俩相安无事,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
但澹台翳这副模样,显然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答案。
“如果你没打算让我离开——”在长久的死寂中,顾惊欢忍不住打破沉默,“那就先管好你自己,想必你不会愿意一直保持白天那副模样。”
澹台翳没有立刻回答,这让顾惊欢稍微感到有点心安。
自从澹台翳把他带到魔界来后,至少从没表现出歇斯底里,很大程度上给顾惊欢带来错觉,他是可以交流的,自己说的话他都能听进去。
然后就见他开口:“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
他的眼中只透露出一点冷淡的意味,“如果你能找到法器,那就随你去哪。”
“不过——你不记得我七哥为何死吗?”
顾惊欢心里一抖,顿时严肃起来:“为什么要这样问,你杀了你七哥,还要问我原因。”
“还是说你在威胁我?”他说:“但我并没有和你为敌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也不知道澹台翳信还是没信,月色下他灰白色的眸子再次闪过一丝红光。
“不是在威胁你。”他说。
“只是,你应该还不知道,在你灵魂被牵扯过来前,我已经将这具身体炼成傀儡了。”澹台翳喃喃道。
“你最好真的什么都记得。”
听到傀儡两个字,顾惊欢就惊得手指一颤。
“我不想控制你。”澹台翳今晚显得心情很低沉,明明才和他见面第二天,他似乎已经一个人陷入回忆的深渊。
“但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一无所觉……”他没有说完,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惊欢,“别给我这种机会。”
澹台翳的语气中并没有威胁的意思。
他在说真心话,也像是在告诉顾惊欢,他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别给他机会。
但是顾惊欢手心已经全都是冷汗。
因为自己——的确没有恢复记忆,但现在还有变成傀儡的风险。
“那我要怎么才能回到本体身上?”顾惊欢下意识问道。
虽然本体的修为已经被破坏了,但他并不在意,而这具随时可能变成傀儡的身体让他如鲠在喉。
澹台翳看他一眼:“修炼到元婴期能灵魂出窍就行。”
顾惊欢:“……”
元婴期?
他十年内能筑基吗?
顾惊欢彻底没了睡意,他想今晚可能一闭上眼都会想着修炼。
两人不再继续话题,但是澹台翳也没打算走。
他站在门口,既不进屋,也不离开,月光拉长的影子已经从东边流转到西边,澹台翳依旧站在门口。
顾惊欢忍不住道:“可以把门关上吗?”
真的很不适应有人像门神一样挡在门口。
于是澹台翳静默了一瞬,选择跨进房门,将门在背后关上。
好吧,并不意外。
顾惊欢坐在床头,而澹台翳在屋内唯一一套桌椅上坐下,一时间相顾无言。
也不对——顾惊欢觉得澹台翳有话想说,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惊欢忍不住问道。
澹台翳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像一尊雕塑坐在屋内最黑暗的地方,不过顾惊欢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片刻后,他平淡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想离开,你自己就可以走。”
清晰的字眼像掉在地上的冰渣一样,带来无尽寒意:“当年七哥死前,把一叶扁舟送给了你。”
“没有人可以动它,只有你可以。”
“既然是你的东西,那我又如何得知,它现在在何处呢?”
仿佛一阵惊雷炸响。
顾惊欢猛地停住呼吸,脸色难看地看向澹台翳。
暴露了……
居然一天都没能瞒过去。
不过并不意外,他有很多地方都露出过疑点,比如他不记得路,解不开禁制,对澹台翳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印象模糊。
他迟早会被发现。
不过现在他已经无心顾及其他,他全身都紧绷起来,每个地方都叫嚣着紧张,盯着黑暗中的澹台翳。
他……突然说出来,是打算今晚发难吗?
“顾惊欢。”澹台翳唤了一声,放在身前的手缓缓松开,露出一个精巧的,红黑相间的铃铛。
“以前我们没得选,一具身体,却有两个灵魂。”他的声音似乎苦涩起来,“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
“但是现在,我想……重新给你个选择。”
他拿着铃铛的手向前伸了伸,能让顾惊欢更好看清楚。
“如果你摇响它,那我们就能像我们从前梦想过那样,重新生活在一起。”
“如果你不摇它,那我们这一次就真的……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我上一次欠你的选择。”他冷淡的情绪今夜被撕开一个口子,像老旧的木屋被风割裂出一扇门,充满了压抑苦涩,“我等了多少年,才终于有机会,亲自将它给你。”
以为他要发难的顾惊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一时间他也惊呆了。
“你……一定要今晚知道答案吗?”
顾惊欢艰难道。
“如果你已经做好选择,不论我等多久,你的选择都不会变。”
澹台翳说。
顾惊欢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为何澹台翳一下子变得如此着急。
不过的确,澹台翳给出两个选择第一刻,顾惊欢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他定了定神,朝红黑铃铛伸出手。

顾惊欢接过铃铛的同时,大拇指压住了里面的铜舌。
他的态度很明显了,而且根本不需要犹豫,他不会让铜铃响起来。
虽然澹台翳说的风轻云淡,但既然他敢把这个作为选择交给顾惊欢,就说明事关重大,顾惊欢只能想到它的一个作用。
那就是让自己失去神志,彻底变回傀儡。
澹台翳也没有和自己重新认识的打算,毕竟作为一大宗派的少宗主,明明有省事的做法不用,何必节外生枝呢。
所以顾惊欢拿到铜铃的第一时刻就将铜舌压住,而且使了点巧劲将其捏碎。
这下它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澹台翳并不意外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在顾惊欢动作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闭上眼。
“果然……”
顾惊欢平静地将已经没有用处的铃放入戒指,对澹台翳说:“既然你要说的都说完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顾惊欢现在已经知道了离开的办法,他只要找到法器就行,而且他现在也没必要再和澹台翳演下去,刚刚更是心知肚明地和他断绝了关系,他再留在这儿会很尴尬。
而且这是澹台翳的居所。
自己不能吃人嘴短同时还跟主人闹不愉快吧。
但是澹台翳脸色变了几变,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
他很震惊地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顾惊欢了。
上次他们分别的时候,闹得针锋相对,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事实上,自己和顾惊欢又并不是真正的敌人。
他们曾经有好多年时间日夜相伴,几乎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也没有第二个人见证过自己最天真狼狈的时候。
以前他可以和顾惊欢说笑,可以和他对骂,也可以冷战好几天。
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和自己在同一具身体里的灵魂会离开。
所以不论他表现出什么模样,都坚信顾惊欢会接受自己。
但现在,顾惊欢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对自己竖起一层厚厚的心防,自己也必须要说合适的话,才能不把人气跑。
以前的避之不及,变成了现在的可望不可求。
“再等等吧。”澹台翳的话到了嘴边变成这句,“不着急走。”
顾惊欢皱了皱眉,但澹台翳已经解释道:“你现在走,可能会撞上众多邪修,而且一叶扁舟也可能用不上。”
“只需要再等几天,到时候你离开会轻松一点。”
他的语气不像说谎。
顾惊欢当即反应过来:“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澹台翳微微颔首,轻轻道:“用不了多久,你可以自己看到。”
的确没过多久,顾惊欢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因为第二天,日光重新出现的时候,所有附近的邪修都沸腾了。
顾惊欢站在浮空岛的一处视线开阔处,背脊僵硬,他没想到澹台翳嘴里轻飘飘的事,居然这么大。
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瀚海的水,一夜之间几乎全部流走,从无数浮空岛往下看,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底。
取而代之,是一条几乎从天边流淌下来的河,从视线可及的地方出现,奔涌不息地流向另一个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顾惊欢没回头,但他知道澹台翳就站在附近,他能听到自己的问题。
“你听说过无间深渊吧。”澹台翳说。
“世人皆知无间深渊,却不知它在何处,因为它一直藏在瀚海之下。”澹台翳说着,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不然为何魔界会有这么多邪修,这儿的魔气为何如此浓郁,几乎没有灵气。”
“魔界的结界,看似是在保护邪修,修士以为邪修都像缩头乌龟一样只知道躲在龟壳里。”他轻笑,语气中的恶意不加掩饰,“事实上,结界在保护修仙界。”
无间深渊。
顾惊欢一直在找的地点,居然这么轻易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他只觉得浑身发寒。
这么凑巧,是不是澹台翳知道些什么?
“现在瀚海消失,莫非无间深渊出现了什么情况?”顾惊欢喃喃道,但他并没有掩饰声音,刚好够旁边的澹台翳听见。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而已。”澹台翳十分平静,并不吝啬自己的解释,“这个周期并不固定,上一次瀚海的水流尽,还是上次你我……分别那一年。”
更早之前还出现过同样的情况,但澹台翳都没亲自经历过。
“瀚海水流尽,然后呢?”顾惊欢追问,语气中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一丝紧张,“难道无间深渊打开了吗?”
澹台翳顿了顿。
“没有。”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一个冷冷的笑,“也许有人最终没让那扇门打开。”
澹台翳一定知道些什么,但顾惊欢已经全部心思都被最后那句话吸引。
还能是谁?
有能力镇守无间深渊,以一己之力阻挡无数邪魔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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