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小明决定了,他一定要拿第一,否则他就暴打总裁。
“你没事吧?”陈野生跟在他身边,很是关切。
“没有啊。”燕月明转过头来,眨巴眨巴眼,纯良无辜。陈野生刚松了口气,就见他又转过去了,马上就阴暗起来了。
陈野生再次觉得,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
两人先去了7楼,此时此刻最大的信息集散地,肯定是饭点的食堂。
太阳下山了,门重新出现了,火锅的香味再度飘散,考生们也都获得了短暂的喘息的机会。燕月明又在这里碰见了咒术师们,他们告诉他,他来晚了。刚才江凡的七七八八小分队以及伍元的情报小组都在这儿吃饭,但他们很赶时间,吃完就走了。
“你们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燕月明问。
“好像是去对面了。”麻仁爱回答道,“不过你可以先去娱乐区看看,自动贩卖机开了。是五块那伙人开的,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钥匙,直接把门给打开了。”
燕月明和陈野生便又转战娱乐区。
自动贩卖机果然已经打开了,而不远处又是一群麻烦搬着小板凳排排坐,在看电视。这次的电视里在放影视剧,很有时代特色的黑白默片,没有声音的。演员的演技夸张又滑稽,穿着的戏服既有现代装又有古装,鱼龙混杂。
这部电视剧就叫《鱼龙年代》,看起来像是情景喜剧。
贩卖机里已经空了,且没有补货,空了就是空了。陈野生不信邪地把手伸进去掏,别说掏到什么吃的,就是连一个币都没有。
旁边的考生悄悄告诉他们,“我看到五块手里有一串钥匙,应该不止能打开一扇门。”
陈野生好奇反问:“谢谢啊,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什么条件都没有,直接就说了,很可疑哦。而且这会儿大家都怀疑是他们拿了附加分呢,随着4楼种萝卜的人散开来,消息肯定也传开了,无亲无故的,干嘛还要给他们送消息?
那考生羞涩一笑,“你懂的。”
陈野生眨眨眼:“懂啥?”
此时一个不具名考生溜溜达达路过,“希望你们打起来咯。”
阴暗小明立刻警惕。
陈野生也对那名考生投去审视目光,可考生依旧羞涩,丝毫不受影响地说道:“我精神上支持你们,你们在那边打,我在这边为你们加油。顺带一提其中有个无辜群众是江凡他们找到的,还有一个是6号的卜夏,你们认识吗?”
那怎么能不认识?可太认识了!
陈野生的眼睛就像灯泡,蹭地就亮了。哪还管这考生有什么居心,又支持谁呢,只想飞奔去找他夏姐。
燕月明谨慎起来,又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啊?我能相信你吗?”
说话间,他看了眼考生的手环,28号,排名不高也不低。
28号回答:“有的是我亲眼所见,有的是我用我的线索跟五块换的啊。我跟他换了情报,还可以再换给别人,是不是?不亏。”
燕月明懂了,这是二道贩子。
二道贩子不求跟燕月明进行交易,他一来看燕月明比较顺眼,二来,他只希望他们打起来。那边一乱,就有可能加剧犯规的风险,而他在公司这边苟着。此消彼长,他不就能顺利苟到最后,美美晋级?
而且他大大方方告诉燕月明,算得上是阳谋了,也不让人讨厌。
燕月明遂小声建议他:“那你去4楼种萝卜啊,那儿安全,可以吃萝卜不会饿肚子,还能睡觉。”
28号很满意,拍拍燕月明的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去吧,小明。
拳打江凡,脚踢五块,就看你的了。
燕月明就这样抱着他的期待,跟陈野生火速下楼。他们虽然得到了卜夏的消息,陈野生也急得很,但急也不在于这一时,顺路又拐去了生产部。
前同事来跟燕月明通风报信的时候说过,他看到顾斐和李燃往这个方向走了。
饭点还没有过去,生产部的员工一部分在食堂,一部分在娱乐区,回来的只有寥寥几个。没有员工,机器自然就停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生产重地”的规则也就不在了。
两人顺利潜入,而这也是燕月明第一次进入生产部的门内。
“你说,那些特殊墨水啊、炸药啊啥的,搞这些的原材料是不是都是从生产部偷的?”陈野生觉得自己跟这群人混久了,也变得聪明许多,脑子都长出来了。
“应该是吧。”燕月明小声点头。
两人鬼鬼祟祟潜入,低头弯腰前行,这里找找、那里看看。他们没有一个人懂什么化学反应、物理定律,但不妨碍他们也想办法鼓捣点东西带走。
万一用得上呢,对不对?
普通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有备无患。
“你觉得这个咋样?”
“拿。”
“那个呢?”
“来点吧都来点吧,不然气相局干嘛给我们准备那么大一个背包呢?这都是有理由的。”
老三真的觉得黎铮有毒。
这人在钟表店里待了整整一天,花了半天拆解钟表再装上,又花了半天处理鲜花的尸体,做成标本。写诗的是他,寄信的是他,不紧不慢、悠然自得,还有点奇奇怪怪的爱好。好不容易准备离开了,老三提醒他气相局的编制大考快结束了,他们不如直接过去看看情况。
这位老板说“不”。
他要回家。
回家干嘛?
沐浴更衣。
老三是不稀罕进黎铮家的,他就宁愿坐在外面公园的长椅上吃着汉堡等人,也不愿意进他家门去。这人一堆的规矩,他才懒得伺候。
二楼浴室的灯亮了,他知道那是黎铮在里面。
对于老三来说,洗澡只需要三五分钟,可他在外面翘着二郎腿等了三五十分钟,那浴室的灯都没熄灭呢。他有理由怀疑,黎铮这个骚包男人还会喷香水。
等到最后,黎铮没出来,倒是把气相局搜救部的人等到了。
来的人是阎飞,劳驾四队队长亲自过来的肯定不是小事。老三原本不想掺和进去,想跑,但阎飞多警觉、眼睛有多尖啊,一下就把他给逮住了。
“你跑什么?”阎飞一把抓住老三的后衣领。老三逃跑不及,吃了一半的汉堡掉在地上,索性认命,反过来讹诈阎飞一顿炸鸡。
“你得赔我,否则我去气相局投诉你暴力执法。”
“啧。”
炸鸡外卖送来的时候,黎铮总算是下楼来了。他不是很理解地看着外面的两个人,很想无视他们,但又没法真的无视,只能纡尊降贵地敲敲玻璃窗,撂下一句:“门没锁。”
不要在我家窗台下cos流浪汉。
进了屋,阎飞大喇喇在沙发上坐下,说明来意,“你那小学弟在考场里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三队连夜把东西送出来了,让我们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卡,放在茶几上推向黎铮。
黎铮把卡片拿起来,看到卡面上的唐乔,指腹摩挲着卡面,几乎是刹那间就有了判断,“胡地特制的卡。”
他又将卡片对准了光源,只见在灯光的笼罩下,那卡面上仿佛晕染了一层朦胧月光。唐乔被包裹在这层月光里,美得不可方物。
老三忍不住开腔,“这唐乔是在胡地当明星吗?”
阎飞耸耸肩,“用我们副队长的话来说,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她这么高调,也有一个好处。”黎铮把卡片放下,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抬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道:“她给的信息足够多。”
阎飞:“卡面上可看不出什么信息。”
黎铮:“那就要看你们气相局能不能放下身段,真的跟散会精诚合作了。”
散会,就是唐乔曾经参加过的那个组织,也是他们找上黎铮,告诉他是唐乔在胡地击鼓。如果唐乔想要往外传递什么信息,她首选的应该是散会的人知道的方法,那样最保险、最隐秘。
阎飞:“就算我们想跟散会精诚合作,散会也不一定愿意,我们目前连散会的具体名单都还没有拿到。他们很隐秘。”
黎铮反问:“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具体名单?”
阎飞看着他,没有说话。
黎铮放下水杯,微微抬眸,“散会不是犯人,他们给你们提供信息,是自愿,不是责任。”
“所以,这也是他们先找上你,而不是气相局的原因。”阎飞笑起来,满身轻松代替了严肃,“气相局不是谁的一言堂,掌握的权利越大,做事越要谨慎,程序越繁琐。有的时候不是我们不想简化流程,是不能。散会的问题,既不能拿到明面上太过正式地讲,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查,黎老板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
黎铮知道,可他不感兴趣。
阎飞继续道:“既然散会先找上了你,所以我希望,还是由你去跟他们接洽。”
黎铮:“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你们?”
阎飞看了眼老三,老三还在那儿啃炸鸡呢,停下来无所谓地表示:“要我回避吗?”
“不用。”黎铮道。
“其实我不说,这些事情你也会去做的,是不是?”阎飞重新看向黎铮,“我特地跑这一趟,就是要把小卡给你。如果散会那边有什么线索提供,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我不在,联系我的副队董晓音,或者,直接找局长。”
闻言,老三若有所思,这里面竟然跳过了闻人副部长吗?花园路这一脉,不都已经跟闻人绑定了吗?气相局这帮人到底又在搞什么名堂?
黎铮却对此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
正事说完了,阎飞没兴趣多留,但他看着大口吃鸡的老三,又看看优雅喝水的黎铮,还是多坐了一会儿,问:“为什么你有水喝?”
黎铮淡然回答:“这是我家。”
阎飞:“老子是客人。”
黎铮:“我请你了?”
阎飞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继而重新打量起黎铮来。这黎铮大晚上的什么毛病啊,头发像是特地吹过的,还穿成这样,“你们要出门?”
黎铮但笑不语。
老三:“哈。”
阎飞:“哈?”
老三终于有机会说出那句黎铮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了,沉声道:“你不懂。”
阎飞觉得自己真的有毛病才会在这里跟他们浪费口水,把小卡留下,起身就走了。而等到阎飞离开,黎铮那戴着银色关节戒的手才又重新拿起小卡,细细端详。
老三问:“你现在能联系得上散会的人吗?”
“当然。”黎铮收起卡片,站起身来,长款的风衣外套扫过抱枕上盖着的一块方巾。老三还在狐疑黎铮家里哪来一块那么格格不入的牡丹大花方巾,见黎铮要走,连忙跟上。
“我说黎老板你慢点儿行不行?”要么优哉游哉急死个人,要么说走就走潇洒得很,让人难以捉摸。
黎铮回头:“把垃圾带走,谢谢。”老三:“……知道了!”
与此同时,阎飞坐上了回气相局的车子。
打开车载广播,今夜播出的是气相局特别节目之《从前故事》。每一期选一个嘉宾讲故事,可以说现实生活中的故事,也可以读知名的小说选段等等,内容宽泛,主打的就是一个亲民。今天的特约嘉宾是——上方城当之无愧的顶流,主播苏洄之。
苏洄之在讲那过去的故事。
阎飞将手肘搁在车窗上,百无聊赖。苏洄之的履历整个上方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在哪里念的书、当年考气相局考了第几名,他的粉丝们如数家珍。不过听着听着,阎飞听到了点新东西。
十几岁的苏洄之体弱多病,需要经常去医院报道。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们有时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身体不好请假了,还是翘课去缝隙里了。
当然,翘课这种“不光彩”的往事不利于主播的光辉形象,向来被禁止往外说。苏洄之今天聊起的是他在医院里的趣事,也提到了他的主治医生。
他的主治医生是他的亲小姨,乔安槐,也就是黎铮的生母。
上方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乔医生,是当之无愧的外科圣手。阎飞也听自己的父母提起过她,在他上学的时候,亲戚生了病想要挂一个乔医生的专家号都很难,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了。
在苏洄之的讲述里,比起长辈,她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医生。一个有胆魄、有学识,成功将缝隙里的特殊材料运用到临床医学中,并最终取得成功的人。
“说起来,我会立志做一个气相主播,也有受到她影响的缘故。”苏洄之的声音持续从广播里传来,轻柔舒缓。
主持人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是不同职业,但也算是一种传承了。听说苏主播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出入缝隙,就是为了后来从事主播行业去历练吗?”
苏洄之:“我虽然很想说‘是的’,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高大、更理想化一些,但很可惜,我必须如实回答你:不是。”
主持人:“哦?那是为什么?”
苏洄之笑道:“秘密。”
阎飞听到这里,不禁又想到了黎铮。他总觉得苏洄之的这个秘密跟黎铮会有关联,毕竟跟他和乔医生同时有关联的人就是黎铮。
这段时间他有心留意关于苏洄之的消息,隐隐约约也有听说过,当年苏洄之去缝隙里,是为了找什么东西来着。也许是找人。
思绪随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飞扬,蓦地,电话响了。
“队长,这次毛遂自荐去考场监考的六部人员,一共就两个。一个后勤部的小方,还有一个播音部的徐灵,徐主播。他们近期的行踪和所有往来人员名单我都整理好了……”
说起考核,阎飞就又想到了另一个小姨,唐乔。
他不得不承认,上方城的小姨真的都是传奇人物,仿佛一个特殊物种。想想他自己的小姨,上个月刚刚因为见义勇为当街茬架,被送进了警局,还是阎飞亲自去保的人。
小姨啊小姨。
我该拿什么拯救你。
此刻的小姨又在干什么呢?
她在胡地的酒馆里听歌,穿着漂亮的红色长裙坐在台下,金色的臂钏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可她虽然在酒馆里,却不喝酒,桌上摆着麻烦无限公司出的新品气泡水,每一颗泛起的气泡都是金灿灿的,像金色的流沙。
台上的男人唱得撕心裂肺,只为换来她的一个眼神垂青,可她总是心不在焉。热情与疏离同时存在于一人身上,就像这酒吧里的灯光,人造的琉璃灯与天窗里透进来的月辉同时闪耀,只为将她的倩影勾勒。
来自倚红船的唐小姐。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她。
今天的唐小姐,也在释放着无穷的魅力。
台上的男人撕心裂肺地用歌声表达爱意,二楼的薄纱后面藏着含羞带怯的娇客,在这个邪恶守序之地,男女通杀是受欢迎的基准之一,甚至连路过的蚂蚁都会为你欢呼。
月亮最能表达爱意,连它都在亲吻唐小姐的皓腕,其他人又怎能不爱呢?你看那指尖轻抚着玻璃瓶的瓶身,叫人多么渴望,被她那双手握住的会是自己的脖颈。
死在她手上,又何尝不是一个美妙的梦?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蠢蠢欲动地朝她靠近,然而就在这时,酒馆外又进来一拨人。“让一让、让一让!”那清脆的声音,让人觉得有点耳熟。
循声望去,一个绿色青蛙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如果燕月明在这里,他就会认出来,这个青蛙头是他在麻烦无限公司的电视里看到过的,《奇志异闻录》的主持人。
他在街边采访过去胡地出差的麻烦。
青蛙头还是来采访的,他的话筒不怕死地往酒馆客人们脸上怼。怼左脸、怼右脸,反正就是怼不到嘴边。
“你好,我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聚众唱歌,请问有这回事吗?”
他说出这话时,台上的歌手正单膝跪地,仰着头,平地拔高音,“啊~~~~我滴爱情~~~~~~”
青蛙头仿佛是个聋子,看也不往那边看,只管拿话筒怼顾客,“你好,请问有这回事吗?请如实回答。”
顾客是个穿着一袭白衣古装仿佛翩翩少侠,但又戴着大金链子和黑色鸭舌帽的人,他看起来很不耐烦,“你没有听到吗!”
“你说什么?”青蛙头凑得更近了,话筒差点顶飞了白衣少侠的帽子。
“靠北啊。”白衣少侠恼羞成怒。
“你骂我!”青蛙头这就听到了,遂一本正经地转头看向镜头,“观众朋友们,你们都听到了吗?他骂我。”
白衣少侠翻白眼。
“奇志,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说了酒馆不接受采访吗?”
“你那个破节目根本没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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