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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历险记(弄清风)


可唐乔又没有理由骗他,除非,这个唐乔是假的。
“喵。”关键时刻,大美再次闪现。它不知从哪儿跳出来,落在前方的一处屏风上,冲闻人景叫了一声。
闻人景心中一喜,连忙跟上,随着大美在八卦阵中七拐八绕,终于摆脱了那个纸片怪物。不等喘口气,他又迅速反问:“请问小明窗台上的丑东西叫什么?”
唐乔:“……小绿。”
闻人景:“恭喜你答对了,我姑且相信你是真的唐小姐,可是鸩怎么会想做人呢?”
“鸩有那么点精分的人设,奇怪吗?他就算真的想做人,会说出来、敢说出来吗?他去上方城三次了,真的一点儿没受人类影响吗?不,他在学习,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唐乔的反问如疾风骤雨,而她借着问话的功夫,也逐渐理顺了自己的思路。
没错,这样的人设才更符合鸩不是吗?
越是轻蔑、质疑,其实心底越渴望。那种小小的渴望和动摇,会随着岁月逐渐增长,而越是增长,他就越会压抑,越扭曲。
就像深柜。
鸩,一款人类的深柜。
心里的小人每天都在扭曲打滚,念叨着:今天也想做个人呀。
表面上却想把人类踩在脚底,叫嚣着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
“别说了,我信你。”闻人景不由得也被她说服了,说到底,越是奇怪、扭曲的人设,套在鸩身上就越有说服力。
可就算知道了这个秘密,又怎么样呢?
此八卦是彼八卦吗?
闻人景实在跑不动了,如果再被发现一次,可能就会嗝屁。而且那种口渴的感觉依旧伴随着他,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脱水了,能挺到现在,实属不易。
掐指一算,赌一把吧。
闻人景打开扬声器,道:“唐小姐,请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这里是个八卦阵,我开着免提。”
于是五分钟后——
所有屏风和幕布上的皮影人都支棱起了耳朵,都听到了那个属于鸩的,胡地最大的八卦。鸩是谁?NPC们大多都知道他。
他竟然偷偷地想做个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眨眼间就连成了片。皮影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光影照耀下,仿佛一出皮影大戏,背后有无形的丝线在拉扯。
那是——八卦的力量。
“谁?”
“究竟是谁?!”
潜藏在浮林路某处的鸩,霍然回首。他预感到了事态的失控,抓心挠肝地难受,拼命往回赶,却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八卦阵启动,那些嘴碎的贱皮子们,让他想起了全知全能空间站的瓜皮。
都是那么地令人讨厌!
鸩发起怒来,浑身黑气缭绕,可皮影们还在窸窸窣窣的说话。置身于其中的闻人景听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鸩听得出来啊。
“他竟然想做个人……”
“他竟然想做个好人……”
“好人,丢脸,羞羞……”
“做个羞羞的好人……”
“咦惹——”
“好恶心啊……”
“鸩,恶熏,秃头小人……”
“嘻嘻嘻……”
鸩差点气绝身亡。
大美就在此时凌空飞跃,伸出利爪,一爪子拍下去。而闻人景的视线紧随着大美,也发现了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卧槽!”
“你竟然不是鬼王,你是王八!”
鸩已经不想辩解了。
他在集市的许愿池里装了许久的玄武,没一个人认出他来,都推测鬼王是他,对鬼王发起了猛烈进攻。这会儿却有个小崽种,说他是王八。

八卦阵中,半吊子天师和许愿池王八展开了巅峰对决。
半吊子天师当然是打不过对方的,他主要负责逃,而流浪猫猫大美负责主攻。起初,王八……哦不对,是鸩。鸩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杀死他们,也就挥挥手的事情,可他太过气恼,一时间竟忘了,这八卦阵里还困着其他人。
八卦阵启动,皮影人造反了。
就在鸩恢复成人类的模样,一脚将大美踹开,对着闻人景伸手抓去时,一个女性皮影人忽然从幕布上探出了头,紧接着是她的一只手,然后是半边身子。
身后的幕布在拉扯她,企图将她往回拽,光是看着,闻人景都感觉到了痛苦。那是剥皮拆股般的撕裂的痛苦,可那个皮影人没有放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硬生生将自己从幕布上撕扯下来,在还有一条腿没脱离的同时,便伸出手去,替闻人景挡住了鸩。
盛怒中的鸩,杀伤力飙到了极致。
皮影人的一条胳膊被毫不意外地斩断了,掉落在地上,轻飘飘如一张薄纸。闻人景瞪着眼睛,心跳如擂鼓。他看着皮影人奋不顾身的动作,视线描摹出她熟悉的轮廓,失声呼喊:“妈!”
妈妈,是你吗?
闻人景不顾一切地从地上爬起来,向她跑去。就在这时,八卦阵开始了震颤。
越来越多的皮影人开始脱离幕布,他们挣扎着,在撕裂的痛苦中强行脱离,开始撼动这个禁锢他们的地方,给自己、也给别人,挣出一条路来。
闻人景踉跄了一下,鸩也踉跄了一下。他面沉如水,浑身缭绕着黑气,语气里还带着愤怒和不可置信,“你们怎么还能反抗、怎么还能反抗……”
那千百次捶打的惩罚,将所有人捶打成薄薄的一张皮缝在幕布上,他们本该变成被丝线操控的傀儡,可为何还能反抗?
这就是人吗?
鸩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想做个人的,他只会为了人类反抗他而愤怒。等到他消灭了所有人类,将他们都做成皮影挂在墙上,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类了……
不对,你在想什么?
鸩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更加愤怒,愤怒之余还有羞恼。
“都去死吧。”
鸩直接放火,干脆利落。只见他随手扯起一块白色的幕布,也不知怎么操作的,那幕布无风自燃,刹那间,便火光冲天。火光照耀着他的脸,跳动着,让那张阴沉的脸庞,竟似挂着笑意一般。
偌大的八卦阵,顷刻间变成了业火地狱。黑色的皮影人们在这地狱里承受业火的惩罚,有些已经脱离了幕布,在四处逃窜,有些剥离了一半,眨眼间便被火舌吞噬。
“喵——”大美发出了凄厉的叫声,焦躁地在屏风上方跳来跳去,似乎想做点什么。可它作为一只猫,面对大火,又能做什么呢?
闻人景都只能在八卦阵中乱窜,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自从火光升起,他口渴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身体好似在迅速脱水,连咽口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怎么办?
该怎么办?
闻人景护着身后的皮影人,绝望又愤怒。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忽然有水落下。闻人景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伸手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是真的。
“快让开,笨蛋!”真正的英雄,总是在最后一刻登场,譬如提着红水桶的黎和平。
紧接着,阙歌和李燃他们带着援军从宴饮那边赶过来,而局长郝芳则和剩下的人拖住了鬼王,为他们争取时间。
“快先救人,那些皮影人是同伴!”闻人景差点喜极而泣,虽然嗓子在冒火,依旧用尽全力大声地喊:“小心里面还混着怪物——”
可火势太大,还有鸩在一旁捣乱,救援行动难以开展。大家只能分出一部分人拖住鸩,另一部分人打湿了衣服,硬往里冲。
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玩偶的行踪。
昂丁走进了八卦阵,他戴着紫色小礼帽,小心翼翼地避过起火之处,拿着手杖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好像在寻找什么。他很专注,纽扣做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但无论周围的情况有多紧急,是鸩又被围堵了,还是皮影人快被烧着了,他都好像没听到、没看见,只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他又在原地停下,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
大美从他面前跳过,翘着烧焦了毛的尾巴,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昂丁好像灵光乍现。他稍稍后退几步,又猛地加速,往前跳过一片火墙。
风吹过,掀起了他头顶的小礼帽。他在降落时伸手抓住,却没有再将它戴回头上。
摘了礼帽的昂丁,就又是闻人景曾经见过的,那个在背后绣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昂丁了。他不再理会周围的火焰,加快步伐在八卦阵里穿梭。
闻人景终于发现了他,透过被火烧穿了的幕布,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身影。想要叫他,可嗓子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了。
这时,身旁的皮影人用仅剩的完好的手,推了推他。
闻人景转过头去,就见皮影人指着昂丁的方向,沉默地看着他。皮影人不会说话,但闻人景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她让闻人景跟着昂丁。
“那你呢?”闻人景紧张又充满期盼地看着她,期望她会选择跟自己一块儿走,但她摇了摇头,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闻人景失落,却又毫不意外。妈妈从来都不会选择自己,在过往的十几年人生里,她会选择工作、选择气相局、选择上方城,无数次地将他排在后面。他小的时候会伤心,但慢慢长大了,就觉得很自豪,所以他失落归失落,却从不失望。
而这一次,他也要选择告别妈妈,艰难地往前走了。
很奇怪,明明他的身体都快脱水了,却还能流下眼泪来。骄傲的小大人闻人景,因此跑得头也不回,生怕被人发现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哭。
小明才会哭呢。
很快,闻人景就追上了昂丁。此时的昂丁正站在一面屏风前,屏风有八扇,绘制着常见的山水画,看起来并无特别。
昂丁的玩偶脸上,却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在那诡异的笑容里,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了屏风。
“你敢!!!”鸩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闻人景霍然回头,就见他已经双目赤红,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阻挡他的搜救队员们全部震开,不顾一切地朝着这边杀过来。
可昂丁伸手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他赶在鸩抵达前,把手放在第四和第五扇屏风上,用力一推,“吱呀——”
门开了。
“我为什么不敢?”昂丁这才回头,扯着微笑,说出了比鸩更像反派的发言,“我命由我不由天!”
鸩:“你该死!昂丁,你竟然敢背叛?!”
昂丁没有再回答,他只是将那顶紫色小礼帽丢进了火海,将它付之一炬。当礼帽被吞噬的那一刻,他作为玩偶的使命,好像也就结束了。
他的纽扣眼睛崩了,缝合的线断了,发黄的棉花迫不及待地从身体里钻出来,让他转眼间就变得破破烂烂。闻人景错愕地看着这一切,隐约意识到昂丁似乎做了一件大事,但他来不及做什么,就又听到了别的声音。
那是……水声?
很大的水声,由远及近,仿佛奔腾的河流,正在朝这里涌来。闻人景转头看向那扇屏风的门,顿了一秒,而后飞快抓住昂丁,往旁边闪避。
“哗啦——”水来了,从那扇门里冲出来,席卷整个八卦阵。
这水是哪儿来的?
答曰:天河。
在被水流冲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闻人景想起来,在八卦阵里,这扇屏风的位置是——坎。坎配水。
刚才鸩放火也是,他在离位。离配火。
水火相克。
五行相生。
八卦阵内一阵地动山摇,天河畔也一阵地动山摇。门真的开了,胡地的路又通了,以滔滔不绝之势,冲破阻隔。
燕月明在这样的震动中,三步一摇、五步一晃地跟着队友来到了天河畔,五脏六腑都快给他震出来了,最后几步几乎是爬着走的。
当然,这个天河畔不是真正的天河畔,而是天河涨水之后的新的边界。而他到了这里一看,船呢?
倚红船呢?
不是说很大的吗,在哪里?
河面上并没有船,倒是飘着几个不知死活的NPC,而就是这些NPC,也很快被浪头淹没。天真的快要塌了,如果说它之前离地还有百米之遥,现在大约只剩下五十米。
天塌的速度快,天河涨水的速度更快。
“不对劲。”文澜喘着粗气,趴在燕月明身边,举着望远镜神色凝重,“涨水的速度太快了,但是现在明明没有在下雨。这些浪头也不对劲,像……”
胡非:“泄洪。”
可是要泄洪,也是从胡地城中心往外泄啊,方向不对。如果是天河往外泄,那么它的来源有且仅有……
“天河重新贯通了!”燕月明激动得声音都劈了,而就是他们说几句话的功夫,河水已经漫到了他们的小腿。
这涨水速度实在令人惊骇,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后退,手忙脚乱地开始做木筏。
“快快快。”胡非回头看了一眼,又一个浪头来了。他一边催促,一边指导燕月明和文澜用登山绳绑火柴人,终于赶在衣服彻底湿透前,推着木筏顺利入水。

风雪好像小了些,又好像没有。
小小的木筏上,燕月明和队友们紧紧靠在一起,却不能换来多少温暖。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正在逐渐削弱。也许风雪还那么大,只是他的身体快冻僵了,湿透的衣服也被冻成了铁片,像两层坚硬的枷锁套着他的灵魂,难以打破。
他哆嗦着手拿出了背包里最后的暖贴,气相局特供的,薄薄一片,可适应多种极端恶劣气候,防水防冻,只是造价不菲,所以不能大批量供应。
此时这样的暖贴还剩三片,正好一人一片不用取舍。只是燕月明的手冻得太厉害了,抖了半天都没把包装袋撕开。
队友们也没闲着,纷纷伸手帮忙。一通艰难地操作后,三人掀开衣服把暖贴贴在了心口的位置。
心脏跳动,在输送血液的同时,也将温暖传递至四肢百骸。
“呼……”胡非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快不行了。而这时,燕月明又掏出了几颗糖果分给他们,除了糖果,竟然还有一个保温杯。
饶是经验丰富如文澜,都不由错愕,“你还有这个呢?”
燕月明不好意思地笑笑,一笑就牵动了嘴唇上的裂口,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干脆不多解释,直接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给他们倒水喝。
这杯红糖水,他从早上带到现在了,之前没拿出来,是因为觉得还不到时候。他忍啊忍,忍得特别辛苦,只希望它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譬如现在。
文澜也不多说了,她接过杯子喝着热糖水,突然觉得很安心。哪怕天要塌了,有这几口水在,好像都变得没那么糟糕。
胡非也一样,他不由得往小明身边挪了挪,在下一个浪头来临时,帮他一起护住盆栽。而眨眼间,他们又被浪头推出去很长一段距离,离陆地越来越远了。
“现在怎么办?”胡非问。
“唐小姐应该不会骗人,倚红船肯定在天河上,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它,而且空间站也坠落在天河里了。”文澜重新静下来思考,目光看向燕月明,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燕月明也不知道。
空间站坠入天河后不知所踪,倚红船也不知所踪,小姨还好吗?正苦恼间,燕月明忽然看到水面上漂着的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文澜拿出望远镜一看,“好像是一块金属板,银白色的……”
说到这里,她立刻放下望远镜和燕月明对视一眼,从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猜测——空间站残骸。三人没有耽搁,马上划着木筏靠近,跟奔涌的水浪作斗争,终于将那块金属板捕获。
那一刻,燕月明的心直往下沉,因为这真的是空间站的残骸。这意味着空间站可能已经解体了,那他小姨呢?
小姨在哪儿?
“小姨!”燕月明忍不住对着水面呼喊,可风雪声那么大,目之所及皆为浪涌,哪儿有回答呢?
“别担心,会找到的。”胡非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安慰他,可是那声音干巴巴的,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时候,天也越来越低了,低到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
那黑沉沉的真相压在每一个人心头,已经不是不去看它,就能苟活的了。有人在设定崩坏的路上,决定听从空间站的建议逃跑,可还没有赶到天河畔,就被那重压压得双膝跪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恍惚间,他又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而那些还在派对狂欢的人们,在纵情享乐中迷失,炸裂的音乐声掩盖了所有的藏在风雪中的异想,还未等发现什么,丧尸就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丧尸,整个胡地几乎已经找不到一片净土。
除了魔魔崖。
魔魔崖位于郊外高处,水淹不到,暂时也没有丧尸爬上来。园长带着幼儿园的师生们来到这里郊游,在漫天飞雪中点起了篝火,所有孩子手拉手围着篝火转圈跳舞,在手摇铃清脆的声音中,洒下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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