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在对方唇上轻轻一吻,阻止了他的话:“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明知道外面有危险还出去,让你们担心,是我的错。”
外面冷风呼呼直响,这处温暖的小天地中,他们额头相抵,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李憬书疼惜不已,将这几日来的事,慢慢说给夫郎听,俩人总算把话说开了。
派去的人莫名消失,钱掌柜越发坐立难安,还不等他有所行动,又有麻烦出现了。
这几日酒楼的客人吃过东西后,都开始生病,轻的上吐下泻,重的躺在医馆,到现在都还没醒,这可把他急坏了。
百姓们的声讨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官府那边也派人过来,钱掌柜肥胖的身体被这一帮来势汹汹的人,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但想到上面有人在,深深吸了口气,扶着桌子稳了下来,他还有机会。
这点麻烦自然不够,又几日,本该是书香之地的学堂里,却达成了一桩见不得人买卖。
苏言俞翻了翻手里厚厚的一叠纸,轻笑道:“终于到手了,说实话,相比你请我办的事,这些东西可能更珍贵,你想好了?”
李憬书没看他手里东西,收拾好书本,头也不回的离开。
“动作快点,麻烦你了。”
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苏言俞摇摇头,心里对这位又有了新的认识,还好他那时候没有说太过的话,不然下场怕也不会太好,短短几日就把一个酒楼搞垮,果断又心狠。
那天以后,李憬书没有在书院过夜,跟阿爹来之前一样,回家跟夫郎一起吃晚饭,把一天发生的事告诉彼此。
这天晚上一起泡脚时,李憬书发现夫郎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
他把那双不安分的脚固定住,静静看着对方。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慕栖把枕头抱在怀里,他今天听到吉祥酒楼招牌摘了,短短时间里,一件件事串联在起来,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他想到是憬书,但犹豫着要不要问。
如今被这样看着,所有心思都无处遁形,他用脚背蹭了蹭对方,慢吞吞问:“吉祥酒楼的事?”
“是我。”
没想到他这么坦然,慕栖丝毫没有怀疑小反派能力,只是不想憬书身上沾染太多人命。
斩草要除根,那两人不是问题根本,李憬书知道夫郎心善,解释道:“中毒的百姓不会有生命危险,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闻言,他松了口气,小声应了声。
夫郎低着头,好像很开心,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脚被压着,李憬书使坏,脚上用了点力。
慕栖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脚被压着,挣扎无果,看到对方得逞似的笑,假装可怜:“你弄疼我了。”
李憬书果然把他放开,但下一瞬,自己就被一双白皙的脚踩了踩,很有报复性意味。
水渐渐失温,他拿起一旁的棉布铺在自己腿上,把夫郎双脚放在上面。
慕栖有点不好意思,缩了缩脚:“我可以自己来。”
话音刚落,双脚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被碰到的地方有点酥麻,奇异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面上也泛起点点红晕。
明明还不到十八岁,怎么懂这么多,虽然这里的人比较早熟,但憬书显然是其中佼佼者,他有时候怀疑对方到底看了什么书。
手心的脚不安分的动了动,可爱的脚趾害羞的微微弯起,李憬书眼眸微动,低头在脚背上轻轻吻了吻,把害羞到往被子的钻的人抱出来:“好了,不闹你了。”
玩闹后,不大的房间渐渐安静下来。
吉祥酒楼倒下后,小店生意更好了,有很多巷子外的新客人,大家偶尔会抱怨几句,快餐店位置偏僻,来吃顿饭不容易,慕栖听了只能无奈的笑笑,他也想在外面开店,可惜金钱不允许,这边房子也没到期。
倒是房主那位老太太,这段时间有点奇怪,每天选在最忙的时候过来,如果是来吃饭他自然欢迎,可老太太不是,她占着位置,看慕栖忙就一直等,一直等到客人走完,才慢吞吞上来说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本来忙完可以好好吃顿饭,这下又要应对这些琐事,耽误他们时间。
最在他摸不清对方何意时,这天一大早,老太太带着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一个孩子过来了。
看到这一帮人,慕栖察觉不是什么好事,他让魏志祥帮忙将牙人叫来,先看看对方打什么主意。
倒也没有弯弯绕绕,老太太一上来就说明缘由:“我们真的是没地方住,外面的生意赔了,家里老房子都抵押过去,我们一家连住客栈的钱都没有,现在只有这个小铺子,还请通融通融,把铺子还给我们吧。”
慕栖听到她的话只想笑,什么叫还给我们:“老人家,这铺子是我们花钱租的,都是有字据盖了章,您这话说的像是,我们强占你的房子似的。”
老妇人脸色一变,但来的时候说好了,先来软的,她咬咬牙,哎呦哎呦捂住胸口,指责道:“你这哥儿,说话也太气人了,我身子不好,要是把我气出可毛病,我家的人可不饶你。”
慕栖佯装惊讶:“你们家的人可真厉害,欺负我们外来的不算,身体不舒服也要赖我,真是不要脸呢。”说到最后,他对着对方笑了笑。
老太太呼吸急促,开始大口喘气,指着慕栖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慕栖尊老爱幼的给她添上茶水:“前几日您天天往这边来,看您身子稳健的很,可没有多喘一口气,这怎么装起来了呢?”他脸上一片天真不解道。
老太太年轻时就是个厉害的,吵架从来都是占上风,今个头一次碰到这种笑着骂人的,把她气的不轻,扯了扯旁边男子的衣袖:“有财,你说句话啊?”
男人也觉得丢了面,在自己家被人骂,正要说几句时,牙人来了。
不大的圆桌上,坐了九个人,除了孩子,那一家人都苦着脸,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听他们告状似的说完后,牙人也是一脸为难,有白纸黑字在,真要是听了这家人的话,影响名声不说,人家拿着东西告上官府可就完了。
犹豫中,男人开口了,知道租房的人不好说话,他对牙人道:“可还有什么法子,提早将房子还给我们。”
旁边年龄不大的女子应和道:“是啊,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孩子都两天没睡个好觉了。”
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这装模作样的眼泪还未掉,腿上坐着的孩子突然认真道:“娘,我们今天不是刚从客栈回来吗,你忘了,昨晚还…”
后面的话被女子捂住在嘴里,气氛顿时更加怪异,李凤放下茶杯:“这时候拿回去,也不是不行。”
闻言,那些人面上一喜,可还没维持多久,李凤接下的话,就让他们的脸又垮了下来。
“只要按照字据上的赔偿就行,当初一年十七两银子的价格租下铺子,按照上面所说,如果时间未到想要拿回,必须赔偿租房的三倍银子,也就是五十一两银子。”
说到这,他看了眼不在装病的老太太:“看在您这么大的年纪天天望这跑,确实不容易,就把零头去掉好了,五十两银子就成。”
“五十两,你们是要抢劫吗,我要报官,这是我们的房子,你们今天必须要还回来。”
这次老太太立刻忍不住了,撑着腰叫嚷着。
慕栖可不吃这套,李凤更是懒得理她,村里生活这么久,什么泼妇样没见过。
男人知道有白纸黑字在,报官行不通,跟身边女子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将丢脸的老太太拉回来。
面露窘迫道:“不好意思,我娘年纪大了,不懂这些,请大家不要见怪,五十两银子着实太多了,我们现在实在拿不出来,要不这样的,这几个月的钱,我们都不要了,算是白给你们住的,你们看行不行。”
这算盘珠子打的,魏志祥虽是读书人,也被他一番不要脸话整的无语。
他直接站起来,这段时间吃得好,身材强健不少,冷着脸往看人时,气势也挺吓人,“你们欺负人呢,五十两就是五十两。”
小源也附和的点点头。
李憬书不在,家里只有两个哥儿,魏志祥现在是唯一的男人,绝不会让自己这边人被欺负。
果然,有个男人在,那一家子收敛了不少,“五十两我们肯定是拿不出,最多三十两银子,周围这片我都认识,我过去说一声,保准来吃饭的人少一半。”
男人也有些恼了,开始威胁起来,要不是外面生意不好,这边却如此红火,也不会动了这种心思。
慕栖看了阿爹一眼,见人轻点了下头,明白这是最多的了,再拒绝,可能就没这么好的事。
对他们来说算是意外之财,他跟阿爹本来就有另外租房的打算,而且他可不认为,离开这里,生意会做不成。
如果再晚些时日,或者这家人态度好些,起码不是一大早骂骂咧咧闯进来,结果可能就不一样。
他对牙人道:“就如他所说,三十两银子。”
男人闻言,顿感肉疼,但想想以后能有大把银子,心里终于好受些。
回客栈路上,妻子问他:“为什么不等等,这么多银子出去,真的能赚回来吗?”
男人用一副目光短浅的眼神看她:“你知道他们每天赚多少吗,那些银子算什么,等到时候铺子回到咱手里,钱还不是哗哗进门。”说着,心头越发火热起来。
虽然要在一日内搬走,但家里人多,手头有钱,请了人还是很快的。
白得来的三十两银子,这回租铺子,一家人商量后,让牙人找了个地段好的,主要是离诗贤书院近,空间也很大。
魏志祥夫夫跟着忙前忙后,加上搬迁之喜,除了这个月工钱,慕栖多给了他们二两银子。
忙了这么久,当然要放一天假,趁着新铺子整修,他打算给小店的员工订套统一的衣裳。
搬之前就把新店的位置告诉了客人,新店在巷子口,距离之前不是很远,很容易找过来。
商业区这边依旧热闹非凡,慕栖去了上次的布庄,一进来就有两个伙计过来招待,他记得年前来的时候,可没有这待遇。
慕栖不会设计衣裳,干脆在成衣处选了件男子哥儿都能穿的款式。
布庄对刺字这块不算陌生,慕栖一说他们就明白。
外衣是跟江源一起确定的,俩人都很满意,就是价钱不太美观,特别是加上几个字后,伙计一开口就往上提了一百文钱。
江源听到后,偷偷拉住他的手,小声说:“绣几个字就要一百文,也太贵了。”
慕栖好笑:“术业有专攻,他们手艺确实不错。”
“我觉得不太值,那刺绣手法我也会。”
慕栖意外:“真的?”这些字可不是寻常哥儿会绣的。
江源点头:“还不要钱。”
有人帮他省钱,慕栖只好将刺字取消,按照几人的尺码,定了几套衣裳。
难得出来一趟,他给阿爹和自己买了身衣裳,李憬书都是穿书院的衣袍,之前买的新衣裳很少穿,也就没花这个钱。
江源摸着怀里的工钱,给魏志祥买了几件换洗的衣裳。
他有些不好意思,来的时候说不用给工钱,结果栖哥儿给他们这么多,本来不打算要自己那份的,但栖哥儿说,以后魏志祥说不定还想去考秀才,到时候就要用钱,现在多攒些总没错。
出了铺子,外面响起一阵鞭炮声,顺着声音看去,慕栖有些诧异。
这个地方,之前不是的吉祥酒楼吗?他对旁边的江源道:“去看看热闹。”
刚走近,人数中个子较高的青年正好看过来,慕栖看到对方手里扯下的红布,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家酒楼会落在这个人手上,怪不得这几天没看到,他来快餐店吃饭。
陈方政可不像慕栖开店时忙前忙后,他摘下红布后,就把所有活交给掌事的,走上来笑着招呼道:“进来尝尝看,我家的饭菜味道如何?”
慕栖点头轻笑:“好啊,正好我们也饿了。”
进门前,他看了眼匾额,陈方政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得意道:“怎么样?新名字不错吧。”
不等慕栖说话,他接着道:“之前的吉祥太过于俗气,还是我这如意比较好。”
闻言,慕栖抿唇一笑,嘴上夸赞道:“陈公子确实文采逼人。”
听到夸赞,陈方政露出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他开玩笑似的道:“还是你懂得欣赏,我那些读书的朋友一听,竟然都说跟之前半斤八两,真是目光短浅。”
第一天开业又有优惠,吸引来的人比较多,慕栖跟着陈方政上了二楼,跟下面不同的是,二楼环境更加清幽,又有单独的隔间,当然,消费上也上升了。
陈方政叫了一壶好茶,又让小二先上一桌招牌菜,这里有很多以前的老伙计,他用的倒是不费心。
慕栖小口喝着茶水,不明白对方这一番下来是何意,他们还没到能请吃饭的地步,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说。
果然,半杯茶下去,陈方政直接挑明缘由。
“我这人不喜绕弯,除了吃饭,还有一件事,当然,就算谈不成,这顿饭我也会高高兴兴请你们。”
慕栖大概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故作疑惑道:“说来听听?”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个陈方政绝不会像之前吉祥酒楼掌柜那样不择手段,何况第一天开业,也不会自找不愉快。
陈方政家里有妻子,慕栖虽然是个哥儿,但在他的眼中就是个很厉害的手艺人,所以他将彼此放在同样的位置上:“我很喜欢你们那里的菜品。”
说到这,他笑了笑:“说真的,其实我每次去,都会下意识琢磨里面用了什么材料,可惜光长了肉。”
慕栖心想果然是,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看看对方怎么说,如果真那么有诚意,倒是能考虑一番。
“先别生气,我真的什么都没尝出来。”见人不说话,他连忙解释。
慕栖端起茶杯,把剩下半杯喝完:“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买你的方子,而且价格方面好商量。”
慕栖看着面前神色认真的青年,轻笑道:“可以啊,只是我的方子可不便宜,陈公子打算用多少钱买下呢?”
“八百两。”说完,陈方政看着神色丝毫没变的哥儿,心里开始打鼓。
其实,慕栖是在心里算账,八百两银子他要多久能赚到,对比一下值不值得卖出去。
哥儿的沉默让他越发着急,先耐不住道:“一千两,这是最多了,如意酒楼跟你的快餐店隔得远,就算把方子卖给我,你的生意依旧会很好,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慕栖抬头看了看这位有钱的少爷,他这还没有开口呢,对方就加价,看来真的铁了心要买。
既然都到这个程度了,慕栖也只好假装一下:“看得出你确实诚心想买,这样吧,我回去跟阿爹商议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如何?”
陈方政欣喜的站起来,爽快道:“这是自然。”
手艺是慕栖自己的,李凤自然没意义,只是叮嘱他要仔细些,别有什么疏漏。
而李憬书却莫名问起对方,慕栖不知何意,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说出来,包括陈方政点了哪些菜。
“明天我过去跟你一起。”李憬书放下笔,洗干净手,接过夫郎手里布巾,温柔的帮他擦拭长发。
慕栖乖乖坐好,嘴里却小声嘀咕:“我跟小源一起去,又不会被人拐跑。”
李憬书停下动作,倾身靠近夫郎,故意道:“是吗?那现在怎么成了我的夫郎了。”
慕栖听出来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变着法说他笨,额前的碎发翘起来:“那我不给你当夫郎了,你找别人吧。”
李憬书放下布巾,摸摸他半干的头发,走过去灭了炉子里的火。
慕栖穿着里衣,把长发拢到身后,说到做到就往外走,为了最后那点骨气,他今天也要走出这个门。
李憬书眼疾手快的把人抱起来:“去哪儿?”
“我去找阿爹,你自己睡吧。”说罢,泄愤似的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咬一口。
李憬书声音带着笑意:“怎么还咬人呢?”
说着,他将夫郎抱上床,放下床帐后,慢慢解下外衣,把嚷嚷着要去找阿爹的人抱进怀里:“还生气的话,往我身上咬吧。”
他们来的比较晚,好在陈方政今天没什么事,一直在酒楼里待着。
看到哥儿身边的少年时,他不免心下好笑,招招手,让小厮将两张契约拿过来。
按照慕栖说的条件,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确认没有问题后,俩人按下手印,双方都是很干脆的人,一千两的买卖不到半个时辰就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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