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课挺多嘛,”蓝昼看着满满的课程表,笑道:“但也不妨碍我们见面。”
傅声最近发现有一个面孔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公选课、社团课,现在甚至连专业课也出现。
蓝色的头发随意散着,经常穿着白色的衬衫外套,书包挂在肩上,身材出挑,精致的脸经常挂单纯的笑,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看谁都轻佻含情,尤其是看他。
傅声坐在后排,目光落在前排那抹晶莹的蓝色上。两条长腿随意张开,手拿着电容笔,不急不缓地敲着桌面。
这是一周里面的第七次。第一次公选课可以说巧合,第二次社团课碰见也可以说巧合,但第三次开始,就不能归为巧合了。
一个在学校一年都从未和他碰过面的人,却在相识一周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频繁,却又把距离感和分寸感掌控的刚刚好。每次见面都隔着距离,或是进教室后对上视线的一笑,又或是毫不掩饰地在不远处看他,直到他感受到那抹烫人直白的视线回望,淡漠对轻佻,这个人每次都在对他笑。
眼角微微弯着,嘴角上扬,把所有的意味和兴趣都写在眼睛里,直白的告诉傅声,我在看你,我对你感兴趣,现在的社交距离,是我给的,喜欢吗?
傅声那晚的感觉没有错,这个人是情场玩咖。
而他,不喜欢,也不想和玩咖玩,更重要的是....
傅声的视线淡淡的,目光却犹如有重量一般,前面的人回过了头。
视线隔着人群撞上,像是触电一般,擦出火花,这是傅声第一次回应蓝昼。
深黑色的眼睛依旧淡漠,但其中却蕴含着无视、强势,蓝昼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
是同类的气息。
蓝昼下意识咬了下唇。
车里的触碰是试探,手机微信给错了也没关系,提前暴露了取向而已,既然如此,那么也没必要再藏,喜欢就要得到,不给就去追逐,越是高冷,越是冰山,越是淡漠,那么就越是想要把人拉下神坛。
依照他对傅声的了解,傅声一定知道他的意思。
前几天只是漠视,那么现在....是想断了他的念想,还是?蓝昼越来越兴奋了。
“学长,你在看什么?”旁边的女生不知道蓝昼在看什么,也跟着往后看。
傅声的视线随着女生的开口被打断,垂下眼睛,白色的电容笔点了下桌子。女生朝后排看,发现还是乌乌泱泱一群人,没什么好看的。
“在看一个和经济学基本假设吻合的人。”
“经济学基本假设?你是说,经济个体都是利己的那个?”
蓝昼笑了笑,“对。”
可这个人可是假设里最理性的存在。
但你的理性在诱惑和欲望面前,又能有多理性呢?
“学长...你”女生还没说完,忽然低下了头,开始拿书,教室里也瞬间安静下来,蓝昼扬眉,女生压低声音提醒道:“快拿书,这个教授不好惹。”
蓝昼从书包里拿出特意买的专业书,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
国际金融学是一节大课,教授又是出了名的严格,喜欢在课上提问,回答不出就十分尴尬。所有人上这个教授的课都严于律己,不仅不玩手机,而且都听的极为认真。毕竟这门课挂科率高,一点没跟上,再抬头,就是另外的世界了。
蓝昼是新面孔,又因为独一无二的蓝发,坐在满是人的教室格外显眼,教授一下就提问到了蓝昼。此时傅声也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继续在平板上整理笔记。
这个人,多半要答不出来。
傅声没什么表情,正当他以为会听到教授说不会就坐下时,教室里响起一道清清凉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了点笑和随意,整个回答逻辑紧密,毫无差错,堪称完美。
傅声少有地撩起眼皮,看了眼前面刚刚坐下的人。
仅仅只听了一个小时,就能快速理解这个经济理论,并且逻辑清晰,毫无偏差地解释做出这道题,真是出乎意料。
接下来的时间傅声没在看前面的人,平板上笔记规整,写着批注,下课铃响,傅声才停下了笔,把PDF保存。
旁边的卷毛艺高人胆大,后半个小时开始王者峡谷厮杀,下课铃声都打了,这局还没结束。卷毛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胳膊碰了碰傅声。
“傅声,笔记整理好发我一份,谢了啊。”
傅声是他们专业第一,整个金融系都很出名,虽然平时看着冷了点不好惹,实际上人还不错,期末考试的复习笔记基本都是从傅声这里开始传的。
傅声把平板放进书包,说了声“可以”。
卷毛极有眼色地起身给傅声让路。
傅声跨步出去,阶梯教室只开放前门,傅声坐在后排,下去时必然要经过前排,不巧和蓝昼撞了个正着。
“好巧啊,你也在。”
“不巧,你也在。”傅声没看蓝昼,只是停了下来。
蓝昼挑了挑眉,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呢。
“刚刚我的回答怎么样?”蓝昼主动问。
“完美的回答。”傅声淡淡道。
唔,被老公夸了。
蓝昼笑着凑近傅声,放轻了声音说:“你这样说我会骄傲。”
“那就克制一下。”
傅声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的台阶,身边的人却像是贴着他耳边说话一样,微热的呼吸蝴蝶振翅一样萦绕在脸上。
傅声这话一语双关,蓝昼挑起一边的嘴角,再一次朝傅声拉近距离。
空气里出现海风的咸味,鸢尾、玫瑰、甜椒像是营造了一幅海滩上阳光下,玫瑰迎风而开的画面,夏季的风和湛蓝的海水像是要把夏季的融化,海浪温柔,白沙细腻,轻盈里带着自由和畅快。
这样的香水味还真是主人不同。傅声想。
“傅声...”蓝昼的嘴唇近的几乎要贴上面前人的耳朵,干净的声音带了点委屈,刻意低声说:“不问问我的伤吗?它可是为你而受的啊。”
说完蓝昼微微往后退了下,留了个能看清傅声脸部变化的距离,但傅声依旧是淡淡。
“问了也不会快速好。”
傅声终于偏过头看向蓝昼,想要结束这个单方面的暧昧调情。
“还有事吗?没有我就要上课了。”
傅声眼睛淡漠,偏过头时两人的距离一下缩短,鼻尖几乎相碰,而傅声没有动,也不需要动,暧昧的气氛和距离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眼前的人既然是情场高手就应该明白他的拒绝。
还没等傅声迈步,前面一下冲过来一个女孩,是刚刚上课和蓝昼坐在一起的女生。蓝昼站直了身体,拉开和傅声的距离。
“学长学长。”女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了才想着回来,连声音都带了点喘,站在比蓝昼和傅声第一阶的台阶下,仰头看着两个身高180+的长腿帅哥。
“怎么了?”蓝昼笑的一脸温和无害,声音温柔如情人,傅声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还真是变脸快。
“我觉得和学长聊天挺开心,也很喜欢学长,能和学长加一个微信吗?”女生是个挺漂亮的女生,清纯可爱,带了点小俏皮,表达感情也很直接,蓝昼还挺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他在法学院被人喜欢表白要微信的时候多了去了,享受也擅长应付这种事,虽然加上之后的信息他一个不回,可他就是喜欢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
但今天嘛,好像不太行。
“不好意思啊,”蓝昼说谎话不打草稿,信手拈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刻意咬重了女朋友三个字,上挑的眼尾满是笑,女生愣了一下,有些遗憾:“这样啊,那就祝学长幸福吧。”
女生说完笑了下,又看了眼一旁的傅声,主动打招呼道:“傅声也在啊。”
傅声点了下头,“嗯。”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女生朝蓝昼和傅声挥了挥手,顺着阶梯小跑下去。
女生走后,蓝昼还站在一旁想着怎么跟自己喜欢上的暧昧对象多说几句,没想到的是傅声竟然主动开口,问了句:“女朋友?”
他声音带了点低沉,尤其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的时候,钩子一样落在人心上,酥酥麻麻的。蓝昼差点被苏的腿软。
蓝昼偏过头,再一次凑近傅声,一双浅蓝色眼睛带着笑望着傅声眼睛里的自己。
“怎么?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傅声笑了下,“我只是觉得你还真是一天到晚都在撩拨别人,不怕翻车吗?”
傅声对于不喜欢的人向来言辞尖锐,他的淡漠和高傲让他一向如此,不怕得罪任何人。
“怕啊,”蓝昼说,“可我不能因为怕就不去追逐啊,追逐狩猎的感觉——”
“——我可是很喜欢啊。”
蓝昼笑了,笑的张扬恣意,笑的直白大胆,下一刻他像是撕掉了伪装,也不在用暗示,他一把拽住傅声的手腕,把人带向自己。
两个人的距离猝不及防地缩短,鼻尖终于相触,呼吸交缠,蓝昼漂亮又天真的面孔在傅声深黑色的瞳孔里急速放大,防备的距离彻底彻底缩短,暧昧的气息肆意铺开,蓝昼身上的香水味此刻代替蓝昼成为最狡黠的侵略者,强势地入侵傅声的五感。
海风像是从天边和海洋的交界处而来,映着皎白的月光,如同潜行的使者摘下暗礁的玫瑰,煮成一碗热烈的诱惑,闯进那个没有退路的地方。
“傅声,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可以追你吗?”
“你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傅声撩起眼皮,深黑色的眼睛里有些许不解,他掰开蓝昼的手,淡淡道:
“而且是谁告诉你,我才是被狩猎的那个?”
蓝昼嘴角的笑意扩大,浅蓝色的眼睛里像是烧着一把火,连心跳都是快的。
他瞳孔里映着傅声俊美的五官和冷淡的模样,耳边是傅声低沉的声音,蓝昼的心里的火苗被傅声一句话点燃,顺着血液彻底烧到了五脏六腑,从来都是狩猎者的人遭到了同类的挑衅,这让蓝昼的兴奋感达到了极致。
蓝昼目光缓缓下落,落在傅声的薄唇上,不由自主地想亲下去,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但傅声偏过头,一下松开了手,他顾忌蓝昼的伤势,没敢把人推出去,蓝昼只是晃了一下。
傅声想走,但蓝昼长腿一伸,挡住了傅声的路。
“傅声,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蓝昼捞过桌子上的背包,随意挂在肩上,他比傅声稍低了点,不得不微微抬头才能直视傅声。
他见傅声不说话,继续道:“限时狩猎,看我究竟能不能追到你。”
傅声像是听了好笑的话,偏过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玩?”
“这样的反问我听了无数遍,”蓝昼笑着,“可最后他们都爱我爱的要死,心甘情愿和我上床。”
“还真是自信。”傅声冷笑。
“当然。”
“那你怎么知道你最后不会上我的床?爱我爱的要死呢?”
傅声看了蓝昼一眼,像是觉得有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挑拨他。
“可我现在就已经爱上你了啊,老公。”
蓝昼眨了下眼睛,表情单纯,信手拈来的情话让人难辨真假。
可傅声对这种,根本不感冒。
“蓝昼,你是我见过最轻佻的人。”
傅声淡淡地评价了一句,随即跨步越过蓝昼朝下面走去。
和这个浪子说不通。
傅声走了,蓝昼笑着半坐在桌子上,指尖轻轻点了下。
现在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而傅声看起来并不想和他玩,甚至想要漠视他,但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呢?这才刚刚开始,他抛出了诱饵,卷起了风,谁也逃不出他的风眼乐园。
这就是他,傲慢自大,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猎物越是具有挑战性,他就越兴奋。他之前也遇到过难搞的,花些心思是必要的。
他了解他老公,这个人和他一样傲慢,同时淡漠成熟,理智冷静的吓人,但谁说理智不会崩塌,冷静不会崩坏,他不信傅声没有欲望。
他不信。
蓝昼从桌子上下来,顺着台阶走出了教室。
今天是拆线的日子,到了医院,医生看到伤口,当即眉头就皱了,下一刻职业操守上来,逮着蓝昼一通教训。
“你们这些小年轻,说了带伤期间禁忌辛辣禁止沾水,怎么就是不听的啦!你看看这个伤口,是不想好的啦?哦呦,是不是还喝酒啦?天啦,你们看看这个伤口!”
医生边气边招呼人准备拆线,蓝昼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骂”,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等蓝昼渐渐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经围了半圈穿无菌服的。而且还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实习生。各个跟看临床试验品一样看着他,胳膊猛地传来一阵痛,蓝昼下意识皱眉咬了下唇。
旁边的医生开始授课了。
整个拆线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蓝昼只觉得疼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其实是怕疼的,沉溺于幻觉的自我疼痛和被动的疼痛完全不同,被动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陷入某种恐惧,眼前全都是无法掌控的黑暗,蓝昼全程闭眼,直到医生说了句“好的啦,别坐着的啦,还要接待下一位啦。”
蓝昼缓缓眨了下眼睛,等瞳孔再度聚焦,他才无声出了口气,从病床上下来。
“.....谢谢。”
出了医院,蓝昼浑身发冷的身子在太阳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回过神来,蓝昼摸出手机,举起拆完线的胳膊对着太阳拍了一张照片。
疼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白受着,要疼有所值呢。
周五的下午蓝昼没课,从医院回来就直接回了家,冲了个澡换套衣服,出门正好晚上九点。
从C大到后巷酒吧一条街地铁要一个半小时,蓝昼今天出来开了车,不和晚高峰凑在一起,白色的帕拉梅拉奔驰在公路,十点停在了昼夜门前。
蓝昼甩上车门,和形形色色的人一起汇入了人群。
酒吧从上次闹事到现在一直关门装修接受整改,今晚重新营业,整个酒吧都沸腾了,炫目的灯光搭在人的脸上,各色的酒水散发芳香,蓝昼刚走了一半,就被人拦了下来。
“蓝昼,好久不见。”
迎面而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温和儒雅的长相,但他主动挽蓝昼的胳膊和笑意,倒和他的外表判若两人。
“喏,确实好久不见。”蓝昼把胳膊从那人怀里拿出,扫了眼旁边的人,笑了笑,“没空看你发骚,今晚你找别人。”
说完蓝昼就朝高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半路上酒保认出他,喊了声蓝昼,蓝昼问还有没有座位,酒保说有。随后酒保把蓝昼带了过去,收到餐单的时候酒保明显愣了一下。
“蓝昼,你没少点东西?”
“嗯?”
“没有酒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蓝昼举起自己还包着纱布的右手,“戒酒。”
“对对对,我都把这事忘了,你先坐着,东西我一会儿给端。”
酒保走后,蓝昼手撑下巴,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周围,然后他的目光被挡住了。有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蓝昼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人,嘴角勾起一个笑。
对面的人年龄看起来或许比蓝昼小一点,是看起来很可爱干净的男孩,五官清秀,也算是蓝昼喜欢的长相。
“晚上好啊。”蓝昼眼角弯弯,笑的天真无邪。
男孩被他这么主动一搭话,刚刚想好的搭讪词一下忘光,有些呆呆地看着蓝昼,蓝昼笑的愈发温柔。
“别紧张,第一次来?”
言下之意,你是第一次?
男生下意识摇头,然后又像是怕误会一样慌忙解释:“我...我其实来过几次,但....”说到这里男孩的声音一下小了,连头都低了下去,他小声道:“我其实是想来见你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蓝昼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蓝昼非常讨厌这么优柔又浪费他时间耐心的人,但他依旧笑的温柔。毕竟长了一张他喜欢的脸,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蓝昼不发作。
正好酒保也端上了小食,蓝昼把一盘樱桃推到男孩面前,浅色的眼睛盛着笑意,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邀请道:
“喏,要一起尝尝吗?”
与此同时,傅声和蒋行也推开了昼夜的门。傅声今晚跟傅沉出去参加了一个酒会,黑色的衬衫束进西裤,最上方的扣子开了一颗,鼻梁上随意架着一款金丝眼镜,简约高级的西装把他整个人衬得星光熠熠,加上那张冷峻的脸上淡漠的表情,像是斯文禁欲的人误闯了浪子的风流地。
他一进门就成为了焦点,各种探索直白裸露的目光巡在他身上,傅声只是淡淡地对旁边的人说:“去找徐萧。”
“在高台。”蒋行抬下巴给傅声示意,傅声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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