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动作也太……那啥了吧!”
一个声音弱弱地插※进来:“没有人吃汀么吗……么汀也行……”
几人齐刷刷回过头:
“啊?”
“喂喂喂你收敛点,崽崽才多大啊。”
“拒绝,不要把我老婆和我儿子凑CP好嘛!”
“我敲,从未想过的变态道路出现了。”
女孩反应过来,同伴们误会了,大惊失色:“等等,想什么呢你们,我嗑的是亲情!亲情!”
蒋萤和钱芮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一同拿出各自的PADD搜索关键词。
关于麦汀汀的截图、漫画、文章、视频,应有尽有,挂在不同平台的热搜上。
不止女孩们提到的戚澄、尼基塔,在这些创作中还提及了蘑菇男孩卢克,甚至是些与小美人素未谋面的、CC-09其他地区的丧尸。
没想到小美人不仅有了CP粉,还形成了不同的派别,有了那么多衍生创作,俨然一个个交织在一块儿的幻想世界。
形式、背景、架构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是,麦汀汀和麦小么就是其中雷打不动的主角。
蒋萤很惊喜,直播间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火爆,而且每一次停播之后都会涌入更多观众,这次大典结束后一定也会如此。
由于麦汀汀自己已经打出了名号,她便把【美色误事】这个过于扎眼的直播间名字干脆改成了更有标志性的【棘棘果】。
女学生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聊得太开心,不知不觉忘记控制音量。
邻桌坐了几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同样在复盘直播,只不过他们看的都是实力至上的候选者,屏幕上的画面颇为血腥。
其中一个抬起头,不耐烦道:“能不能小点声啊?吵死了,知不知道这是公共场合?”
语气有点儿呛,但的确是她们的错,双马尾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小点声。”
原本事情就该到此为止,偏偏旁边那个不屑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花痴,关注点真爷们好吗?盯个花瓶有什么用,说不定复播时都已经死了。”
他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够女孩儿们听见。
披肩发拍了下桌子:“说什么呢,能不能把嘴放干净点?”
那人还来劲儿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讲的这个我也去看过,柔柔弱弱的,那胳膊腿细得碰一碰都能折断吧?屁都不会做,能活到现在全靠幸运吧。”
他们有着自诩“爷们”的傲慢,充满偏见,绝不会去了解麦汀汀性格里的坚韧和神奇的治愈能力。
“哈哈哈,哪是靠幸运啊,是靠脸吧。”
“哎哟,不用讲那么委婉,什么靠脸啊?”那人做了一个极其下※流的手势,“我看,根本是靠卖……”
“嚯,你别说,那张脸是比女人还精致。”
“细皮嫩肉的,还有那腿,比我马※子的都漂亮。”
“不是吧,你们还记得他是什么吗?这么重口味?”
“身材好也不是不行……”
他们为自以为有趣的荤笑话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完全不在乎女孩们气得通红的脸色,也没有看见,有谁暗暗捏紧了拳头。
混小子的污言秽语逐渐不堪入耳,气氛也愈发剑拔弩张。
双马尾怒极反笑,眯起眼:“是因为你们一个个歪瓜裂枣,所以嫉妒别人长得好看吗?也是啦,吃不到葡萄就诋毁葡萄,你们的心眼也就那么丁点大了,可以理解。”
“……小丫头片子你说什么?”男生站起来,威胁性地挥了挥拳头,“讲话给我小心点!”
他长得很高,面对坐着的女孩们颇具压迫性。
另一人装作和事佬,嬉皮笑脸,说出的话却更加过分:“行了哥,她们估计都和那个弱鸡一样,平时都在卖啦,不然哪来的名牌包啊?同行共情很正常……”
披肩发绕过挡在前面的朋友,来到那人面前,举起手。
狠狠地,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声格外清脆,响彻小小的屋子。
当事人也好,店员和其他客人也罢,所有人都愣住了。
蒋萤傻眼了,第一次观摩线下粉丝聚会是挺开心的,可是不包括真人快打这一项吧?
她担忧道:“怎么办啊,悦——诶,悦悦?!”
脾气火爆的钱芮悦已经冲上去了。
那位疼爱她的祖父,曾是赫特星有名的格斗大师,在世时手把手都教给了自己的小孙女儿。
因此,看起来瘦弱的钱芮悦一人横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根本不在话下。
她踩在被打的男生背上,轻松地将他的双臂麻花一样拧到背后。
男生疼得龇牙咧嘴,后背上浮起鳞片,却动都不敢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孩力气大得可怕,又狠又准,保不齐反抗的后果就是躺进医院。
早知道有这么个暴力狂在,就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钱芮悦掐着薅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让他不得不昂起头,语气故意轻柔如絮语:
“再让我听见你出言不逊,无论是对我家小漂亮,还是对小姑娘们,老娘让你自己把全身鳞片一块块拔下来生吞进肚子里——听见没有?”
短短一茬路,小丧尸打滑了好几次,总算来到池边。
小人鱼见到近在咫尺的水,激动得不得了,使劲儿甩着尾巴,卷起漫上瓷砖的水花,浸润到干裂的尾尖,难熬了好些天的小家伙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麦汀汀弯腰把小家伙放进水里,后者尾巴猛地一甩,全身都没入水中,像一株向上的植物那样从头发丝儿到尾巴鳞片尽情吸收着水分,高烧也在慢慢冷却。
他的病源自缺水,丰盈的水就是最好的治疗,不药而愈。
人鱼幼崽的尾巴拍打出的水花沾湿了小丧尸的衣服,白衣浸成了半透明,贴在身上,隐约露出雪白的肌肤,光滑细嫩得能掐出水来;腰线纤细而诱人,好像一条胳膊就能环住。
其实他从小到大都有点儿怕水,但看着崽崽恢复活力的小脸,就算自己弄得湿漉漉的,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麦小么如愿以偿,一会儿钻进水里一会儿浮上水面,各个泳姿挨个试过去,玩得不亦乐乎。
极光珍珠将周遭一小片水流照亮,随着他的动作漾出一圈圈微光的涟漪,连奶金色的鳞片也亮晶晶的。
哪怕年纪幼小,姿势依旧优雅得叫人移不开眼。
他如此灵动,是真正的鱼儿,海洋的精灵。
麦汀汀抹了抹垂下的额发,纠结地揪着湿淋淋的衣角,怎么也拧不干,一直凉到腿根,膝头冻出些薄薄的绯色。
转念一想,反正已经潮了,不怕更湿,索性趴在泳池岸边,难得和水来个尽情接触。
他双手托着腮,小腿悠哉地一晃一晃,蓝眼睛笑微微地观赏着小家伙玩闹。
小人鱼所到之处皆是亮晶晶的,偶尔像海豚那样从水面跃向半空,留下完美的弧线,光的碎屑也一同漂浮起来,洒下漫天星尘。
霎那间原本黑沉沉的地下室因他而流光溢彩,与倒影融为一体,美不胜收。
如梦似幻的一幕叫小丧尸看待了。
人鱼,他想,真是世界上最美的生物啊。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见其他的呢?
成年的人鱼会是什么样子?雄性的尾巴是什么样,会和崽崽一样都是金色吗?雌性又是什么样?
宇宙如此不可思议……
衣衫湿透的小美人就这样在幻想中睡着了。
麦汀汀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有些梦里出现了高贵美丽的人鱼,不同颜色的尾巴,身着不同的饰品,在海洋里徜徉嬉戏,好看极了。
其他的则是人类——活着的人类。
他们面目模糊,却都是柔和笑着的。
——汀汀,回来啦。
——小汀,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
——宝贝,最近学习累了吧,假期去贝塔象限玩儿,好不好?
——乖宝,上次你说喜欢的那只湾星水母,我买回来给你了。
不再像这个世界人人都嫌弃他,那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如此喜爱他。
他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梦的最后一幕,是一艘宏伟壮丽的星舰。
飞向船坞的穿梭机上有个标志:[○→γ]。
前一半看不清,但后面的γ意味着这艘星舰是驶向伽玛象限的。
他和大概可以称作是家人的人们一同登舰,找到包厢放下东西,经过人脸认证,去了前端的观景台。
一切都很熟练,好似颇为昂贵的跨象限旅行于他而言不过是娱乐消遣,常有的事罢了。
来自不同种族的高等智慧生物们踱步经过他身边,端着不同星球风味的饮品,欣赏着景色,友好地交谈。
梦里的他趴在栏杆上,好奇地眺望舷窗外的太空。
漆黑,无涯,充满未知。
此次旅行是个惊喜,家人没有说出目的地。
星舰会载着他飞向哪一片潋滟的星云,又将降落在哪颗神秘的星球呢?
尽管很想在温情中多沉溺片刻,可惜画面过于朦胧,如同雾里看花,梦的碎片转瞬即逝。
他什么都没抓住。
水中的小孩子把珍珠奶嘴当成小球,用尾巴抛起来再接住,自在嬉戏;岸边的少年双手枕着下巴,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睡得正香。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昏暗的角落里,站着三个神情凝重的成年人。
“我得承认,这实在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尼基塔抱臂,“老戚,你家这个小朋友胆子也太大了,捡什么不好,竟然捡……?”
“不是我家的。”戚澄皱眉,“我也没想到。”
尼基塔将薄纱搭在手臂上,酒红色的指甲油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她深吸一口气:“幸好是被我们发现了,要是被……”
她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沈砚心,后者没搭话,面无表情盯着泳池里的幼崽。
他们早就觉得麦汀汀不对劲,这么柔弱的性格,却为了保护背包不顾一切,一定是里面藏着什么。
不仅麦汀汀不愿意说,似乎知情的卢克也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要知道,小孩儿那么崇拜哥哥,曾经无话不谈,而今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不过再怎么猜,无非是一些宝物之类的,甚至可能对他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毕竟麦汀汀是个有点儿孤僻的小丧尸。
就算是唯一跟他偶尔有来往的戚澄,也搞不明白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哪有丧尸天天吃果子的嘛。
说不定那个被他当做至宝的包里,装的就是满满的红果子。
今夜少年又怕又坚定地要下楼,他们知道,这是最好的探究时期,于是跟了下去。
谁能想到呢。
做梦都想不到,包里藏着的是人鱼。
——在弃星上竟然出现了一条人鱼,还是最为罕见的新生幼崽。
尼基塔说得没错,幸好察觉到的是他们仨,若是被……那位,后果不堪设想。
小麦的胆子也太大了。遇到人鱼就算了,还随身携带;随身携带就算了,居然敢带进丧尸群。真是不要命。
原以为就是个无害的小漂亮,结果漂亮是真的,无害是假的。
何止不“无害”,根本是个威力极大的不定时炸※弹
尼基塔叹了口气:“玫瑰终究是要带刺的。”
而且这根刺不仅会刺伤他人,也许连自己也全军覆没。
戚澄斜睨她一眼:“你在说你自己吗?”
“谢谢你的夸奖,但很遗憾,我说的是你这位小美人。”
戚澄有些烦躁:“说了不是我的。”
一直没开口的沈砚心忽然出声打断他俩无意义的争执:“走吧。”
戚澄和尼基塔对视一眼,没料到会是这么个裁决:“那他俩……”
“先让那个幼崽恢复体力再说。”沈砚心闭了闭眼再睁开,黑色的瞳孔漩涡一样深不见底,所有情绪都早已湮灭其中,“如果人鱼死在北极星上,远比被‘他’知道麻烦得多。”
另外两人听完他的话,心中一凛。
沈砚心的考量没错,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倒霉的可就不是麦汀汀和小鱼苗了,到时候也许整颗星球都要受牵连。
三人离开泳池,但也并没有立刻回去三楼,而是选择继续待在一楼。
他们得守着麦汀汀和小鱼仔,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尤其是……“他”。
外面无风无尘,格外静谧,好似坏天气从来不曾出现过。
尼基塔倚在墙边,看着晴朗的星空:“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暴风眼真的安全吗?”
戚澄盘腿坐下:“是不是这次的也快结束了?”
沈砚心靠着墙阖上眼:“也许。”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突发的自然灾害并不会持续太久,可究竟具体什么时间会停止,谁也不清楚。
他们早有预感,自己是被人摆在棋盘上的棋子,命运并不受自己控制。然而棋盘究竟有多大,或许远远超乎想象。
戚澄问:“沈先生,你打算怎么办?”
沈砚心在这个族群中的地位很特殊,尤其当“他”不在的时候。
尼基塔也看过去:“是啊,特别是那条小鱼儿。”
沈砚心没有睁眼:“……还没想好。”
其实他脑海中勾勒过几种计划。人鱼族如今生育率惨淡,还能有条件孵化子嗣的,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达官显贵,小东西的地位一定相当之高。
若是能用小家伙为自己、甚至为整个北极星悲惨的居民们做些什么,再好不过。
反之,一着不慎,后果会很惨烈。
只是,赫特星对北极星的控制向来是单方面,除了杀戮中胜出的“丧尸王”以外,还没谁能够和母星取得联系。
怎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呢?
尼基塔见他不语,大约猜到了什么,不过提起的却是另外一桩:“砚心,这都几天了,‘他’是不是该……”
“玩得开心吗。”
印证了尼基塔的担忧,一道仿佛来自地狱的阴诡狠戾的嗓音蓦地打破午夜的宁静。
沈砚心陡然睁开眼,全身僵住了。
尼基塔和戚澄也不约而同站直了,恭谨地低下头,谁也不敢直视不速之客。
来人高大强壮,皮肤黝黑,从头顶至下巴有一道长而深的疤痕,扭扭曲曲,像是切碎后重新缝合。
或者不是“像”。
他曾经真的被撕裂成两半,又奇迹地活了下来。
他是丧尸群俯首称臣的老大,是成王的最有力的候选者。
在千万里外的赫特星上,他同样在观众中大受欢迎。
他们叫他“弩哥”。
一阵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强行将麦汀汀从梦中拖拽出来,生硬地剥离开柔软的幻境。
少年惊惧地睁开眼,看见池水中的婴儿同样惊恐地看向自己,目光中满是无助和求救。
而他身后,原本平静的池水不知何时翻搅起惊天骇浪,幼崽那么小一只,飘摇在浪涛中,随时会被吞没。
先前谁都没留意到不足三米深的池底蛰伏着的巨大阴影,此刻正缓缓现身。
麦汀汀终于明白,那些流淌到岸上的水渍是哪里来的。
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样宁静的区域,从来没有谁进入过,哪怕是需要水的其他族群。
……原来这片清澈见底的水域,早就有了自己的守卫者。
赫特母星,皇宫,御书房。
左右两个方向的全息投影密密麻麻排列着不同数据,中间的一块则是幅星球全貌的地图。
下方一行浮动的小字:伽玛象限,赫特帝国星域,γ-CC-09。
人鱼王埃里希·西奥多站在中央,环视一圈,将所有数据尽收眼底。
他摘下耳垂上的极光珍珠,放在手心里,垂眸看着它在投影光源照射下变换的光泽。
在他的童年时代,能够产出极光珍珠的母蚌就已经在赫特帝国的全域范围内正式灭绝。
二十多年过去,过去存在的珍珠大多失传,除了早就不知道被走私到哪个象限去的,剩下的都小得可怜,他佩戴的这两颗已是凤毛麟角的臻品。
其实还有一颗更大、更加宝贵的。
不久前被盗走,至今下落不明。
“还是没有踪迹吗?”人鱼王开口,声音平淡。
一旁操作的副手林上校低着头,有些惭愧:“……抱歉,还是找不到。”
埃里希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所有办法都试过了?”
林不闻硬着头皮:“其实还有一个,只不过——”
“不用告诉我。”王说,“交给你去办吧。”
他讲得轻描淡写,没什么情绪,好像只是同意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
好像丢失的真的只是一颗没生命、价值全靠人为额外赋予的珍珠。
而不是他的孩子,赫特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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