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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雾(商砚)


于是潘元德换成了一针营养针和生理盐水,以及带着安定催眠作用的药物。
在药物作用下,傅采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直到胃部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尖锐抽痛起来,他才艰难坐起来,到客厅里喝了两杯水。
潘元德不在,傅采又尝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但所有出去的门窗都是锁上的。
这一栋独立别墅附近荒无人烟,傅采就算大声求救,都没有人能听到。
以傅采现在的名气,长时间失踪肯定会有很多人发现,不知道潘元德打算把他关在这里多久。
晚上七点,潘元德回来,将外套脱下放到桌子上,向他走过来。
男人的眼神让傅采下意识感到毛骨悚然,他接连后退几步,直到没有退路,“不要再这样、我会报警的。”
潘元德有恃无恐地笑了一声:“哦?报警,你想把我对你做的事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他在傅采耳边低声道:“你不会的。”
那声音紧贴耳膜响起,有如恶魔的低语,“你这样做,遭殃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的整个家庭。”
“我的妻子对你有知遇之恩,你怎么会恩将仇报,让她因为我受到牵连。”
“我的女儿那么喜欢你,今天还跟我问起你呢,你舍得让她的父亲去坐牢,一辈子都背负父亲是一个强奸犯的骂名、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吗。”
“………”傅采的瞳孔微微扩大。
“这种事被曝光出来,你也不可能在娱乐圈继续工作,你的粉丝那么疼你,如果听说了这种不幸,恐怕会哭到眼睛都睁不开吧。”
潘元德慢条斯理说着,伸手抹去他睫毛上的眼泪,“阿采,你忍心看到她们为你流泪吗?”
“对了,我还听说,你的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你确定她接受得了你跟一个男人发生关系的事吗?——说不定你离开的时候,我还会亲自上门拜访。”
潘元德不以为意笑了笑,笃定道:“你不会这么做的,你宁愿忍耐下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也不愿意别人因为你受到任何伤害,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傅采的身体极度僵硬,又因为过度恐惧而颤抖着,几乎面无人色。
潘元德利用他的善良心软,知道他不愿意牵连到任何人,而傅采的反应无疑默认了这一点,于是后来一段时间,潘元德开始更加肆无忌惮,知道傅采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放他回去拍戏,又利用身份的便利,多次接近他、对他实施侵犯。
潘元德对他爱不释手,很快,床边就多了一架摄像机。
潘元德道,“我很早就想,你不在的时候,总要给我留一些慰藉。”
傅采是一个专业演员,对镜头有一种职业使然的敬畏感,拍摄下来的影像不应该是这样肮脏的,他用力别过脸,徒劳地挡住身体和镜头,几近哀求道:“潘元德,不要拍。”
潘元德强行展开他的身体、四肢,笑道,“为什么不,阿采,你天生适合大屏幕,你知道镜头里的你有多漂亮吗?”
潘元德不仅用各种手段强迫傅采拍下这些视频,还要逼着傅采跟他一起观看。
地下室里一片昏暗,只有幕布是明亮而雪白的,潘元德家里有国际上都数一数二的投影机,画面无比清晰,耳边响起痛苦的喘息,傅采的眼睛应激似的,缩得跟蛇瞳一样,浑身都冷极了,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一个无法逃脱的地狱。
这样的生活循环往复,在人间与地狱来回周转。
而傅采竟然像是被弯折到了极限的铁丝——也还没有断裂。
四个月后,傅采出席一场商业活动,落地K市机场。
很多粉丝来接机,傅采一直是不太喜欢接机这样的行为,难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公开说过许多次,所以他的粉丝接机的时候也都很自觉,尽可能保持安静,控制数量,也不会造成拥堵。
站在最前面的年轻女孩,是傅采刚有一点名气的时候的“老粉”,每次傅采有公开行程的活动,她都会来接机,一次不落。
“阿采怎么瘦了。”她对傅采道,“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她对傅采挥了挥彩虹形状的应援棒,比了一个心,“永远支持你哦!”
其他粉丝也跟着挥了挥灯牌,“爱你!”
傅采怔怔望着她们,睫毛颤动一下,两颗眼泪莫名落了下来,无声从脸庞落下。
他对面的粉丝也愣了,只是看着他,全都静悄悄的。
傅采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快步走向一旁的通道,找到洗手间,关上门。
“怎么了?”工作人员担心道。
“没什么。”傅采很快用手擦掉眼泪,低声道。
助理咬咬唇,担心道:“阿采,你最近看起来都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采摇摇头,许久才说:“我只是,让自己多想一些美好的事。”
傅采其实是一个天性乐观的人,对人始终抱有善意,擅长跟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幸和解,否则也不可能在遭受过那样的事后,还能够继续在娱乐圈里生活下去。
……那是他的承诺,他不想毁约。
傅采乐观又悲观地想。
或许总有一天潘元德会愿意放过自己的。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潘元德说的没有错,如果他选择揭露潘元德的罪行,会伤害到很多人。
傅采不想那样做。
很多人的难过和一个人的痛苦,他选择后者。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采变得害怕面对镜头,当有摄像机正面拍他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潘元德逼迫他在做的那些事,内心会产生下意识的恐惧和抗拒,甚至严重到了影响拍摄进程。
钟婧跟他谈过话,看着傅采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语气难掩关心,“如果实在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先拍其他部分,你请假休息一段时间,等好一点再回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傅采轻声道:“没关系的。”
他是一个演员,表演,这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他可以演出并不害怕的样子。
傅采刻意躲避着潘元德,从来不去有他出席的活动,但有时候总会跟他见面,除非他完全退出娱乐圈,彻底消失——
但傅采不敢这样做、他不知道潘元德会做出什么事。
他的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温养,不能受到任何刺激,而潘元德很早就威胁过他——
“说不定你离开的时候,我还会亲自上门拜访。”
傅采一次又一次跟现状和解,他努力只让自己想起那些美好的存在,他的粉丝、他的家人,还有很多人给他的爱。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整整一年。
那一年时间里,潘元德让傅采拍了很多部“作品”,直到某一天,他反复观看着最近的录像,突然觉得傅采身上缺了一点什么,于是感到一丝不满。
即便是跟他有过那么多次关系,傅采看起来仍然是很干净的。
像一汪流动的清泉,就算有脏污的东西停留在表面,也很快被冲刷而下。
仿佛再浓重乌黑的恶意,也只能从那条澄澈的溪流经过,没有办法变得让它浑浊。
……美好无暇的令人嫉妒。
已经一年过去了,傅采对他竟然没有多少恨意,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只是一种听天由命的平静,好像不在意他。
潘元德有些看腻了他这样的反应,他很想要看到清澈的清泉被染浑的样子,跟他一身乌墨才相配。
于是潘元德有了“同谋”。
傅采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身体异常沉重,麻木般无法动弹,一股力量重重压在他的身上,身体传来难以言喻的痛,让人难以呼吸,但傅采没有太过慌张惊讶,他已经习惯在这样的时候醒过来。
潘元德总是会这样对他。
然而,当傅采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潘元德站在摄像机面前,在他的对面。
傅采骤然浑身一僵,忍耐着不可思议的疼痛,难以置信回过头——
“嘿宝贝,你终于醒了。”
这部电影投资人之一杨建章对他吹了个悠长的口哨,“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傅采一时没有任何反应,有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是完全空白的,像最后一丝希望也断裂、像柔软的铁丝被硬生生掰成两截、像敲碎了汪洋上最后一块漂浮的冰层、让他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海里。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潘元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嗓子里发出将近破碎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看到傅采望过来的眼神,潘元德忽然意识到,直到今天,傅采对他竟然还是抱有期待的——
期待着有一天他能“迷途知返”,放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两个人从此再无瓜葛。
甚至说不定只要他跟傅采道歉,以傅采宽厚到几乎神圣的性格,还会愿意既往不咎地原谅他。
而他亲手掐断了那一丝“可能”。

“最开始是潘元德,后来杨建章、戴海昌、韩旭姚……”
提起这几个人,邵慈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憎恨,他低声道:“……那么多年,或许还有其他人,但是傅采没有告诉我,我知道的,只有他们四个。”
所以报复的对象也只是他们四个人。
根据刑昭等人的证词,戴海昌和韩旭姚已经确定跟半年前的那起强迫卖淫案有关,而且戴海昌还涉嫌洗钱等其他罪名,杨建章死于车祸,潘元德被警方暂时拘留,等待下一步的处置。
邵慈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如果不是市局调查到了他极力掩藏的真相——那他几乎完美的瞒天过海,完全隐去了傅采的存在。
还有很多事,傅采都没有告诉邵慈,他知道只不过是最表面的东西,但那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已经足够惊心动魄,林载川听完他的话,沉默良久,又问:“你跟傅采是什么关系?”
这两个人非亲非故,没有明面上的任何关系,邵慈为什么会傅采做到这种地步。
邵慈像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安静片刻,轻声道:“在不明真相的时候,我曾经追求过他。”
他神情伤感又苍凉,“但是经历过那些事,他对同性的示好,可能只有恐惧吧。”
跟傅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邵慈的性格其实有些锋利、冷漠,远不似现在的温润。
邵慈那时还没大学毕业,没有踏入娱乐圈,他家的经济条件不是那么好,普通家庭,起码维持他上一个全国第一的戏剧学院有些困难。
邵慈平时会自己打工赚钱,晚上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吧兼职,打架子鼓,他从小就玩的乐器。
酒吧做的都是夜晚生意,舞台上的男男女女晃动身体,音响几乎震耳欲聋,错乱迷离的灯光落在高低不平的架子鼓面上,邵慈坐在角落,穿着一件无袖黑色背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两只手握着鼓棒,迅疾有力地敲击着鼓面。
一首歌结束,邵慈将右手鼓棒向上轻轻一抛,鼓棒升起又落下,在他的指间灵巧地转了几圈,动作利落漂亮。
有客人在下面对他吹口哨。
邵慈知道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话都能从那些人的嘴里说出来,有些话当然不会很好听,不过他从来不在意那些。
他只是来赚钱的,打完了就走,并不理会台下乱糟糟的起哄。
汗水从发丝划下,沿着线条清晰的下颌滴落下来,邵慈收起两只鼓棒,起身淡淡鞠躬离场,没有注意到二楼包厢,居高临下几道目光的打量。
男人单手搭在护栏上,颇有兴致道:“老潘,看到下面那个打架子鼓的了没,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潘元德漫不经心地往下看去。
男人道:“这里老板是我朋友,你要是有兴趣,我请他上来玩玩。”
潘元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笑了笑说:“我没有什么兴趣,不过看起来倒是很适合你。”
男人收回目光,意味深长道:“看着就很辣,今天晚上跟他玩一玩。”
“咳、咳……”
包厢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低咳声,潘元德转过头,拍了拍身边人的后背,温和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那么急,怎么还呛到了。”
傅采放下酒杯,有些狼狈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唇,站起来,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邵慈用发带将头发一起拢到额后,双手捧着水扑在脸颊上,有些潦草地卸了妆。
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邵慈回身一看,有个很好看的男人闯进了他的专用化妆间里。
那人看到他还在,像是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在这里。”
然后那人走过来,有些急促地低声对他说:“不要在这里了,快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不打招呼跑到他的房间,在他面前说着没头没尾的话,邵慈只是觉得傅采莫名其妙,不过他今天的表演确实已经结束了,他也没有打算继续呆在这儿。
邵慈道:“我下班了,马上就走了。”
那人道:“明天也不要来了。”
明天的确休班,邵慈随口“嗯”了一声。
傅采站在房间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更直白地提醒他一下,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合适。
邵慈皱眉道:“你还不走吗?我要换衣服了。”
傅采“啊”了一声,退到了门边,又跟他说了一遍,“……那你记得快点离开。”
邵慈脱了黑色背心,换上一件宽松的长袖衬衫,摘下黑色耳钉,背着单肩包离开酒吧。
他才刚走出门,他们的大老板就从酒吧里追出来,满脸带笑地拦住了他。
“不着急走啊邵慈,”老板笑的跟平时别无二致,揽着他的肩膀熟络道:“走,跟我一块去见个朋友,听说你架子鼓打的特别好,专程跑过来当观众的。”
邵慈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声音冷淡:“您的朋友,我没有什么必要跟他见面。”
老板佯怒道:“人家可是特意为了你过来的,你要是不去,我这个老板的面子可搁不下了。”
他又恰到好处退让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两句话就走也行,起码别让我下不来台啊。”
邵慈听到他坚持的话,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为什么跑到化妆间跟他说,让他快点离开酒吧。
他隐约预感到了什么,心脏突地重重跳动起来,随便指了一辆停在外面的车,面不改色说,“老板,我今天晚上家里真的有急事,家人已经过来接我了,车就停在那里。”
“那个客人明天还来吗?我明天晚上再跟他见面可以吗?”
老板沿着他的手指方向,看着停在不远处闪着灯光的汽车,到底没有敢继续强留他,只是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
邵慈脚步沉重向那辆车,半路上手心里就出了津津冷汗,察觉到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车门,坐进后车座的位置。
听到开门的声音,前面司机疑惑地看他一眼:“你谁啊?上错车了吧。”
“可以让我在这里坐一段时间吗。”邵慈的声音开始有些不稳,“……外面有人在跟着我。”
司机一看眼前的酒吧,神色了然,“行,不过以后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男生在外面也不安全。”
邵慈松一口气,道:“谢谢。”
邵慈后来再也没有去过酒吧,毕业前那段时间,在一个俱乐部里当了架子鼓的私人教练,教几个刚学乐器的小朋友。
他以为以后不会再见到那天的男人了,所谓“机缘巧合”,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很难再有第二次。
——但他们确实很快又见面了,傅巧采带着一个小女孩,来邵慈兼职的俱乐部学乐器。
潘月月还是很黏傅采,而傅采不会把对她父亲的厌恶和憎恨波及到一个无辜女孩的身上,甚至潘月月打电话让他带自己周末出去玩,傅采也答应了。
即便潘月月的存在会让他想到很多不好的事。
潘月月性格野的不太像个女孩子,对钢琴古琴古筝都没有任何兴趣,一眼看中了摆在那里的看起来就很酷的架子鼓,“哥哥!我要学这个!”
傅采说好,带着她去找负责教架子鼓的老师,然后在练习室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那人也刚好转过身。
两人对视,都是一怔:“好巧。”
邵慈马上从练习室走了出来,很快到了傅采面前,停顿一下,问:“这是你的妹妹吗?”
傅采还没有说什么,潘月月就道:“是的!这是我哥哥哦!”
傅采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先去玩吧。”
潘月月跑过去,坐在架子鼓后面椅子上,像模像样拿着两根鼓棒,乒乒乓乓制造出一些毫无节奏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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