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从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的小声说到:“陛下,我怀疑他们就是在行骗。那猴子说知道您的病症是什么,也有可能是从那些从皇宫中出去的医者们那里学来的。”
“你二人当如何?”
两个侍从捧着金丝跪了下来:“我二人自然是一心一意为了陛下,只是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陛下为何不肯试一试呢?”
国君都是多疑的皇权怪物,就算他知道自己治病有望,也没被这个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如今两个侍从主动跳出来提出这个事情,那他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多试探一试。
无论成与不成,他都是干净洁白无瑕的。
“如何试?”
两个侍从对视一眼,都明白自己赌对了,压下了笑意,认认真真的出了个损招:“陛下何不把这三根金线绑在没有心跳的死物之上,好看这几人是真有本事,还是个骗子。”
朱紫国的国王默许了。
两个侍从飞快的将三根丝线一根绑在了金子果盘的底部,一跟丝线绑在了苹果干枯掉的屁头上,最后一根直接绑在了床架子上。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二人才躲到了国王的身后,摆明了就是不想背这个锅。
国王:……
算了算了,莫生气,莫生气,还是治病要紧。
“不知圣手查出什么来了?”
孙悟空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释道玄这个只是跟着锻炼身体的凡人,都能听清楚他们那压低了的‘悄悄话’。
孙悟空促狭劲头上来,对着江流眨了眨眼睛。
江流:……
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他还能说什么呢?
江流闭上了眼睛,默许了孙悟空的想法,只当自己困得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孙悟空又是一乐,这才装模作样的摁住了三根金丝。
这三根金丝本就是孙悟空拔下来的毫毛变成的,他指挥起来自然如同使用自己的手脚一样简单。
只见他轻轻一摁,三根金丝就飞了起来。
原本还平稳摆放着的托盘立刻被拱倒,被金丝挂着悬空了起来,托盘上的水果也都掉落在了地上。
一颗苹果也腾空而起,被金丝稳稳当当的悬挂在了半空中,就连笨重的床脚也翘了起来,直把国王陛下撞了个满头包。
孙悟空假模假样的把了一会儿脉,这才开口说到:“陛下,你这个脉象不对啊!”
国王:“??”
他一下子忘了自己还在试探孙悟空,只当对方是看出了自己病得很严重,一时之间脑海里闪现过各种各样要人命的疾病,直躺在床上抽气。
“若是这个脉象,你早就死了,这三根金丝都没有把到任何的脉搏啊!”
“这一号丝线传来的感觉略冷硬,应该是金属器皿。”
“二号丝线传来的感觉有些水气,却又不多,应当是什么水果之类的东西。”
“三号丝线传来的感觉就很笨重,还有一些木材独有的触感,陛下摸不是把这个丝线绑在了桌子腿上?”
“又或者是直接绑在了床脚上?”
“只是不知道国王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吗?”
三根丝线都被孙悟空一一点明,直接把两位侍从的自信心完全的打碎,堪称绝杀!
他俩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要完蛋了。
国王陛下一开口解释,果然把这两个侍从卖了出去:“寡人自然是信得过圣手的医术的,是我身边的两个近侍唯恐圣手的金丝伤害我的身体,所以才会百般刁难。”
“圣手若是生气,这二人随你们处置。”
孙悟空也不是诚心要找那两个侍从的麻烦,不过是随便吓唬这两个自我感觉甚好的侍从罢了,如今听国王这样干净利索的放弃了两个替他打算的侍从,他自然也就摆了摆手放过了这事儿。
“不知诸位太医大人可曾服了我的医术?”
江流抬眼看了一眼孙悟空,被他大言不惭的‘我的医术’给逗笑了。
就孙悟空那种治法,哪里算得上正经医术?
不过,他也没开口扯后腿,只当自己看不见也听不见,任由孙悟空瞎胡闹。
太医们早就被这一手神神秘秘的悬丝诊脉给吸引住了,哪里还敢有一开始的嚣张劲头?
一个一个恨不得立刻拜孙悟空为师,只为学习这悬丝诊脉的功夫。
孙悟空也没拒绝,直接说到:“等下为国王救治的时候,我只展示一次,你们若是能够学会,便学,学不会就证明你们没有这个天赋。”
“猴哥可真会忽悠人。”
猪刚鬣小声说话,那是小声,除了他身边的释道玄和江流,屋子里其他人谁也没听见。
江流看了他一眼。
猪刚鬣接到了这个眼刀,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安静的看着师兄接着忽悠。
或许,孙悟空这个徒弟在江流这里学到的最大的本事就是怎么忽悠人吧?
而他猪老二学到的最大的本事就是沉默是金。
没人管猪老二的脑子里在想啥,大家仿佛看连续剧一样的看着孙悟空表演。
孙悟空是有点儿表演欲望在身上的,大家都在看他,他表现得就越好,俗称人来疯。
他一抚自己变化出来的假胡子,信誓旦旦的说到:
“陛下左手寸脉弦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芤且沉;右手寸脉浮而滑,关脉迟而结,尺脉数而牢。夫左寸弦而紧者,中虚心痛也;关涩而缓者,汗出肌麻也;尺芤而沉者,小便赤而大便带血也。右手寸脉浮而滑者,内结经闭也;关迟而结者,宿食留饮也;尺数而牢者,烦满虚寒相持也。——诊此贵恙:是一个惊恐忧思,号为‘双鸟失群’之症。”①
国王在幔帐里闻言,满心欢喜。打起精神,高声应道:“果是此疾!果然是神医!请出外面用药来也。”
震惊的太医甲:这悬丝诊脉真神乎其技,竟然连大便带血都能把出来,神乎其技!
务实的太医乙:脉象都对,只是不知道这位神医又要开什么药呢?
溜号的太医丙:……[反应中]
“陛下放心,此表症好治得很,只要我搓一颗药丸子给陛下服用,陛下一时三刻就能好转起来。”
国王止住欢喜,问到:“表症好治,里症如何?”
“既然是双鸟失群之症,那必然是找到另一只鸟儿,才能治好这里症。”
说白了,心病还须心药医。
孙悟空都不需要费心打听消息,早就听了一耳朵关于国王和金圣娘娘的爱情故事。
既然是相思病,那他们去把金圣娘娘带回来,不就好了?
听到孙悟空这样有把握的话语,国王果然更加高兴,口中连声叫好,直道有什么需要直接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我等倒是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听闻朱紫国最好的饭食都在宫中,故而才揭了皇榜进宫,还请陛下整治几桌好吃的招待我们就是了。”
“果真是奇人异事,奇人异事!”
早做好了大出血准备的国王陛下都被孙悟空这个清纯不做作的要求给惊呆了。
谁会只为了要一口御膳吃,就揭榜进宫?
不知是胆大包天,还是狂得无边。
不过没关系,有本事的人值得优待!
几桌御膳而已,国王陛下不是个小气的人,直接吩咐御膳房准备酒菜让几位唐朝使者吃饱尽兴。
猪刚鬣更是敞开了肚子,难得吃了个饱肚。
直接吃空了皇宫中所有能吃的,馒头都加了好几十屉。
几人吃饱喝足,向国王请辞。
为了表示诚意,他们还把通关文牒给押在了朱紫国国王手里。
回到住宿的地方,猪刚鬣才开口:“那国王根本不敢把你我怎么样,为什么还要把通关文牒押在他那儿?”
“师傅既然同意,就说明这样做肯定是对的,所以,多动动你的脑袋瓜,别把自己吃成个蠢货了。”
孙悟空也有些纳闷,这猪刚鬣当天蓬元帅的时候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人不笨呀,怎么现在看着但是越来越不爱动脑子了?
莫非是锻炼得多了,实力上去了,有脑子的人都会慢慢变成不爱动脑子的莽夫。
“师傅,师傅,说说猴哥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呗?”
江流:“通关文牒押在国王那里,他自然会翻看,到时候顺手也就盖个章的事情,也就用不着我们再问他第二遍。”
他看了一眼孙悟空,到底没有揭穿孙悟空玩的太开心,已经要过赏赐后才想起来通关文牒还要盖章,又不好自打脸面收回要御膳这个赏赐叫国王盖章,才想了这么一个迂回的办法。
有了孙悟空的暗示,朱紫国的国王只要稍微有点儿眼力见,就会在退还通关文牒之前主动盖好章。
猪刚鬣也不敢再说啥,只好转一个安全的话题:“不知道师兄打算搓个什么药丸子治那国王的病?”
孙悟空笑道:“那国王就是吃得积食不能消化,一口粽子堵在了喉道上,我当时就已经把那粽子松动了,只需要再辅佐一些大黄,巴豆,搓成丸子,叫他好好泄一泄,就可治好。”
“巴豆和大黄,这两药一起下,你莫不是想要直接药死了国王,咱们一走了之?”
孙悟空笑道:“贤弟不知,大黄利痰顺气,荡肚中凝滞之寒热,巴豆破结宣肠,能理心膨水胀。你莫管我,快去把这两味药抓来,研磨成粉末,我要搓丸子用。”
猪刚鬣一肚子问题被孙悟空强行镇压下来,只好听话去抓药磨粉。
只是这两味药都是干燥的粉末,一时也不能融合。
孙悟空想了想,又去刮了些锅底灰,又叫猪刚鬣去接马尿。
猪刚鬣:!!!
“什么病还需要马尿治疗?!你莫不是诓我的吧?”
孙悟空说的头头是道:“咱们师傅的马可不是凡马,乃白龙马,只要他肯给你尿,什么疾病都可以给消除干净,是顶好用的材料呢。”
猪刚鬣却是不上当,转头对着江流说到:“师傅,你看猴哥,他竟要用马尿搓丸子,这东西又腥又骚的,再辅佐大黄巴豆吃下去,莫不是要让那国王上吐下泻,直接魂归西天?”
“他恐怕是想杀了那个国王嘞!”
看着猪刚鬣认真的样子,孙悟空笑得直打跌,一连串的拍着自己的膝盖,肚皮都笑得疼痛了。
江流:……
虽然但是,他也觉得这个药丸子有点儿奇葩。
不过他也没拆孙悟空的台,只是说到:“你莫管药效如何,你师兄吩咐你这样做,你照做就是,要是真药死了国王,叫你师兄自己去顶罪。”
“行吧。”
猪刚鬣磨磨蹭蹭的到了马房。
白龙马的待遇是最好的,他不肯和其他马一起待在一个马厩里共用一个马槽,江流记得他是小白龙化的马,也不为难他,再加上有黄眉大王送的钱财,也不怕花不完,所以特地给小白龙安排了单独的马厩单独的马槽。
干净清爽,倒是没有臭味。
哪怕是这样,猪刚鬣也还有些下不去手。
他扒在马厩边上小声对着白龙马说到:“如今大师兄要你的马尿用来治病救人,你多少给点面子,意思意思的尿写尿出来。”
说完,他放了一个装水的器皿进去,就放在了小白龙的脚底下。
白龙马:……
要知道白龙的尿说不定就能给他制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含有龙血的后代来。
就算猪刚鬣搬出了孙悟空的名号,白龙马一个清纯小处男也不答应。
他一脚踩破了器皿,再一脚把这个盆子给踢了出去,甩了甩马尾,低头悠闲悠闲的吃了一口马草。
那双大眼睛眨呀眨,主打就是我一匹无辜的马儿能听懂什么呢?
猪刚鬣:“哎哎哎哎,你怎么能够这样呢?!”
商量不了,猪刚鬣就打算强抢,把盆捡回来往地上一放,撸起袖子就朝着白龙马的尾巴那边摸过去。
吓得小白龙一个尥蹶子把猪刚鬣踢出了马厩。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别捉弄猪老二了,赶紧把药配好,治完了国王,还得去找金圣娘娘呢。”
说到这里,江流就有些无语。
为什么这些妖魔鬼怪要惩戒国王,不把国王抓走,而要抓走金圣娘娘呢?
把金圣娘娘关起来,直接伤害的是金圣娘娘。
要是国王是个没心没肺的,那他屁事没有,哪里能受到什么惩罚?
不如把国王关起来,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惩罚吧?
就好像那个乌鸡国的国王——
江流突然想起来,当初那个乌鸡国国王好像说过,三年水灾期满,该被取经人所救,是想叫他们替他还阳来着。
只不过,就算记起来也没用,反正他当初也没答应替国王还阳。
更别说他们如今都已经走到朱紫国,不可能再回去,乌鸡国的王子也早已经继位,国内一切大变样。
希望那个国王早日去投胎,他可以叫和尚替乌鸡国前国王多念两卷往生经。
顿悟的气旋又一次出现,观光团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江流只要一放松下来,心态平和,就会陷入顿悟。
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在他这里不值钱的很,三天两头的顿悟,三天两头的打碎内循环,那种痛苦不亚于一次又一次的把一个人粉碎重组。
直到此刻——
所有可以走得分支全被江流自己打碎堵上,内循环已经无路可走,再也不能行成完整的内循环了,哪怕他现在顿悟,这玩意儿在他身体里游走不过一小段,就从各个路口泄进他的身体,不需要他再去人为的打断了。
这些能量灌入,江流来者不拒,硬生生的吃撑到打了个饱嗝,吞噬本能也隐约有了要蜕变的预兆。
江流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别是智障红名超进化那样的东西吧。
毕竟他如今无法修习内循环,很多法相神通根本没法学,只剩这俩血统自带的东西,要是都进化成鸡肋的东西,那他真的要骂这个贼老天了!
真不怪江流嫌弃那个因果律。
贵又贵得很,抽取能量都是指数型上涨;用又不好用,小妖怪他一拳一个根本用不着,满级大佬他打不过用技能又付不起能量。
平时只能拿来看看那些撞到他手里的妖怪们无辜不无辜。
好好一个神通技能成了鸡肋的鉴定眼,真是白瞎他期待了那么久。
“师傅师傅。”
孙悟空向来这样,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猪刚鬣在一旁护法,江流结束了顿悟,他也就闲下来了,听着声音还顺手给孙悟空倒了一杯茶。
不出三个呼吸时间,孙悟空已经到了屋里,他一脸的恼火,抓起桌上的茶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多谢贤弟特意为我沏了壶茶。”
“今儿个真把我气死了!”
“你不是去救那金圣娘娘了吗?怎么还生这样大的气?莫非是掳走金圣娘娘的妖怪很难对付?”
猪刚鬣问的正是江流想问的,有了这个嘴替,他只用看着孙悟空等待答案就行了。
被两人看着,孙悟空把手中的茶杯一放,摆了摆手:“那妖怪原是只金毛吼,乃观音菩萨的坐骑,他手中还有从观音那里偷来的法宝,虽有些难解,但是被我略施小计就给骗了过来,倒是一点儿也不难对付。”
“观音在神佛之争的战场上应该无暇顾及金毛吼才对,莫非这金毛吼其实也无辜,不该死,你被国王骗了?”
“这金毛吼死有余辜!”孙悟空一听,眉毛都快竖起来了:“那金毛吼是个贪花好色的,无法对金圣娘娘下手,就祸害那些宫女子,两个弄完杀了,四个也是,一次次胃口越发的大,不知多少好女子死在他手中,怎么不该死?”
猪刚鬣已经猜不到孙悟空到底在生气什么了,不着边际的胡乱猜测起来:“难道是你没能救下金圣娘娘?那金圣娘娘已经死了?”
“这倒没有,我打死了金毛吼,进了洞府就找到了金圣娘娘。”
“如此顺利,猴哥你怎么会生这样大的气?”
“金圣娘娘身上穿着紫阳真人送的新霞宝衣,外人无法得触碰她分毫,就连国王想拉她的手也被扎了个手疼。还是紫阳真人回来收回了衣服,才叫他们夫妻两个团圆。”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这样生气?”
“若是故事就到这里,那倒是皆大欢喜,可那朝中诸大臣非要说金圣娘娘失了贞洁,恐有失国体,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是要叫金圣娘娘自裁呢。”
想他废了不少功夫把人救回来,结果这些个大臣倒好,两张嘴皮子一搭,就要金圣娘娘去死。
孙悟空听着就攒了一肚子火。
偏偏他在朱紫国没有半点儿根基,也不可能把那些大臣都打杀了,面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也做不到像猪刚鬣那样油滑,说了几句就被这些大臣引据经典给反驳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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