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池下了命令,顺便把人请了出去,等程驭体妆画完,开始画脸的时候,才把人喊进来。
“我等下就要去拍受刑的戏了,大家不要担心,都是画的。”程驭对着镜头说道,他从旁边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镜头,“来,擦擦眼泪。”
镜头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把纸巾抢了过去,摄像师赶紧把摄影机转到施音池身上。
“不准给他们,留给我,等会儿看见哥哥演戏会哭。”
程驭笑着把一整包纸巾都塞到他手里,“还抢粉丝的,幼不幼稚,这一整包给你够不够?”
“不够!”
......
两人闹了一会儿,程驭起身去审讯室,道具师替程驭扣上镣铐,场记打板开始。
“劝你老实交待,还有出去的可能性,不说,就等着死在这里吧。”审讯人员在一旁说道。
在满屋脏污的环境下,他竟然还悠然捧着一杯热茶。
程驭双目怒瞠,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旁边动刑的下属直接拿起烙铁,在火盆里烫了烫,朝他身上死死按去。虽然按在程驭身上的老铁没有温度,但程驭能感受到身旁真实的火焰传来的高温。
他似乎真的被烫到,肉体发出“刺啦”的烤灼声,疼的浑身颤抖,汗液布满额头。
“不说是吧,药给他灌下。”
审讯人员手一招,下属不知从哪儿端来一杯液体,掰开程驭的下巴拼命灌了进去,程驭表现出痛苦的挣扎,水从下巴滑落,湿了一地。
渐渐的,催情剂生效,程驭的难以置信瞪大双眼,发疯似的扭动,浑身发红开始粗喘,眼神变得迷离,彻底演出了一个Omega在绝望之下被人用药剂催发发情的状态。
片场除了程驭演戏发出的动静,近乎一片宁静,只剩呼吸声,每个人都被他代入到戏里,感受着顾飞白的绝望。
施音池在一旁看得身体几乎发抖,还没到他演绎秦良翊的角色,却已经和人物产生共情。
程驭的演技太出色了,完全由他牵引着戏的节奏,拉扯片场每个人的心。
尤其是多名Alpha进屋折辱的戏份,施音池恨不得让导演把这段删了,可他知道这是顾飞白这个角色的高潮戏份,最能扯动观众情绪的剧情,展现宁死不屈的傲骨。
那些群演当然没有真正碰程驭,可那些手真真实实地摸上他的肌肤,那些言语真真实实地在羞辱。
施音池直接离开审讯室,无法继续看下去。
这场戏直接一条过,程驭的手铐被解开,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出戏。
他太能体会到了——被迫发情的恐怖,那是生理上的窒息和心理上的撕裂。刚才的戏,把他一下子拉回十年前,直面难以忘却的陈年阴影。
徐朵朵想上前去照顾程驭,郑鸿拦住她,摇了摇头。
他知道,程驭此时此刻一定更想独自缓缓。
见程驭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屏住呼吸的工作人员们终于送了口气,施音池推开门进来牵过程驭的手,把他带到走廊的一个角落。
“哥哥,我想咬你一口。”
幽暗的灯光下,他盯着程驭的脸,仔细描摹霸占一遍。
想把那些人的味道全部清理干劲,通通从程驭身上清除,只留下他的味道。
大概是感受过临时标记带来的亲密感,程驭在爆发式演绎后竟然觉得施音池身上的味道让他有些安心,内心逐渐变得舒缓,那些焦虑不安恐惧绝望的情绪被稀释。
“嗯。”他点了点头。
施音池把他抵到墙上,歪头探寻到腺体所在处,急躁地想要缓解刚才视觉上所带来的痛苦,鼻尖触碰到腺体的那一刻,一口咬下去。
咬合齿刺破皮肤表层,信息素疯了似的灌注,程驭整个人被白山茶的味道包裹,忽略了脖颈上的刺痛,安心闭上双眼。
徐朵朵在审讯室门口正准备朝这边走来,看见这一幕眼睛瞪的比程驭受刑时还大,差点发出尖叫声,还没叫出声,便被小丘捂了嘴,拖回了审讯室里。
“他他他他...他们!”徐朵朵吓得口齿不清,说话打结。
“你要是过去就死定了。”小丘瘪瘪嘴,之前吃过的血泪亏,教训时刻谨记在心。
“妈呀!驭哥竟然被施老师标记了,标...标记了!”徐朵朵还是难以置信,驭哥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会喜欢施音池那一款的人。
她家驭哥那么那么好,施音池对程驭和对其他人简直两模两样,为什么驭哥看不出来这人本性呢!到底是被什么蒙蔽双眼,会让施音池标记!
思来想去,徐朵朵觉得,施音池唯一值得程驭看上的,那就只有脸了,那张脸确实无可挑剔。
妈耶,驭哥原来是个颜控。
标记结束后,施音池打算带着程驭回去,程驭竟然破天荒的拉着他的手不愿意走。什么受刑,什么群演摸程驭,施音池顿时忘光了,满脑子只有程驭拉他的那只手,喜滋滋地又搂了人好一会儿,才一同回审讯室。
心情不快一扫而空,接下来施音池主场还没作为旁观者时情绪对,NG好几次。程驭回审讯室带着一身的白山茶味儿,郑鸿不用猜都知道刚才干什么去了,忍不住板着脸斥责了施音池好几次。
小情侣谈恋爱可以,但谈恋爱影响演戏状态可不行。
“你一直NG,程驭只能一直在那儿吊着。”郑鸿敲打提醒。
果然,再来了两三次,施音池这场便过了。
看来剧组谈恋爱对双方拍戏还是有那么一点正面影响的。
程驭:别胡说,我们真没谈!咬一口而已,我就把他当弟弟。
第19章
程驭杀青的这天,剧组来了不少媒体采访,这段时间他在网络热度不错,媒体们看准风向,把握住这个机会。
专访还是给了华曜旗下的网络独播视频平台,华曜视频的人过来时,程驭正抱着剧组送的杀青捧花和同组的工作人员合照,接到通知后带着徐朵朵来到了休息室。
他还穿着最后一场戏的戏服没换下来,工作人员架好灯,给他准备了把椅子坐下来,手里拿的麦上别了个华曜视频的吉祥物,是一个橙黄色眯眯笑的小太阳。
程驭有很多年没直面镜头说话,心中竟然生出一丝紧张。
“程老师,前几天发给您的台本提纲看过了吧?您那边反馈我们已经收到,今天临时增加了两个问题,需要您再看一下。”工作人员说道,另一边的助理给他递来用订书机定好的几张提纲,上面写着相关问题和期望回答方向。
“好,我看看。”程驭接到手里,翻看增加的问题,是和施音池相关。
难怪他们要临时加。
一般媒体采访提纲不会直接给到艺人,而是通过联系工作室或者公司的宣传总监,由宣传总监审核后,发给相关艺人宣传,艺宣和艺人再进行详细沟通。由于程驭情况特殊,京洋娱乐并没有给他安排个人的艺人宣传,他的宣传事宜基本上由倪盼直接负责,包括媒体对接杂志邀约等。
像和其他艺人相关的问题,倪盼不会留到他眼前来,尤其是施音池,新生代大流量,和他走太近,关注度会有所提高,但粉丝也会像疯子一样咬上来。程驭若是刚出道的小年轻,倪盼还会考虑用这种方式出圈,但他属于复出,不再适合走这条路,需要更重质量重品质。
程驭倒没有她这么警觉如临大敌,既然和施音池关系好,又不是绯闻相关,没什么不可说的。
“可以,没问题,你们问吧。”
工作人员征得同意,面露喜色,毕竟程驭的单采流量不一定很好,但提到和施音池相关,肯定不会差,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爆。
“谢谢程老师,那我们开始了。”
程驭手紧紧捏着话筒,面向前方的镜头礼貌性点了点头,露出淡淡的笑容。
“华曜视频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程驭。”
“程老师您好,第一个问题是:您退圈这么多年,是什么样的契机让您决定回来呢?”
“契机?大家应该都知道,是郑导邀请我回来的。其实还没看剧本的时候拒绝了好几次,在国外这几年一直带小孩也挺好的,但郑导还是坚持把剧本发给了我,我看到了顾飞白这个人物身上的魅力,也看到了《无声飘浮》整个故事的厚重感,之前没演过这个类型,挺想试一试。决定嘛,总是在一念之间,就辞职回来了。”
“那今天是您的杀青日,这段时间一直以顾飞白的身份在剧组生活,您觉得这个人物具体有哪些地方吸引您呢?”
“我觉得顾飞白是一个理想信念十分坚定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坚持去做想做的事,包括找弟弟这方面。但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抗战机器,他也有私人情感,比如弟弟深陷危险,他会情不自禁地上去救援。这种举动其实是违反组织规定的,并破坏了整体行动,不过正是这些情节,能够看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亲情的羁绊和拉扯下,依旧坚持自我立场,没有迷失,非常难能可贵。”
“您觉得现在拍戏和以前拍戏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心态不一样?我相信每个人十几岁和三十岁的心态都会有很大不同,以前拍戏的心态肯定还是有年少锐气在,会比较在意别人的评价,比如一场戏NG好几次,晚上可能会焦虑睡不着,怕导演和其他老师觉得我不好之类的,现在的话基本上不会有这种情况,如果NG次数多了,会偏向于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私下再仔细琢磨这场戏,没空去想其他。”
“在拍戏的过程中有什么让你觉得这次回来非常值得的事吗?”
“那肯定有。过去这几年一直在做戏剧老师,舞台上和镜头前表演差别很大,这次重回镜头前,让我有种回到婴儿摇篮的感觉,新生和被源源不断的力量充沛,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体验感都很好。再就是,拍戏让我认识了新的朋友,给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采访持续进行,施音池从片场过来想找程驭,没想到对方还没有结束,工作人员让他在外面稍等片刻,施音池站在门外,正好能听见里面程驭说话的声音。
“最后两个问题,就是今天临时加的,如果您没想好怎么回答,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程驭摇头:“不用,直接问吧。”
“好。我们想问一下,剧组另一位演员——秦良翊的扮演者施音池,之前在微博上发布了你们两人的片场合影,感觉相处很融洽,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朋友之间拍照发社交平台很常见,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专门放大做一个问题。音池是一个很好很敬业的演员,性格也非常好相处,我觉得和一个人接触不能看别人怎么做,也不能听别人怎么说,还是要自己去接触,才能有所感。前面不是有问到回来非常值得的事,能交到音池这个朋友,非常非常值得。”
程驭在说最后这句话时,眼神格外坚定,不是同事之间的客气,是打心底里觉得施音池非常好。
“那请问您和施老师一个是Omega,一个是Alpha,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做到熟识且关系这么好的?”
程驭:“......”
说到这事他就来气,总不能真的回答他一直以为施音池是Omega才走那么近的。
“嗯...我觉得交朋友没必要特别看重第二性别,如果两人投缘的话,第二性别是Alpha还是Omega或者Beta,都无所谓。在剧组里,音池对我很亲切,我也把他当弟弟看待,加上两个人三观比较契合,自然而然关系就好了。足够的时间确实可以去验证一段情谊,但是时间的长短并不是判定情谊深浅的唯一标准。”
听完他的回答,工作人员道谢:“谢谢程老师带来的杀青采访,期待《无声飘浮》这部戏能早日与大家见面。”
程驭笑道:“嗯,我也很期待。”
采访刚一结束,施音池便推门而入,“哥哥。”
程驭侧身看向他:“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要拍戏吗?过几天你也要杀青了。”
本来他和施音池进度差不多,预计杀青时间也在同一天,但是施音池工作太多,除了在剧组里拍戏,还有各种活动和杂志拍摄,经常好几个城市马不停蹄转轴,耽误了不少时间,才把一些单人戏份留到后面补拍。
“想过来看看你。”
施音池转头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什么时候安排双采?”
见到自家公司的少爷有些紧张,她回道:“额...张姐还没安排双采的事,应该得在剧组杀青后吧。”
“没安排?”施音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过了片刻,“我后天杀青,程驭这两天不会离开剧组,尽快安排,就说是我说的。”
“好的。”
程驭听了施音池的话,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谁告诉你我不走?”
施音池望向他,理直气壮道:“难道哥哥不愿意在这里等我杀青吗?我以为我杀青的那天哥哥会送我花。”
程驭逗他:“那我后天再来不行?”
施音池:“你又没其他工作,后天再来一趟麻烦。”
“没工作不意味着没事,我这么久没回国,一回来就进组,都没时间陪爸妈,想着拍完戏带他们去海边度假。”
这确实是程驭之后的计划,他原本就打算在剧组呆到施音池杀青,然后回家带爸妈去旅游,没想到施音池这么笃定他会留下来陪他。
“度假?”施音池想到之后一堆工作,恨不得全推了和程驭一起去,可这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说周臻,程驭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嗯。剧组杀青宴吃完就走,订的下周机票。”
施音池闷闷不乐问:“去哪儿?”
“蹊海。”
蹊海市作为南方临海城市,是旅游度假的热门去处,那边没有冬天,十二月气候适宜,正好适合带父母去游玩。
“我也想去。”
“你年底工作这么多,一些盛典和跨年晚会都要准备,别想了,以后再去。”
“以后哥哥陪我去吗?我想和你一起去度假。”
如果施音池是Omega,程驭会毫不犹豫答应,可他是Alpha。自从分化后,他从没和Alpha长时间独处的经历,度假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起码得一周往上,即便是在剧组,他和施音池也不是成天单独在一起。
见程驭犹豫,施音池立刻猜到大概顾虑性别问题,忍不住说:“都怪我是Alpha,哥哥自从知道我第二性别后,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样我宁愿不当Alpha。”
程驭好笑道:“你说不当就不当?”
“嗯,你不喜欢Alpha。”
“谁说我不喜欢Alpha?”
施音池戳破他心思,“你不就是看我是Alpha才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度假。”
程驭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只是Alpha和Omega独处不方便。”
施音池:“有什么不方便,你觉得我们俩会发生什么吗?我把你当哥哥。”
程驭:“......”前段时间还想标记我来着,这会儿就只是哥哥了,果然信息素对人的影响太大。
当时施音池受了他发情期信息素的影响,才想让他做他的Omega。
“行吧,那明年再说,你现在哪有空闲时间出去玩,好好工作!”
顾飞白从金港市回来后,知道自己拖着这副苟延残喘的身体活不了多久,他这般残破模样不愿意再去见秦良翊,给弟弟徒增麻烦。
于是用竹条编织了一只小鸟,写了一封信,拜托熟稔的战友让人转交给秦良翊。
秦良翊当时正在参加舞会,休憩时被服务生撞到,还没来得及指责发现一只竹编小鸟和一封信从那人身上落了下来,见到那只技艺粗糙的小鸟,刚有苗头的怒气骤然间被风熄灭——而那阵风,正是从多年前紫川市里一家小院落里吹来,恍惚中能听见和睦美满的欢笑声。
那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尽管父亲和兄长的脸庞已经变得模糊,但心头涌上来的那一丝甜清晰可尝,得以窥见兵荒马乱岁月夹缝里的悠然。
他颤抖着手臂弯腰捡起那只小鸟和信件,单独进了包厢,把信件一字一句读完。
夜幕降临,霓虹灯迷醉闪烁,只有在黑夜的遮蔽下,才能掩盖战乱与腐朽。
秦良翊独自走在喧闹的街道,回想起信件里的内容,身影在夜色中格外孤寂。
良翊亲启:
别离多年,良翊是否记得坐落于紫川市长兴街45号的小院?
当下乱世内忧外患,父亲志在报国,加入共党后离开家乡隐姓埋名至沪北,已于三年前牺牲。不知你与母亲近年安否?我知你亦同父心,立志于效力祖国,奈何政局动荡,立场背离,无法贸然相认,恕兄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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