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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美人(夜雨行舟)


热烈的、冰冷的,带着滞涩的异响。
“除了手,他还碰到过你哪里?告诉我。”褚言低头看着他。
那形状优美的喉结随着褚言说话而滚动,仿佛神明亲手栽种于伊甸园中的禁果。
谢眠舔了舔唇,吃吃笑了声,开玩笑般道。
“先生这么问,是吃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塞缪尔:眠眠,你除了姓喻的还有其他人?
谢眠:当然,排好队往后走
塞缪尔:嘤。

至少在谢眠认识褚言的这段时光,对褚言印象是如此。
西装革履,整日把自己裹得严实整齐,连手都被雪白手套包裹,不露分毫。
对方情感外露的次数就和对方身上的衣服皱褶一样,少见至极。
这样一个人,此刻将他按在怀里,掌心如此用力。
这不是一个舒适的姿势。
男人腿有残疾,半环抱的姿势让谢眠只能整个人半侧身压在了他身上,是极大负担。
“他碰了你哪里?”
褚言没有回答他问题,只再次询问这句话。
“先生,你的腿……”谢眠想起身,却扔被褚言牢牢按着。
褚言:“先回答我的问题。”
谢眠眨了眨眼,叹了口气。
他抬头凑到褚言耳边,低柔声哄道:“除了手,就没有其他了,先生。”
褚言握住他手。
男人带着手套的手比他还要冰凉,空气里飘散着雪茄的清冷苦涩气息。
夜色已经深了,节目组人员大多离场,他们在车辆阴影里,难有人发觉他们举止如此亲密。
但这并不是褚言平日一惯举止。
褚言握着他的手很紧,紧得人有些发紧。
谢眠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褚言目光正盯着塞缪尔胸前的十字架不动,苍白阴郁的脸上表情十分漠然。
不远处塞缪尔也看着这边。
反着光的那边单片眼镜有点刺眼,教人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他的影子和旁边树叶婆娑的影融合在一起。
也许是晚间风急,影子摇动,显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扭曲和怪异。
他似乎仔细审视了两人此刻姿态片刻,忽然转身离开了。
“先生……”
谢眠轻声开口。
“……你弄疼我了。”
这具身体本身就比常人脆弱,手被褚言握得太紧,此刻已经被捏出了红肿痕迹。
褚言沉默片刻,放开他手,却仍是将他环抱怀中的姿态,道:“抱歉。”
谢眠还没回答,旁边传来一声冷喝。
“放开谢眠。”
是喻斯年。
他并没有像塞缪尔一样离开,而是大步追到了这边。
喻斯年高大身形站立,背对着路灯,阻挡在车前。在逆光中,显出那双幽邃如星辰的眼睛。
一边是形容优美、触手可及的漂亮喉结。
一边是如此美丽耀眼一双眼睛。
着实是……赏心悦目。
“喻哥怎么过来了?”
谢眠挑眉,露出一点惊讶模样。
而褚言却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了喻斯年一眼,淡淡道:“他是我的人。”
如此直截了当的宣言。
除此之外,甚至懒于再过多解释。
喻斯年沉了面色。
他盯着褚言将谢眠捏红的手腕。
尽管如此,谢眠神情却不像被强迫。他姿态温顺乖巧,一如很多年前,对方躲在他怀里取暖的模样。
那些日日萦绕的幻梦一样的回忆早如磐石刻进心头。只是而今处在画面之中的人,却不再是他。
喻斯年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
“他说的是真的?”他沉声问。
谢眠撩起眼皮看着他,道:“严格意义上说,先生说的话并没有错。”
他确实和褚言签了包养协议。
褚言说他是他的人,倒也并无问题。
“眠眠,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么?”喻斯年面无表情地问。
谢眠睫毛微颤,轻声道:“你似乎又认错人了,喻哥。我并不记得我和你之间做过什么约定。”
他轻轻巧巧转过话题。
“对了,我记得姬语是喻哥的朋友?”他顿了顿,“姬语今天受了伤,虽然他这人大大咧咧地,一直说不要紧,我还是挺担心的,毕竟他下楼摔伤的不只是手,还有额头,似乎还有点伤到了眼睛。能麻烦喻哥帮忙过去替我问问,他现在的情况如何吗?”
“至于我和先生之间的关系……这是我的私事。喻哥。”
私事不问,是圈内人应当有的分寸。
喻斯年握紧拳头。
他那熟悉又陌生的爱人此刻看着他,话语似乎是在恳求,瞳色却很黑,甚至比乐园深渊更甚,莫名让喻斯年产生一种恐慌的预感。
谢眠站起身,理了理衣袖,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明天再见吧,喻哥。”
他弯腰对褚言道。
“先生,我们回”
褚言微微颔首。
谢眠便推着他的轮椅上车。
车门自动闭合。
汽车启动,在喻斯年目光中远去,不见影踪。
喻斯年一拳砸在旁边墙壁上。
“队……队长?”
修道院花园一处极其偏僻的窄道里。
姬语睁大眼看着喻斯年走来。
喻斯年手中紧握的东西在夜色里显露出完整模样。
——薄而通透的剑身近乎透明,泛着冷冽微光,透着一种能够将人灵魂都冻透的寒意。
那是“凛霜”。
曾经令乐园里无数怪物和轮回者闻风丧胆的利刃。
姬语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夜。
毫无疑问,队长已经觉察了兔子的身份。
以队长对怪物以往的做法,柳夜必不可能有好下场。
——没看到他和兔子才和队长一见面,对方连“凛霜”都拔出来了么!
“慢慢慢慢慢慢……慢着,队长!你先别杀了他!他是那位的人!”
姬语急忙道。
喻斯年面无表情道:“姬语,你在阻拦我?”
他心情本来已经并不美妙。
见到这个明晃晃到他眼前的怪物之后,杀意更被点燃。
姬语想哭。
如果喻斯年杀了柳夜那位想来会生气,一生气和队长干起架来,这个世界恐怕会毁于一旦。
这个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喻斯年太阳穴跳动。
现在他听不得“谁是谁的人”这样的句式。
在谢眠转身推着褚言上车的时候,他曾想过用武力阻拦。
“凛霜”颤动嗡鸣。
只是,他终究没有拔剑。
他曾发过誓,永不会将剑指向他所爱之人。
他的剑只会指向那些污秽不堪、夺去他最爱之人生命的怪物,还有所有阻挠他复活爱人的敌人身上。
“凛霜”剑芒吞吐。
姬语知道,喻斯年的剑一旦挥出,就如月华跃过天际,转瞬之间,便可毙命。
他忙喊道:“队长!你不能杀了他!他是“蚀骨”的人!”
喻斯年眸色很深:“蚀骨?”
姬语进队的时间比较晚,常吹嘘说自己以前曾经见过高座之上那位怪物之王,却始终给不出具体照片。
他忽想起一件事。
“你之前说,谢眠和“蚀骨”长得很像。”
姬语沉默了下,艰涩道:“队长,我之前发你照片的时候还不确认,但我以为你已经发现了……”
他摸着自己使用过多已经有些发涩的“真实之眼”,咽了口唾沫,道。
“谢眠就是蚀骨,那位尊名响彻乐园的……怪物之王。”
“……先生?”
褚言眼睛的隐形镜片已经被他取下。
那冰蓝色无机质的机械眼珠像是蕴着流火,隐约可见零和一汇聚而成的信息洪流在他眼里流淌又消弭。
谢眠之前不是没有见过褚言上身赤i裸时候的模样。
但那是在意外情况下看见。
并没有像如今这般,看着对方用修长的手,一件件解下那包裹严实的衣衫。
先是西装外套。随后是领带。白衬衫。
那禁欲的表层被对方慢条斯理解开,露出教人眼馋的内里。
尽管肤色是过于病态的苍白,但男人应有的,褚言一分不少。
“陪我沐浴。”
褚言说。
谢眠本烦恼于今夜如何才能吃到近在咫尺的美食,完全没有预料到今天的褚言竟如此上道。
“如您所愿。”
顶楼的浴池占地广阔,雾气氤氲满整个空间。
他轻车熟路抱起褚言下浴池,身上白衬衣未解,沾了水湿漉漉的黏在后背。
他抬手撩起颊边蜷曲的发,搭在耳后,还未动作,便被褚言捏起下颚端详。
“先生……”
他微微仰头,轻声道。
褚言无机质冰蓝色的眼眸像是在分析审视着他,又仿佛只是单纯地在凝望。
正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东西靠近。
通过池水倒影,他看到一具机械的、冰冷的,属于机器人的身体。
线条流畅、锋锐美丽。
还有同样冰蓝的一双电子眼。
是Secure。

Secure体型高大,虽说是机器,其实身形和站起来的褚言相当,足有一米九。
那冰蓝彻骨的机器眼珠和过于外型锋锐凌厉的线条,都彰显着它的功能并不仅仅是一台家用机器人,压迫感极强。
谢眠看到庞然巨大的阴影覆了下来。
是Secure半跪在他身边。
机器人冰冷的、坚硬的手抬起,将他粘在脸颊的剩下几缕湿漉的发也拨至耳后。
对于机器人而言,这已经是对人过于亲密的距离。
被浴池热气蒸得微红的脸颊被冰冷的手一碰,涌起一阵战栗。
但下一秒,却有阳气从那冰冷的指尖传递到谢眠的灵魂中。
比他曾经在Secure身上所感受到的更加热烫,近乎于真人的炽烈温度。
“先生……”
谢眠蹙了蹙眉,没有避开,只微微侧过脸,轻喊道。
褚言已经浸泡在浴池中。
男人苍白的脸色即使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也未见好转,连一点微薄的红晕也难以泛出。
蒸汽形成的水滴在他轮廓凌厉的下颚汇聚,淌过喉结锁骨,而后沿着对方上身那苍白却不见丝毫羸弱的肌理流淌而下,汇入池中。
以谢眠的角度,男人简直就像一座浸泡水中的石膏像。俊美无俦,没有生机。
“嗯?”
男人声音沉而哑。
“Secure怎么会在这里?……先生不是说,它需要时间修理升级,暂时没有办法陪在您身边……还有先生的身体……”
谢眠的语声顿了顿。
浴池并不安静。边上人造水壶倾倒下的水流声汩汩。窗外有鸟语依稀。
但他依然可以听见褚言体内维持生命的机械运转的声音。
那是相对于正常生命体而言,非常巨大的轰鸣。密密的齿轮声如洪流汇聚,构筑成生命的奇迹。
但细听,却又如此艰难而滞涩。齿轮碰撞时喑哑刺耳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地狱的低语。
褚言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倒计时。
而谢眠也知道,褚言正在做疯狂的实验。
——对方要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机械的躯体里。
而这具机械躯体,就是Secure。
如今Secure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
“……先生的实验,接近成功了?”
Secure的手指扔停在他耳边,谢眠的语声微微有些哑。
诚然,他已是扭曲不死的怪物,却依然会对人类这样顽强的生命力而感到惊奇。
何况Secure身上有阳气。
越来越浓郁、如同真人的阳气。能够填补他的饥饿与干渴。
“只是接近。”
泡在浴池里的男人闭着眼,道出一句。
“那Secure现在……是先生自己在操控吗?”
谢眠低声道。
说话时,他偏过头,轻轻蹭了蹭Secure的手指。
Secure电子眼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褚言睁开眼。
那与Secure如出一辙的冰蓝眼眸如同刀锋一般掠了过来,却又在触及他的一瞬间入鞘,变成暗沉的海。
“……是。”
褚言道。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眠勾唇微笑起来,低声道。
十分真心实意。
毕竟,褚言是他目前唯一没有过保质期的新鲜食物,唯一缺点是寿命堪忧。
如果能活下来,无论是以何种形态,即使会损失几分口感质量,他也能接受。
“……你不害怕?”褚言问。
谢眠微微歪头,“为什么要害怕?”
褚言声音依然低沉,如死水没有波澜。
“我的做法,是违背生命的本质,将精神注入机器里,以超越人类伦理与寿命,从而诞生新的生命形式……而人类,从来最畏惧的,就是未知。”
“况且,即使这种新的生命形式能够实现,日后也无法再复制。这世上没有人拥有与我相同的精神能力,将分裂的精神置于另一个物品上维系——而最终新的生命形式所表现在现实世界的表象,那样的人,或者连人都不算的怪物,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谢眠歪头,仿佛思考了一下,才道。
“先生的意思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所以,先生觉得,我作为人类,一定会感觉害怕?”
“可我真的不害怕呀。”谢眠道。
他抬手覆住Secure的手背。
Secure的手掌很大,谢眠握不住,只能转而将指尖穿插i进Secure的指缝中,显出交握的姿态,而后贴在微热脸颊。
炙热阳气顺着指尖淌进他灵魂里,让他满足地微微眯起眼睛。
“可我只知道Secure是先生。先生就是Secure。在我眼中,先生的本质不会因为肉体的改变而发生变更。”
更何况,存在于这世上最非人、不可理喻而扭曲的怪物,不正是他自己吗?
谢眠嘴边的笑容扩大。
他放松身体的控制,任由自己倒入Secure的怀中。
Secure的身体僵了一瞬。
“先生,我今天好累。”谢眠语调慵懒,道。
褚言定定看着他。
Secure稳稳扶住了他肩。
“让我休息一下吧。”谢眠道,“能和先生一起沐浴休闲的时光可不多,我可要好好珍惜才对。”
褚言沉默了一下,道。
“沐浴的话,先脱衣服。”
Secure搭在他肩的手,动了起来。
谢眠并不反抗,微微扬起脖颈,看向浴池的穹顶。
穹顶壁画里的人们捧着水果与鲜花在跳舞。
广袤的天空中,天使拿着竖琴高歌。
Secure的手在解他湿透的衬衫。
因为机械的材质过于冰冷而坚硬,而显得有几分笨拙。却很有耐心。
“让先生这样服侍我……真是不好意思……”
他低声喃喃道。
褚言并没有看向他方向,只闭了闭眼,“也不是第一次。”
谢眠仿佛疑惑道:“不是第一次?”
褚言没有回答。
谢眠其实并不是不知道。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支使着Secure做东做西,还“不小心”一脚踹到机器人裆部的事情,唇角微勾,费了好大劲才把更恶劣的笑忍了下来。
他靠着Secure冰冷而又炙热的胸膛,坐在浴池边沿,用脚试了试水温。
Secure身上暖洋洋的阳气正包裹着他,就如同是在沐浴热泉一样。
如果不是褚言要求,他其实根本不想下池。有Secure已经足够。
褚言看着池水波光粼粼的倒影。
那上面倒映出他苍白的、死气沉沉的面容。就好像他的时光,早已定格在很久之前,他被那些邪恶的教徒带走放上祭台实验,无处求救,濒临将死的那一天。
他看到一只莹白的脚点了点水面。
那只脚形态优美而脆弱,肤质晶莹,近乎能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如暗河流淌。
像是冬日里最细嫩柔弱的一捧雪。却又像白玉枯枝,一截浮木,仿佛能够给溺水的人以些微力量。
波纹一圈圈散了开去。晃花了水面上他的脸。
“有点烫。”
他听到池边的青年喃喃。
心中欲i望在扩大。
他想拽住那只脚,把眼前这只漂亮的白鸽给拉进水中,让对方浑身羽毛湿漉。沾满他的雨露恩泽,教对方再也无法展翅,困囿笼中,为他歌唱。
就如同他小时候对偶尔飞进房间的鸟儿所做的一样。
让对方只能看着他。
只能陪着它。
Secure遵循他的心意行动,却比他的意识更快,忽然伸手穿过谢眠腿弯,将谢眠整个抱起,跃入水中。
褚言想制止,已来不及。
“……先生!”
他听到了青年似乎有些惊慌的声音。
溅起的水花将周围打湿。
褚言抿了抿唇,看向Secure怀中谢眠。
他已做好了谢眠惊恐失措甚至厌恶挣扎的准备。
毕竟,口头上说能够接受一个“非人”的他很容易,可真正面对失控的、危险的他时,却并非如此简单。
谢眠脸上确有惊慌之色。
眼睛被水打湿,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看他,里面有波光涟漪。一副泫然欲泣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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