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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仗马)


只有二楼,他不知道这场火已经烧了多久,他腿软的几乎要摔在地上,跌跌撞撞的朝着楼梯上跑去。
那扇门依然锁着,江寄厘疯狂的拍打着。
“有人吗?!里面有没有人?!”
回答他的是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他用力的晃动着把手,发现门是反锁的。
里面有人。
江寄厘整颗心都在战栗,他哭了出来,浑身发软:“你在里面……是不是……”
“戎缜!”
全都疯了。
江寄厘哭得嗓子发哑:“戎缜,你就是个疯子,你要干什么啊……”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死在这里……”
他不停的晃着门把手,语气恨极了。
“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被你伤害过的人有那么多,你凭什么就这么死了……”
门纹丝不动。
江寄厘第一次急得要发疯:“我知道你在后面,我知道你就在后面,戎缜,你出来,你不能就那么死了,你给我出来……”
他拍得手都已经发麻刺痛,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江寄厘流着眼泪,低声道:“混蛋。”
“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戎缜,你疯了,我也被快你折磨疯了,如果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该多好。”
门缝里溢出了更多的浓烟,江寄厘呛咳了一声,呛得心肝胃脾脏都拧在了一起,疼得他呼吸几乎停滞。
“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疯子……”
他转身往下跑去,想找到能撬开门的工具,谁知他刚到楼梯中央,就隐约听到了一阵咔哒声。
大火弥漫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浓烟四溢。
江寄厘猛然回头,门开了。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交汇,江寄厘那一刻的感受无比复杂,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滚了出来。
“疯子。”
“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送死,你就是故意的。”
“你又骗我……是不是……”
江寄厘往前走了几步:“你跟我回去,你说清楚。”
戎缜却朝后退了一下。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他没有丝毫勇气面对,他手指微颤着。
其实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戎缜就后悔了,思念像是无法控制的疯长的野草,青年就是那把燎原的大火,比身后炽烈的火海还要滚烫,他太贪心了,他听到青年说爱他,他想再看青年最后一眼。
只是看一眼,却没想到那些沉入死水中的感情会如此迅速的冲撞出来,让他再也移不开眼睛。
可现实与渴望割裂得让人疯狂,他太痛苦了。
戎缜心口开始发疼,疼得他撑着门慢慢弓下了身体,闷重的咳了几声。
他说:“回去吧,厘厘。”
“你干什么啊……”江寄厘急得哭腔都变了:“你跟我走。”
戎缜:“对不起。”
眼看着门又要关上,里面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附近,现在回去,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江寄厘恨死他了,恨得眼泪直掉。
他咬着唇,突然说道:“戎缜,我不想让晚晚没有父亲。”
空气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江寄厘闭了闭眼,仿佛已经认了命,他一字一句说道:
“你不是要赎罪吗,死了不过是解脱,那太便宜你了,你做过那么多错事,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戎缜,我给你赎罪的机会。”
男人似乎怔在了原地,江寄厘看不清他的表情。
“厘厘。”戎缜垂着眼,轻声道:“我不配。”
江寄厘看着他,眼睛通红:“你是不配!我恨死你了,我应该这辈子都不原谅你的,我应该让你永远痛苦下去。”
“但是太累了。”江寄厘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他鼻子发酸,几乎只剩下气音。
“我不想为难我自己,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戎缜,你也放过我吧,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我这辈子都要活在你的阴影里,你死了,你不会痛苦……但我会痛苦一辈子。”
青年的的确确太累了,他站在楼梯中央,瘦得形单影只。
戎缜终于动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江寄厘朝他伸出了手。
“厘厘……”
从青年离开他的那一天起,他就陷入了一个不断下沉的泥淖中,越挣扎陷得越深,曾经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被荆棘缠了满身。
没有人会来救他,他越痛苦,越会不断想起曾经的青年也是这样,青年陷在了一个名为他的沼泽中,周身全是吃人的豺狼,没有人救他,他该有多绝望。
而当一切都置换过来时,曾经的上位者狠狠摔进泥地,那朵他以为早已枯萎的玫瑰,却向他伸出了手。
玫瑰依旧鲜亮。
他说:“走吧。”
下一秒,江寄厘紧紧的扣住了他。
然而就在两人想要下去的时候,楼梯下方正对的天花板却突然一阵巨大的脆响,咔嚓一声,带着火光的木梁坍塌了下来。
轰的一声,滚在了一楼的地板上。
江寄厘吓得失声,差点摔下去,被戎缜及时的抱进了怀里。
这里的装修整体都是木质材料,一旦二楼的地板烧塌,那最危险的就是一楼,这里会迅速被大火卷噬。
果然,没一会,刚才掉下带火的木梁的地方,又开始接二连三的坠下更多的火块,几乎拦住了楼梯前所有的去路。
江寄厘惊得浑身都软了。
“戎缜……”
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就罩下来一件黑色的外套,男人把他抱了起来。
世界好像一瞬间静了下来。
江寄厘的视线一片漆黑,他蜷缩着靠在男人的胸口,感觉到自己在移动,也感觉到有火舌在吞噬着身边的水汽。
突然,耳边又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头顶有东西狠狠砸了下来,江寄厘听到男人一阵闷哼,骇人的血腥味便瞬间充斥在他整个鼻腔。
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皮肉烧焦的味道。
江寄厘吓坏了,忍不住小声哭道:“别死……”
“不死。”
男人的声音含着血气。
江寄厘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室内坍塌的轰隆声让人心惊肉跳。
男人的脚步似乎越来越沉重,但依然在一遍一遍的低声对他说:“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江寄厘猛然吸入了一口沁凉的新鲜空气,身上的大衣被扔了出去,坠在冰冷的路边,下摆燃起的火苗在寂静的空气中升腾着。
江寄厘正要抬头,眼睛就被一双手捂了起来。
戎缜气息粗重,紧紧的抱着他:“太丑了,不要看。”
江寄厘被他气疯了,在他怀里挣扎着打他,然后张口咬上了他的肩膀,咬到满口都是腥甜的鲜血也没有松开。
“疯子!”
江寄厘泪如雨下,浑身都在颤抖。
这是桐桥最冷最漫长的一个冬天,三月份才慢悠悠地入了春,不过好歹,总算是暖和了起来。
“江老师!小桃发芽啦!”
明亮的落地窗玻璃前站着一群惊奇的小孩,他们围着桌子上的一个花盆,满脸兴奋。
被叫到的青年笑着走过去,很配合的和他们一起惊奇。
小桃是一盆很普通的小雏菊,名字是琴行的小朋友们一起取的,可能是因为太冷了,养了足足一个月才悄悄的冒了尖。
“我想和小桃合影,江老师,我想合影。”
“我也想!是我给小桃浇的第一次水!”
“那小桃发芽前最后一次水还是我浇的呢!”
小朋友站在江寄厘身边七嘴八舌的争吵着,这时,琴行的门开了,邵维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
“对面装修动静怎么那么大,呛我一脸土。”
江寄厘无奈的笑了声,递给他一包湿巾:“你又过去干嘛,装修有什么好看的?”
邵维:“哎呦,大老板,你不去监工,那当然只能我去了,以后我还得靠着江老板养活呢。”
江寄厘:“少胡说,跟我没关系。”
邵维啧啧啧的笑着,边招呼吵闹着想拍照的小朋友们拍照,边回头问道:“他怎么样了?魏老板那边怎么说?”
江寄厘:“不知道。”他轻轻的捶着肩膀,不动声色的溜达走了。
邵维“嘿”了一声:“这就害羞了。”
江寄厘没搭理他,默默坐到沙发上掏出了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
发信人赫然就是之前说要回淮城处理事情的魏老板。
魏老板:先生前段时间已经醒来了,正在调养身体,您不用太过担心。
江寄厘点了下聊天框,前面的标签变成了已读后,默默关掉了页面。
琴行外又贴出了新的招聘信息,但也还和以前一样,门庭零落,并没有多少人来应聘。
江寄厘孕期将近六个月,生活开始变得循规蹈矩,上课,下课,回家,吃饭,休息,很多事情都堆给了邵维,身上的懒虫每天都在作祟。
这天阿姨做着饭发现调料没了,说要出去买。
结果刚出去没多久,江寄厘喝了一口水的工夫,阿姨就又回来了。
极轻的两声敲门声,江寄厘趿着拖鞋过去,问道:“是忘记拿钥匙了吗……”
门“咔哒”一声开了,江寄厘的话瞬间顿住。
他僵在原地,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门外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上披着一件风衣,恍然间好像还是曾经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但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张了口,嗓音带着病气的沙哑。
“厘厘。”
江寄厘鼻子一酸,扭开了头。
“还以为是阿姨回来了。”
他一声不吭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后,脚步突然停住。
江寄厘说:“站在门口干什么,洗手,吃饭了。”
正文完。

第82章 chapter82 孕期陪伴
江寄厘其实并不太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准确点来说是,他有些不适应戎缜。
他习惯了早上七点十分起床,七点十吃早餐,七点四十出门,也习惯了在琴行自由自在的上课,习惯了回家以后和阿姨商量晚餐,和江崇拼积木,给肚子里的小家伙听胎教录音……
习惯本就是个可怕的东西,现在男人依赖他依赖得如此不正常,江寄厘总觉得很别扭,还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像是大吵过后突然的和好,心里五味杂陈,很难立即回到相处自如的状态。
而且戎缜太黏他了,几乎每时每刻,无论到哪里男人都要跟着他,一旦江寄厘离开他的视线一小会,男人就会疯了一样的找他,直到见到他,把他抱进怀里确保他好好的才能放心。
在家里也就算了,江寄厘去上课他也要跟着。男人的车子会停在琴行附近的路边,江寄厘在里面教小朋友们弹琴,他安安静静在外面等着,等一上午,等一下午。
有时候江寄厘也会看到他皱着眉处理一些文件,是程严千里迢迢从淮城送来给他过目的。
劳斯莱斯的车门敞着,程严站在一边,时不时弓身递一沓文件进去。
这种画面和桐桥格格不入,那么招眼的一辆劳斯莱斯,那么招眼的一个人,把小朋友们的视线全都抢走了。
强迫自己无视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不行,江寄厘无奈,只能出去走到车旁,敲他的车窗,闷闷的说一句:“回去。”
男人的车后座放着不少东西,保温水杯,睡觉用的颈托,江寄厘爱吃的各种零食水果,腿部按摩仪,甚至还有一床小被子。
他伸手抱住青年,眼神紧紧的注视着他:“宝宝,是不是累了?要不要睡一会。”
江寄厘头疼死了:“回家,下课再来,琴行还要上课呢,你这样太影响我们了。”
戎缜抬眼朝琴行看去,发现落地玻璃前挤着一堆看热闹的小萝卜头,接触到他的视线,又害羞的一窝蜂散开了。
见青年脸色不虞,戎缜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手,轻轻揉搓着他的指尖,说道:“他们好奇,我让他们来我这里玩一会,你也正好休息一下……”
江寄厘:“你……”
他抽出自己的手,有点生气,直接下命令:“你要是实在没事做,就回家把衣服洗了,小朋友们来这里是上课的,不是和你玩的。”
男人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低声道:“宝宝,别生气,我听你的。”
江寄厘咬了下唇,扭开头不说话。
最后戎缜好歹是离开了,但江寄厘没想到男人真的会回家洗衣服,他下课后男人来接他时欲言又止的样子江寄厘就该察觉出不对劲,而不是回家看到满卫生间扑飞的泡沫才反应过来。
江崇正蹙着眉用水冲盆里的泡沫,看到江寄厘时半点面子没给留的告了通状。
“我提醒过他不要加太多洗衣液的,干洗和湿洗的衣服分不清,还要往里面加漂白液……”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个并不大的卫生间里实在有些局促,江寄厘想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有些想笑,但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状况又笑不出来。
洗衣机的滚筒还在转,白色的泡沫盈满了整个透明罩,连里面的衣服都看不清。
江寄厘更头疼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那件米色的外套你没有扔进去吧?那件我要送干洗店的。”
男人站在门口,看了眼洗衣机。
“我去送吧。”
江寄厘懂了。
这天,男人一个人默默在卫生间收拾烂摊子收拾到半夜,同时对于洗衣服这项新技能有了一个初步的掌握。江寄厘是起夜的时候才发现人不在的,他迷迷糊糊披上外套出去,正好撞上了在洗拖把的男人。
江寄厘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
男人和记忆里高高在上的戎家家主大相径庭,但依旧尊贵优雅,剪裁得体的黑色衬衫勾勒出他健壮的身形,袖子挽到了手肘附近,可能是洗拖把的时候没注意,上面沾上了一点水渍,并不太明显。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是在很认真研究到底怎么洗干净,不像是在洗拖把,反而像是……江寄厘想起了男人曾经在南区大宅的时候,靠在棋室的檀木椅上慢悠悠下棋的样子。
没什么区别,所以江寄厘才有些发愣,等意识到男人的确是在洗拖把拖地的时候,才恍然觉出了割裂感。
男人已经擦干净手走了过来,把他抱进了怀里。
“我吵到你了?”
江寄厘刚想摇头,又想到了什么,临时改口道:“有点,很晚了,早点睡吧。”
“好。”
男人把他抱回了房间,轻轻放在床上,猜到江寄厘起来可能也是渴了饿了,给他手边放了零嘴和一杯温水,自己才又去洗澡。
等到他满身水汽回来时,江寄厘已经睡着了,青年盖着被子背对着他,房间亮着昏暗的灯。
戎缜就那么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像曾经无数个渴望到发疯的日日夜夜,现在的他依旧渴望,唯一不同的是,青年就在身边。
戎缜走过去轻手关掉了灯,然后躺上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他的唇摩挲着青年的后颈,一寸一寸,爱恋到极致。
其实江寄厘并没有睡着,男人抱住他的时候他浑身僵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而是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宝宝,对不起……”男人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江寄厘想,或许并不是想说给他听。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黑暗中,江寄厘慢慢睁开了眼。
“宝宝,宝宝……”
戎缜弓身嗅闻着怀里人熟悉的味道,一句句的叫他,江寄厘沉默着,并没有睡意,他不确定戎缜到底知不知道他没睡着,男人沙哑的低语一直在耳边响起。
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江寄厘突然扣住了男人的手,他叫了一声:“戎缜。”
这两个字里包含的情绪太多了,全部燥乱地挤在心头,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以至于他叫了一声后,男人僵住了,他也蓦得沉默下来。
两人有些僵持,许久,江寄厘轻声道:“……睡吧。”
到嘴边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江寄厘手指蜷了蜷,从男人手上移开,闭上了眼睛。
青年的轮廓单薄又纤细,明明怀孕了,却好像怎么都养不起来,每次戎缜从身后抱着他的时候都感到心惊,青年实在太瘦了,整个人只有小小的一只,戎缜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整个人拢进怀里。
他心头涩得发疼,轻轻抚着青年的头发。
“宝宝,我心疼……”疼的要疯了。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从来到这里以后,他没有一晚能够安然入睡。
江寄厘听着他有些颤抖的嗓音,鼻子有些发酸,但眼睛闭得更紧了,像是要逃避什么,他低声道:“今天太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别闹了。”
男人颓然的把脸埋到他的后颈处,再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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