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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玄学文手撕邪祟(云初棠)


还有一只吗?!
宁徽悚然一惊。
为什么谢大师他们都没反应?
是没发现吗?
只有自己看到了?
脑中问题一个接一个,刚刚平缓的心跳再次加快,宁徽哆嗦着指向谢钦辞背后:“谢大师,你身后……”
谢钦辞正在研究茶几上的点心,点心呈透明状,外形似花,透明淡粉色下显出粉紫色馅料,看着很是可口。
听到宁徽声音,谢钦辞往身后瞥了一眼:“无事,它已经吃饱了,现在在消化,等消化完它就不会冒黑雾了。”
问题是这个吗?
听完谢钦辞的解释,宁徽心中更茫然了。
什么叫吃饱了?
它吃了什么?
想到谢大师出现后才出现的黑雾,宁徽弱弱问:“刚才的鬼手是被它吃了吗?”
不需要有人回答,他看到黑色爱心“噗噗”吐出几只鬼手,推到谢钦辞面前,仿佛是在招呼谢钦辞吃。
怎么可能呢?
宁徽暗笑自己瞎想。
却在下一秒听到谢钦辞的声音。
“我不吃这个。”
宁徽:????
还真是啊。
宁父宁母就是这个时候敲门的。
宁徽恍惚着去开门。
零星几只鬼手在屋里爬来爬去,黑坨坨已经吃饱,不想着立刻吃掉它们,而是追在后面消食。
宁父宁母一进来,差点与追着鬼手飘来的黑坨坨撞上。
“啊——”
宁徽忙扶住宁母:“妈,没事吧?”
宁母脸都吓白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是,这,这是,什么?那,那东西,又来了吗?”
宁父默默挡住妻儿面前,与黑坨坨面面相觑。
宁徽看到鬼手从宁母腿边爬过,宁父宁母的注意力都在身形庞大的黑坨坨身上,没注意到。
“不,那东西已经解决了。”宁徽扶着宁母往旁边让了让。
“那这是?”宁父问。
“这是谢大师带来的……”
宁徽话没说完,谢钦辞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们挡着它了。”
宁家三人吓了一跳,宁父宁母这才发现谢钦辞几人的存在。
宁母壮着胆子看向黑坨坨,见它好像是没有攻击意图,扶着儿子手臂往旁边挪了挪:“不好意思,挡着你了。”
黑坨坨庞大身躯摇了摇,从她旁边飘过去了。
宁母感受到一阵阴风从身旁飘过,再看过去,已经不见黑坨坨身影。
“这个,我可以吃吗?”记得这里不是自己家,谢钦辞很有礼貌地问。
宁徽扶着父母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好在这个房间够大,沙发也够大,能坐下这么多人。
谢钦辞指的是茶几上的点心,宁母见了,笑道:“家里的东西谢大师想吃什么直接拿就行。”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谢钦辞没客气,拿起其中一个,正要喂嘴中,宁徽突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宁徽身上。
宁母不高兴道:“谢大师想吃就吃,家里各种点心吃不完,徽儿,你什么时候开始护食了?”
父亲的目光也透露着不赞同。
谢大师身边男人的目光更是不善。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宁徽要说的话打了个突,见谢钦辞再次低头去吃点心,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点心是宁骏送来的,我怕有什么问题。”
“原来是这样,你这孩子,早说嘛,”宁母缓和了神情,对谢钦辞道,“徽儿的担忧不无道理,宁骏心思不纯,万一点心有问题……谢大师若是喜欢,我让人再送一份过来,这次办宴会的请的厨子很擅长做各种甜点,除了这水晶糕,还有几道能拿出手的……”
宁母絮絮叨叨,谢钦辞极有耐心听完了,放下手中糕点:“好。”
见谢大师同意,宁母松了口气。
几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再次响起。
门外站的,是掐着时间来验收成果的宁骏。
“我去开门。”宁徽站起来。
“不用,他自己会进来。”糕点不能吃,谢钦辞喝着傅明霁为他倒的果汁。
果汁是现榨的,用空运回来的水果,味道鲜美。
傅明霁全程没怎么说话,宁父小心观察了一番,发现在谢大师面前,傅明霁完全没有架子,处处以谢大师为主,心中不禁对谢大师越发尊敬。
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得到傅总如此对待的。
傅明霁不信鬼神在圈里不是什么秘密,青木大师那样的玄学界大佬都无法打动他,却在谢大师面前任劳任怨,谢大师的实力可想有多厉害。
谢钦辞发话了,没人去开门。
如谢钦辞所说,纵然没人开门,半分钟后,门还是缓缓打开了。
宁骏小心推开门。
一打开,迎面撞来一个巨大黑影,以为得手,宁骏嘴角缓缓上扬,忍着害怕握紧胸前玉观音,走进来。
黑坨坨围着陌生人转了两圈,不感兴趣飘走了。
以为是玉观音起了作用,宁骏眯了眯眼,往屋里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看向前方。
本该被厉鬼所伤的宁家人完好无损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你们……”
“我们没出事,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宁母确实心寒了。
“妈,你在说什么?”
“别叫我妈!”宁母激动站起来,“我没有一个想谋杀弟弟的儿子!”
见意图暴露,宁骏也懒得装了:“是,我承认是我做的,你们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什么原因,你都不该伤害你弟弟,他从小多么崇拜你,第一个叫的人是你,你都忘了吗?他没有一分一毫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宁父质问。
“为什么?”宁骏大笑,“父债子偿,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究竟做过什么?”
“都说玄门中人最讲究因果,谢大师,你为什么要是非不分去帮他们?!”
炮火突然落到自己身上,谢钦辞不悦:“我做事,不用你教。”
本以为是一出教训逆子的戏码,没想到好像有其他隐情,席元白最不嫌事大,饶有兴致道:“你的意思是先对不起你的是宁父宁母,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怎么说都是你父母,生你养你,要说偏心,也没见怎么偏心,你怎么对他们意见这么大?”席元白好奇极了。
傅明霁依然事不关己,只在宁骏将炮火落到谢钦辞身上时,冷冷瞥了他一眼。
“父母?多可笑,你问我不如问问他们,他们是我父母吗?”知道事情落败,宁骏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宁母脸色大变。
宁徽跟着变了脸色:“妈,你们在说什么?”
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他不愿相信。
从小,宁父宁母就告诉他,他和宁骏是亲兄弟,要相互扶持,宁骏待他,也一直如亲哥哥一般。
起初从父母嘴里得知自己的腿伤和宁骏有关时,他是不肯相信的,他没忘记,染了怪病后,宁骏和父母一样,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到处寻医问药,关心不似作伪,若这是假的,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又有几分是真的?
“小徽,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你父母收养我,不过是出于愧疚罢了,若不是他们,我亲生父母怎么会惨死?若没有我的亲生父母,宁家公司哪能发展到现在的地位?他们踩着我亲生父母的尸骨上位,惺惺作态收养了我,你说,我该不该为我的亲生父母报仇?”
“怎么会?”宁徽不相信地后退一步。
宁父宁母心痛的表情凝固了:“你一直这么想?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至少你该知道,是谁在骗你。”谢钦辞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他没有在宁父宁母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果,宁骏说宁父宁母害死他亲生父母的事自然不是真的。
嘴能骗人,因果线骗不了。
“你什么意思?”宁骏不肯相信,“如果不是他动手,我父亲的车为什么会刹车失灵以至出车祸?我母亲为何会被逼到自杀?”
“我这一生,问心无愧,你父母的意外,不,你父母的去世确实不是意外,但和你以为的不同。”
宁父抹了把脸:“我本来不想将这些告诉你,当年,我创业初期,急需人手,你父亲主动过来帮忙,公司步入正轨后,你父亲不满现有规模,想扩大规模,我考虑到公司承受能力,没答应,不想你父亲怀恨在心,觉得是我在故意打压他,收了对家公司的钱,想盗取公司机密,被我发现……”
“不可能!”宁骏喘着粗气打断他,但他内心隐隐有种直觉,宁父说的,才是真的。
因为细究之后就能发现,那个人告诉他的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若是换个看法,便能说通。
宁父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再带有任何感情,只透出浓浓失望。
“他慌不择路开车逃出去,却不知道,给他钱的那家公司为了撇清自己,在他车上动了手脚,让他永远说不出这个秘密。”
“至于你母亲,你母亲当时和那家公司一个高层关系密切,你父亲死后,她在与那人起争执时意外坠楼,当时你不到一岁,我动了恻隐之心将你抱回来,将你当自己孩子养大,不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离那些污糟经历,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证据。”
人死如灯灭,为了宁骏,宁父瞒下他父亲偷盗公司机密,那些证据,如今正藏在宁家老宅保险柜里。
“不可能,不可能……”宁骏捂住脸,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宁父说的是真的,他做了些什么?恩将仇报,差点害死恩人的唯一孩子,前不久还想让宁父宁母在众宾客面前暴露真面目。
多可笑。
自以为是在报仇,殊不知早被人玩弄在掌心。
“当年的事,知道内情的不多,那个告诉你的,多半是这件事里的参与者,那家公司因为恶意竞争手段早不存于世,算算时间,其中一个负责人应当是今年出狱。”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宁骏捂着脸又哭又笑。
没人同情他。
解决完宁骏的事,谢钦辞还需要解决宁骏背后的人。
“别哭了,现在能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吗?你害宁徽的鬼物又是从何而来?”
宁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怎么问都不回答。
问了几次,谢钦辞问烦了,扣了扣桌面,就想让黑坨坨来。
多吓一吓,说不定就肯说了。
还是傅明霁拦住他,走到宁骏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宁骏缓缓抬头。
“那些人从来不露面,我们一直用手机交流,这个东西是他们给我的,说是戴着可以避免被鬼物所伤。”边说,宁骏边取下戴在脖子上的玉观音。
傅明霁接过来,递给谢钦辞。
谢钦辞拿在手中摩挲片刻:“难怪,你带宁徽出去,只有宁徽被恶鬼寄生。”
说到这件事,宁母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因为那个鬼物,宁徽受了多少苦,若不是谢钦辞出手,她的儿子说不定就没了。
想到这里,对宁骏升起的一点不忍迅速消失。
他们宁家不欠宁骏任何东西,早知道有这一遭,无论如何她当初都不会同意宁父把宁骏抱回来养。
“这是观音象?”席元白凑过来,“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玉观音、玉佛等玉制品席元白见过不少,但眼前这枚,总给他一种无法言说的奇怪感。
“这雕刻的不是观音,”傅明霁坐到谢钦辞另一边,“你看它的脸,它的嘴是往下撇的。”
“难怪,”席元白恍然大悟,“我就说有哪里不对。”
“不止嘴,其他地方也有问题,胳膊是反的,坐的也不是莲花,而是另一种枝叶更纤细形似莲花的花。”谢钦辞仔细观察。
上次孙健的那枚玉观音被谢钦辞发现的时候已经裂了无数道缝隙,看不出什么,这枚不一样,它是完好的。
玉观音静静卧在谢钦辞掌心,谢钦辞心念一动,往里面注入一丝力量,几道极细的红线在玉莲处浮现,起伏间如脉搏鼓动。
席元白和傅明霁离得近,都看到了这一奇异变化。
“这是什么?”
“这个东西与其说是护身符,不如说是另类寄生物,日夜戴着它,你的生机、血液、灵魂都会被一点点吸食,只是这个过程非常慢,慢到轻易不会被人察觉。”
宁骏大骇,他带这个东西有半年多了,岂不是……
像是听到他心中所想,谢钦辞看了他一眼:“过个三五年,等发现它不对,就来不及了。”
只半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宁骏松了口气,不等这口气松到底,宁骏忽然意识到,就算没什么大问题又能怎样?他做了这样的事,还会有以后吗?
宁骏手里出现和孙健一样的玉,谢钦辞想了想,给青木大师和赵峰发了消息。
“谢大师这是……”见谢钦辞玩起手机,宁父小心询问。
“我找专业人来处理。”
“啊?”宁父茫然,谢大师还不够专业吗?还有更专业的人?
“宴会目的达成,下面的人怎么办?”
“我下去赔罪,请他们先行离开。”
宁父宁母离开了,宁骏独自坐在地上,好半晌,他开口:“你们早知道了么?”
早知道什么他没明说,大家都懂。
“你磨磨叽叽的,如果不给你个机会,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马上要去拍戏了,没那么多时间等人。”
谢钦辞说话毫不留情,宁骏从他话中明白,他自以为自己找了个最佳时机,不过是别人刻意给他下的套。
就跟所谓的“复仇”一样。
他真的很蠢,被人耍的团团转。
宁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不知过去多久,他听到宁骏沙哑的道歉声。
宁徽没有回答。
他没有圣母到这个地步。
被鬼物寄生时的痛苦经历,父母差点被害的后怕,一桩桩一件件,磨灭了他对宁骏的兄弟情份。
青木大师没回消息,赵峰回消息很快。
【赵峰:这个玉观音……】
【谢钦辞:和之前孙健戴的一样,你们有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发现过。】
谢钦辞将自己的发现说了。
赵峰立刻凝重起来。
【赵峰:我先向上级汇报一下,马上过来。】
【谢钦辞:嗯,这里还抓了个纵鬼伤人的人,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
赵峰收起手机,大步走出办公室。
孙健的事一直没进展,那些人担心他待在燕京太久,一直暗示他快点回云城,谢钦辞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一场及时雨。
上面果然很重视,当即开了个小会,因为消息是谢钦辞发给赵峰的,上面决定让赵峰去处理这件事。
“这……”有人不太乐意,好不容易上面松口让赵峰回云城,如果这件事由赵峰负责,他一时半会又不可能离开了。
“谢大师找的赵峰,我们派个其他人去,若是得罪了谢大师怎么办?”一名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开口。
想反对的人找不出合理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峰领命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别墅客人已经离开了,宁父看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从装甲车上走下来,茫然迎上去。
“诸位是……”
“我们是受谢大师邀请来的。”
原来这就是谢大师口中的专业人士,宁父恍惚着把人带上楼。
即使知道有谢钦辞在,不会有受害人,但看着满屋子撒欢的黑色爱心气球,赵峰还是沉默了。
黑坨坨对他有印象,友好贴过去打招呼。
赵峰身后的人登时握紧手中的枪,面露戒备。
“无事,它不伤人。”赵峰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语气说这句话的,说完飘忽走进屋里。
不管见多少次,他还是无法适应。
“你们终于来了。”谢钦辞放下手中叉子。
等待时间里,他吃完了三碟点心。
傅明霁沉默着给他递上干净帕子。
“不好意思,来晚了。”赵峰积极认错。
“人在那,玉观音在那,你们可以带走了。”谢钦辞指了指宁骏和放玉观音的地方。
这就结束了?
被赵峰带来的人此刻脸上全是茫然。
来的时候,上面告诉他们,情况紧急,出现在生日宴上的可能有那个组织的人,他们务必严阵以待。
所有人都做好了打一场硬仗、营救人质的准备,可现在呢?
看着坐在沙发中央吃点心的青年,再看旁边不知说什么说得兴起的两人,和垂头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以及满屋子乱飘的黑色爱心气球……
他们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人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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