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遗憾,这不是骗你的呢。”
“……”
“小最原该不会真的动心了吧?玩弄了你的感情真是抱歉呢。”
“我……”
“我啊,已经玩腻了,你大概也不想再见到我吧?那就永别了吧,这几个月在这玩儿得很开心,现在那个人也自杀了,解决了我的大麻烦,呢嘻嘻,谢谢啦。”
王马摆了摆手转身潇洒地开门离去,甚至都没有给最原一个挽留的机会。
突然地塞给他这么一大堆真相,就这么任性地走了,和他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就突然来时一样。
在他离开十秒后,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气,最原一下子瘫倒在沙发椅上,仰起头将手背贴在额头上。
啊啊,怎么会这样……
隐藏着酝酿许久的恶意突然肆意膨胀,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开始交往的第二十天,最原再次失去了王马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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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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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个生活了三个多月的地方,小个子的男生把手揣在兜里,沿街慢慢走着。
小最原没有追出来呢,看来计划成功了,恐怕在他心里我已经是一个万劫不复的大恶人,然后再过些年,就会忘了我吧。
释然一般轻松地想着,就这么沿着他还有一丝留恋的城市街道走了许久,王马慢悠悠地晃到了当初和最原一起抓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巷子里。
这个偏僻的地方,即使是白天也这么昏暗。
就像是光明与黑暗,小最原,我跟你,终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啊。
“喂,你在这里吧。”
“你的目标只有我,不是吗?”
“……”
“放过不相关的人,我跟你走。”
第十六章 十六.真正的真相
王马离开之后,最原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家里却到处都是那人留下的痕迹,餐桌上喝了一半的芬达,书桌上凌乱却条理清晰的笔记,丢在地上的遥控飞机,甚至连空气中都飘散着细微的信息素的味道。
早上刷牙的时候,最原会不自觉地盯着王马的杯子看,然后呆呆地站上许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其实王马仅仅离开两天而已,最原却有种深深的不安感。他知道这次王马不会再回来了。
两天来最原消沉过,迷茫过,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到这里,他才发现,虽然努力探求过,但是他对于王马,依然一点都不了解。因为王马爱说谎的习惯,他总下意识地抗拒着那些来自于他的信息,不想去猜测,以至于走到这种地步,最原也不明白王马到底在想什么,他说的追求者的事情,他所说的利用。
依然有谜团没有解开,王马为什么在抓到犯人后不告而别又突然出现,如果犯人真的是他的追求者又为什么会自杀,王马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他说的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会不会有危险。
可是王马他那么强,身为邪恶地下秘密结社的总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吧。
自我安慰着,揉了揉颓丧了两天没有打理过的乱发,最原回到自己卧室门口时看了看走廊尽头,也就是他的房间隔壁的王马的房间。
他不回来的话……这里也不会再有人住了吧。去收拾一下好了……
心情有些低落地想着,最原站在王马的房间门口犹豫地伸手,停滞了很长的时间才下定决心般地拧下门把手。这本就是他自己的房间,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许是怕触景生情,也许对未知的恐惧。
房间很昏暗,也很杂乱,空气里有些更加明晰些的属于王马的信息素气味。最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环顾一下几乎被王马住成了仓库的房间,拿起床头柜上被王马没收了的自己的帽子,像再见到老朋友似的怀念地摸了摸又放了回去,拉起几乎变成窝一样的被子,企图铺平这张或许再没有人睡的床。
然而最原没想到,被子里竟掉落出一个红皮的小本子。
最原弯腰拾起小本子翻了翻,里面无非记录着一些像日记又不是日记的稀碎话语,大多是些词汇,像是学生做题目打的没有头绪的草稿一般,很是有王马的风格。
前面几页用几乎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字体写着一些「小最原真是好古板」「冰块厂/可疑」「流浪汉?被害人男友」「被收留了可喜可贺(*≧▽≦)」「买了一大堆的芬达!(^3^)╱~~」「小最原说他养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之类的小短句,有些是案件的线索、推理,有些是他的感想。虽然简短但让最原都能瞬间想起当时发生的场景,也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但是将本子一页页翻下去,最原的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
「Z出现了,以那样的方式。」
Z?
侦探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字母,一瞬脑子里有什么闪过。
连环杀人绑架案的犯人留下的字母……「N」
那不是N,是Z啊。果然王马从一开始就明白了那个字母的含义,知道目标是冲着他来的,看起来,这个所谓的Z,正是对王马造成了威胁的敌人。
再向下翻去,他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
「那不是Z。」
「他们受伤了,不可饶恕。」
「必须做出决定了。」
字体有些杂乱,这些关键的字词混杂在整页乱七八糟的词汇和划痕里,被最原一点点辨认了出来。
虽然都是些极其简短的语句,最原却仿佛能从笔记中感受到极大的愤怒与悲伤,而这些字里行间仿佛都写满了,救救我。
为什么自己会没有注意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在听了王马的一面之辞后就那么轻易地相信了他呢?
那时候王马描述所谓的真相的速度那么快,简直就好像是担心自己太快地反应过来反驳他一样。事实也即是如此。
他成功了,那时最原确实被巨大的恶意所蒙蔽,没能注意到其中的违和感。比如自己推断出的关于犯人是某组织的一份子,而不是他所说的只是一个追求者那样简单,而王马在消失之后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又毫无理由地突然出现。
那么王马他现在,是不是依旧没能脱离危险呢。
最原脱力地躺倒在床上,任由自己被熟悉的他的气味所包围。
他突然想起王马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一同解决的第一个案件,那时自己曾说,把自己的omega擅自丢下置于危险之中,算什么alpha。
那现在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什么王马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危险,那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负责任的自欺欺人罢了,再厉害,他也只是个人啊。
“小最原,你知道要成为一个骗子首先要做什么吗?”
“就是要能骗过自己啊。”
最原终一,你从什么时候起,也变成了一个骗子?
抬手盖住双眼,手背却被濡湿了。
我为什么,在哭呢?
举起无力的双手,最原发现自己在恐惧。
他害怕再见到王马时看到的只剩支离破碎的躯体,怕得要命,害怕得连这双摸惯了尸体一向沉稳的双手都在颤抖。
我明知他是个骗子,却在他走之前相信了他的话——那明明是他下定决心撒的谎,可能是最后一个谎。
想到这里,最原奋力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他知道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他必须要去救他。
如果再这样欺骗自己,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到了事情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会后悔一辈子。即使自己的猜测全都是假的,王马可能会一如既往地嘲笑他,那也比现在什么都不做来的好。
如果能找回他,一定要问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演绎着如此强烈的恶意,却要在最应该依靠同伴的时候选择独自面对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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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要更了解王马的处境,最原发现他还是不得不从他的老朋友开始着手调查,于是他再次来到了这个来过许多次的地方。
“白银小姐,关于王马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没有告诉我?”
没有浪费时间,最原单刀直入地切入话题,让白银紬一时没反应过来。
“咦,最原君…….你又来了啊?王马君?没有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知道Z吗?”
“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似乎有些遗憾地,白银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虽说按照王马的意愿,这些事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知道了Z,就说明王马已经走了吧。嘛,其实我已经离开了W市,告诉你其实也无妨,在那之前我想先听听,你到底已经对王马君的事了解到什么地步了?”
于是最原尽量简洁地描述了最近发生的事,王马离开前所说的话与他的推理。
“王马君说有个狂热的追求者追着他不放,其实追着他不放的人不是连环杀人案中抓到的犯人,而是Z吧?Z到底是什么人?”
“啊,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啊。”白银摊了摊手,有些同情与惋惜的样子,“那么事实会比你想象的更加残酷呢,最原君。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王马君他是万里挑一的omega吗……这样一个人,又是组织首脑,作为能诞出具有优秀基因的下一代的最优之选,会盯上他的可不止一个痴狂追求者而已,而是更多有钱有势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