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打算回教室,迎面看见从楼梯口出现的余景,秦安没有特意观察余景,实际上自从余景位置换到方喻晴附近后,秦安对余景就说不上关注了,余景的状态能够维持在一班就足够,秦安没有非要解决余景所有的心理因素的想法,他自己存在的惰性基因都还未解决,解决其他人显然不太可能。
余景看到秦安和江延的时候怔了怔,“秦”字下意识出声时被余景慌张的咽了回去,余景脚步卡在楼梯平面间,脸色局促,问好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记得江延不喜欢他和秦安接触,也知道江延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第143章 “疯子要加个小吗?”
余景声音不大, 但楼梯口和教室门前根本就没多少距离,话音还是传到了秦安和江延附近。
秦安没有装作没听见,那显然有点刻意, 秦安对余景点了点头。秦安伪装向来看情况,他知道江延的性格, 有带疯的一面, 同时观察力不低, 观察余景时秦安自然会伪装。
顺着余景上楼发出的动静,看向余景在的地方,异常空间不会太大。
江延眼睛没什么情绪的移向余景, 他的眸色沉黑,毫无情绪扫向余景时,余景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头一点一点朝下靠近胸前, 在江延毫不掩盖的打量下,余景道歉的话迟迟不敢说出口, 怕自己举动多余让江延厌恶。
江延的视线并未在余景身上停留多久,没有异样,抽离视线不过瞬间。
果然还有演技啊, 秦安在心底散散的夸了夸自己, 没有急于跟江延说话规避异常, 和江延视线相撞后, 秦安等了等,随后才问:“回教室?”
江延点头,跟在秦安身后, 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余景在秦安他们走后,预备铃结束才进入教室。他一回到教室就整个人缩进座位里, 但状态看起来不像以前那种差。
没必要管。
秦安收回视线,某种程度上秦安相对冷情,对任务目标不会过于特别,只要处于正常任务进度,秦安就不会多做什么,再提供多余的帮助。
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负责啊,秦安散漫的想,身体往后松了松,显得腰一时有点直。
江延看不出神色的看着秦安动作,在这之前秦安视线偏离不过数秒,称不上异常,甚至连看向哪里都充满不确定性。
巧合的是余景在这个不确定性范围内。
没有确定性,江延轻读确定性这几个字,当初把余景换到旁边两组,没让余景坐到后排,是想知道余景换到方喻晴附近、成绩提升,秦安还会不会关注余景。可现在确认不了秦安关注谁,余景坐在前排也就缺失必要性。
放到后面好了,江延慢慢地想,后一排,只要关注就会明显,下次再确认不了秦安视线偏向哪里,也不会多出一个余景影响心情。
江延眼里神色陌生,更像缺失情绪这类东西,江延脸上却没把这些表露出来,但一节课过后余景的座位换了。
谁做的非常明显。
除了江延,也没谁能在位置确定后这么快更改,还只让余景那组单独整体变动位置。秦安很快猜到了江延这么做的原因,有点疯,秦安评价,自然而然看向江延,秦安脸上没有露出不虞,问:“疯子要加个小吗?”
问句保留着一点礼貌,敷衍的,内容和礼貌联系不到一起。
组成的含义是,疯子。
不,小疯子。
一个字的差别好像非常大,能让微绷的心跳动,他似乎确实有点疯,竟觉得有点开心。
这又不是夸奖的话。
江延的敏锐消退,“没疯”两个字否认得都不够坚定。
秦安笑了笑,“不够义正言辞。”
秦安:“那还是加吧。”
江延思维钝化了起来,没对小疯子肯定这件事产生反对,反而想谈恋爱就是这么开心吗?
像吃了糖一样。
江延不合时宜的想他们该早点在一起。
余景换座位对秦安而言不算重要,状态没问题,余景换到哪关注的必要性都不高。
余景换座位的事就这么过去。开学后有开学考,放在回校一周后,秦安在这段时间没跟江延像假期一样堕落,只偶尔会接吻,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写题里。
江延就跟秦安一起写题,严格意义上来说江延这么做是不必备的,他早比一般人先学会高中内容,并且精通,私人教师早先给江延准备的内容体系已经越过高中这个阶段,布向延伸内容。
但江延沉溺其中,学习上会产生的讨论让他不满足的心沉寂下来。
开学考后,高一高二也回了学校,网络上关于江延是否是国宴上出现的男生还未得到回应,附中学子却大多知道那就是江延,江延在附中本就出名,国宴上的照片传播后,一班门口人数比之前多了几倍。
之前一班外大多是高三的,假期过后高一高二多了数倍,电视和网络传播是有差距的,电视新闻台里出现学校有名的学神,没法让人不关注。
江延不在意谁在一班附近,连视线扫过都匮乏,但显赫和张扬仿佛存在于他的身体里,分割不了,看他第一眼就能知道是不同的,浸染出来的气态和权贵子弟这几个字并非虚实。
在江延面前很轻易就能知道自己会退缩胆怯,距离如同鸿沟。
方喻晴侧脸望向窗外,又很快低下眼帘,她一直知道很多人喜欢江延,也没…想过会和江延有交集,可这么多人,还是让方喻晴心里涌上酸涩。
她低着头,弯着脖子许久都未动,余景眼睛往前抬了抬,笔尖长久的停留在试卷上,墨水融成黑团,穿透卷面,余景的指尖凝瑟在笔身上,他低下眼,与沉默融成一体。
余景似乎又回到了秦安刚认识他的时候的状态,整个人是低迷的,只剩一点差别,状态里没有之前的昏沉。
这点早在上课前秦安遇到他的时候,秦安就发现了,不,更早应该在江延提过成绩秦安就有所注意。江延提过成绩后余景的浑浑噩噩少了大半,这么说并不准确,余景并非是专心学习的状态,只是强迫自己跟上一班的学习进程。
江延对他的影响或许和方喻晴相似,或者更甚。资助他能读完中学,选择附中,对他而言难以言比,江延一举一动都能改变他的心理。
况且他的行为对资助生这个身份而言是不值得资助的,资助生和学业是挂钩的,可他对学业在几个月里浑浑噩噩,这样的行为和资助沾不上边,资助本身重点该在学习。
余景该懂这个道理,也许明白,否则在面对江延时不会那么明显的瑟缩,他在低迷自卑的那段时期,心中侥幸江延根本不会关注他,借此沉默,但江延不快不慢的话,浇灭了他的侥幸。
他确实不是学习状态,也逼着自己学,资助生本该这么做,应该对得起资助方资助的目的。余景从小小心翼翼,对他人的善意记在心底。
情感对他而言沉重又昏沉,但资助同样压在余景心底。
余景这样一个人,秦安可能在知道余景被江律远资助,或是江延讲过的几次余景成绩变化后就分析明确余景的性格。
因而秦安在江延以成绩让余景更换位置后,秦安就对任务放松了许多,无论从哪点看,余景的性格都决定了他在以后不会像他们同桌那段时间浑浑噩噩。
至少直线下滑出一班不会发生,同样进步可能也不会存在,仅是维持,情感是一个比重大的因素,光从余景的低迷就能知道情感在他心中占比很重。
但秦安没想改变,余景的状态能够维持他在一班对秦安而言就够了,仅用观察任务对象的状态,判断是否维持在合适的范围就足够。秦安同理心很少,几乎不会去做帮助任务目标调解情感的事,也不会促成谁跟谁在一起。
对秦安来说,在一起似乎是一种选项,能不能在一起、建立情感,关乎个人选择。没必要干涉,或是帮谁强求,那毕竟是自己的事,也是另一个人的个人选择。
秦安或许不是一个合适的维护者,对任务维持在松懈的范围,只要误差不是太大,秦安就很少对任务进度进度进行干涉,或是改变任务对象的生活,让他完全匹配任务符合率。
在秦安这里只要还能看得到世界线轨迹,每个人怎么过自己的生活,和秦安不存在什么关联,秦安就像一个过客,也像一个看者。
短暂一段时间世界线偏离回归后,他们和秦安或许不会再有交集,如同人生的一段过客,他们和秦安在一段时间有过交集,说过话,关系可能不错,但最后因为各类因素不再有联系。只会在回忆某段路程时,想起以前。
秦安在很多世界维护过,每个世界秦安好似都不会建立太深的联系,只是旁观。
余景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笔在试卷慢慢划动,一题的效率很低,成绩好这几个字徘徊的浮现在余景脑间——成绩好可能会有好感因素。
他在和秦安同桌时,他们聊过几句成绩好和学生时代的话,这几个字如同安在了余景心底,当成一道微不可查的希翼。
第144章 “有点烦。”
上课铃匆匆响起, 化学老师搂着一堆练习试卷进了教室,一边纷发试卷,一边说:“这次开学考我改了试卷, 大家假期松懈不少,看答题卡都看不懂大家在想什么了。”
班里一片笑声。
方喻晴还和上课前一样坐在座位上, 没跟班里其他人一起笑。余景抬了抬头, 试卷从前排传到后排, 方喻晴在同学向后传试卷时回了一点神,接过试卷把试卷抽出自己的那份往后递。
她微侧身体,没往后转, 努力抑制着脸上的低落不被人看到,余景眼睛落到试卷上,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方喻晴回过身,没再往后。
前后桌近两周, 余景和方喻晴严格意义来说没说过话,仅有的交流只在试卷传递上, “谢谢”和“不用”。
方喻晴隔了一会才把试卷展开,埋头在新发的试卷里。方喻晴成绩在一班不低,对学习很努力, 几乎每次晚自习留到教室最后的人都有她。
在方喻晴后面后余景很少一整节课一整节课发呆, 不止是江延影响。还有他在方喻晴面前有一种逃避心态——他潜意识躲避般不想让方喻晴知道他在课上的状态。
一班大多人是注重成绩、学习的。成绩飞速下降, 排名倒数, 上课总不在状态的人在旁人眼里可能都落不到多少好感,何论对学习刻苦的人前。
余景握着笔,跟着写起来。
开学考成绩在周四的时候发了出来, 秦安看了眼成绩单,余景的成绩维持在四十名左右, 和前一次成绩相似,谈不上进步或是退步。
倒是秦安退了两名,其实也能猜到,假期秦安确实对学习不像学校的状态,一班都是能考进最顶级高校的学生,排名靠前竞争越激烈,被挤下排名也简单。
秦安不在意成绩,但身处学生身份,贴合和做好并不矛盾。
秦安面色淡淡的把成绩单放到一边,抽出试卷,学生时代好像试卷、题占了大半,秦安不算例外,面临高考,只不多的时间允许自己放空,松懈被秦安划定了范围。
秦安对欲.望并不沉迷,欲望自然被放到后一点的位置,他们也会做,但不会频繁。秦安的寡淡连同欲.望一起,他似乎永远不会沉迷于某种事物,着迷更是未曾见过,兴起发生、淡化,在秦安身上找不到强求的痕迹,事件、经历、时间在秦安身上留下的齿痕从来不多。
他是漫不经心的,并非表面带有,只是偶尔会透出藏不住的散漫,如同什么事物在他眼里都能散淡。
江延分不清他对他们哪种相处更喜欢,或者每样都喜欢。他在他们被题册、试卷围满的时间里想过很多次他们以前的关系,推断过无数次他们以前或许不完全是欲.望驱使。
因为秦安不是会被欲.望促使就会失去理智的人,或许那段时间他和秦安有过不同,只是不够明显,也不够在一起。
他总会这么想,心在根据不足的猜想里胀热、冲动,变得容易满足。
附中最后一次本校出题的考试放在月底开始,教室摆成了单人桌,秦安在第三组,江延永远是第一组第一个,无论江延在哪,总有人特意到附近跟江延打招呼,哪怕他不太理会,钱权上等,做什么好似都有道理。
蒋离位置在秦安旁边一组,开考前夕,他问秦安要不要考完试一起去玩玩。
玩玩的意思是和附中其他二代一起找个地方聚聚,大多是为了江延,秦安对玩一类可有可无,也不渴望融入不同圈子,淡淡拒绝了。
蒋离就笑了笑,没再勉强说行。
他们没再说话,蒋离即使有话要说,也在江延看向他们的视线里话语消退,江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是唬人的,不会温和,只会让人畏惧。
这次考试偏难,在基础公式上延伸,题类出了好几种拓展,客观来说秦安考得不算好,物理有好几题不会,数学压轴题只做到一半,剩下的问题没求出来,填空题最后两题的答案也并非明确。
秦安在这一场考试中确实感受到了压力,每个人人生总有那么几个重要的时间点,对高中生来说高考无疑是一个。
尽管秦安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生,但秦安没法说没有压力,他正处于这个阶段,也不想把小世界里学生的身份划除,这是他的一段人生,无论以后会不会停留,跟好好过,好好考不冲突。
考试结束铃响起的时候,考场哀声一片,难的声音占满整个教室,秦安走出教室,从教室外栏杆处往远处看去,秦安想到了以前在主星学校里的考核,那时他还没成为维护局的成员,几次机械实.战考核成绩现场公布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有些压力,能控制,但也会升上来些不明显的烦躁。
旁边有人走近和他一样用手肘微倚栏杆,秦安没往旁边看,知道是谁却格外好猜,除了江延,可有的选项少之又少。他们都没说话,安慰的话显然不必要,教室吵吵囔囔,栏杆这块却没什么人,平常附近总有不少人,今天倒像个意外。
“去逛逛吗?”江延问,侧了侧头看秦安的侧脸,秦安面孔总是平静的,难以激起波澜,很多时候秦安离人很远。
秦安语句模糊在声线里:“去哪?”
“景观,拳击,赛马?”江延列举了几个项目,他不会问秦安情绪为什么会不好,可以猜到就不用废话。
秦安笑了笑,声音在空气中含糊:“景观吧听起来不错。”
对秦安来说情绪依靠外物消化少有,但逛逛是个选择,不会影响什么,去和不去界限就变成了随性,一晚上他们去了景点,又玩了直升机、无人机。
俯瞰城市线能让人升起一股感觉,仿佛什么都能抓到手里。
江延在旁边看着他,脸上有着对其它事物的不以为意,问:“好玩吗?”
“挺好。”秦安神色藏在暗影里,回答和好玩大同小异。
考试成绩在几天之后出了,秦安成绩如考完后的感觉一样退了几名,这很正常,秦安毕竟知识不如其他同学扎实,他虽然在过很多世界穿梭,并非每个世界都需要学习,即使有,学习体系和知识内容不同世界总有差异。
各个世界学过的知识积累能够让秦安适应小世界学习,进入一班,仅限这几点顺利,其它不足该体现还是会体现。
秦安不算一个勤奋刻苦的人,但有想选的专业、高校,秦安就不可能在几率不高的情况下松懈。
考试成绩出来后,下午放学班主任叫住了江延,说拿几份试卷给江延。下两周一模,附中开始跟市里其它学校统计排名,学校对江延的期待在更高层次上,这种统计排名的考试,学校自然会想学生在开始的模拟考中获得市内排名前列。
江延不必备需要练题,学校老师也管不了他,但江延在附中算得上是一个好说话的不能管的学生,因此附中的老师常常会找江延。
秦安在江延走后拿包出了教室,下了楼秦安才从口袋拿出手机在楼梯口简洁的给江延发了条信息:【校外等你,出校了。】
发完秦安关掉手机,走出校内。
按理说因为成绩秦安已经烦闷过一次,第二次就不应该,但事实是秦安心情确实没舒缓到哪里去。
秦安在校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神色淡淡的点了一根烟,点燃后秦安用拇指把烟放进嘴里,秦安抽烟的时候和他平常不太一样,有种淡薄外露,叠加了不明显浮于脸上的烦躁,整个人看起来冷淡异常。
察觉身后有脚步声时,秦安回了回头,瞥了来人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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