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衷感叹:“看得我都替你疼。”
“我不疼。”熊乐晨道,“我可以不模拟伤口出来。”
“咬你你还说没事不疼,你是不是傻?”薛锐轻叹一声,“本来想给你举个例子,结果你不挣扎,还说不疼,搞得我还想做点更过分的事。”
熊乐晨望着他:“什么过分的事?”
薛锐轻轻一挑眉:“怎么,还真想我对你做?”
熊乐晨想了想:“你可以,别人不行。”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说我可以做,你可真是……”薛锐垂眼失笑,随后又重新望向他,“那我这么说吧。我平时肯定不会攻击你的,是不是?”
熊乐晨点头:“是。”
“虽然我平时不会,但有时候,我会掐你一下。甚至像这样,恨不得咬你一口。”薛锐轻轻抚过熊乐晨手腕上的伤口,血迹就沾在他的拇指上,“你说,我这是厌恶你,在恶意攻击你吗?”
熊乐晨回道:“不是。”
薛锐凝视着他:“你是真知道不是,还是逻辑推理的不是,又或者是单纯为了顺着我的话,才回答不是?”
“我大致能感觉到,你不是带着负面情绪在咬我。”熊乐晨道,“反而有点……高兴?”
薛锐这才笑了笑:“是高兴。”
熊乐晨愈发不懂了:“咬我,会令你高兴吗?”
“准确来说,我有时候对你会有些情绪,挺复杂的,积累在心里会有点闷。咬你一下,是我情绪的发泄和表达。表达出来了,我就心情舒畅一些。”薛锐回道,“不过我是知道你不会真的受伤,才这么做的。我要是真的要伤害你,不会不带一点能量地纯纯咬你,你明白吧?”
熊乐晨这下听懂了:“明白。”
他又问:“那你以后会想要这样来发泄情绪吗?需要我加点疼痛反应吗?”
“……你还是别说了。”薛锐再次叹气,“我又不是靠伤害亲近之人来取悦自己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某些时候,这种轻度的伤害其实是代表令人愉快的亲近。”
说着,他轻轻舔了一下熊乐晨的伤口。
熊乐晨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薛锐就扯开了衣襟,接着整个人抱过来:“算了,换你咬我一下。”
熊乐晨的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巴直接贴着他的肩膀和颈侧的肌肤:“……啊?”
“咬吧。”薛锐摁着他的后脑勺,“就这么咬,我已经把周身防护撤了。”
熊乐晨迟疑了一瞬,动了动脑袋,当真咬了。
薛锐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搂着熊乐晨的双臂也不由得更用力。熊乐晨被他摁在怀里,像是被鼓励了似的,于是当真狠狠咬了一下。
可惜薛锐已经是金刚不坏之体,就算防护全撤了,就算熊乐晨确实用力了,留下的也只有一个没出血的深深齿痕。
熊乐晨观察了一眼,随后报告:“咬完了。但是我没能咬穿你的皮肤……”
“没关系。”薛锐抱着他的姿势没变,声音却变得有些低沉,“那你就这么的,能感受到我被你咬之后,是高兴还是不悦吗?”
熊乐晨又不是真的靠眼睛去看的。
他轻易察觉了薛锐无声的笑意,回道:“你在高兴。”
“回答正确。”薛锐圈着他,“所以就是这样,我让你伤害我、不反抗,不代表我就比你弱;你用力咬我了,不代表我会生气。恰恰相反,这种理论上略带伤害的行为,在亲密的关系中,带来的是正面刺激。”
熊乐晨似懂非懂:“那是要我以后也咬你吗?”
“……我提出这事的时候再咬吧。”薛锐低笑,“这么想让我高兴?”
熊乐晨道:“如果你想的话……”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那就显得没那么珍贵了。而且还得是最合适的情况下这么做,才更令我高兴。”到了这会儿,薛锐终于稍微退开些,在近处凝视他,“对了,你可别去咬别人。是对方要求的也不行。”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不管是别人想咬我,还是想要我咬他。”熊乐晨道,“我没必要取悦别人。”
这个说法,极大取悦了薛锐。
他还问:“那要是别人说想咬我呢?”
熊乐晨这下反应快了:“不行。”
“为什么?”
“……总之不行。”熊乐晨其实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看到别人这么咬一口薛锐,只能抬出之前已经明确的说法,“只有我能吃你。”
薛锐失笑。
我说的“吃”,可不是你说的“吃”啊。
“好,我也不会让别人这么对我。”薛锐望着熊乐晨,缓缓道,“那我们再回到最初的问题:求爱的时候,单膝跪下,你还觉得单单表示一种地位上的臣服吗?还会觉得下跪是会令人不快的屈辱吗?”
熊乐晨原本觉得这也不是多重要的问题。可薛锐花了这么多功夫,最后回到这个问题,熊乐晨也认真回答了:“不觉得了。应该就是……表达自己的心情?”
“回答正确。”薛锐笑了笑,“就算是我冲你跪下了,也不是要拜你当尊主,明白吗?”
熊乐晨:“……哦。”
——好像更不明白了怎么办?
这天下午,熊乐晨和薛锐就去某个警局,见了目击天蛾人的观星爱好者们。
彼时熊乐晨的伤口已经恢复正常,薛锐肩膀上的痕迹倒是留着。不是薛锐不能轻易恢复这点痕迹,是他特意保留下来的——还是在熊乐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以后熊乐晨发现后薛锐是什么反应和说辞,此为后话。
总之,两人见到了前天刚经过求婚的年轻人,和他们的朋友们。
“你们也没近距离看到它的长相?”
熊乐晨拿着杜芳芳给的问题列表,一个个问下来:“那你们看清了它的什么部分?”
“只看到了眼睛,因为发红光,很明显。但后来它飞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就下意识躲避。后来它也没冲我们露出正面,实在没办法看清楚。”当日求婚的男人回道,“不过我看到了,那个东西不是羽毛的翅膀,是像飞蛾、蝴蝶那样的形状。我一下就想起了看过的怪谈——天蛾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仔细观察了熊乐晨和薛锐的表情,问道:“呃,两位警官,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不相信是我们的事,你继续说。”熊乐晨回道,“看到了翅膀的形状,还有呢?”
“别的我也没看清什么了。它飞得很快,抓起玉米——哦,就是她的宠物狗——就飞走了。”男人说完,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和其他同伴,“你们呢?”
其他人都摇头,只有狗主人说了一句:“应该是用手……反正是上肢,抓住的玉米。玉米是土狗,很强壮的,四十多斤呢,而且肯定挣扎了。但那个东西就这样把它带走了,还飞了挺远。警察同志,我已经把玉米最后的定位信息发给你们了,你们去调查没啊?”
其实她的态度有点冲,但毕竟狗没了,可以理解。何况熊乐晨根本无所谓这种情绪压迫,所以他的语气依旧淡然:“和你们沟通完就去。”
狗主人皱眉道:“昨天就发了,现在还没去吗?”
熊乐晨不吃她这套,径直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那东西还有什么特征?除了外形,还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没,基本上很安静。”众人道,“之前有警官说可能是猫头鹰,但猫头鹰怎么可能那么大,我们也没听到过附近有猫头鹰的叫声。”
熊乐晨又问:“它试图袭击你们吗?”
“没……呃,也不好说。”求婚男人回道,“我们当时都凑在一起,也可能是它觉得我们这么多人,不一定好对付?不过我查了,见到天蛾人之后的半年,精神方面可能会出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去看心理医生了。”
熊乐晨不置可否,反正这也不关他的事。又简单确认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后,熊乐晨和薛锐就准备告辞了。
“等等,你们要去找玉米了吗?”狗主人赶紧道,“我能一起去吗?我真是太担心了,我平时都把玉米当家人的……”
熊乐晨闻言,和薛锐对视了一眼,薛锐就冷冷道:“不行,可能有危险。”
狗主人道:“那个定位在山里,那我就在附近的山下等不行吗?”
薛锐道:“我们不限制你的行为,不保证你的安全。”
“你……”狗主人皱起眉,还想说点什么,但又顾忌眼前两人的身份,忍住了。
直到调查结束,观星爱好者们一行人出了警局,狗主人才忍不住跟朋友抱怨:“刚才那两个警察,什么态度啊!不让去就不让去,说什么不保证我的安全,这是警察该说出来的话吗?”
“那什么,可能他们真的不用保证你的安全……”倩倩倒是有不同看法,掏出手机,一边划拉一边回道,“他们也许、大概、有可能……不完全是警察。”
“啊?”狗主人道,“不是警察,他们能进警局来调查我们?”
“我给你们发个帖子。”倩倩动了动手指,“你们看,这几张照片,是不是那个长头发的?”
“什么什么?”同伴们立刻掏出手机点进群里,打开倩倩发来的帖子,“卧槽,还真是那个长头发的帅哥!”
“什么帅哥?”倩倩的未婚夫没自己打开手机去看,而是顺势看向未婚妻的手机,“这帖子说什么的?”
“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在‘野湖白雾’和‘森林楼梯’的异常案件现场都出现过。之前还有个主播想在直播里拍他们,他们也完全不想出镜,后来那个主播还因为想偷拍保密现场而被抓去拘留了呢。”倩倩也直接回他道,“我发出来的这个帖子讨论度不高,是因为网上一些转发评论比较高的帖子,都会被删掉,像是被官方限制传播了。大家都猜测,他们是专门解决这种怪异事件的人,所以才会这么神秘!”
听到这样的身份定位,未婚夫终于来了兴趣:“这么说,他们是官方解决怪异事件的能人异士?你们有谁拿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吗?我们可以联系他们问问案子进度啊。”
“没有。”众人摇头,“是之前联系的警官让我们来再做一次调查,我们就来了。”
“唉,好吧。”未婚夫自己琢磨起来,“那我回头问看联系我们的警官,能不能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一下。反正我们是报案人嘛,还要找狗呢……”
被事主惦记着联系方式的熊乐晨和薛锐,确实当天就去了狗身上GPS最后显示的地方。
但不是从警局出来之后就去的,而是大晚上。
准确来说,是深夜前往,对标前天的流星雨时段。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种时段、去郊外的深山老林,对于没车、也不会开车的人来说,是有点麻烦的。杜芳芳还提醒过,外勤期间的车费食宿费记得拿发票,都可以报销。不过这对于薛锐和熊乐晨来说,完全不是麻烦。
他们自己去,可比打车去快多了。
寒冷冬夜,熊乐晨趴在薛锐背上,双臂搂着薛锐的脖子,在高空中俯视下方的璀璨城市。
倒不是他不乐意自己飞,而是两人一开始升上高空后,薛锐就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的速度比我慢,要我等你,还是我带你?”
要是换别人,指不定就要来一句“你嫌弃我吗”,但熊乐晨不会,因为他觉得自己比薛锐慢是事实。他想了想,回道:“我都行,你决定吧。”
“那我带你吧,这样快些。”其实根本没那么急,也不知道要快点来干嘛,但薛锐就是这么说了,“我抱着你?”
“你不要看手机上的定位吗?”熊乐晨道,“背着吧。”
“……”有那么一瞬间,薛锐都有点分不清熊乐晨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察觉了某些事,所以故意在这试探自己。
不过最终薛锐还是背着熊乐晨出发了。熊乐晨还问他要不要把体重模拟去掉,薛锐就好笑:“不用,我承受不了你这点重量?再重都行。”
熊乐晨道:“我也可以变得更重,重很多那种。”
薛锐笑意更深了一些:“那以后再来重重压我吧。”
熊乐晨:???
总之,两人就这么到了地图上标记狗失踪的地方……的空中。
这黑灯瞎火的郊外,没人看得到空中的异状。薛锐背着熊乐晨下降了一些,但也没把人放下去,只是问:“感觉得到什么异状吗?”
“这一片似乎还好,没什么奇怪的。”熊乐晨也没想起要下去,只是道,“我下去搜一搜?”
“切一部分出去搜。”薛锐道,“你别离开我身边。”
“好。”
话音落下,身周就涌出了大量黑雾,像墨水瀑布一般源源不断地垂到山上,铺开调查。其实薛锐的神识,也能快速扫过这附近一大片山脉,调查能力不在话下。但既然熊乐晨愿意当“信息位”,还这么主动想要出力,薛锐就让他表现,不随便影响他、指导他。反正只要熊乐晨的主体部分还在薛锐身边,不管发生什么,薛锐总有办法把事情兜住。
熊乐晨毕竟是用黑雾流动,探查速度没那么快,两人就在半空中等着。这会儿熊乐晨想起要下来了,薛锐就把他放下,让他“站”在自己身边,看他拿着手机玩儿。
“最近是寒流?”熊乐晨发现自己手机收到了新信息,“天气预报说今晚会降温十度。”
“嗯,是冷了不少。”薛锐虽然已经寒暑不侵,但还是能感知温度的,“你明天再见别人,要加上厚外套才合理了。前些天‘特美办’的人不是让你一起拼团买了件羽绒服?你穿那件就行。”
“那个?我记得。”熊乐晨说着,手一抬,身上涌出的黑雾一下就变成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这衣服是长款的,拢在他身上有点臃肿,也愈发显得他有种奇怪的“脆弱感”。在薛锐看来,这轻飘飘的衣服衬得熊乐晨像是只“小白熊”。
不过薛锐没明说,只是摸了一下熊乐晨的袖子,果真软乎乎的:“很好看。”
“好看?”熊乐晨以为他是说这件白色羽绒服,一抬手,手上又出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那你要试试吗?”
薛锐见状低笑,也不说自己不冷,还真拿过来穿了。
这衣服是黑雾拟态的,本质上来说,和熊乐晨本人抱着他没区别。薛锐想到这层,摸了一下衣服的下摆,再次评论道:“确实好看。”
熊乐晨道:“那给你也买一件?”
“不必了,我又不是真的冷。而且凡人的衣服太多,我们那个屋子也塞不下。”薛锐回道,“下次我再想穿来试试的话,你再帮我变吧。”
“好。”熊乐晨不会多想,向来是薛锐想要什么都行。他答应下来,随后就道:“啊,找到了。”
薛锐的注意力一下不在衣服上了:“天蛾人?”
“不,是那条狗……的尸体。”
狗的尸体第二天先被送到了“特美办”。
“特美办”这边检查后,确认了两点:一是这只狗是摔死的,也就是它大概率是被带上高空后,又扔了下来;二是这只狗身上没有明显的抓痕,勒痕倒是有的,但主要是这只狗原本背心式背带的形状。
背带没找着,不在狗附近。杜芳芳猜测,很可能是狗是被抓着背带拎上高空的,后来狗从背带里滑落出来,就摔死了。而那个疑似“天蛾人”的玩意儿,也没下来把摔死的狗继续带走,就这么扔在了原地。至于背带,那就不知道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天蛾人的收集癖是什么。
熊乐晨问:“天蛾人抓狗不是为了吃?”
“不知道,关于天蛾人的进食偏好和方式,还没记录。说到底,根本也没人找到它们的巢穴。”杜芳芳道,“不过天蛾人抓狗的记录,倒是见过好几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狗在遇到威胁的时候吠叫了,导致天蛾人会特意袭击它们。也有可能就是天蛾人和狗的气场不和,所以要把狗抓走然后摔死。”
熊乐晨点头:“那这条狗身上还能找到别的线索吗?”
“我们采集了狗毛发上的一些物质,正在化验,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东西。别的,也看不出什么了。”杜芳芳道,“调查结束后,我们会通过警方问狗主人还要不要这个遗体,不要我们就直接处理了。”
“那先让警方通知他们,遗体已经找到了吧。”熊乐晨道,“昨天去见那个狗主人,她好像很急,可能会催。”
“哎,行吧,我待会儿就通知警方。”杜芳芳回道,“有些人养狗,不是养宠物,是养儿子。狗不见了之后急得上头,对警方和救援都死催烂催,也不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危不危险,好不好找。这次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这条狗的遗体要多久才能找回来。毕竟要进山,还要面对未知危险,哪有那么容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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