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其实就是穿越者,只是穿越成了恐龙,不是有个词叫那么……魂穿?”
“哈哈哈,继远古智慧种族说,外星人降临说、恐龙记录说,又出现了穿越者说。”
“还别说,真说不定就是穿越者前辈。”
苏星听着他们的讨论,也不自觉笑了。
真相太过离谱,但混杂在一切同样离谱的猜测中,竟然也显得很合适。
苏星隐隐听到了一声呼唤,是雷克斯的声音。
人来人往的恐龙博物馆场景渐渐消散,讨论声也逐渐消失……
苏星睁开眼,看到橘黄的太阳升起,雷克斯轻拱着他的身体,呼唤他一起去狩猎。
苏星从草地上爬起。
走咯走咯,干饭去。
今天吃什么好呢?
三角龙?鸭嘴龙?似鸟龙?肿头龙?还是别的恐龙或者恐龙蛋?
好为难啊。
要不准备专门找一块石头,用来刻食谱吧,每天对着食谱准备吃的。
还能给后世展示霸王龙和小暴龙的食谱。
苏星被热醒,渴得嗓子冒烟,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去寻找水。
似是夜晚, 周围昏暗, 只有些许红色的光从窗帘缝隙中洒进来, 给屋内的陈设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像梦一般。
借着那红光, 苏星看到拥挤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水。
烧得发懵的大脑无法思考, 苏星本能地撑起身,将脑袋伸了过去,咬住杯沿, 将水杯咬得倾斜, 咕噜咕噜地往下喝水。
冰凉水顺着脸颊流下,从脖子上滑落, 没入领口。
一杯水下肚,干得冒烟的嗓子才略有缓解。
苏星畅快地呼出一口气, 再次躺了回去, 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竿头。
好闻的饭菜香味飘入鼻尖, 苏星瞬间就从床上弹坐起来。
紧接着,他就呆住了。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房间, 人类的房间。
昨晚昏昏沉沉间看到的一切不是梦, 而是真实存在的。
苏星环视了一圈简单却温馨的房间, 再看向自己的身体。
不管是周围的一切,还是他现在这具五六岁男孩的身体, 都在告诉他已经换了世界。
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
苏星看向右手手背上,那宛如打针留下的痕迹的小红点。
这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最初的身体。
而这个房间的一桌一椅、窗帘的颜色、被套上的喷火龙图案、乃至书桌上厚厚的恐龙图书,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他真的在这里生活过。
但这里并不是孤儿院,也不是医院,更像是一个按主人喜好精心布置的儿童房。
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
苏星带着困惑翻身下床。
床边只有一双橙黄色的小恐龙拖鞋,是他会喜欢的那种。
反正也没有其他选择,苏星穿上鞋站起,欣喜地用这双好看又舒服的鞋子在地上踩了几下。
但很快,苏星就克制住了这种幼稚的行为。
他需要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以及……他饿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只晕晕乎乎间喝了杯水,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叫。
苏星吸气嗅闻,想寻找将他勾醒的饭菜香气来源。
却发现那气味就来自他旁边,就在……床头柜上。
床头柜上被各种食物堆得满满当当,有香蕉橘子之类的水果,还有各种包装的蛋糕零食。
苏星甚至还从中看到了一盒感冒药,和一把水果刀,带刀鞘的那种。
他将最上面的大袋零食抱起来,先挪到床上,这才看到了被压在底下的保温饭盒。
香味正是从饭盒里散发出来的。
好奇怪,为什么会在床边放这么多吃的?
苏星确实有囤积食物的癖好,但像这么一股脑地堆放在床头柜上,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他更喜欢将食物收藏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最好再放到柜子之类的储物空间里,藏起来。
这样的放置方式,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他准备,希望他一醒来就能看到。
准备食物还能理解成是那人要出远门,一段时间内回不来,怕他饿着。
可为什么还放刀啊?
这里面也没有需要切的水果呀。
苏星把放在最外边的水果刀挪到靠墙的那一侧,再把桶状的不锈钢保温饭盒抱出来。
这些应该是给他准备的吧?
应该……可以吃吧?
就在苏星犹豫要不要揭开饭盒盖子时,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还有金属链条被扯动的声音。
他敏锐地转头,看向房间门口。
声音是从房间外传来的。
这个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苏星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得心脏砰砰跳。
在看到床头的保温饭盒和各种零食时,他已经默认这个家里的其他人都出远门了,这才会给家里的孩子准备这么多食物。
但他的猜测好像有误。
家里似乎还有别的人。
会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人吗?
苏星紧张又期待。
他放轻脚步来到门口,缓缓拧动门把手,拉开门。
外边没有开灯,客厅的深色窗帘紧紧拉着。
但毕竟是白天,强有力的阳光透过窗帘,些许的光线已足以照亮室内。
没有人。
客厅没有,被玻璃门隔断的厨房没有,敞着门的浴室也没有。
只剩他对面的房间房门紧闭。
苏星侧耳听了会,没再听到声音。
但他还是走上前去,试探着轻敲了敲对面房门。
没有人回应。
“有人在吗?”苏星低声问。
依旧没有回应。
可他很确定,自己在房间时听到了金属碰撞声和锁链扯动声。
而且声音离得并不远,绝对是屋子里传来的。
他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同时轻声道:“我进来了哦。”
咔、咔……
门把手摁不下去。
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看来真的有人。
可为什么不回应他?
是睡着了吗?
苏星扭头看向窗帘缝隙间的强烈白光。
这都中午了诶,谁会睡到这么晚?
突然想起自己也才刚起床的苏星:“……”
不,他是生病发烧了,不一样。
不过,大人好像经常要加班,睡得晚,起得晚也正常。
而且对方还特意为他准备了食物,或许就是不想被打扰。
想到这种可能,苏星没再叫门。
就在苏星准备离开时,他嗅到了血的味道,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苏星变了脸色。
他上个世界可是一只肉食性小暴龙,对于血腥味,他再熟悉不过,绝对不可能闻错。
里面的人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受伤昏迷了?
不对,睡觉不想被打扰而锁房门还能理解,受伤怎么会锁房门?
难道是……自杀?
苏星焦急地按压门把手,根本打不开。
他跑去打开客厅灯,期间撞了下桌子也顾不上疼,赶紧寻找电话报警。
电话手机都没看到,但他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串钥匙。
苏星抓起钥匙去开门。
试的第一把钥匙就将门打开了。
清脆的开锁声一响起,苏星就猛地推开门。
更为浓郁的血腥味和药水味扑面而来。
屋内黑暗,只能看到床上隆起了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事物。
苏星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寻找灯的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内骤然明亮。
苏星看清了床上那团东西。
是被子……
诶?没有人吗?
视线扫过,苏星发现床头架上,铐着一副金属镣铐。
一端铐在床头架上,金属链延展往下,被床挡住。
苏星想起最开始听到的金属碰撞声。
他绕过床,看到了一个靠坐在地上的男人,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房门被反锁,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那手铐是他自己铐上去的。
他为什么要自己铐自己?
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很奇怪,反锁的房门,血腥味,还有自己将自己铐住的男人。
苏星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不管是男人脖子上还是手腕上,显然不是他所以为的自杀。
但血腥味又的确存在。
总不能是他在受伤后,不去治疗,自己把自己锁房间里,还把自己铐住了吧?
苏星疑惑地走近。
随着他走到男人身前,看到男人帅气且莫名熟悉的脸,苏星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在他五岁生日的那晚,院长奶奶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有位苏先生申请领养他。
那位似乎苏先生曾经是一位警察,因伤病离职……
被领养后的记忆渐渐清晰,记忆中那个抱着他、认真给他挑选衣服、给他念睡前故事的身影,与地上的男人渐渐重合。
面前的男人……是他的养父?!
“……爸、爸爸?爸爸?”
苏星尝试着唤道。
男人眉头紧蹙,毫无反应,英俊正气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汗水密布。
苏星抬手碰了下,顿时被烫到。
他也发烧了?
想起之前在床头柜上看到的感冒药,苏星跑回房间,将药盒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包药了。
昨晚他们两个都发烧了,养父似乎将仅剩的药留给了他。
苏星心中酸酸涨涨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去厨房拿了个小碗和勺子,把药撕开,倒进碗里,从客厅的饮水机接了一些水。
他只放了一点点水。
根据他多年吃药的经验,比起喝一大碗被稀释后依旧不好喝的药,还是喝一口浓缩的比较好。
苏星把药搅拌均匀,将碗里的药都倒进勺子里,正好一勺。
他来到男人身边蹲下,用勺子喂他。
有药水从嘴角流出,苏星赶紧扯纸巾擦拭。
边喂边擦,一口药喂完,擦了四五张纸巾。
“……”
总有种药全漏了的感觉。
这一定是错觉。
男人昏迷着半靠在墙上,一只手被铐住,被迫抬起,这样的姿势怎么看都不舒服。
苏星伸手扯了几下手铐,扯不开。
环顾四周,也没见到钥匙,只能把枕头拿下来,努力塞到男人脑袋后边,让他靠着。
鼻尖的血腥味依旧浓郁,苏星在男人身上寻找起来。
在手按到对方腰侧时,摸到了一手粘腻。
苏星小心地撩起衣服。
只见一道伤痕从腰侧一直撕裂到腹肌上,皮肉外翻,十分吓人。
好在苏星在狩猎的三角龙身上见过更恐怖的伤痕,此时还算镇定。
他仔细查看,伤口应该被简单冲洗过,涂了些棕褐色的药水。
但现在,伤口的血肉上,隐隐透着不正常的黑色。
这必须去医院吧?
苏星在男人身上摸索,寻找手机。
手机没找到,倒是发现对方的皮肤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看来要退烧了。
这药见效得可真快。
苏星长舒一口气,这算是现在难得的好消息。
但很快,苏星就发觉不对劲。
为什么养父的脸色越来越白?一点血色都没了。
他伸手碰了下男人的脸,凉的像是冰块。
好消息,高烧退了。
坏消息,体温也没了。
不不不, 一定是他自己的手心温度高,就衬托得爸爸的手格外凉。
苏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手按上养父的左胸膛, 去感受他的心跳。
没有, 不管他怎么仔细感受, 都没能感觉到心脏跳动。
是胸肌太厚了?还是他按压的位置不对?
苏星不断调整按压位置, 指尖忽地触碰到一个硬物, 像是一个小瓶子。
苏星将手伸进外套里, 从对方外套内侧的口袋中, 掏出一个白色小药瓶。
小药瓶上沾有血迹,血模糊了瓶身上的标签,苏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像这样放在心口随身携带的, 一定是很重要的药吧。
比如强心剂或速效救心丸。
苏星拧开药瓶, 将药倒到手心。
里面只有一颗透明的小药丸。
说是药丸,却长得像是宝石, 晶莹剔透。
苏星从没见过这样的药,漂亮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想要一口吃掉。
苏星甩甩脑袋, 将那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
他捏起那颗宝石般的药丸, 塞进养父嘴里。
但养父牙关紧闭,他再怎么塞, 也只能塞到对方嘴唇下, 根本喂不进去。
苏星急得额角冒汗。
视线扫过之前的药碗, 苏星拿起碗,跑去接了些水, 拿着勺子将水一点点喂进养父嘴里。
就算水不能把药直接送进去,也能把药化开, 能吃进去一点是一点。
喂了两勺水后,苏星伸出手指在养父嘴边四处按了按。
没有触碰到药丸状的硬物,应该是吃下去了吧。
就在苏星收回手时,一只冰凉的大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地上昏迷的男人睁开了眼。
“?!!”
效果居然这么好!
比退烧药见效得还要快。
苏星惊喜不已。
哪怕养父的眼神略显呆滞,根本没有焦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论谁烧到昏迷后骤然醒来,都得懵上一阵子。
苏星用被扣住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顿时转向他的手,猛地张开嘴。
苏星以为他想喝水,将装着水的药碗递过去。
但男人脑袋伸过来伸得太急,牙齿与陶瓷碗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吼,吼呜——”
男人喉中发出急切的嘶吼,将碗沿咬得当当作响,水都顺着他的侧脸流了下来,打湿了衣服。
苏星赶紧劝他,“爸爸别急,慢慢喝。”
听到苏星的声音,男人蓦然停住,紧接着就猛地往后退去,身体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墙面。
如果不是苏星之前在他脑袋后塞了个枕头,他这一撞,得把自己撞出脑震荡。
碗里的水也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洒了大半,都洒在了他腰腹的衣服上。
要知道他腰侧还有一道撕裂伤。
苏星赶紧将碗端开放到地上,扯过一把纸巾,撩起养父的衣服下摆,小心地给他擦拭。
“吼!”男人弓着身体后退避开,不让苏星接触他的伤口。
“我弄疼你了吗?”
苏星有些无措和懊恼,“对不起,爸爸。”
“来,呼呼,痛痛飞飞。”
苏星低头凑近,想给养父吹伤口。
男人反应更大了。
猛地抬手阻挡,手肘撞上床架,发出听着就疼的巨响。
还未碰到苏星的头,他又像想起什么般地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背到身后。
他弓起身体躲避,身后是墙,退无可退,他就将身体往床下缩。
偏偏他的左手被铐在床头架上,他无法整个身体都缩到床下去,只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卡在那里。
苏星都懵了。
他只是想给爸爸呼呼呀。
爸爸为什么那么抗拒他?
是因为他不小心把爸爸弄疼了,爸爸就讨厌了他吗?
泪水在苏星眼底汇聚。
原本还在调整姿势、想将脑袋也缩到床底的男人,僵了住。
“吼……别、别哭,星星,别哭。”
男人艰涩开口。
像是从模糊破碎的记忆中,努力寻找词汇和发音,将其拼凑出来。
男人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哄他,苏星就忍不住抽噎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爸爸不喜欢我了……”
“喜、喜欢,最,喜欢星星。”
男人一字一顿,坚定道。
“真的?”
苏星抹眼泪,睁着湿漉漉的通红兔子眼看他。
“真,的。”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让我给你擦干水,也不让我给你呼呼。”苏星询问。
男人顿了顿,缓缓道:“怕,痒。”
苏星震惊地眨动大眼睛。
养父那样一个高大强壮、严肃正经的人,居然会怕痒?
“那……爸爸你自己擦。”苏星将抓着的纸巾递过去。
自己擦,就不会痒了吧?
男人曲起手指,用指关节夹住纸巾,将其接了过去。
对上苏星亮晶晶的眼睛,男人攥着纸巾,道:“你,先出去。”
“欸?爸爸是羞羞吗?”
苏星捂住眼睛,张开指缝,道:“我不看不看,这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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