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战损值超标后(辰十六)

同时耳根也红成了一片。
“好了。”
叶清寒眼含笑意,抬起头，就撞进了耳根通红,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底,愣了一下,
顾启关的眼神太过复杂,黑沉的眼隐隐水润，不敢移开，深深凝视着他,带着浓重的珍视，惨杂的情绪浓厚的让他一个NPC也有了点触动，
叶清寒小心翼翼，
“怎么了？”
顾启关反应过来，立刻移开视线，声音闷闷：“没事没事。”
叶清寒仔细观察了一眼，确认他没问题后，才随手将垃圾扔进垃圾桶内，顾启关有些不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怅然若失的收回手，沙哑的声音中含着不舍，
“谢谢。”
青年虽然收回了手，但那若有若无的触感依旧残留在手心，像羽毛一样挠着心，顾启关摩挲着掌心，咳嗽了一声，叶清寒闻声看过来，
“对了，我们刚刚聊到哪了？”
顾启关提醒：“你说你从小也是在这里长大。”
叶清寒沉默了一瞬，虚虚看着不远处欢声笑语的孩子们，半天才低下头，
“其实小时候这里更破，”他掐着手指头算着时间，“大概是二十三年前，这里还偏僻一片，周围的设备又老又破旧，也没几个人，指院长妈妈说，她是在一个深秋的晚上，在孤儿院的门口捡到我的，她一边报警，一边照顾好我，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中央的儿童游乐园，
“那时候那里荒成一片，什么都没有，现在不一样了。”
顾启关心里难受，叶清寒的眼里没有悲伤和沮丧，也没有悲观，有的，只是对现在孤儿院变好的欣慰，可越这样，顾启关心里越涩的厉害，
从小到大，除了孤儿院这里对青年释放过关爱，从此以后，竟再也没人爱过他，关心过他。
而这微弱到的爱，被叶清寒记了一辈子。
喉头像是被什么哽住，半天才从沙哑的声音中挤出，
“你有想过去找曾经抛弃你的家人吗？。”
叶清寒惊诧：“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顾启关说完这句就有些后悔了。
上一世他不是没找过叶清寒的真正父母，但二十多年前一切都太过简陋，没有摄像头，没有监控，没有天眼，什么都没有，熟悉的院长又已经去世。
没有线索，忙忙碌碌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没找到。
眼看着天色渐渐变暗，橘色的夕阳染红了天边，叶清寒率先起身，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作为自小在这里长大的叶清寒来说，孤儿院的一草一木他都极为熟悉，也算是半个东道主，和顾启关并肩行走，认真详细地解说着这里，
“看，那栋房子，以前就是砖瓦房，我住在那一间。”
他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顾启关极为认真的端详着。
“还有这个，是三年前一家企业捐赠的……”
两人肩并肩行走着，一个轻声的说，一个认真的听，背影看起来和谐极了。
远处的老院长遥遥看着叶清寒这个她曾经最疼爱的孩子，又是欣慰，又是高兴，她活了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自然一眼看出顾启关的真诚。
还有叶清寒从内而外的柔和，
眼眶发烫，不住和一旁扶着自己的人道，
“清寒那孩子，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知心的朋友。”
“真好，真好。”
她怎么会不了解叶清寒，这个孩子啊，报喜不报忧，却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她不知道在被领养后，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心疼又不知道从哪入手。
现在，终于有了转机。
顾启关在这里这段时间，老院长逐渐了解并信任他的品行。
叶清寒在孤儿院格外受小朋友们的喜欢，见他过来，几个孩子他开心的朝扑过来，叽叽喳喳的围成一团，格外亲昵，
“叶叔叔叶叔叔，猜我今天得了几朵小红花？”
“叶叔叔叶叔叔，我也被老师夸了。”
“还有我叶叔叔，我也被夸了，我今天很乖哦~”
叶清寒半蹲下身子，挨个夸奖之后，摸了摸他们的头，温柔鼓励，
“真棒。”
一群小萝卜头将叶清寒围的水泄不通，院长无奈地将他们分开，
“叶叔叔今天又带了礼物来看你们……”话还没说完，小朋友们一阵欢呼雀跃，高兴的眼睛亮晶晶的，高声欢呼，“太好了！”
“哦！”
小萝卜头们激动极了，还有几个撒腿就跑，“院长妈妈，我知道，去叫人，我去叫我去叫。”
几个小女孩赶紧跑走，去把其他的小伙伴喊来一起看玩具，一时间，兴奋的欢呼声回荡在孤儿院的天空。
天真纯粹的笑声让一直注视叶清寒的顾启关，唇角也不由含笑。
很快，整个孤儿院的小朋友们都来了，在院长带领下乖乖排好队领玩具，他们乖乖的仰着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极了。
“谢谢叶叔叔！”就连道谢的声音都又细又软。
尤其是小女孩子们，扎着两个羊角辫，红着脸声音甜甜的道谢，每一句都像蜜一样，让叶清寒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叶清寒准备的非常齐全，他不仅准备了玩具和衣服，还准备了各个年级必备的练习册、试卷、作业本和各式文具。
老院长和顾启关站在一起，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孩子，不让他买，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顾启关轻声问道：“他经常这么做吗？”
“是啊。”
老院长无奈点头，“怎么劝他都不听。”
两人看着叶清寒的身影，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将礼物分发给他们后，为首的小姑娘伸手拉住叶清寒，好看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叶清寒心头一
软，凑近她，故意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灵灵？没关系，和我说，我不告诉别人。”
灵灵偷偷凑到叶清寒耳边，
“哥哥，院长妈妈说你什么都会。”
叶清寒忍俊不禁的点头，“……也算吧。。”
“那你能教我做作业吗？我有些题目不会做。”灵灵红着脸说出自己的请求，不好意思极了。
叶清寒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笑着道，
“当然可以。”
于是，玩具分发完后，叶清寒就被灵灵的小手牵住，拉到不远处的一个简陋教室，这里有不少桌椅，顾启关跟着他一起，
“哥哥你坐。”
小姑娘让叶清寒坐下，然后从抽屉中拉出自己的书包，翻开练习册，声音又轻又细，“哥哥，就是这几题。”
还贴心的给叶清寒递了笔。
叶清寒接过笔，认认真真的给小姑娘讲起了题，小姑娘听的非常专注，
“哥哥，等我以后长大了，要和你一样，给院长妈妈和这里的弟弟妹妹们买好多礼物，前两天院长妈妈的衣服都坏了，也舍不得扔，”她的声音渐渐低落，“我想自己给院长妈妈买一件新衣服。”
叶清寒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结果没一会，拿着礼物出去新鲜的小朋友们玩够了回来，看见给小伙伴讲题的叶清寒后眼睛唰的一亮，惊喜极了，一个个争先恐后抱着习题册，手举的跟小树林似的，
“叶叔叔，叶叔叔，还有我还有我。”
“叶叔叔，教教我，也教教我。”
“叔叔……”
还有的小朋友因为个子矮抢不到位置哭了，被围在中间的叶清寒习惯地一个一个安慰着，又哄又夸，没一会就将这里的秩序稳定好。
小朋友们乖乖做好后，叶清寒转头，歉意地对顾启关解释道：“整个孤儿院请的辅导老师太少，孩子们才会这么激动。”
“没关系。”
顾启关含笑摇头，他喜欢看见青年这样带着烟火气，看叶清寒一个人忙不过来，他接过青年的担子，和他一起小声教导着这里的孩子们。
隔一会，他就会抬起头，确认青年的身影和位置。
当看见叶清寒始终就在那里，神色温柔时，心底就会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恐惧也被青年的身影慢慢填充，心底的每个角落都是青年的影子。
满满当当，全部都是他。
叶清寒有时候会抬起头来，正巧和他对视，双目相对间，彼此眼中都含着笑和柔和。
在此刻，叶清寒对顾启关是在满意不过了。
“顾叔叔，你又偷看叶叔叔。”小朋友压低了声音，戳了戳顾启关，冲顾启关眨眼，顾启关揉着她的头发，“人小鬼大，题目做完了吗？”
直到夜色渐深，两人才终于喘了口气，孤儿院的小朋友们都被哄睡下后，老院长挽留了他们，
“太晚了，回去不安全，这里有空房间，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叶清寒和顾启关对视一眼，两人拗不过老院长，最终决定在这里留宿，离开前，老人却喊住了顾启关，
“寒寒，你去整理，我和小顾说点话。”
叶清寒诧异点头，告诉房间在哪后离开，这里只留下了老院长和顾启关，此时天色已经漆黑，老人眼睛不好，走路费劲，顾启关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老院长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背，带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老院长给顾启关倒了杯水，她自己则颤颤巍巍的走到里屋，从里面的书架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个明显被保存很好的文件袋，
她拿着文件袋走出来，
顾启关起身扶着她，不知道她拿着文件袋做什么，温声询问：“院长，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老人拿起老花镜戴上，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这，辛苦你了，耽误了你这久。”
顾启关连忙道：“院长您太客气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
在前几天老院长和顾启关的闲聊中，顾启关提起过他自己，家里算是有钱的富二代，她不知道顾启关的身世，她也不懂。
她太老了，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但她知道，顾启关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真诚品行好，可以帮她的人。
老院长紧紧拉着顾启关的手，带着哀求之色，
“我能看出来，你和寒寒的感情很好，好孩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听见是关于叶清寒的，顾启关极为郑重，
“您说。”
老院长将叶清寒曾经在孤儿院的经历说了一遍，眉宇间具是担忧和心疼，
“自从他被那对夫妻领养走后再回来，整个人就变了很多，问他也不说，我想请你去问一问，那对夫妻虽然已经去世，但当初伺候他们的佣人都还在，我想请您去问问当初发生了什么。”
老人声音哽的厉害，
“寒寒他，他以前不是这样。”
“这里，”老院长拿起档案，“就是当初收养寒寒那一家的详细资料。”！

第75章 二周目
一听是关于叶清寒的收养资料,顾启关将这件事看得极重，极为郑重地向老远认真承诺保证，
“院长,您放心,我一定会进我最大所能，查出来。”
“好,好！”老院长连声道,她苍老的手拍着顾启关手背，哽咽着，“谢谢，谢谢。”
因为叶清寒和顾启关今晚借宿的屋子在一起,为了防止青年发觉,老院长建议顾启关在这里先看完,等回去后，档案再由顾启关带回去。
顾启关拆开档案袋。
档案袋的封面因为回潮发黄,但里面的文件被保存的很完好，顾启关拆开后，将文件拿出，一共只有薄薄的几页，左上角贴着领养人的二寸照片。
第一张是一位模样儒雅的中年男性,正对着镜头微笑，左边是他的姓名：叶奇胜，下面是具体的家庭地址。
第二张，则是一位面容秀美的贵妇人，左边的姓名栏一行是秦海玉。
还有几张照片，这对夫妻正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对着镜头微笑，小男孩笑容纯粹而腼腆,眼中还带着点紧张和小心，面容轮廓隐约间能看出点叶清寒的影子。
只不过，这个孩子比现在的叶清寒更加小心翼翼。
“看，这就是寒寒小时候。”
老院长指了指照片，她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回忆，“他小时候就听话懂事的让人心疼。”
像是想起什么，老院长珍惜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
轻声解说，
“寒寒被退养两次后，性格就变得孤僻自卑，做什么都小心翼翼，那时候一切简陋，老师也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有些疏忽了他的心理，他才会那么珍惜这对夫妻。”
老院长停顿了一下，
“那时候孤儿院的规章制度也不全面，这对夫妻当时只留下这些，我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开着一辆小轿车，带了很多礼物，小朋友们从来没见过那些，高兴极了，第二次来的时候，这对夫妻还有一位留着长须的人，我听见他们夫妻喊他大师。”
“他们让我爸孤儿院的小朋友全部叫出来，排成一排，他们准备收养一个最可爱，最听话的。”
“寒寒那时候已经七岁了，按理来说，这
个年纪的小朋友很多家庭都不喜欢，因为已经记事了，收养人更喜欢收养那些两三岁的，但这对夫妻，偏偏就看中了寒寒，执意收养，寒寒因为两次退养，对再次被收养的事很抗拒。”
老院长回忆着，
“是秦女士每天都过来带他玩，哄他看他，而且她向我保证，她们夫妻没有孩子，一定会将寒寒当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后来寒寒同意，我也欣慰他能有个好的家庭，让他们填了这份档案表之后，算是正式收养了。”
“可没多久，这对夫妻据说生意失利，搬了家。”
老院长一点一点和顾启关讲述着叶清寒的过去，她努力搜刮着记忆，将所有能想起来的，关于这对夫妻的消息全部告诉了顾启关。
顾启关拿着笔的手一点点收紧，因为用力指尖泛着青白之色，眼眶发酸发烫，这胸口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呼吸都在扯着疼。
如果回来的时间再早一点、再早一点点——就好了！
也许他就可以提前帮助叶清寒。
顾启关极为认真的倾听着，为了怕遗漏信息，关键地方还会特意记录下来，有疑问的地方，还会小声询问老院长。
夜色越来越深，月亮渐渐升至树梢，
“嗡嗡嗡——”
叶清寒哄完最后一个孩子后，接起手机，另一头传来唐词委屈小心的声音，
“叶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清寒皱眉，看了眼时间，压低了声音：“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叶哥不在，我睡不着。”
另一头的唐词隐没在黑暗的窗口，盯着单元楼的入口，神情阴寒，声音却委屈可怜，叶清寒不明白了，
“楼槐他不是守在外面吗？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唐词还没说完，叶清寒已经道：“赶紧睡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去，这里的事还没处理完，听话。”
唐词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可恨他在叶清寒那里树立的一直是可怜乖巧的形象，从没有任性反对过叶清寒，此时面对叶清寒含糊的话，也无法去刨根问底。
“快睡吧。”
叶清寒捏着疲倦的眉心，唐词只能不情愿嗯了一声，
“那叶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叶清寒刚准备挂断电话，身后风声送来顾启关关心的声音，“这么晚还没睡呢？”
看见叶清寒放在耳边的手机后，他神情诧异，叶清寒声音含笑，
“正准备回去呢。”
他挂断电话，朝顾启关走去，跃跃欲试打听，“你们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顾启关眼底含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心疼：“院长给我布置了一项重大的任务，可不能让你知道。”
“真的假的？”
叶清寒严重怀疑，狐疑地盯着他，顾启关的神情越发温柔，他含笑凝视着青年生气鲜活，带着温情的面孔：“当然。”
“走吧，时间不早，我们也该休息了。”
叶清寒带路，两人朝着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叶清寒还试图刺探打听，有什么是他还不能知道的事，但顾启关就是不说。
“行吧，不问了，”叶清寒无奈妥协，“对了，毛球这几天怎么样？我这段时间忙的厉害，一直都没时间好好看看它。”
“它挺好的，”顾启关声音温柔，“就是你再不去，毛球可就要把你忘了，宠物也是需要陪伴的。”
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动了叶清寒，他愣了一下，片刻后神情渐渐柔软，
“你说的没错，宠物也是需要陪伴的，”镜片后的眼弯起，
“等我回去后，一定好好陪陪它。”
一路上，两人之间气氛越发融洽温柔，温声低语的交谈在空中徐徐升空，在风中消散。
而另一边，
唐词听着嘟嘟嘟的手机忙音，胸膛剧烈起伏着，气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