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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格里(噫吁嚱鸭)


但他一眼望去时,又觉得对方像是被铁筑的牢笼困住的鹰,被死死扼在京城这座牢笼里,难以挣脱。
是以桑岚派人找上门求助时,温楼相当爽快地便答应了。
于是在他们约定好的那个雪夜,他等来了整个大晟王朝最为尊贵的客人。
也算是他半个有利益关系存在的对象——于雪夜策马而来的年轻帝王眉眼间的戾气很深,不复以往的斯文温润,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鬼气残存的修罗。
温楼当下以店铺中没有存货,需要派人去取,但雪天路滑可能会慢些为由将人留住。
“陛下当真要娶他?哪怕他是个男子。”隔着一段距离,温楼开口打破了沉默,黑夜中,他看不见身侧帝王的神情。
他愿意为不会等到回答,直到不远处逐渐有马蹄声响起,站在身侧的男人才哑着声缓缓开口——
“与他是何性别无关,他只需站在那里,便已经是我心之所系。”
温楼一愣,心神恍惚一瞬,随后轻轻叹息。谢流庭此言与他兄长当初说的话略有相似,细品下又有些不同。
——可惜一桩好姻缘。
当今陛下确实用情至深。
温楼当下不知怎地昏了头,微微环袖掬了一礼,道:“草民愿祝皇后平安,与陛下恩爱百年。”
“……多谢。”
帝王便携着风雪走了。
原本做了这事,他同祁琅已经做好连夜离开京城、返回淮州的准备,然而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顶上那位君主发怒。
后来细想,应是桑岚走前,给谢流庭留下什么东西的缘故。
又是一日午后,温楼倚在窗边赏雪,忽地想起曾经未完成的那场封后大典,心中骤然涌起某种冲动,一扯身边人的衣袖,转过头便问:“兄长可愿与我成亲?”
温楼这句话说得像是“今日晚膳要用些什么”一般平静而自然,祁琅起初没什么反应,等到意识到他并不是在玩笑时,握在他腕骨处的手几乎要控制不住将他的骨头捏碎。
“……兄长这么高兴啊。”
“抱歉。”祁琅指尖微动,怜惜地按揉起温楼的手腕,“只是不曾想到,能有这样一天。”
温楼动了动腕骨,将手腕从祁琅指间抽出,转而又握上对方的掌心。
他的笑容很浅,像是雪化过后即将来到的春天。
“兄长该相信我的。”
温楼料想过祁琅或许会激动,但也没想到会激动成这个样子——连盖头都尝试了两三次才成功挑开。
花烛光影辉煌,照出美人清冷如雪的面庞。
温楼明着红唇,掀眸望着眼前人,唇畔笑意深深,他说——
“今夜,我是只属于兄长的新娘。”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倾身压进了床里。
待到喜服开散,祁琅接着灯火看向那凝脂般的肌肤上薄薄的一层红色布料,呼吸微沉,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阿楼……”
温楼只含笑覆上对方的手背,引着往自己背后探去,“是送予兄长的礼物。”
“是解开还是穿着,全凭兄长的意——”
他话没说完,便被人以称得上凶狠的力道摄夺了呼吸。
此后彻夜缠绵,直至天光破晓。
在有些恍惚当中,温楼听见祁琅俯身靠在自己耳畔,以相当悠长的语调念了一句诗。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温楼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后,抬眼轻轻一笑。
“原来兄长还记得。”
“你说过的话,我自然记得。”
祁琅托着温楼的手,动作很轻地在其上印下一个吻,却并未立即离开。
温楼感觉到自己的指骨被人逐渐捏紧,肌肤相触之处传来不明显的颤抖。
祁琅说:“我想说,有的。”
温楼微怔。
十五岁时的疑问,于此刻得到了回答。
“我知道。”他抱紧了人,轻声回应。
无论他跌到多少次,他都相信会有一人将他稳稳托起,背在背上,一如曾经的初见。
“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过了良久,温楼才低声道。
“好。”
温楼攥紧了祁琅的手,又道:“你要永远守护我。”
“好。”
说完这些,他似乎有些乏了,半阖下眼,任由祁琅将他拢在怀里,呼吸放缓像是马上就要沉沉睡去。
可是又过了一小会儿,直到祁琅也闭上眼时,才察觉到有人以指在他心口处一笔一划地写字,他细细读完,不自觉便红了眼眶。
那是八个字——
“永结鸾俦,生死与共。”

第53章 副cp番外完沈长星(攻)×裴烬(受)
自大晟建国以来,能够延续逾百年之久的名门算不上多,骠骑大将军府则为其中之一。
每一任继任将军称号的人,无不是清正端直、勇往沙场之辈,也正是因此,才得以代代立于朝堂之上,成为数代帝王之心腹。
按理说,像是这般庄肃清白的高门望族,无不是家教甚严,族人中甚少会产生与吃喝嫖赌惹上干系之辈,更别说与赌坊这样的场合日常多有牵扯。
但沈长星的叔父偏生是个例外。
他不仅好赌,还好面子。非但终日在赌坊将手上的赌资输得两手空空,最后到了不得不抵押象征身份的贵重之物的地步,还总不愿亲自去取回信物,每每都要求到沈长星头上来。
他叔父无儿无女,沈长星作为家中与他最为亲近的小辈,实在没法轻易拒绝对方的请求。
而之所以不让家中仆役去取,皆是因为他叔父常去那家“摘星”赌坊背后倚靠的势力深不可测,连皇亲国戚都拿它无法,因此只能遵守其中立下的种种规矩。
其中便有一条是:凡欲取回抵押物品,皆需抵押者本人亲自到场。
因着这条规矩,沈长星初次进入摘星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被赶出门外的准备。
但事情与预想中的发展并不一样,他非但没被人拒之门外,还被赌坊中的伙计盛情邀请进入客间等待,而正当他端坐着等待人将他叔父抵押的东西拿来时,门廊外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他起初以为是那位招待他的伙计,后又想依照这人的走路方式,应当是个内力颇为深厚的练家子,与原先那人并不相同。
还没等他细想,头顶便传来一道略微有些懒散、尾音轻慢地拉长的嗓音——
“我道是谁,原来是骠骑大将军府的沈小将军啊。”
最后几个字音被这人刻意咬着,微微沉淀,显得又稠又哑,细听之下竟还有些缠绵之意。
落在沈长星耳中,却叫他止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抬起头,以仰视的姿态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来者是个年轻男人,身姿挺拔,年纪约莫在二十四五上下,容貌是偏向于风流的俊美,衣着华贵,浑身都是他说不出明堂的珍稀料子,又用罕见的宝石加以点缀,穿得既张扬却不缺乏品位。
男人一面同他说话,修长指间执着的那杆长长的烟斗似乎仍处于点燃的状态,斗钵中持续不断地燃起轻烟。
——是个他没见过的有钱人。
出于礼貌,沈长星还是微微颔首应道:“在下沈长星,敢问阁下是?”
对此,那人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凑近了些,一手撑在沈长星的桌前,微微倾身后道:“小将军来到我的底盘,却不知我是谁?”
浅淡的烟草香伴随着这人身上的气息传来,过近的距离让沈长星有些不适应地偏了偏头。
“抱歉,我确实不知。”自幼严苛的家教让他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都要保持良好的礼节,因此他并未将自己的情绪过分显露出来。
在沈长星看不见的角落,来人的目光因为他细小的举动而沉暗一瞬,旋即直起身,脱去几分随意,稍稍正色道:“我叫裴烬,是这家赌坊的老板。”
“好的,裴老板。”沈长星点点头,见人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又重新转过头,对上男人的视线,“裴老板还有何贵干?”
这语气中的逐客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裴烬心底失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拉开沈长星对面的椅子,落座后也并不说话,只半掀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盯着人瞧。
沈长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叹了口气道:“裴老板有事还请直说。”
裴烬闻言轻轻一笑,难得近距离看见眼前人过于生动的神态,欣喜之余也叫低沉的嗓音中不自觉带了些诱哄,“小将军难得来一次,不如出去赌一局,如何?”
“不要。”听见他的提议,沈长星顿时压低了眉眼,果断拒绝。
赌博实乃害人之物——光看他叔父的模样便知道了,他又怎么可能去沾染这些东西。
裴烬听闻并不意外,只仍旧好言好语地劝说,“就一次,最简单的比大小也行,我可以让——”
“裴老板不必多言,长星不愿为此,扫了您的兴,实在抱歉。”沈长星没等裴烬说完便出言打断,面色看起来比起先沉下许多。
就在场面即将陷入尴尬僵持的境地时,那离开的伙计拿着被抵押的物件回来,沈长星见状立即起身,签了收据拿了物件便要告辞。
“长星今日多有叨扰,还请裴老板与伙计勿怪。”
说罢转身便走。
少年将军生得俊秀挺拔,走路时矫健又飒爽,宛如凌风破竹,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两人视线尽头。
徒留裴烬与一旁战战兢兢的伙计待在一块儿,裴烬不出声,那伙计便也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沈长星已经离开了很久,裴烬才轻敛了下眼睫,用自言自语的语气自嘲道:“搞砸了啊……”
自那日与裴烬打过照面之后,沈长星便逐渐发现对方总能意外地出现在他外出的每一个地点,并且每次都打的是“巧遇”的名号。
又一次被人以同样的方式挡住去路,沈长星额角微抽,心底暗吸几口气后,才于面上摊开一个生硬的笑容,语气干瘪地对着眼前的人说道:“裴老板今日又有何贵干?”
“无事便不可来同小将军打声招呼么?”
那双夺人的狐狸眼似勾非勾,男人说话时语气淡淡,手中横过沈长星去路的烟斗却并未偏离分毫。
“我今日有事,不想同你多说。”沈长星说着,绕开了人就打算往前走。
“沈小将军说得有事,是指去买泰和斋的松子糕么?”
裴烬简单的一句话,便叫沈长星生生止住了步伐。
从男人的视角上看,少年裸露在外白皙脖颈正一点点爬上烟粉色,最后连带着耳垂也染上了霞霜。
“……你怎么知道?”问完后,沈长星有恍然大悟一般猛然回过头来,拧眉道:“你跟踪我?”
裴烬闻言,佯装惊讶地摆了摆手,以一副受尽冤枉的模样道:“怎会,不过是恰巧猜测到罢了。”
说着,他从广袖内取出一袋包装完好的糕点递至沈长星面前,微微含笑道:“方才经过时顺路买的,如今不想吃了,小将军若是不弃便拿去吧。”
绝口不提自己在日头下等了半个时辰的事。
沈长星看着递到眼前的糕点,难得生出了几分犹豫。
泰和斋的松子糕为每日限量,由于味美而日常排队众多,且老板颇有脾气,不管是用钱权压迫也绝不会容许有人插队。
他现在赶去,也不知那松子糕还有没有得卖了。
裴烬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沈长星脸上,此时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一丝松动,当下立即牵过沈长星的手将糕点往他手中一塞,随后生怕他拒绝一般飞快地撤离,“收下吧,就当是这么多次打扰小将军的赔罪。”
沈长星抿了抿唇,对此摇了摇头,“我不可平白受人恩惠,你稍等,待我将钱给你。”
“当真不用。”裴烬失笑,对于心上人过于执拗的模样既无奈又止不住心神爱怜。
“做人不可胡乱占他人便宜。”沈长星蹙了蹙眉,然而不等他摸出钱袋,便听见对面的男人缓声开口——
“不。”
裴烬面上缓缓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掩在袖中的手指留恋地捻了又捻,口中徐徐说道:“是我占了便宜才对。”
一次赠礼被接受后,裴烬似乎打通了与沈长星接触的任督二脉,开始源源不断地通过各种沈长星难以拒绝的途径向他示好。
每当他想要拒绝,裴烬总能找出不一样的理由来让他无法推脱,脸皮之厚、对人之难缠,实在是沈长星平生所见之人当中绝顶之人。且这人惯会投其所好,知晓贵重的金银珠宝一类他不会收,多是送些糕点、精巧的物件一类来讨他欢心。
唯一称得上隆重的礼物,是在他诞辰二十二岁诞辰那日。
那夜他与亲人简单地吃罢寿宴,回房正欲休息时,窗棂却被人叩响,打开才发现竟是裴烬站在窗外。
还没等他质问对方如何绕过层层看守进入府中,便被人拦腰揽过,一息间便跃上了房顶。
“裴——!”沈长星刚出口喝止被一道烟火乍响倏地打断。
他回头去看时,只见漫天的流火洋洋洒下,沉寂的夜空在转瞬间便被无数朵绽开的火花所铺满,璀璨而绚烂,莹莹照满了遥远的墨纸。
“为什么,会……”沈长星看着眼前的景象,尚且有些缓不过神,怔愣着喃喃开口。
过了半晌,他只听身侧传来一道沉蕴的嗓音,那声音少了几分往日里的轻佻,多增了几分柔和,在嘈杂的烟火声中,藏着沈长星听不懂的温柔与深情。
他说——
“诞辰快乐。”
“我的小将军。”
人心都是肉做的,面对日复一日降临的好意,任何人也没法始终保持铁石心肠。被磨得久了,沈长星也逐渐松动下来,开始以朋友的身份与裴烬相处。
他起先也问过裴烬,想要交友这世上到处都是,为何总抓着他一个人不放,见裴烬只是笑笑,他便又问——
“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
在那时,他罕见地见到裴烬收敛了神色,露出几分他看不懂的幽深与挣扎来。
然而这种神色只存在片刻,男人便敛了眸,重新朝他笑:“小将军这般聪明,不妨猜一猜?”
沈长星便有些失语地转过头,支着下颚哼道:“爱说不说。”
“老狐狸。”
沈长星时常觉得,就算是友人,裴烬在他的生活中出现的次数也过于频繁了些,久而久之,他却也被这人弄得有些习惯了,但偶尔也会觉得对方很烦。
裴烬很烦。
可是烦他扰他的人是他,在他需要时伸出援手的人也同样是他,甚至于,带着他死里逃生的人也是他。
祖父和妹妹长玥生病时送来的难寻的贵重草药、他的叔父一次次流连赌坊却还未输光家财——沈长星知晓这些事情背后都有裴烬的影子。
而他后知后觉地察觉不对,正生出远离之意时,陛下一纸诏书,便令他跟随父亲,前往了战火燃起的边关。
军情因叛贼泄露,他带的兵马中了埋伏,身上又插了毒箭,在勉力杀尽眼前的敌军后便彻底昏死过去。
原以为不会再有睁眼的机会,没曾想他不止再次睁眼,眼前看见的第一个人竟是裴烬。
确切地说,彼时的他被裴烬抱在怀中,用轻功奔走。
他中了毒,面色苍白,眼前一片恍惚,却见对方模样竟比他还要慑人,不仅眉头紧蹙,眼中也充血得吓人,宛如一朝修炼不成走火入魔之人。
“裴……烬……”他有些费劲地唤对方的名字,紧接着便很快得到应答。
“星儿!”他见对方喃喃念着,同时收紧了怀抱,发疯般自言自语道:“星儿别怕、别怕,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到了……”
裴烬念着,眼眶泛红,沈长星意识模糊间竟还感知有热泪滴洒在自己手背。
他其实想说自己不怕,可是眼看着裴烬不似能听进去的模样,便只吁了口气,任凭自己闭上了眼,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他做了一个简短的梦。
他梦见年少时于暴雨中回府,在经过府门时,见有一人狼狈靠墙,面目被狼狈的发丝遮挡,看不清模样。
他取伞站在那人身侧,为其挡雨,那雨过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停,他便也生生举了一个时辰的伞。
只是这一个时辰中,乃至他离开,他们二人都并未同对方说过一句话。
梦醒后,沈长星才知晓自己这一闭眼竟是生生昏过去了足有三日时间。
而他昏死过去几日,裴烬便发了几日的疯,这段时日里,每个前来为他诊治的大夫都被对方吓得进门便如履薄冰。
“你别吓他们。”沈长星醒来后说。
而裴烬在他面前,也只乖乖地应“好。”
但是他转头又笑着,目光阴冷而又偏执地道——
“凡是害你受伤、伤了你的人,我定要十倍百倍地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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