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组织的审讯部并不只有尾崎红叶一个人,有时候情报组的人也会负责审讯。
我垂下眸子,目光冷淡地盯着面前墨色的文字,抿了抿唇。
墨色的文字散开,重新凝成新的一句话:
【可是我又不知道你们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你还委屈上了?”我挑了挑眉,反问道。
【书是没有感情的,理论上来说,我是不会感受到“委屈”这种情绪。】
“可是你的语气让你看起来很委屈的模样。”我点了点桌面,没了继续追究下去的兴趣,“为什么宫野明美死亡的时候没有发布关于雪莉的主线任务?”
从书发布的两个主线任务来看,在未被干扰过的主线剧情中,雪莉依旧叛逃了组织。
结合组织以及雪莉对于宫野明美的态度,不难推测出雪莉叛逃的真相。
宫野明美是雪莉唯一的亲人,只要宫野明美待在组织一天,雪莉就不可能冒险脱离组织。否则组织在寻找雪莉的同时,必然会以宫野明美来泄愤。
而组织因为赤井秀一的事情,早已经不满宫野明美很久了。用我之前的话来说,宫野明美早晚都会死,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当FBI或者赤井秀一再次出现在组织的面前时,就是宫野明美的死期。
由此可以推测出,宫野明美的死亡是雪莉叛逃的转折点。而如今的我们却安排了宫野明美的假死,将她救了下来……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我还是想听书亲口回答我的问题。
我眨了眨眼睛,等待着书的回复。
墨色的文字扭曲了一瞬,默默调高了亮度。
【宫野明美的作用在于推动主线剧情的进展。她的死亡坚定了雪莉叛逃的决心,所以在达到相同的效果时,这个世界是不会管她究竟是死是活的。】
【因为宫野明美不是主线剧情人物,她只是一个起着推动作用的……用人类世界的话来说,应该称作为工具人。】
淡墨色的字体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因为书的回答无声地宣告着一种可能——在达到相同的效果时,我们可以干扰非主线剧情人物的生死。
目前来看这一点似乎没什么用,只是这并不代表着在尚未解锁的记忆里,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主线里没有用。
“灰皮诺,你在笑什么?”
浓重的电子音打破了寂静,回响在有些空旷的会议室中。
乌丸莲耶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座椅的扶手,意味不明的说着,分辨不清他此时的情绪。
我抬起头,笑了笑:“呐呐~只是在想,这一场大火究竟时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琴酒神色不明地扫了我一眼,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只是最后都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一起回到了肚子里。
双脚随意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我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弯了弯唇。
“灰皮诺,你这是什么意思?”朗姆脸色难看地盯着我,咬着牙将这句话挤出牙缝。
朗姆作为组织的二把手,主要负责的是情报组和研究所。如今研究所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这场大火是有意还是无意,乌丸莲耶第一个找的,都只会是朗姆。
组织二把手这个位置,朗姆坐了太久了。像他这样的废物可不多见,随便拉一个组织分部的负责人来,都比朗姆强。
也难怪朗姆一直若有若无针对琴酒了。毕竟琴酒在日本总部的一排代号成员里面,格外的出众。
只是朗姆忽略了一个问题。
组织的二把手需要的是能够决策的头脑,而不是丰富的战绩。
琴酒的性格,更适合当一个得力的下属,而不是足以决策组织大部分事宜的二把手。
如果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这次大火带走的不仅仅是雪莉以及所有研究的资料,还会将乌丸莲耶对于朗姆的信任一起烧为灰烬。
只需要我添柴加油,让这场大火烧得更猛烈,烧到朗姆的身上。
“朗姆,我只是说出了我内心的猜测而已,你在激动什么?”手上一用力,我随着椅子转了一圈,不怀好意地看着朗姆,“还是说你做贼心虚——?”
挑了挑眉,我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留给众人一个想象的空间。
气氛一时间沉默起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我的话落在朗姆的身上。只有贝尔摩德和琴酒,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灰皮诺,你这是在污蔑!”朗姆拍了拍桌子,手指颤抖地指着我,面色惨白。
如晒干的橘子皮一般褶皱的脸皱成一团。因为太过于激动,朗姆甚至还被自己的话给呛到了,发出几声止不住的咳嗽声。
我观察着朗姆的反应,弯了弯眸子,做出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欸~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只是研究所好像是朗姆在管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起火了呢?”
朗姆该从二把手的位置下来了。
刚好基友A坂口安吾的角色卡也解锁了。
朗姆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了头,试图去看乌丸莲耶的反应。可惜他忘了,乌丸莲耶每次开会的时候,都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朗姆只能看到一个冷漠漆黑的背影。
我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样一个词语。
朗姆确实废物,他这个代号都是继承下来的。现在的朗姆远没有原朗姆那样睿智多谋。
在被我质疑的时候,朗姆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组织内是否出了叛徒,而是无力地辩解着我的话。
好没意思。好无聊。
我转着椅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纯黑的乌鸦踩在座椅的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向我们,随即发出难听刺耳的叫声。
一只手落在光滑油亮的墨色羽毛上,轻轻摸着黑鸦的头。乌丸莲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无视了朗姆的声音。
良久,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才回响在会议室内:“先灭火。”
“BOSS,那雪莉呢?”贝尔摩德随意地搅动着淡金色的长发,勾了勾红唇,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里,只有贝尔摩德嘴角的笑意快要扬上天了。
或许在贝尔摩德的心里,她在期待着雪莉的死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毫无情绪的电子音中,乌丸莲耶结束了此次的会议。
屏幕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雪花点, 最后归于一片黑暗。
乌丸莲耶关掉了通讯设备,在宣布会议结束后。
脚一蹬,我懒洋洋地站起身,缓缓伸了一个懒腰, 舒展开有些僵硬的身体。跟随着其他组织成员的脚步, 我脚步轻快地向会议室外走去。
只可惜还没有跨出会议室的大门, 我就听见朗姆的一声冷哼。
“灰皮诺——”朗姆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叫住了我的名字。
“朗姆,你这是在叫我?”我转过身,脸上扬起一个和蔼的笑容。
朗姆面色阴沉地注视着我, 在督见我脸上的笑容后, 他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伴随着一声鼻息,如橘子皮一般褶皱的脸上,浑浊而不怀好意的视线, 像吐着信子的蛇一样黏在我的身上。
朗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双目凛凛:“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尤其在没有证据的时候。”
朗姆这是在威胁我?
我眨了眨眼睛, 匪夷所思地对上朗姆的视线, 动作明显地向后退了两步,捂着嘴夸张道:“朗姆, 我好怕怕啊~”
双手环胸,我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这个姿势, 或许是小银某次看偶像剧的时候吧。
不得不说,这个动作很有效果。
朗姆的嘴角抽了抽,说不出是笑还是其他的表情。
毫无血色的唇蠕动了两下, 朗姆上下打量着我,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愠怒:“灰皮诺,你知道就好。”
“嗯嗯!”我点点头,随后站直身子,一步步逼近朗姆。
站在离朗姆四拳远的位置,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扩大了脸上的笑容:“既然这样,那我也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吧~”
朗姆闻言,半眯着眸子,一脸戒备地盯着我。
“不要紧张嘛,我又不像你,小气还喜欢威胁人。”我摆了摆手,语气轻松道,“我想说的其实很简单——朗姆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
“很丑。”
不知道是前半句打击了他,还是后半句击碎了他的玻璃心。在听见我的话后,朗姆一脸酱色,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朗姆,一大把年纪了,注意身体啊。”我拍了拍朗姆的肩膀,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接着道,“听说喜欢生气的人,都死得比较早~”
朗姆颤抖着唇,浑浊的双眼像是粘腻腻的恶心的虫子一样,从我的脚踝爬上来。他眉头紧蹙,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愤怒:“灰皮诺,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我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两眼放光地盯着朗姆,双手捧在脸上:“哇——朗姆,如果你能让我先走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可以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绝对没有嘲讽朗姆的意思。
可是朗姆似乎想多了,他可能觉得我是在嘲讽他,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低沉了几分,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灰皮诺,走了。”琴酒毫无情绪的声音忽然从我的耳侧响起,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揪住我的后衣领将我拖走。
我跟着琴酒的步伐,踉跄地向后倒退着,反手捏着琴酒的手,试图将我的衣领解救出来。只可惜,无论我怎样努力,在重心不稳的前提下,一切都是徒劳。
“琴酒,慢、慢一点。”我伸手扒拉了几下,无助地看着会议室的门离我越来越远。
朗姆佝偻着背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逆着光神色不明地看向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哎。”
我垂下手,发出一声叹息,任由琴酒将我拖着走。
既然挣扎不动,那还不如躺平。
当然,我没有受虐的癖好,只是感觉脖子有那么一丢丢勒而已。
“琴酒,你轻一点,小心把我们可怜的灰皮诺勒死了。”贝尔摩德调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勉强抬起眸子扫了贝尔摩德一眼,然后像一条失去梦想的鱼一样缓缓躺平。
“呵,他才不会这样轻易地死去。”琴酒顿住脚步,冷声道。
我看不清琴酒此时的表情,不过大概率还是和以前一样,嘴角挂着凉薄的笑意,眼中带着三分讥笑、三分轻蔑和四分凉薄。
奇怪,我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影响了吗?
看来以后还是少熬夜看小说了。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蓦然感到脖子上的力道松了松,给我一丝喘息的余地。然后一双炽热如铁的手钳在我的胳膊上,将我整个人托了起来。
淡淡的烟草味钻入我的鼻腔,我闻到了独属于琴酒的香烟味。
琴酒淡漠地扫了我一眼,随即松开手,和我拉开距离:“灰皮诺,你自己走。”
闻言我揉了揉自己的后脖子:“琴酒,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拖着我走呢。”
回以我的只是琴酒的冷笑。
琴酒双手随意的插在黑色风衣的外兜里,面无表情地撇过了脑袋,不再看我。
“不如我们去研究所,看看那边的情况?”贝尔摩德来回打量着我们,面上流露出揶揄的目光,提议道。
“当然可以!”我登时站直身子,果断地答应了。
“那我们走吧。”贝尔摩德捂嘴笑了笑,目光落在琴酒的身上,“那不如琴酒开车送我们吧,反正你也要过去查看可能的线索,不是吗?”
“贝尔摩德,你看起来很希望雪莉死。”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冰冷的视线来回打量着贝尔摩德,手里摆弄着保时捷的车钥匙。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贝尔摩德无所畏惧地双手环胸,留给琴酒一个魅惑的眼神,款款笑出声,“要怪只能怪雪莉运气不好。”
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扣在车门上,贝尔摩德优雅地坐进保时捷内,双腿自然地交叠起来,意味不明的看向琴酒:“而且你不想吗?”
我坐在贝尔摩德的身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琴酒微微皱眉,嘴角向下拉了一个弧度,语气之中是难以掩藏的不耐烦:“贝尔摩德,你管得太宽了。”
“好吧,好吧。”贝尔摩德耸了耸肩,一脸惬意地靠在保时捷的椅背上,笑了笑,“琴酒,我们是时候过去了。”
琴酒几乎是一脚油门冲出地下车库的。
我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注视着琴酒棱角分明的侧脸,默默打开了好友频道。
【太宰治:雪莉已经撤离研究所了吗?】
【基友B:安全撤离。】
【太宰治:可以留下“证据”了。】
【基友B:好的。琴酒快来了吗?】
【太宰治:不只是我和琴酒,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几乎都会来。不过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让朗姆在乌丸莲耶的心中失去一定的信任度。】
【基友B: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宰治:~等你的好消息~】
关上好友频道,我抿了抿唇,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烧焦味。
琴酒并没有靠得太近,而是停在了距离研究所基一百米远的位置,隐匿在一处阴影中。
我趴在车窗上,仰头望着研究所那边的情况。
天边被炽热的火焰烧得通红,滚滚的黑烟翻涌着上升,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幽幽的火焰舔舐着天边的云,像是偷吃棉花糖的孩子一般,一口舔掉了一个缺口。
我捏着鼻子摇上车窗,试图将这些难闻的气体隔绝在窗外。
琴酒侧头瞄了我一眼,随即将保时捷开远了一点,依旧停在阴影处,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那边研究所那边的动静。
从会议室到研究所大约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而此时研究所的火势却呈现出越烧越旺的形势。
日本消防厅的人试图救火,只是由于火势凶猛,再加上这不是一般可燃物的燃烧。所以直到后半夜,研究所的火势渐渐变小的时候,这场大火才被彻底地控制下来。
意识朦胧中,我恍惚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随后感到凉飕飕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意识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
视线朦胧之中,我瞥见琴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不过由于眼中不自觉泛起的泪花,反倒将琴酒的面容柔和了下来。
“人已经走了?”我揉了揉眼睛,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
琴酒收回视线,下了车。
随即我感到我身旁的车门被打开了,夜晚的冷风嗖嗖地往我的身上灌,顺着我的衣领,紧贴着我的肌肤向下探索着,冷得我一激灵。
“消防厅的人暂时走了。”琴酒垂眸扫了我一眼,而后望向研究所寂静的一片,“那些无聊的记者以及没用的警察都走了。”
“哦。”我摆了摆手,顺势从保时捷上跳下来。
不论真正的结果如何,这场大火在新闻报道里,都只会是因为意外。
贝尔摩德双手环胸随意地靠在保时捷上,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艳红的嘴唇抑制不住地上扬,贝尔摩德心情很好地说道:“刚才的报道里,可是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呢。”
我眨了眨眼睛,提议道:“是不是雪莉,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刚好趁现在没什么人,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贝尔摩德和琴酒相视一眼,随即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研究所走去。
袅袅的黑烟逸散在空气中,昔日的研究所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目之所及都是满目疮痍。
我踩在一片废墟之上,脚下发出咯咯的响声,在研究所的周围慢慢摸索着。
其实我们第一个搜查的地方就是雪莉所在的实验室,可惜的是,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所以我们不得不扩大搜查的范围。
而新闻上报道的尸体已经被警视厅的的人运走了,现在还没有人前去认领。不过估计用不了多久,组织的人就会前往警视厅确认,那具烧焦的尸体究竟是不是雪莉。
就和当初的赤井秀一一样。
贝尔摩德和琴酒的警惕性都很强,我不能明里暗里地将他们引向“证据”所在的地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引起他们的怀疑。
为了“证据”的真实性,就连我也不知道基友B究竟将指向性的“证据”放在了哪里。
目前的我也只能和贝尔摩德以及琴酒一样漫无目的地搜寻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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