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冷意被定格其中——
“什么尾随?什么跟踪?”
“.....”
白黎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抿动,什么都没说,朝冉宁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要不要这么不够义气???
冉宁捏着肩上的包带,喉咙滚了滚...真是奇怪,刚刚李庆动手的时候,自己都没怕,怎么这会儿...对着陆迢,心却开始发慌。
目光快速扫过这人的眼睛,像是在试探...
陆迢脸色沉着,目光锐利。
惨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周五吗?”
“今天就是周五。”
陆迢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走到冉宁面前,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钉在身后的白墙上,挫了又挫的腮帮子,明显在克制什么...
“你别那样看我。”冉宁把包扔在鞋柜上,又踢掉脚上的鞋,用力在陆迢的肩上撞了一下。
陆迢被她撞的一个趔趄,扭头就见这人大摇大摆的往卫生间去。
水声大作,冉宁往头上卡好发箍,便弯腰洗脸。
陆迢跟过去,靠在门边看她。
冉宁满脸沫沫,等冲干净了也不说话,拧开护肤品,一样一样往脸上擦。
“我怎么样看你了?”陆迢耐不住,先问出声。
冉宁拍水的手一顿,眼睛朝镜子里的人瞟了眼“你凶我!”
“呵——”陆迢扯了下嘴角“惯的你!”
话音未落,冉宁扯掉发箍,突然转身冲过来,掌根捣在陆迢的肩上——
“那你别惯啊!连着两个星期影子都看不见,一回来就凶我?我还没生气呢”
劈头盖脸一顿输出,陆迢都被弄懵了——
“...你怎么不讲道理?!”
“那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是不是消失半个月?”
陆迢张了张嘴,这点她没法反驳,看着这人瞪自己,微低下头,对上她的目光,一瞬不瞬..诚恳又真切——
“祖宗~我错了!我跟你认错~”
冉宁被这人的眼神看的心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尖儿上撩拨,最喜欢这人的眼睛,但也最不喜欢,只要一被她这样盯着,漆黑的眼珠彷如口深井,情不自禁就被能她吸进去。
“谁是你祖宗,少乱认亲戚。”
说完,眼睛不瞪她了,嘴上却来了句:“错哪儿了?”
陆迢把这人的手拉下来,又箍着她的腰,低身下气的当狗腿子——
“哪都错了,不该冷脸,不该凶你,不该两个星期都不回来,更不该回来了也不给你打电话...”
眼见这人脸色缓和,陆迢便得寸进尺,揉揉她的手,摸摸她的腰,然后侧过脸...贴上她的耳朵,故意拿鼻尖碰了碰,细密的小绒毛痒痒的——
“我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惊喜变惊吓。”
冉宁被她一碰,浑身发软——
“离我远点...”
嘴上这样说,人却往陆迢怀里贴,陆迢被怀里的女人拿捏的死死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心甘情愿的认命——
“到底怎么回事?嗯?”
陆迢一温柔,冉宁的气势紧跟着就没了,抬起眼,目光流连在她的英气脸上,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大概是心里不平衡吧,跟了我几天,反正也没什么事,我没吃亏。”
冉宁见陆迢不说话,直定定的望自己,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细微的变化,还是被自己察觉出来,小声问——
“生气了?”
“你说呢?”
陆迢的不满还没表达出来,眼睛就被冉宁的手忽然刮了下,下意识闭住,然后又睁开...
领子就被她揪住了...
“你不准生气~”
冉宁没理,也明白她是担心自己,但因为对方是陆迢,所以就算不占理,也敢胡搅蛮缠。
理直气壮的甩锅:“那...谁让你妈是罗院长,李庆打定主意我是走后门的,心里就不平衡了呗,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是吧?”
半嗔目半撒娇,多少年都没见过她这样了,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想让这人撒娇,简直比登天还难。
陆迢气归气,但又觉得因祸得福。
她明白,冉宁这也是在示软,否则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这事说到底还是怪自己,要是自己前段时间在,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她也就不会被人尾随。
手指捏起这人的一缕黑发,在指尖绕动,笑了声:“合着搞半天怪我妈是罗玉书?”
冉宁摸摸她的头,像是给她一颗甜枣,哄她——
“诶呀,我饿了,我还没吃晚饭....”
陆迢勾着发丝的手指一松,那缕黑发又落回这人肩上,她盯着冉宁白皙的锁骨,舌尖在后槽牙用力一刮——
得,认命吧。
“想吃什么?”
“泡面。”
吃完泡面,陆迢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出来,用毛巾包好,给冉宁冰敷。
冉宁觉得没这么严重,但看陆迢脸色严肃,没敢说话,低着脑袋,乖乖得给她敷。
等冰敷完,那罐可乐就进了陆迢的肚子。
两人在沙发上靠着看了会儿电视,陆迢便打起了哈欠。
“困了?”
“嗯。”
“别在这睡,去卧室。”
“好。”
陆迢之前已经洗过澡了,就先回卧室,听着卫生间的水声响起,原本躺下的人,忽然坐了起来,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初中同学王兴,现在刚巧是警察——
“我陆迢,你现在在所里吗?有件事想拜托你....”
等卫生间里的人关掉淋浴头,陆迢的电话也早打完了。
冉宁吹干头发,没穿那件家居服,换了件吊带睡裙。
蹑手蹑脚的回去卧室。
陆迢背着身,就以为她睡着了,怕吵醒她,只拉开被子的一角..轻轻躺下。
其实,陆迢压根儿没睡,她一凑过来,眼睛就睁开了——
“肩膀疼吗?”
“不..疼..”
绵软的月光透过玻璃柔柔的照下来,如水一般包裹住,常有两颗白茫茫的星子探入,往上晕一下,往下荡一下。
耳边有猫叫。
喵呜喵呜...不眠不休。
陆迢眯着眼,朦胧中似乎回到童年,桌上的荔枝是她最爱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扒开壳,露出莹白如冰雪的果肉,手指一挤,甘甜的汁水便滴滴答答的从中落下,陆迢最喜欢在这时候用嘴去接,她不急着吃,一定先要允尽甜汁,才肯碰那果肉,心满意足的吞下肚,满嘴甜腻,最后再吐出那枚棕红色的核。
陆迢贪心,捏着那枚核,恨不得也吞了它。
第二天,两人都睡过了头。
陆迢手酸胳膊麻,冉宁腰疼背酸。
头一歪,就咬住这人的下巴——
陆迢吃疼,瞬间抽了口气,眼泪都差点挤出来。
“哎哎哎,别咬行不行啊姑奶奶?”
冉宁拍了她一巴掌“疼啊?”
“当然——”
话没说完,陆迢立马翻过身伸手抱住冉宁,眼底笑吟吟地带着坏,反问道——
“疼啊?”
冉宁气笑,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你不是困得要命吗?你个骗子!”
陆迢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下巴凑过去——
“要不...”
“滚滚滚!”
第六十章
陆迢知道自己平常是喜欢胡侃, 过头的话经常不过脑子,就从嘴里冒出来,但也就是过过嘴瘾,真要让她干什么, 她也不敢。
高三的时候, 几乎每天都要找理由亲冉宁, 亲了才能回家..学习睡觉,否则自己一整天都没精打采,就像中毒一样。
后来有次, 把人惹急了, 不怪冉宁..是自己不知轻重,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亲着亲着就上手了,碰到的时候自己也傻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冉宁一把推开自己, 扭头就走。
虽然都是女生,可这个举动, 实在太不妥帖, 而且她们年纪都还小,陆迢追着追着跟人道歉。
之后十班有个男生来找冉宁, 偶尔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他居然每堂课间都来。
陆迢那会儿年轻气盛, 有什么全摆在脸上, 气得手里的书皮都撕了,体育课的时候, 爬到云梯上, 把自己倒挂在上面, 老师让她下来她也不下,脑袋都晕了,还在那硬挺着。
正犯轴时,眼睛一瞄,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下面,牢牢盯着自己看。
陆迢心一下就虚了,从那时起,她就知道了...
这人是自己的祖宗姑奶奶。
乖乖爬下来。
白黎拧着眉毛,骂了句:“你脑子有病吧?等着胖虎训死你!”
陆迢没敢说话,脑袋压得低低的。
她不怕胖虎训,怕祖宗姑奶奶训。
放学后,陆迢追着冉宁就去了。
她把人堵在少年宫旁边的小巷子里,校服系在腰上,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停稳,又解下校服穿好,拉上拉链,稍息立正——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不那样了行不行...”
冉宁唰的脸红,转身就要走。
陆迢眼疾手快拉住——
“那边儿死胡同。”
“你又这样!”
陆迢被晾一个礼拜,早到极限了,这会儿抓耳挠腮的不停,死拽着人家不放手——
“石斌来找你干嘛?他、他是不是喜欢你!”
冉宁牙一咬,恶狠狠地瞪她——
“你就为这个一星期不理我?”
“你不也没理我..啊!”
胳膊猛地一疼,冉宁隔着校服掐她,陆迢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但也没敢反抗,任由她掐完掐够....
然后把人往怀里一圈,又急又愁——
“石斌到底是不是追你?!”
“不是!他在追白黎!”
陆迢放心了,可另外的烦恼又冒出来,盯着冉宁的嘴——
“那我...我以后还能不能...”
“不能!”
陆迢没人教,属于到时间就自动启蒙。
只是大学之后,她似乎对这种事失去了兴趣,正是大家热衷情。事的时候,她却整天都是一个人。
但...人毕竟是人,冷淡不代表没有七情六欲,有时候陆迢也会有感觉,比如前一晚梦见冉宁,那往后一个礼拜,都会处在亢奋之中,白天上课还好,一到晚上...那种孤独的燥热,就会烧的自己无处安放。
她在现实里忍,却在梦里释放真实。
可怜又满足。
难过又贪婪。
以前错过太多,现在就想一次都找回来。
陆迢在床。上精力无限,九点躺下,两点都还不睡。
周六日休息,放纵一下就算了,周一还要上班,冉宁不敢让她闹,踢了她两脚,把人硬搡出被子,裹了一圈就滚去了床边...
防贼一样防她。
“你别过来了!”冉宁哑着嗓子“明天要上班!”
陆迢满身汗,长手一伸,捏住她的腰,把人拽回来,嘴唇碰了碰冉宁的耳朵——
“太黏了,去冲一下。”
冉宁爱干净,没反驳,勾住她的脖子,便被陆迢抱起来带去了浴室。
没有浴缸,只能淋浴。
忽然耳垂一湿,陆迢用力的抿了下,冉宁立马看向她,眼中不可思议——
“你不累吗?”
陆迢嘴角一扯,笑的又坏又勾人——
“这才哪到哪儿啊~”
翌日——
冉宁被闹钟叫醒,骨头都快散架了,全身上下像被拆卸过一遍似的,好半天才慢慢恢复清明。
一转身,旁边是空的,冉宁抵着太阳穴,下意识的翻过身去,覆在空的那半边...全是陆迢的味道,淡淡的香皂味。
昨天的事情,一点一点呈现眼前。
昨天晚上,最后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比之前睡得还要晚。
冉宁别的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陆迢把自己摁在墙上,一遍又遍含着自己的耳垂,自己手软脚软的,根本反抗不了,迷迷糊糊就被她带跑偏了。
缓了缓,冉宁起身去洗澡,想冲个凉来解乏。
洗到一半,就听门锁响动,没等她关水出去,卫生间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陆迢笑容洋溢,整个人精神百倍,眯眼上下瞧着玻璃浴房里的人。
冉宁懒得理她,继续冲自己的凉。
陆迢被甩了冷脸,也不恼,说了句——
“快点,冲完出来吃饭。”
二十分钟后,冉宁吹干头发,穿戴整齐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早饭被陆迢从袋子里拿出来,一样样摆在餐桌上。
这味道...
冉宁眼睛瞬间一亮——
“你去四海茶楼了?”
这家的茶点特别有名,每天早上六点开卖,冉宁最爱里面的灌汤饺和水晶包,可惜店面跟医院是反方向,冉宁上班来不及买,周六日她又要睡懒觉起不来,等她睡饱起床,这两样茶点早已经售罄,一拖再拖...算起来好久都没吃这个了。
“嗯。”陆迢一点头,眼里有那么几分等着夸奖的得意。
“你怎么去的?”
“跑步啊,两公里,很近。”
冉宁愕然...看着这人欲言又止——
“你...你不累啊?”
陆迢抽出一次性筷子,在手掌心搓了搓,随即伸手递过去,歪头哼了声——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那么点运动量,你看看你要死不活的,眼皮都耷拉了。”
“我——”
“你什么你?往后休息日不准睡懒觉,我带你跑步,不出一个月,你这身体素质肯定能上来。”
冉宁咬了口水晶包,不情不愿,不应她。
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陆迢眼底情绪翻涌,勾了勾唇——
“不想跑?行...在家也一样。”
冉宁猛地抬头——
“跑!我跑!我能跑的飞快!”
陆迢开车送她去上班,没在医院门口停,直接开进负一层的停车场。
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
“这车体积大,看着好像有点不太好开,但其实一上手就知道了,各方面的性能都不错。”
慢慢打弯,侧方位——
“你只要前后距离掌握住,心里有数,摸准位置,一把就进去了。”
话落,车子也正停好。
陆迢把车钥匙扔给冉宁。
冉宁一愣——
“你干嘛?”
“给你开。”
“为什么?”
“方便。”
陆迢说的云淡风轻,但冉宁知道,她是为自己被跟踪的事情心有余悸,她们两个都忙,可自己好歹还能回家睡觉,陆迢这一走...估计又得下个礼拜才能回来,还得是不用集训的情况下。
以前总觉得一个礼拜,眨眼就过去,现在...想想往后的七天...
那可是七天啊。
“给我了,你怎么办?”
陆迢摸了摸她的头,笑笑——
“我都在队里,用不上车。”
冉宁眨眼看她“下周回来吗?”
“尽量。”
“好吧。”
冉宁手抵着车门,又被陆迢拉回来,陆迢看着她,手指揉着这人的胳膊,指腹上的薄茧刮得冉宁痒痒。
陆迢眉梢挑起,舔舔嘴角——
“亲下。”
论医院护士谁的扎针技术一流,除了护士长就是白黎。
“黎黎姐这针扎的就是好!我都没感觉,胶布都贴上了!”
说话的人是个刚满十八的小男孩,今年六月才高考完,苏州大学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满病房的人都为他高兴,白黎还特意给他买了一份大蛋糕庆祝。
“哟!今儿怎么了?嘴上抹蜜了~”白黎笑道。
男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见白黎推车要走,忙又喊住她——
“那个...”
“嗯?”
男孩长相清秀,脸上白白净净,下巴上也没青茬,整个人看上去,没由来的舒服,拿出手机递到白黎面前——
“姐,您帮我选一个呗~”
白黎低头看去,是毛绒玩偶,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一眼就瞧出他要干什么——
“送女孩子啊?”
男孩脸皮厚,干脆点头“嗯!”
白黎指着那个粉色,笑道:“就这个吧,保准她一定喜欢。”
推门出来一转身,白黎就看见加护病房里叶绒和商楠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商楠的手虚拢着叶绒的腰,从背后看去,两个人似乎很亲近。
霎时一顿,她俩认识?
不等白黎回神儿,两人便进了电梯门。
冉宁大老远就瞧见白黎,走过去才发现这人在愣神,拍了拍她的肩——
“你在看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没人啊。
白黎眼珠一转,忽然抓住冉宁的手,猛地摇晃——
“我想起来在哪见过叶绒了!”
“哪儿?”
“孤儿院的照片墙上!”
冉宁没懂“所以呢?”
“她和商楠认识!”
“.....”
另一边,电梯里的叶绒满脸疲惫,医生说她怀的是双胞胎,身子往后会越来越重——
“今天多亏你了,跑上跑下的。”
“不要紧。”
叶绒撑着腰,手在后背揉了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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