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吉真满脸苦笑,轻声道:“我留下可能会影响乾国的国运。”
 司徒若从不以貌取人,更不相信一个人长着一双蓝色眼睛就是灾星,便没将颜吉真说的话放在心里。
 颜吉真又给司徒若发了一张好人牌。
 “贤王真的是个好人,别人听见我是灾星,不管心里信不信,都会下意识与我保持距离。”
 “贤王你和赦国公一样,看我的眼神里没有鄙夷和嫌弃,我真的很开心来到乾国。”
 “乾国的百姓也好热情,他们会亲切的喊我王子殿下,并不会瞧见我的眼睛就惊恐大叫有恶鬼。”
 司徒若听着颜吉真情真意切的感叹,想到颜吉真年幼丧母,心软了说道:“你若喜欢便多留一段时间,乾国不会差你一口吃的。”
 颜吉真笑弯了一双眼睛,与司徒若又谈论起天赐良种的事。
 贾赦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看见司徒若和颜吉真有说有笑后,还愣了一秒钟。
 司徒若刚才吃饭时还处处挑颜吉真的不是,现在就对人改观了?
 男人的脸也是五月的天,说变就变吗?
 回京的路上,颜吉真面露微笑掀起车帘望着窗外。
 他难得对司徒若说了实话,说他自己是灾星,说他自己满身晦气,是司徒若自己不信。
 以后若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可不能来埋怨他。
 贾赦与颜吉真在城门外就分开了,司徒若将贾赦送回荣国府才回了王府,刚进书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司徒轩便派人来宣他进宫。
 司徒若知道司徒轩宣他是什么事,小声嘀咕了一声。
 “皇兄也是的,既然好奇颜吉真和贾赦说了什么,直接去问贾赦就好了,反正他晚上也会去荣国府。”
 他多跑一趟皇宫也是会累的。
 司徒若进了皇宫便发现周围的宫人表情不对,所有人的神情都很凝重,就像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司徒若看见王福后,见王福也严肃着一张脸,忙问:“王公公,宫里出了何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满宫的宫人都神情凝重。
 难道是皇兄生病了?
 司徒若拉着王福疾步往御书房走,王福喘匀了气才说道:“王爷,太上皇感染了缺血症。”
 司徒若闻言停下了脚步,“不可能,父皇不可能会喝生水,怎么可能会感染缺血症。”
 除非是有人故意的。
 他父皇已经退位了,是谁想要杀他父皇?
 司徒若加快了脚步往御书房走,王福小跑着跟在一旁小声说道:“王爷,太上皇的症状是今天上午显现出来的,陛下已经下令彻查。但虫卵入肚显现出症状最少也需要半个月,要查半个月里所有接触过太上皇食品和餐具的人,简直是不可能。”
 “目前查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司徒若对他父皇没什么父子亲情,但他还是很愤怒。
 因为今天有人害他父皇,明天就能害他皇兄,后天是不是也能害他。
 司徒若到御书房的时候,龙影卫正在向司徒轩禀报查到的消息。
 司徒轩看见司徒若后说道:“正巧,你也过来听一听龙影卫的调查结果。”
 暗卫跪在御书房中间,说着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
 “贤德太妃宫里有一个小太监,半个月前曾到御膳房替贤德太妃拿点心,不小心碰到过太上皇的养生汤。”
 “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太上皇命令将养生汤放凉。”
 “那个小太监不小心碰过太上皇的养生汤后,第二天便感染了风寒,第三天后死亡,尸体被拖出了皇宫。”
 “属下等人在小太监住所发现了一些没有烧干净的信纸,上面的内容属下已经整理好,请陛下过目。”
 司徒轩看了暗卫整理出来的东西,看字的内容瞧不出是什么类型的信件。
 暗卫继续说道:“属下经过笔迹对比,发现这些字出自贤德太妃。属下等又抓了贤德太妃身边的大宫女,大宫女受不了酷刑已经招了。”
 “她说贤德太妃与那个小太监私底下有信件往来,还曾到废弃的宫殿私会。大宫女还招供,她不止一次听见贤德太妃抱怨太上皇。”
 司徒轩轻轻皱眉,现在查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贤德太妃,但他知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贾元春被封为贤德太妃后,贾家都把她放弃了。
 她只是一颗贾家弃之不要的棋子,是从哪里得到的蛊虫卵。
 司徒轩更相信贾元春是被人当刀使唤了。
 司徒若非常愤怒一拍桌子,咬牙道:“好一个贤德太妃,这人也配贤德二字。”
 “皇兄,派人拿住贾元春审问,我不信她一个弱女子能扛住宫里的审讯。”
 司徒轩正准备让王福带人去拿人,便见王福小跑进来。
 “陛下,刚才有小太监来报,贤德太妃喝醉了酒,不小心栽到铜盆里,被宫女发现时已经咽气了。”
 司徒轩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贾元春这一死看起来便是畏罪自戕,这一环扣一环,幕后黑手完美隐身。
 司徒若站了起来,“贾元春死了,这也太巧了,确定死因了吗?”
 王福点头,“宫里的嬷嬷已经验过了,是喝醉后无意识溺水而亡。”
 司徒若也紧紧皱眉,如果看不出来贾元春是被人害了,那他这个王爷不当也罢。
 司徒轩对王福下令,“贤德太妃感染风寒去世,过几日再去贾家报丧吧。”
 妃嫔自戕可是大罪,贾家二房还没有分出去,贾元春的死会连累到贾赦。
 贾元春死得也并不无辜,她跟那个死去的小太监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偷偷摸摸在废弃宫殿私会,便已经是死罪。
 司徒轩让龙影卫继续查,对司徒若说道:“你跟朕去瞧一瞧父皇。”
 司徒轩和司徒若到太上皇宫殿时,殿外已经跪着很多人。
 司徒若看见司徒溶后翻了一个白眼,“北静王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父皇只是身体不适,你带着一家老小过来跪着做什么。”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太上皇已经驾崩了。
 司徒溶声音平静但很洪亮,“我不像贤王,父皇身体不适还有心情去庄子里陪赦国公过生辰。”
 司徒溶话音刚落,殿里便传出砸杯子的声音,还有太上皇怒骂贾家狼子野心的话。
 司徒轩领着司徒若进了大殿,看见殿里躺着几个已经死去的宫女,正是贾元春身边的人。
 司徒轩刚坐下,太上皇极其愤怒瞪着司徒轩,“贾元春哪有胆子敢害我,是贾赦的心大了。”
 太上皇说完又瞪着司徒若,“你老子都快被人害死了,你居然还出宫陪他过生辰。”
 “你就只有这么点出息。”
 司徒若只是静静看着太上皇指责他,太上皇此时情绪不稳定,他非常能理解。
 任谁知道自己中蛊了,都无法平静下来。
 太上皇又砸了一通东西,神情狰狞瞪着司徒轩,一字一句咬牙说道:“我要贾家满族流放,贾赦现在在民间的地位太高了,已经威胁到你的皇位。”
 “你从来不是妇人之仁的人,为何允许贾赦成‘神’?”
 司徒若极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司徒轩和太上皇注意到。
 司徒轩闻言眉头微皱,“贾元春只是被人利用,当了别人手里的刀。贾家如果养着蛊师,朕这位置早就让给贾赦去坐了。”
 “父皇你现在很不冷静,贾赦如今是赦国公又是百姓供奉的春神,朕不会杀他。”
 太上皇指着司徒轩的手一直在抖,激动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双手按在破碎的瓷片上,流了好多鲜血。
 太上皇却像察觉不到痛,无比艰难爬起来走到司徒轩面前。
 “我命令你杀了贾赦,贾赦一日不除,乾国便一日不得安宁。什么春神转世,他就是一个祸害。”
 太上皇坚信贾赦有夺位的心思,不然为什么要让百姓供奉他为神。
 他也相信自己中蛊的事,一定与贾赦有关。
 司徒轩的眼神很冷,冷笑了一声:“若不是贾赦发现缺血症是蛊虫所致,京城会死掉大半的人,我乾国的江山早就会乱。”
 “父皇,蛊虫现在还没有进入你的血肉和骨头,你应该虔诚供奉贾赦,这样才能吐出蛊虫活下去。”
 太上皇险些气疯了,他要司徒轩杀了贾赦,司徒轩却让他虔诚供奉贾赦。
 太上皇脸色发青,手颤抖地指着司徒轩。
 “我看你跟司徒若一样,都被贾赦迷惑了心智,你们兄弟早晚会被贾赦那个祸害给害死。”
 司徒轩不想继续听太上皇辱骂贾赦,冷着脸说道:“好让父皇知道,目前缺血症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供奉贾赦,你要骂就骂吧,心不诚无法吐出蛊虫卵,朕也没有办法。”
 “朕还有奏折要批奏,就不陪父皇了。”
 太上皇闻言气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司徒轩的背影怒骂:“你这个逆子,你如此不孝,不配当皇帝。”
 司徒轩人已经走到殿外了,听见太上皇的话冷笑了一声:“父皇觉得朕不配,那你觉得谁配,跪在外面的北静王吗。”
 “朕还是那句话,朕的皇位不是父皇给的,而是朕靠实力抢来的。”
 “父皇若是觉得北静王比朕更适合当皇帝,那你把他培养起来,让他来抢。”
 司徒轩离开的时候,眼神都不曾扫过北静王。
 北静王在听见司徒轩说的那些话后,后背就被冷汗浸湿了,不远处的司徒祥也战战兢兢的。
 殿内,太上皇已经被司徒轩气晕了。
 司徒若满脸无奈叹了一口气,然后指挥太监将太上皇抬到床上去,再收拾脏乱的大殿。
 司徒若离开的时候特地对北静王说道:“现在父皇对你可是满意得很,你不如就听我皇兄的,去向父皇学习如何争夺皇位,把皇兄的位置抢过去。”
 北静王瞪着司徒若的目光像是要杀人,刚才司徒轩当众说了那样一番话,他哪里还敢跪在这里讨太上皇欢心。
 司徒若见司徒溶瞪他,挑衅意味十足笑了一声。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这副什么都怕又什么都想要的模样,如何与皇兄争呢。”
 “最近皇兄心情不好,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不然哪天死在了王府,恐怕都没有人敢为你收尸。”
 司徒溶双手在抖,深呼吸后还是没敢发火。
 司徒若是司徒轩的同胞兄弟,是司徒轩的心腹,跟他这样的闲散王爷不同,司徒若手里是有实权的。
 司徒轩自从扳倒了候氏,又得到了两种天赐良种,早就将皇位坐稳了。
 司徒若瞧着司徒溶虚伪的模样,觉得没什么意思后转身走了。
 司徒溶是真心不想太上皇出事,太上皇还在的时候,司徒轩至少会看在太上皇的面子,顾忌几分面子上的兄弟情。
 若是太上皇去世了,那他的处境一定会比现在艰难。
 司徒溶到底没敢再进去看太上皇,带着几个儿子离开了。
 司徒轩在御书房等到司徒若,然后问他颜吉真为什么会去温泉庄子,他都跟贾赦说了什么。
 司徒若抬眸看了司徒轩一眼,“皇兄好奇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贾赦呢?”
 司徒轩皱了皱眉,“我去问他不是显得很不信任他吗,他脾气有些不好,极有可能会瞪我。”
 司徒若闻言整个人都木了,瞧瞧司徒轩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贾赦脾气不好会瞪他。
 再说了,只是被瞪几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司徒若靠近司徒轩小声说道:“皇兄,您很怕贾赦生气吗?”
 堂堂皇帝如此怕贾赦发脾气,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司徒轩板着脸看了司徒若一眼,“让你说事就说事,不要总是好奇别的事情。”
 他能不怕贾赦生气吗,现在他在贾赦面前都直不起腰来,哪有底气敢和贾赦闹脾气。
 贾赦不嫌弃他,他就暗暗松一口气了,哪敢惹贾赦生气。
 司徒若说了颜吉真送给贾赦人参的事,想着贾赦对颜吉真的态度,“贾赦对颜吉真很一般,是颜吉真自来熟,贾赦都不怎么搭理他。”
 “不过皇兄还是要小心一点,贾赦很喜欢颜吉真那双蓝色眼睛,偷偷看了颜吉真好几次。”
 “颜吉真诉说童年惨事,贾赦还给他夹菜了。”
 司徒若见司徒轩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不怕死的感叹道:“颜吉真那双眼睛的确很好看,特别是很专注看着人的时候,神态跟圆圆一模一样。”
 “皇兄你放心,贾赦平时把圆圆当孩子养,还爱自称是圆圆的爹爹,说不定他就是单纯同情颜吉真,想当颜吉真的爹了。”
 司徒轩眼神略复杂看了司徒若一眼,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颜吉真虽然跟贾琏差不多大,但身高比贾赦高了半个头,贾赦怎么可能会把人当儿子看。
 司徒轩挥手示意司徒若快滚,他不想再听司徒若乱七八糟的胡乱猜测。
 傍晚,司徒轩把宫里的事情丢给司徒英,然后急匆匆去了荣国府。
 今天司徒若跟他说的话,他全都没有很在意,只在意一句话。
 贾赦很喜欢颜吉真那双蓝色眼睛。
 颜吉真惯会装可怜,贾赦还心软给他夹菜了。
 司徒轩觉得颜吉真比柳湘莲麻烦得多,因为柳湘莲识相又是贾赦的子侄辈,但颜吉真不识相,身份还和贾赦平起平坐。
 贾赦猜到司徒轩会过来,提前让墨田准备了司徒轩爱吃的。
 他最近观察司徒轩的口味,得出他喜欢吃肉。
 司徒轩进入院子后脸立马冷了起来,让院子里所有下人都出去,然后快步走到屋里去拿贾赦的衣服。
 贾赦躺在摇椅上看着司徒轩匆匆忙忙,从屋里拿了一件外衣出来,嘴角微微抽动。
 “不是吧,这么热的天你要我穿两件衣裳不成?”
 若不是怕有伤风化,他连身上这件里衣都不想穿。
 司徒轩大步上前将外衣披在贾赦身上,“大白天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下人,怎么能不穿衣服躺在这里。”
 贾赦想要这样穿,晚上在房间里穿给他看就行了。
 司徒轩想到墨田他们都看见了贾赦没穿衣服的样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千年陈醋的气息。
 贾赦极其不满把身上衣服拿下去,跟司徒轩据理力争,“我哪里没有穿衣服,我身上不是穿着里衣吗。”
 这种里衣把他全身遮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有露。
 司徒轩捡起被贾赦扔掉的衣裳,展开给贾赦盖在身上。
 贾赦再次将外衣扯下,气乎乎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来找茬的?”
 “天气这么热,我穿着里衣躺着一动不动还会全身冒汗,你还要我穿外套,是想要活活热死我吗?”
 天气本来就热,贾赦心情也不是特别好,被司徒轩这样一搞,整个人火气瞬间涌了上来。
 贾赦说完用力给自己扇着风,深呼吸想要控制一下脾气。
 因为这种天气,情绪越暴躁越感觉热,越热就越烦躁。
 司徒轩望着贾赦松开的领口,也极其烦躁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他要怎么说才能让贾赦意识到,里衣是很私密的衣服,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穿。
 司徒轩见贾赦很热,从贾赦手里接过蒲扇,一下一下给贾赦扇风。
 “里衣不能在外面穿,只能在房间里穿。”
 “你如果热,我让宫里给你制薄一些的新衣。”
 贾赦见司徒轩给他扇风,懒洋洋又躺回摇椅上,“我不穿宫里制的衣服,面料是挺薄的,但一点都不透气也不吸汗。”
 他又不是没有穿过,身上出汗后那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流,黏黏糊糊让他极其难受。
 那样的衣服他穿一次就不想再穿第二次。
 司徒轩继续苦口婆心劝着,“那你也不能只穿里衣躺在院子里,别人会偷看你的。”
 贾赦闻言白了司徒轩一眼,“你搞清楚,东大院是我的院子,我在我家里爱穿什么穿什么。你再多唠叨一句,我里衣都不穿了。”
 贾赦作势要去拉衣服绳子,给贾赦吓得浑身僵硬,赶忙按住了贾赦的手。
 贾赦见司徒轩紧张成这样,没忍住弯腰大笑起来。
 “你这反应也太有意思了,我又不是女儿家,不穿衣服又能怎么样,最多就是丢下脸,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名声。”
 现代不爱穿上衣的男生多着呢,视频号里一大堆男生都喜欢露肌肉。
 贾赦夏天穿里衣没有光膀子,就是对这个时代最好的尊重,不然他都想弄套短袖短裤出来穿。
 贾赦极其佩服拉了拉司徒轩的衣袖,“大热天你里三层外三层,不热吗?”
 司徒轩低头看了自己身上衣服一眼,“不热,内力深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做到寒暑不侵。”
 贾赦摸了一下司徒轩的手背,发现司徒轩的皮肤都是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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