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坐在院子里,吹着徐徐晚风,“你的孩子们呢,不跟他们一起吃饭吗?”
其实他是想看看司徒若的孩子,他听林之孝说,司徒若有十几个儿子。
司徒若一提自己那些儿子就头疼,一脸烦躁:“提起他们我就心烦,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心思也一天比一天多。我还活着呢,就惦记着继承人的位置,每天斗得跟乌鸡似的。”
司徒若跟贾赦吐槽起家中的烦心事,叹着气也拿了一瓶贾赦选的酒。
贾赦轻拍司徒若的肩膀安慰道:“别烦,等他们长到十八岁,就让他们全都滚出府创业。”
贾赦轻飘飘的安慰并没有安慰到司徒若,他那些儿子争夺的是世子之位,兄弟之间宛如仇敌。
胡冰在一旁负责烤肉,让院子里的下人全都出去,听着司徒若的吐槽,只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成家。
夕阳西下,贾赦一口烤肉一口酒,喝着喝着就上了头,上前语重心长按住司徒若的肩膀。
“老若啊,你这可不行啊,身为老子怎么能被儿子牵扯呢。你听我的劝,把你那些儿子全都扔到庄子去,让他们去种地,去体验体验普通百姓的生活。”
“等他们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了,再让他们回来。若是还不听话,就让他们在庄子里过下半辈子。”
“这样一来他们就算看对方不顺眼,也不敢在你面前斗起来。”
“以后甭管是谁算计谁,只要敢勾心斗角,就全都去庄子里挖土。”
司徒若已经开始醉了,他的身体没有经过灵气改造,醉的速度比贾赦快多了,摇头道:“让他们去庄子种地,他们会闹翻天的。”
贾赦对司徒若淡定摇头,“你名下有那么多的庄子,随便将一个庄子圈出来,让胡冰带着些侍卫去训练他们。”
“每天给他们制定任务,完不成就不许吃饭,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饿死在庄子里。”
“孩子都是惯的,你饿他们几顿,等到饿到心发慌,自然就会听话了。”
胡冰见司徒若听得一愣一愣的,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啊!
贾赦用力拍了司徒若肩膀好几下,“孩子不听话,多半就是欠揍,你揍一顿不行就揍两顿。”
“让他们去乡下改造是为了他们好,这就叫变形计划。”
司徒若逐渐迷糊的脑子开始思考,拉着胡冰的衣袖认真问道:“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把那群小崽子送到庄子里去进行改造。”
胡冰见司徒若醉了,随意点头先哄着司徒若。
司徒若见胡冰都点头了,歪歪扭扭站了起来,“贾兄,你先自己喝着,我要去找管家。今天就把那群崽子送到乡下去,谁也别拦我。”
胡冰一看司徒若要付诸行动,立马就慌了,赶紧劝着:“王爷,此事关系重大,还是明日再议吧。”
等明天司徒若酒醒了,就不会想着把儿子送到庄子里了。
贾赦一边笑,一边在一旁拱火,“我说老若啊,你不行啊,自己家里的事,怎么还要听胡冰的呢。”
胡冰扭头望着贾赦都快哭出来了,司徒若听了贾赦的话后非常冲动,他上前拉都拉不住。
司徒若好几次推开胡冰,“你别扒拉我,我要听贾兄的,把那群不听话的崽子送到庄子里进行改造,让他们好好变形。”
司徒若就像大部分喝醉酒的人一样,说他没有理智吧,他思路又很清晰,话也说得很清楚。说他有理智吧,做出来的事情又那么异想天开。
司徒若要去吩咐管家,胡冰一边拦一边叮嘱贾赦。
“将军,您先在院子里吃着,我一会就过来。”
贾赦对司徒若挥了挥手,并大声喊道:“老若啊,千万不要让胡冰把你糊弄了,你一定要亲自送那群崽子上马车,最好能盯着他们出城,派最严厉的官来管教他们。”
胡冰闻言直咬牙,都想把贾赦的嘴缝起来。
司徒若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对胡冰吩咐道:“你去把林柏叫来。”
胡冰一听林柏的名字,立马吸了一口冷气,“王爷,不能叫林柏啊,他是个死心眼的,你吩咐什么他真的会照做的。”
司徒若闻言生气了,用力甩开胡冰搀扶他的手,“你果然想要敷衍本王,还好贾兄提前告知,不然本王就被你给忽悠了。”
司徒若甩开胡冰后,走路歪歪斜斜去找管家,让他把林柏叫来。
林柏一身黑衣过来,胡冰语速极快说道:“王爷喝醉了,不管他等会说什么,你都装听不见就行。”
林柏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胡冰,然后给司徒若行礼。
司徒若让林柏起身,然后上前搭住林柏的肩,“林柏啊,本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你把我那些不听话的儿子,全都拉到庄子里去,让他们去种地,像训练暗卫一样训练他们。”
“你别把他们当成本王的儿子,他们做错事你就罚,打死了我也不怪你。”
林柏闻言抬头直视司徒若双眼,“主子,胡冰让我装作听不见你说话,他说你喝醉了。”
司徒若表情一冷,“胡说,本王清醒的很,我把佩剑给你,一定要好好改造那群崽子。”
林柏无比郑重接过司徒若佩剑,“主子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训练各位公子,绝不手下留情。”
胡冰在一旁又是吸气,又是抓头发的。
司徒若明明醉那么厉害,可是说话清晰又有条理。若不是他贴身侍候司徒若久了,恐怕都会跟林柏一样,认为司徒若没醉。
胡冰见林柏领命要走,赶紧上前拉住林柏手臂,“林柏,主子真的喝醉了,你明天再来问主子一次,然后再带公子们离开。”
司徒若听见了这话,对林柏说道:“不用明天,你今晚就带他们走,一定要好好训练他们,给本王往死里练。”
林柏看了看胡冰又看了看司徒若,对司徒若行了一礼告退。
胡冰一脸生无可恋,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完了,全都完了。”
胡冰想要去拦林柏,可是整个王府只有他才能拦住林柏,偏偏司徒若越来越醉,拉着他说这说那不让他离开。
胡冰心里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将司徒若搀扶回房休息,才得知林柏已经带着公子们上路了。
林柏办事的效率,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胡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追回林柏的可能,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事就交给司徒若明天自己烦恼吧。
胡冰转身去了贾赦所在的院子,刚走近就看见一脸惊慌的管家守在院子外。
胡冰正想问发生什么事情了,然后就看见站在管家身后的王福。
管家看见胡冰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大步朝胡冰走去,“胡侍卫,圣上来找王爷,此时正在院子里。”
胡冰闻言瞳孔都放大了,下意识朝院子跑去。
他家主子喝醉了没有睡在主院,主院只有贾赦在。
他离开的时候,贾赦已经喝了快三瓶,人也有点醉了。万一酒后失言,在圣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如果贾赦因此被赐死,他就是间接害死贾赦的凶手。
王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要往里闯的胡冰,压低声音无比严肃说道:“胡侍卫,你知不知道圣上在里面,怎么还敢往里闯。”
胡冰只觉今天晚上是犯了哪路野神,真是啥事都不顺。
“王总管,我知道圣上在里面,可是贾将军也在里面,他还喝了一点酒,我怕将军会冒犯到圣上。”
胡冰说完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王福瞥了他一眼,“圣上出宫散心,本来是打算找贤王喝酒的,进院子看见贾将军也在,此时怕是已经喝上了。”
“圣上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还能跟喝醉的人计较不成。”
圣上今天在宫里本就烦躁了一天,出宫的时候还阴沉着一张脸。胡冰敢进去坏事,最少也要挨一顿板子。
胡冰听见圣上与贾赦已经喝上了,一脸担忧掂脚往院子里探望,被王福一把拉下。
“你不要命了,居然敢窥视帝踪。”
胡冰闻言也吓得不轻,窥视帝踪可不是小罪,若是王福较真一些,此时都能叫人把他抓起来。
王福见把胡冰吓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继续忽悠道:“圣上心情不好,难得跟贾将军投缘,你我就不要瞎操心了。”
王福见胡冰一脸坐立难安的模样,故意说道:“听说王爷也喝醉了,你自去照顾王爷吧。等圣上喝完,我会安排人照顾好贾将军的。”
胡冰心里更担心司徒若,就算他等在院子外,也是干等着而已。
胡冰给了管家一个眼神,跟王福告退了。
管家战战兢兢站在王福身后,隐约听见院子里传来了笑声,心里不禁想着。‘这贾赦倒是个有福气的,能与圣上一起喝酒。’
院子里,醉醺醺的贾赦正好兄弟一样揽着司徒轩肩膀,“这位大兄弟,你在笑什么?你觉得我喝醉了吗,我告诉你,我清醒着呢。”
司徒轩闻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进来的时候贾赦已经喝高了,不仅没认出他,还拉着他劝酒,说什么不喝就是瞧不起他。
司徒轩轻轻摸了下贾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知道你没醉,坐下聊一会。”
贾赦扶着石桌坐到司徒轩面前,越看司徒轩越觉得眼熟,“嘶……,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个人。”
司徒轩怕贾赦喝醉了会睡,慢腾腾将贾赦酒杯里的酒给换成了水,笑着问:“像谁?”
贾赦见司徒轩整个人都在晃,站起来按住司徒轩肩膀,非常认真说道:“你别晃,晃来晃去的,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司徒轩挺直了后背,故意往贾赦面前凑了凑,声音沙哑问道:“现在看清了吗,我像谁?”
贾赦醉酒还挺好玩的,说话也不磕巴,但看他眼睛就知道他是真醉了。
贾赦凑近了司徒轩,还伸手固定住司徒轩的脸。
司徒轩被贾赦这样一触摸,整个人像被打中麻经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酥麻的。
贾赦歪着头看了司徒轩好一会,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脸嫌弃立马推开司徒轩。
“我知道你长得像谁了,你像那个司徒轩。”
司徒轩听见贾赦喊他名字还愣了一下,这都多少年了,没听过别人喊过他的名字。
司徒若昨天说贾赦眼里没有皇权,当时他还不信。
现在再看贾赦,司徒若说的是对的,贾赦眼里的确没有皇权。
一般人喝醉酒后,胆子会变大,但有些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喝再多酒都不会改变。
贾赦喝醉了敢直呼他的名字,已经侧面证明很多事情。
司徒轩见贾赦站着都在摇晃,将贾赦搀扶到一旁坐下,耐心问道:“像司徒轩怎么了,你见了不高兴吗?”
贾赦想也没想切了一声,“我高兴啥,他那人烦得很。”
司徒轩有点犯懵,他哪里烦?
贾赦的酒劲开始上头,趴在石桌上想睡,又被司徒轩拉扯起来。
“司徒轩哪里烦?”
贾赦不想理人,觉得耳边有蚊子在叫,心情烦躁伸手挥了挥,一巴掌打在司徒轩脸上。
司徒轩被打懵了,咬牙猛咬了一口气,看着正睡得香的贾赦又气不起来。
“算了,谁让朕疼你。”
“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打朕了。”
司徒轩不仅没生气,还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这是一种非常新奇的感觉。
司徒轩又问了贾赦好几遍,他一定要问清楚贾赦烦他的原因,不问清楚他睡不着觉。
贾赦也是被问烦了,眼睛都没有睁开,“他要抄我的家,他还送玉佩给黛玉,就是烦他。”
司徒轩闻言有一点沉默,四大家族他是一定会收拾的。哪怕他喜欢贾赦,也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为什么送玉佩给林黛玉会让贾赦烦?
他看重林黛玉,贾赦为什么不高兴?
司徒轩发现他和贾赦差不多的年纪,他只比贾赦大了三岁,可他真的不知道贾赦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醉酒后的贾赦提起黛玉,越想越是伤心,最后无声落下了眼泪。
司徒轩见贾赦哭了,慌乱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用衣袖给贾赦擦脸,小声询问:“你哭什么?”
喝醉的人情绪很脆弱,如果没人问他,贾赦可能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可偏偏有人关心他,贾赦越想越觉得委屈难受,眼泪越掉越凶。
司徒轩不知道贾赦为什么哭,走到贾赦面前蹲下,再次询问:“你为什么哭,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原来他是这么怜香惜玉的人,贾赦一落泪,他心都快碎了。
夜色已深,司徒轩弯腰将贾赦打横抱起,进了司徒若的房间。
贾赦被司徒轩抱起来时,反应慢了半拍,都进屋了才想起搂住司徒轩脖子,一副担心自己会被摔的表情。
司徒轩将贾赦放在榻上,无视了房间里的床,因为那床司徒若睡过。
贾赦愣愣地望着司徒轩的脸,是他喜欢的类型,“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能不能加你一个好友?”
司徒轩伸手摸了摸贾赦的额头,喝酒后体温有点高,但还在正常范围内,说话开始不清楚了,一会可能会更迷糊。
贾赦喝醉后不爱动弹,双眼朦胧望着司徒轩傻笑。
司徒轩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刚才还哭现在又笑,真是跟个孩子一样。”
“你刚才在伤心什么?”
贾赦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泛红的眼尾又开始滑落泪珠。
司徒轩见贾赦又哭了,心里十分后悔,他不该询问的,又让贾赦想起了伤心事。
贾赦歪躺在榻上,身后有了靠的东西,整个人又慵懒又魅惑。
“黛玉以后要嫁人,我的迎春也要嫁人。我不想她们嫁人,为什么女孩子一定要嫁人。”
贾赦说完还因为生气,锤了司徒轩肩膀好几下。
司徒轩有猜测贾赦是为了贾府哭,也有猜测是为了自己隐忍这些年而哭。万万没有料到,贾赦哭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女儿长大以后要嫁人。
这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女子长大后都要嫁人,就连公主也不例外。
司徒轩见贾赦哭得这般伤心,小声哄道:“你若不想她们嫁人,那朕就让她们不嫁,让她们在家一直陪着你。”
贾赦闻言瞪圆了双眼,伸手推了司徒轩胸膛一下,眼神像护食的猫崽那样凶。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的黛玉和迎春不好,以后嫁不出去吗。”
贾赦力道极轻,司徒轩低头看着自己被推的心口愣神。
这猫儿一样的力道,哪里是推在他身上,分明是推到了他心里。
司徒轩没有哄过醉酒的人,但他没有一丝不耐烦,贾赦的无理取闹在他看来也是可爱。
“好好好,你的黛玉和迎春很好,以后求娶她们的人,能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
司徒轩没有哄过醉酒的人,但他见别人哄过。不管贾赦说什么,他只要顺着应就好。
贾赦闻言更气了,眼睛瞪得更圆了,捏起拳头又锤了司徒轩胳膊一下。
司徒轩被打后又懵了,笑着问:“怎么又不满了,我哪里说错了?”
贾赦气乎乎瞪着司徒轩,“你的女儿才要嫁人,我才不会把黛玉和迎春嫁出去。”
司徒轩闻言轻轻咬牙,险些给气笑了,他也真的扭头笑出了声。
算了,他跟醉酒的贾赦计较什么,可能贾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司徒轩给贾赦盖住被子,问道:“你为什么烦司徒轩,他是皇帝你不怕吗?”
贾赦本来都快睡了,听见司徒轩的话立马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并把拳头亮出来给司徒轩看。
“知道这是什么吗?”
司徒轩看了一眼贾赦的拳头,“知道,这是你的手。”
贾赦非常冷酷笑了一声,“不是,这是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司徒轩若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把这个跟沙包一样的大的拳头,狠狠招呼到他的脸上。”
司徒轩看看贾赦恶狠狠的脸,再看看贾赦握紧的拳头。
他做什么了,惹得贾赦这么不满他。
明知道他是皇帝还敢揍他,心里对他是有多大的不满啊!
司徒轩搬来凳子坐到贾赦面前,“你为什么讨厌司徒轩,因为他想要抄你家?”
贾赦叹了一口气放下拳头,一脸无所谓,“贾家他想抄就抄,反正我把户部欠银还了,等抄家流放后,我就隐姓埋名去一个别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生活。”
司徒轩的脸色一秒变阴沉,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贾赦被他盯上后还想隐姓埋名离开京城,做梦或许会实现。
司徒轩想着自己一颗心,因为贾赦而变得乱七八糟,非常不服气伸手捏了捏贾赦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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