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前课本翻页,一道阅读理解做完,一旁向清清终于忍不住。
“等会再看。”向清清俯着身子上前,直接伸手合上课本:“咱俩说会儿话。”
喻语禾下意识抬眸望了眼讲台上的班长,此时正埋头更另一外同学讲题,并没有余力管台下。
她稍稍松口气,点头将课本放置在一旁:“说什么呀?”
向清清这人格外精明,但同时也格外八卦。
眼神滴溜溜地从前排到她身上来回瞟,她闷笑声,正了正脸色,说:“大课间老李叫你去干嘛了?去那么久。”
“在办公室一会儿就出来了。”喻语禾没打算将和宋池一起去小卖部的事情瞒着她,如果这件事也瞒着,那疑点真的太明显了。
她抿了下唇,视线望了眼前排正弓着背刷题的男生,轻声道:“回来在楼梯口碰见他了……”
话还未说完,向清清追着问:“然后呢,然后呢?”
八卦的狡黠的神情,仿佛她说的同她想的相对。
喻语禾眨着眼,尽量让面上看着平静:“然后,就去了小卖部一趟。”
说着,她指了下好友手边的零食,又眼神示意前排男生:“这个都是他买的。”
向清清故意拖着嗓“哦”了声,凑近耳边低声道:“那买给你,还是买给我的啊。”
明晃晃的调侃,惹得喻语禾耳根发红。
她轻“咳”一声,以此来掩盖发颤的嗓音:“给你买的。”
向清清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虽然但是,谢谢咯,还是沾你的光才能吃上我们宋大少爷买的零食。”
她声音不低,前后排之间隔的距离也并不算远。
宋池稍直了直身子,转过身懒洋洋道:“这话可就不对了。”说着,他不耐地啧了声,装腔:“给我同桌买的,你乱吃什么?”
向清清刚刚就是胡诌乱扯,毕竟他们几人一起玩的时候,绝大部分都是宋池买单。
她嘿嘿笑了两声,顺势侧头亲昵地倚在好友肩上,夹着嗓说:“我家语禾给的,你管我呢?”
“你们俩怎么越来越像了?”听着熟悉不适的语调,宋池忍不住说。
彼时向清清还在沾沾自喜,搭在喻语禾的肩膀不禁揽的更紧了点:“是吧,可能美女总是像似的。”
“……”
“我说你和前面那位。”宋池玩笑道,视线注意被挤成一团的女生,拖着嗓提醒着:“差不多行了,别你坐一会儿,把我同桌勒死了。”
而被点名的喻语禾,只觉得心跳在不断的加速。
尤其是男生拉长尾音似有若无地那句,像是有根无形的羽毛,在心底不停拨弄。
她头埋的很低,或许是怕抬眸的瞬间与男生对视,怕她会紧张到口吃而不知道说什么。
嘈杂的教室,耳边仍不断传来向清清难以置信地声音:“我,跟他?宋池你有没有搞错。”
“跟哥像,你就偷着乐吧。”邬俊和转过身揽着好友肩膀,根本不给向清清说话的机会:“咱不跟她计较,她那是乐傻。”
看着两人背影,向清清握拳起身给正前方那人狠狠一拳。
力道不小,邬俊和一下子没忍住,吃痛的叫出了声:“向清清,你……”
尾音还没落下,班长此时已经抱着记名册走了下来。
几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抿紧了嘴巴。
等班长刚转过身,向清清憋不住小声吐槽:“真讨厌,这辈子都要与邬俊和势不两立!”
青春期时期,就连一句胡言乱语,也概括着以后。
喻语禾无声笑了笑,猛然间又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同好友说。
“对了。”余光瞄了眼班长,她小声道:“何芊莹下周六生日,她叫我一起去。”
“她也叫我了。”向清清摆弄着卷子:“我说行。”
“可你不是跟她认识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这样的。
向清清语重心长地叹口气,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桃宁就这么大,初中高中就那两三所,又都是同龄人怎么着都会认识。不过,熟不熟又是另一回事了。”
喻语禾附和地点头。
“你去吗?”
“不知道。”想到二模之后父母的态度,她顿时也有些烦闷:“我妈不一定让。”
向清清可惜道:“好吧,不过生日会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一起吃吃饭唱唱歌,没了。”
喻语禾乖巧地点头,可目光却控制不住般的落在前方。
少年微弓着背只穿着一件薄T,松垮的衣服搭在身上,脊背后的肩胛骨格外明显。窗外光影斜射,窗框将透过来的阳光一分为二,刺眼的光影正好撒他肩背上。
她紧抿着唇,忍不住问:“那他们去吗?”
“谁?”向清清反问,随后意会:“他们两个不去,初高中分这么多次班,他们没在一个班过。”
喻语禾轻眨着眼睫:“好吧。”
向清清向来是对八卦极其敏感:“我怎么觉得你们这几天关系好像近了点儿?”
“……”
喻语禾重新翻开集锦,目不斜视地强装镇定:“清清,你早上已经问过一次了。”
不止向清清,她莫名也这种感觉。
就好像,原本立在两人之间厚重的屏障,忽然消失了一点。
周六这天很快就到了,距离放学不到三分钟,寂静的教室与往日相比十分嘈杂。
许是因为等会放假的缘故,台上坐着的老师也当做没看到。
“那你等会回家再问一下,如果行的话咱俩一块儿过去。”向清清压着凳子向后仰:“如果不行的话,咱俩就约个地方见面,我帮你把礼物带过去。”
“好。”喻语禾轻声应着:“我到时给你打电话。”
邬俊和听到,好奇问:“你们等会去哪?”
“何芊莹今天生日,前几天叫我们了。”向清清解释道:“就是初二分班,坐我们班第一排的那个。”
周遭静了静,邬俊和想了好久像似都没想起来,指尖扣着后排桌子,他问:“好耳熟,想不起来是谁,你记得吗?”
正在刷题的宋池从题海缓缓抬起头,蹙着眉摇头:“没印象。”
“……”向清清无语地看了眼两人,忍不住说:“你们当时来班里面找我,人杯子不小心掉地上了,邬俊和你问都没问直接给人扔垃圾桶里面了。”
说着,向清清小幅度做了个投篮的姿势:“你还这样。”
而一旁的邬俊和,也正好想了起来:“嗷,她就是何芊莹啊,那怎么不叫我们去呢?是吧,宋池。”
宋池耸肩,笑道:“不认识,我可没有把人杯子给扔了。”
“……”
听着描述,喻语禾脑补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邬俊和耳尖,指尖拨弄着耳边发梢,故意耍着帅:“你现在别笑,等过段时间哥给你投个篮,绝对能把你帅飞了!”
喻语禾抬眸下意识与向清清对视一眼,憋着笑点头应了声“好”。
“嘶——你这个态度,我很不满意啊。”下课铃打响,邬俊和伸手按着女生课本。
向清清见状,手腕发着劲儿拨开邬俊和手指:“那不然,我们几个给你写个好评?”
随后,给另一边宋池使个眼色:“我善后。”
宋池点头意会,起身的瞬间顺手把身旁女生也捞了起来。
喻语禾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迫跟着来到走廊。
每月一次的大假,学生情绪比往日都要激动,平日里住校的学生也都会趁着这个时间回家休息休息。
在这人潮拥挤狭长的廊道里,他们两人随着人流涌动而去,和周围同学没什么区别。
不同的是,喻语禾狂跳不止的内心。
视线落在男生搭在肩上的手指,白皙的指腹骨节分明,青筋凸起的手背,更像是无法言说的种种。
两人动作亲昵,也是这一刻,喻语禾才发现,他右手腕骨上的那颗痣。
藏在口袋里的指腹暗暗缠绕,喻语禾紧抿着唇,人群中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身旁少年线条分明的侧颊上。
少年恣意散漫的神情,像是全然忘了身旁还有个她。
嘈杂的人群中,她提高音量:“那个……”
可话音还未落下,一旁突然窜出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微张的唇又缓缓合上,顺着声音,他们同时侧头望去。
喻语禾记得这个人,经常在教室门口找宋池邬俊和两人打球,但是叫什么她忘了。
“等会干嘛去?”那人穿过人群,上前问。
“回家吧。”回话的间隙,宋池松开手,懒懒地扶着脖颈:“怎么了,有事?”
肩膀重力忽减。
喻语禾侧头,在这燥热的逼仄的空间中,仿佛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尽管如此,因为男生微小动作,她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高兴。虽然,他可能并知道。
耳边各种各样的谈话声不断,太部分都再说回家要睡个一天一夜。
那人耸肩,大喇喇笑了声:“先别回去呗,玩会儿。”
“玩什么?”宋池打着哈欠,眼底透着明显倦意:“有点困了,要不明天吧。”
“明天你又要复习。”那人对他很了解,不等他应下,便又说:“玩一会儿,打两局就回去了。”
宋池看他一眼:“行。”
谈论声渐渐渐小,喻语禾垂眸紧紧攥着书包带站在一旁,忽然感到左肩被人轻轻碰了下。
顺势望去,只见原本再与旁人说话的男生此时正直直地盯着她。
心口猛地一顿,她变得紧张:“怎么了吗?”
周围吵闹声紧接着不断。
宋池蹙着眉,俯身凑过耳边问:“你刚刚说什么?”
温热的气息无意识落在耳廓,喻语禾怕痒,但在这狭窄的空间还是强忍住不去侧头。
她秉着气,摇头低声回:“我没说话。”
宋池点头,说了句“估计听错了”,便侧过身继续和一旁男生说话。
炽热的视线从身上消失,她悄悄松了口气,可心底还是泛起一丝失落。
男生步子大,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他们已经形成一前一后的形式。
喻语禾跟在男生身后,临近分开时,前面男生忽然停下了脚步。宋池不知道同身旁几人说了什么,随后转过身说:“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迈出一半的脚步蓦地一顿。
喻语禾潜意识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连忙眨着眼睛应着:“哦,好。”
出卖她的不止错拍的呼吸,还有泛红的颊边。
眼前男生已经走远,但说笑起哄声依稀还能传来。
“这哪位啊?真谈了?”
“就那个转学生,他同桌。”
“啧,关系这么好,连回家都要叮嘱一声。”那人故意起哄:“这住的近,再加上又是同桌,不如你俩就谈了呗。”
听着这一系列谈话,喻语禾站在原地,紧张的跳动的心脏像是随时能跳出心口。
宋池会说什么?
下一秒,男生散漫慵懒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他笑说:“谈什么,就朋友。”
一时间, 喻语禾竟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庆幸。
算了,他们之间本就不可能,如今能亲口听他说是朋友, 也挺好的。
胆小鬼不敢言说的暗恋,只凭偷偷窥视的目光,永远也不会得到回应。
喻语禾在原地站了许久, 怃然的眸色深深直望着少年颀长的背影,直到眼前身影从拐角处消失,黯然的神色才收回。
泛白的指腹松开又紧握,心里泛着的酸楚,以及胃里翻滚的恶心。
这一切, 都让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言说此刻的心情, 只是钝痛的心脏, 让她感到痛苦难受。
回到家后, 庄莹正坐在沙发上同奶奶一起择着菜,婆媳关系在此刻看上去很好。
她低敛着眼眸,站在玄关处无声叹了口长气, 指尖撑了下倒弯的唇角, 才缓缓抬脚朝内里走去。
“小禾,快过来。”庄莹心情很好,等她走近后放下手里的菜,拿过一旁类似手工海报之类的纸张。
视线快速略过, 她垂眼闷声叫了声:“妈……”
庄莹捧着手里的海报, 笑得眼角褶子都多了两条:“看安安这次在学校得的奖, 第三名呢, 画的可真好看。”
内心似乎被酸楚而填满,喻语禾闻言, 还是观看了一番。
小朋友的手工报,混色突兀,不过充满了童真,很符合这个年纪。
她微张着唇,刚想顺着妈妈附和一番,话还未说出口,便又听到庄莹说:
“我看她挺好画画天赋,你说给安安报个补习班怎么样?”庄莹念念叨叨地规划着:“她学习也不好,学了这个以后说不定还能靠这个傍身生存。”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今天再一次刺痛了她。
这一瞬间,喻语禾不禁想起了当年,庄莹意志坚定说什么也不让她接触这类兴趣。最后还是她觉得委屈被喻盛兴撞见,喻盛兴随口问了一句,她当时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可能喻盛兴当时是真的疼她,也可能是看她哭的太可怜,带着她跟老师学了半年。
半年时期刚到,庄莹立马带着怒气跟老师说不再去学了。
各种各样的委屈苦楚堆积在一起,就像胸口压了一块无形的大石头,喻语禾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窒息那般。
这种感觉,像似湖面上的浮萍,可以漂浮,一块小石子,也能压得它沉沦。
耳边传来喻奶奶不满地声音:“学这个有什么用?都浪费钱。”
“有用。”庄莹懒得同她理论,只说:“妈,现在年代变了,您思想也该稍跟跟了。”
一句话,气的喻奶奶吹胡子瞪眼。庄莹全然当看不见,仍旧沉浸在小女儿得奖的快乐中。
听着妈妈和奶奶的一言一语,站在一旁的喻语禾犹如像个透明人那般。
眼底泛起一层氤氲,垂下的手指紧紧缠绕,指尖紧紧扣着手心细肉,直至指腹泛白。
抑住心底的委屈以及快要掉下来眼泪,喻语禾抬眸哽着嗓音,说话嗓音仍是带着一丝哭腔:“妈,你能不能也注意一下我……”
常年压在心底不敢言说的话,竟在这种情况下说了出来。
庄莹手上动作稍顿,温怒的脸色刚准备发脾气,又隐约瞧见女儿微颤的肩膀。
“小禾,你怎么了?”上前拉着女儿白嫩的手指,她紧蹙着眉,语调却放缓:“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你跟妈妈说,妈妈去找他们。”
喻语禾紧抿着唇,许久没说话。
半晌,嗓音低落地回:“没有。”
“那你这孩子干嘛吓我。”庄莹顺着气,又问:“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不是。”她暗暗深吸口气,尽量掩盖哭腔:“我同学今天生日,她邀请我了。”
喻语禾不想同她说太多,有些事情就算当着庄莹面直接说出来,她也会在心底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尽管当时那刻可能会反思事情真相。
还记得刚从外婆身边过来的时候,那时庄莹的偏心几乎达到顶点。小孩子感知很强,都敏感。和庄莹熟络之后她不是没有提过,但最后都无用。
一个是从襁褓一点一点带大的,一个刚生下不到一年时间便送走了。也难怪他们几人的偏心。
庄莹脸色微变,拿着一旁手机看了眼日期,神情复杂:“非要去吗?”话刚说出口,庄莹想了想,又改了口风:“算了,你去的话早点回来。”
“好。”
回卧室拿好准备给何芊莹的礼物,她重新背上书包,说完再见准备推门离去,身后的庄莹再次叫住了她。
“小禾。”庄莹观察着女儿的情绪,提议道:“明天你生日,这次就不去外面过了吧,等你考试结束,爸妈给你补过。”
对于这次十八岁生日,喻语禾心里并不抱什么期待。
氤氲的眼眶周遭泛红,她闷声“嗯”了声,头也不回的推开门离去。
小区并隔音设施并没有多好,站在楼道里整理衣服的她,隐约还能听到奶奶不满地唠叨声。
“盛兴还说高三学业紧,这怎么整天都出去疯跑。”
婆媳关系自古难解,庄莹就算平日里与婆婆说笑,可此时听着这也数落自己女儿,语气多少也有些不满:“妈,小禾今天不高兴,你就少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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