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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逃婚后(顾三跃)


他戳住面饼,咬了一大口,就着茶水吃了一大碗,感觉到肚子没那么空之后,就望着剩下的半块饼发呆了。
继续吃?
可是难吃。
拂了人家的好意。
忽然间他想起以前某个兄弟,明明在吃不喜欢的食物,却能盯着花魁的视线疯狂咽下,还美其名曰什么秀色可餐。
思及此,他的视线缓缓挪动,随后定在了沈柯的身上。吃一口,看一眼,再吃一口,多看两眼。
“......”
沈柯只觉得他的眼神越来越诡异,莫不成是吃出怨气来了?
“你要是吃不下就别吃——”
“嗝,谢谢,饱了。”柳述愉快地放下碗筷,果然以美色佐餐最佳啊,他摸摸肚子,夸奖道,“难得的一顿大餐。”
“......”
沈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里露出几分怜悯的情绪,小小年纪就过的如此窘迫,真是可怜可怜。
柳述坐着坐着突然站起来,揉揉屁股,扭了几下腰,低头盯着自己的腿,一动不动,突然哀嚎一声。
沈柯看穿他一系列诡异行为的背后原因:“你是不是该看大夫了?”
柳述抬头看他:“我觉得我确实该看大夫了。”
沈柯颔首:“就医不可拖延,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大夫?”
“我也不知道......”柳述深深地叹口气,鬼精鬼精地瞅了他一眼,伤心欲绝地说道,“我对这里不熟,也不知道大夫在哪里,又身无分无文,何况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也不用因为善良就给我钱去——”
“这个不用担心,我也没钱。”
“哦,打扰了。”
两人同时沉默一瞬,沈柯转身进房,翻找行李,说道:“我最近在看医书,如果你胆量够大的话,不妨让我试一试?”
“真的吗?那太好了!”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可以免费治病啦,他迅速露出自己的伤口。
沈柯转身走到门口,就看见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出现在眼前,他愣在当场,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看病呀。”柳述站起来,背过身,开始脱衣服,“我挨了山贼好一顿揍呢,浑身都要拆架了,痛死我啦!”
光线昏暗,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现在才看清他的腿上确实很多被殴打的痕迹,屁股上也有一块淤青。
“我去换本医书。”沈柯再次转身回房。
“你手上不是拿了书的吗?”
“这本是治脑子的。”
......侮辱谁呢这是!
“我脑子很好的!”柳述喊道。
少顷,沈柯重新拿一本医书回来,在桌边坐下,翻找跌打损伤的方子。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很聪明!”
“嗯嗯。”
“哼,要不是我讨厌读书,这会早就成了状元郎了,你信不信?”
“信信。”
“我能不能住你那间屋子?”
“不可不可。”
“......”句句有回应,就是不答应。
柳述丢下外衣,在另一边坐了下来,背靠着桌子,双臂撑在桌子上,翘着腿,晃了半天,扭头看过去:“大夫,好了没呀?我衣服都要脱光了。”
沈柯揉了揉眉心:“找到方子了,但是家里还差两味药,得明天上山去采。你能等到明天吗?或者更想直接去镇上找大夫?”
“镇子离这里远吗?”
“远。”
“你陪我去吗?”
“不去,我要去插秧。”
“......?”柳述张大了嘴,捏起他的手腕,“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还要插秧?”
“我可以的。”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柳述听的,还是自己听。
柳述琢磨片刻,觉得一个人去镇子太冒险了,万一迷路挨饿,或者再遇山贼,真是得不偿失,还不如在这好好把伤养好了再离开不迟。
“那我还是在这等你采药吧。”柳述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不会白白麻烦你的,等我回——将来有了钱,一定会用百倍酬金来报答你的。”
“想报答我?”沈柯笑着看向他。
“那当然,我可没有白拿人家的道理。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嘛。”柳述豪气地说完,伸手抱住了他。
沈柯:“......”
罢了罢了,可能穷人家的孩子,压根就没有进私塾的条件。
夜已深了,沈柯去给他收拾客房,说是客房,其实就是挨着厨房的一间小柴房,原主人用来堆柴和其他杂物的。自从他住进来后,柴快用完了,也还没时间去劈新的,自然就腾出了一块空地。
简单地铺好一张床之后,他才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
柳述望着床单下冒出来的稻草,陷入了沉思。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不过仔细一想,顶多也就借住几晚,总好过昨晚那样在山里盖树叶好。
“行,没问题!”柳述重重点头。
沈柯暗自松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床实在过于简陋,可现在家里就这个条件,好在对方不嫌弃。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是偷跑出来的,结果遇到了山贼,本就寒酸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柳述不无难过地说,幸好他只拿了一丢丢零用出来,不然真是损失大了。
沈柯表示惋惜,又问道:“因为什么事偷跑出来?”
“因为我爹娘要把我卖了。”柳述义愤填膺地说,“我一生气,就跑了!”
闻言,沈柯眉头紧紧拢在了一起,语气也变得生冷:“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就是就是!”柳述像是找到了同伴,恨不得跟他狠狠吐槽一顿,“你知道我以前都过的什么日子吗?!”
“吃了上顿没下顿?”
“对呀!吃饭没有定数的!”一天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顿。
“哎,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
“不,还有几个哥哥妹妹,就偏偏卖我一个人。”柳述不满道,“虽然我那几个哥哥长得不如我俊俏,可拉出去做苦力,也是没问题的嘛,对不对?”
“是啊。”沈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已经想象到孩子众多的贫困家庭,为了糊口而把小儿子送到有钱人家去下人的凄凉场景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柳述:“我还没想好......”
出来之前是雄心壮志潇潇洒洒的,可遇到山贼后还是有点想回家的,可那未免也太没有志气了吧!
“你有手有脚,在外面找个活计,肯定不会让自己饿死,总比被卖了好。”沈柯说道。
“可是......”
“你害怕被父母找到?”
柳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让我去干活,跟饿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沈柯:“......”
哎,谁说不是呢。
两人同时低下了头。
“你家不是很穷吗?你不用干活的?”沈柯又问道。
柳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穷酸样,也不怪人家看走眼,不过这正合他意,这世上能少一个人知道他是金贵的柳少爷就少一个吧,不然说出去多丢人啊!而且,他暂时也不想被家里的人找到。
“我年纪最小嘛,什么粗活重活都不需要我干,后来爹娘就想着把我养好看点,好送去别人家里。”柳述随口道。
“也是可怜,那你先把伤治好吧,其他的你再慢慢计划。”沈柯说。
也只能这么办了,总算找到了能住的地方,柳述越想越觉得这位兄台是个大善人。
他在金陵时呼朋引伴,出手阔绰,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私下却在赌他什么时候败完家说他坏话。如今人在他乡,虎落平阳,却感受到了温暖,尽管这温暖是来自身底下的稻草。
柳述拍了拍墙,片刻后,墙那边传来一道迷糊的声音:“有事?”
“没事,我就是想跟你说说,你人还怪好咧!”
“......”沈柯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翌日,柳述是被浓烟呛醒的。
他一路咳着嗽,跑到厨房,慌张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做早饭而已。”沈柯淡定道。
“你不觉得呛吗?”柳述诧异地看着他坐在灶前,烟雾缠绕在他周围,连脸都快看不清了。
“......不。”
“我不信。”柳述捂住口鼻,冲进去将他拽了出来。
果不其然,对方早已被烟熏得眼睛通红,一说话,眼泪就从眼角处滑落下来:“我没事。”
“快出口气吧,再憋下去人就要爆了。”柳述拍拍他鼓起的胸口。
“呼!”沈柯呼出一大口气,半晌才按着眉心,不太好意思地说,“让你见笑了。”
“确实挺好笑的。”柳述说完就靠着木门大笑起来。
沈柯尴尬地在原地徘徊了几步,转身进去时,突然停住,定定地看向他。
“?”柳述疑惑地摸了下脸,“怎么了?”
“原来你这么好看。”
昨天蓬头垢面的,完全看不清本来模样,今日才注意到他眉目细腻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映着初升的红日,明亮炫目。
“那当然了,谁见了我不得夸一句好看呀,我跟你说,就我们那的花魁都得叫我一声哥。”柳述得意地抬起下巴,手指弹了下额边的头发,“诶——你去哪啊?我还没说完呢。”
“锅里要干了。”
“哦,这是在煮什么呢?”柳述杵在门口问。
“鸡蛋。”
柳述点点头,想起昨天的两顿饭,已经对于他的厨艺有了大概的了解,担忧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要是吃完拉肚子怎么办?”
“你去看看我院子里晒的是什么。”
柳述听出他话里的自信,好奇地跑到院里去,在石桌上摆放着几个簸箕,里面装的是些草药。
“这些都是治疗腹泻的良药。”沈柯从厨房出来,站在门口,揩去眼角熏出的泪,从容自在地冲他微微一笑,“虽然我并非大夫,但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试验,已经几乎能在这方面做到药到病除了。你放心,饭菜是吃不死人的,我能治好。”
柳述:“......”
几、乎?
“不瞒你说,这些时日我的医术大有长进,圣人所言不无道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若是只苦读医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这医治的功夫还得放到实处来,一点一滴地.......”沈柯似乎对这段时间的长进颇为自豪,对着柳述侃侃而谈起来。
而柳述整个人都要麻掉了。
所以你是宁可苦苦研究医术,也不肯去提高厨艺吗?!

早饭的鸡蛋总算没有煮得糊掉,但煮老了,蛋白皱得像是柳述他祖父脸上的皱纹,一看就没啥胃口。
“吃吧,这是家里最后两个蛋了。”沈柯招待道。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咽者心碎。
听到这话的柳述再不动口,就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他接连吃了几口,就噎住了嗓子,抬手给自己胸脯几拳,再接过沈柯递过来的茶水,才勉强咽了下去。
也不知在路上饿死,还是在这被食物毒死,哪个来得更快?
“你家里现在连个蛋都没有了?”艰难地吃完早饭后,柳述抱着茶杯一边喝水一边问道。
沈柯点点头。
这次轮到柳述叹气了,好好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怎么能穷成这样呢?
他不理解。
再一想到自己的家境,恍然大悟——原来是没有投到好胎啊!
“你爹娘呢?”柳述环顾一圈,“怎么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沈柯缓缓低下头,思忖着该如何解释,最后只择了个点说:“我与他们分开了,他们不顾我的意愿,私自决定我的事。”
“比如说?”
比如突然被父母告知有一门娃娃亲,要在明年之内完婚,不过这事他还不想对外人提起。
而且为了避免被家人找到,他更不能提及自己的身世,想了想,便回忆起其他的往事:“比如我不吃蒜,他们却在我的碗里偷偷藏蒜,美其名曰可以攻毒。”
“蒜他们狠!”柳述同仇敌忾道。
“我幼时身体不好,一点不想锻炼,他们就每天把我要念的书提到东街去,我要跑上半个时辰才能拿回来。”
“为什么要跑?你不能直接雇个马车或者轿子吗?”柳述眨眨眼,一脸茫然。
一阵诡异的沉默。
“哦,我明白了,你没钱雇轿子!”柳述自圆其说道。
“对。”沈柯立马顺着台阶下,压根不想承认自己真是被爹娘给忽悠瘸了,居然真傻乎乎的一直跑过去找书。
“可你细皮嫩肉的,看着也不像干过粗活的人啊?”柳述又道。
沈柯瞬间提起一颗心,不动声色地想借口时,柳述突然“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读书人吧?所以才没时间和精力去干活!”
沈柯捏了一把冷汗:“你说的对。”
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看样子是个好天气,沈柯背上背篓,出门去采药。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等我回来。”沈柯道。
“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家里啊?”柳述笑问。
“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想带走什么就带吧。”
“......”
柳述环视一圈,确实没什么值得偷的,只有一箩筐书,倒贴给他都嫌重呢。
他百无聊赖地参观起这个小院,不到一刻钟,就浏览完了——巴掌大块地方,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他坐在椅子上,很是无趣,莫名怀念起在家众星捧月的日子了。
要不,回去服个软?
不行不行,爹肯定还是要把他送到京城去的,毕竟对方是高官,爹不可能也不会拒绝。而他现在逃了,让对方认定他是个不可靠的人,然后一气之下主动取消婚约。
但愿那家人不要找爹娘的麻烦,就算真的找了,还有两个妹夫是地方官呢,应当不会不管爹娘的。
如此一想,他就更不能现在就回去了,再等些日子看看情况再说。
现在的情况就是手头紧、时间紧,裤腰紧,眉毛紧,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前程四紧”?
这里地形偏僻,人烟稀少,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养养伤,躲避追捕,显然是再好不过了。
何况这里的主人又是个大好人,到时候他再装装可怜,为这个破烂的家里出点力,应当就会收留他的吧?
日头慢慢上来,有些热,他拿起蒲扇扇了扇风,拉开领口透点风进去。这衣服是沈柯借给他的,他自己那一身已经换下了,正泡在盆里呢。
想到这,他立即跑到厨房去,果然看见水缸旁边的木盆里还泡着自己的衣服。
这时候,他又开始怀念家里成群的丫鬟小厮,只要他张张嘴,就有人把他需要的衣裳麻利地送过来,哪里用像现在这样,蹲在墙角根下,亲自用手搓啊!
搓了几下,自认为已经很干净了,就拿去挂到外面的绳索上。
院门吱呀一声,沈柯背着背篓回来了,手里还提着把小锄头,取下脑袋上的草笠:“你洗衣裳了?”
“是啊,不然没有穿的了。”柳述拍拍手,踮起脚偏过头往他背篓里看过去,“采到药了吗?”
“嗯。”
外面太阳正烈,沈柯顺手将手里的草笠戴在他的头上,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哗哗滴水的衣服:“......你是不是没有拧水?”
“拧水?”
沈柯将衣裳取下来,双手拧紧,多余的水就从褶皱中落下来,溅在土里,也溅在了柳述破裂的心上。
“原来是这样的?!”他大为震惊。
沈柯新奇地看了他一眼,逗趣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爹把你卖到有钱人家里去做什么?不怕给主人找麻烦吗?”
“那倒不是把我卖去做奴才的,不然岂不白瞎了我这张好脸?”
沈柯微讶,再次打量起他的五官,在草笠下的脸庞显得更小巧精致,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他恍然大悟:“是哪家贵妇看上你了?”
“......”
柳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那桩倒霉的婚约的确是两家夫人做主定下来的,这么说来,也算是被贵妇看上了吧?
他挠挠头,结果挠到了草笠上,逗得沈柯发笑。
“我也没见过那贵妇,想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了!我呸!”柳述哼哼道。
“你是哪里人?”如果是京城或者附近一带的,他倒是可以书信一封,托朋友去帮个忙。
“江南人。”
沈柯叹息,江南太远了,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最近倒是和一家人扯上了关系。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姓......”
“姓什么?”
姓柳、刘,还是牛?
当日娘在酒后说漏嘴的到底是哪家人来着?
罢了罢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何况江南那么大,小五这种底层人士未必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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