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他亲了之后,这猫迷迷糊糊地擦擦脸,还迸出一句“怎么有蚊子”白玉堂就不禁泪流满面……
这次应该不会了吧?
白玉堂握了握拳,嗯!手脚轻一点,没关系的!要对自己有信心,这点力度他怎么会把握不准呢!有了机会就要亲啊!!!
白衣耗子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慢慢凑近了那张安详的脸。
还有三寸……
两寸……
一寸……
“展兄弟!你在里面吧?!”门外传来赵虎特有的大嗓门,紧接着就听到他“啪啪啪”的拍门,“展兄弟?!在吗?在就应一声~公孙先生找!”
白玉堂惊得岔了口气,扶着桶沿不住咳嗽。
这么大的嗓门,死人也要吵醒了,何况是睡眠不太好的展昭。展昭马上就醒了过来,他有些迷糊的应了一声“在,马上就来。”便从浴桶里起身,看到白玉堂时疑惑的问了声,“……玉堂,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猫儿你的衣服……”白玉堂泪流满面——赵虎你个杀千刀的就不能晚点来吗……
等展昭穿戴完毕,可怜的赵虎同志被白玉堂“拜托”去收拾浴房,两人一同前去找公孙策。展昭撩袍走进书房的的时候,一阵穿堂风吹动了他的头发,白玉堂眼尖,又在展昭耳后看到了之前那个青色的印记。
“猫儿,我又看到了!”这次可被他抓住了!
“这应该是一种很特别的刺青。”公孙策捏着展昭的耳朵看了半晌,现在那个刺青的颜色已经很淡了。
“刺青?”包拯问道,“小昭你以前刺过青吗?”
“没有。”展昭本想摇头,意识到耳朵还被人捏着便回答,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属下从来没有刺过青。”
“我肯定以前没有看到过,这刺青时隐时现,包括现在也只出现过两次。”白玉堂看向一边神色凝重的公孙策,又问道,“公孙先生,这刺青是不是有设么问题?”
公孙策摇摇头,松开手来到桌子旁边提笔画了几笔,又眯起双眼改了几笔。
“公孙,小昭怎么了?”包拯见公孙策的神色实在奇怪,也走到他旁边观摩。展昭和白玉堂也围了过来。
公孙策手一抖,指着纸上的图案问:“你们看这像不像一个字?”
白玉堂扭头看半天,蹙眉道:“好像是个字。”
“嗯,我也这么觉得。”公孙策点头,“只是我看到的时候太晚了,印记都快消失了。”
白玉堂飞身过去,扯扯展昭的耳朵:“已经看不见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展昭横了白玉堂一眼,摸了摸泛红的耳朵道:“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大家了,属下觉得先生还是先说说唤我二人来此的事情吧。”
“确实应该大事为重。”包拯点点头回到座位上,端起茶对展昭说,“可小昭你的事也不是小事。”
白玉堂撇撇嘴,小声嘀咕一句“包大人不错嘛~”,展昭微微一笑,却也不答话。
公孙策却还站在桌边拧着眉头,好像在回忆些什么。
“公孙?”包拯疑惑道,怎么还在想,难道这事儿很严重?
“我想起来了!”公孙策一拍手掌,快步走到书橱边翻出一本书,“大人,你可知道‘行云流水’?”
行云流水?
这是什么?
第七十八章 行云流水
“行云流水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特殊的显影药剂。”公孙策在书房中慢慢踱步,微微蹙起双眉,显然在斟酌字句,“有了行云流水,再配合一些其他的药物就能……”他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看向展昭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就能怎么样?”包大人和白玉堂同时问道,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红衣武官的身上,看得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就能显现刺青?”展昭挑眉,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公孙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了抬手,示意三人都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学生知晓绿林游侠有刺青的喜好,本以为这刺青是展护卫游走江湖之时所得,后来用药水洗去以便便宜从事,只是清洗药剂不得当才显出来。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有人用了能隐去痕迹的药水给展护卫刺青。而现在,这刺青遇上了行云流水又显现出来了。大人也知晓……”他看向包拯,“自□□开国以来,为了掌控军队,凡是响应招募入伍的士兵都要刺字作为标记。”
“确实如此,招刺一事遍及军中,只是各军刺字略有不同。”包拯点点头,补充了几句“禁军、厢军刺番号于面部、两鬓或额角,乡勇刺号于手背。普通士兵的刺号略小,而重罪充军之人的刺号较大,均是显露在外不曾遮掩的刺青。所以,本府并未见过展护卫这样奇异的刺青。”
“事实上,刺青一事在绿林之中也绝少见到。”白玉堂蹙眉坐在展昭身旁,在心中将可能用到的人一一列出,还是找不出那个胆大妄为到敢动他家猫儿的人。
展昭垂眸细思半晌,也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做这种事情。
“撇开这些不谈,刺青本身也大有文章。方才学生观展护卫耳后刺青,仅有小指大小,色泽浅淡清润,且同周围的肤色融为一体。这样的刺青少说也应有十来年的功夫,刺纹之时想必也选用了极好的染剂,又有高手在旁……”公孙策仔细回忆着,“如果能看清刺青的纹样就更好了。”
“那就再用那行云流水让它显出来呗。”白玉堂长身而起,“先生你这儿若是没有,我马上传信陷空岛找我大嫂要。”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支支吾吾的倒不像公孙先生平日的性子了。
“玉堂稍安勿躁,听先生说完。”展昭伸手拉住白玉堂的衣袖,将这冲动的小白鼠扯了回来。
公孙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这行云流水倒是不难得,府中药斋里也有,就搁在第四个柜子第三层上。白义士脚程快,劳烦你替我取来。”
知道自己又惹公孙先生不快了,白玉堂只得点点头,说了声“白某去去就回”便往药斋走去。他刚迈出房门,便从怀里掏出一瓶卢夫人新制的避毒丸吞了几枚下去。这次是公孙先生自己指点去取药的,而且事发突然,他应该来不及布置些什么吧……白玉堂提起十二分精神往后院走去。
天知道公孙先生在鼓捣些什么,机关暗器迷烟毒药成群结队的往前涌,还得分神控制力道,小心下手轻重,总不能遇到个啥都一刀劈成两半吧,那些可都是公孙先生的宝贝。嗨!整得自己闯药斋比闯冲霄楼还小心翼翼。
侧耳倾听那人脚步声远去,展昭微微一笑,淡然开口:“先生何故支开白玉堂?”
公孙策闭了闭眼没有答话,展昭到底年轻了些,一些昔年旧事并不清楚。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包拯一眼,从他了然的目光中看到了隐隐压抑的忿然与哀伤,不禁有些黯然。
“展护卫,你可知晓自己的身世。”包拯低声问道。
这是包拯第一次问展昭这个问题,展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看包拯,又看看公孙策,两位长辈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凝重,不由得也转动心念:看来刺青问题不小。
想了一会儿,展昭摇了摇头:“展昭是师父师娘养大的,从记事起便没见过爹娘。师父只告知我母亲长眠之所,并未提及其他的事情。”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只觉得心口微酸,下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公孙策长叹一声接口道:“据我所知,我大宋除了军队招刺、绿林帮会纹身之外,还有一类刺青,展护卫你知道吗?”
“难道是……奴隶?”展昭睁大了双眼,行走官场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一些外俘官奴和富贵人家私蓄的奴隶也是有刺青的,只是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和自己牵扯到一起。他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轻笑,“先生担心,展昭是逃奴之后?”如果他的父母真的是奴隶,那么依照律例,他也是贱籍之身。难道是师父隐藏了他耳后的刺青?难道正是因为知晓了这一点,所以师父和师母才从来不跟自己说母亲的事情?
师父……
一想起孟若虚,展昭就自责不已。
“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刺青背后的身份,而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候。”公孙策的话恰到好处的转移了展昭的注意力,“刺青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必须沾染类似行云流水的显影药剂。听白义士说,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显现刺青了。第一次可能是巧合,第二次显然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有人知道你的身世,正在通过这个来确认你的身份。”
确认身份?是想做什么呢……莫非是想借机摆弄开封府?想到这里,一向温润的人眼神犀利起来,不论是出于哪一种可能,展昭都不会让自己成为对方攻击开封府的借口。
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天,眼前可能出现某个自称是主人的人,让自己听他的命令跟他走,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奴仆的规矩,展昭就觉得特别的……滑稽……
可不是滑稽么,即便当真入公孙先生所说,今时今日,还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么?他自嘲地扯扯嘴角,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用他动手,第一个暴走的大概是某个正在头疼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