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疆抿唇,那个黑色卫衣男估计就是几个叛国士兵之一。
他正要静静躲在暗处听着,伺机而动。
肩膀被人敲了下,他下意识转头,竟然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那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球服,满脸愕然望着他。
“哥你怎么来了?”
周寂疆没应。不是断绝关系了吗?
只不过周旭好像要比昨日要虚弱很多,眼下青黑,头发凌乱,没睡好的样子。
周寂疆后知后觉又想起周旭二次分化成为Alpha,好像是来到了这所军校学习。
军校运动强度对于周旭来说实在太高负荷了,再加上周家肯定不怎么好过,所以他自然虚弱了。
周旭此刻出校透口气,没想到见到最想见到的人,眼睛都酸涩了,惊喜道:“哥你心软了对不对?是不是来接我回家?”
周寂疆扯了下黑色口罩的细带,难得遇到这个“弟弟”欲哭不哭样子,他低低道:“别说话,离远点。”他怕打草惊蛇,转身就要走。
周旭呆了呆。
“哥,爸妈说了他们不逼你结婚了,你搬回来吧,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周旭觉得周寂疆还是没原谅他,连忙上前拽住他的手,殷勤道。
他们肢体交缠,已经引来不少人注目。
周寂疆咬牙,瞥了眼军校校门口,那黑色卫衣男已经有所察觉,望来,一顿,接着如落荒而逃的老鼠,飞速跑向另一个方向。
周旭还在拽着他喊他,盼着他回心转意。
来不及了,这次抓不住,下次只会越难。
周寂疆回眸,眼里罕见有戾气,冷冷道:“放手!”
周旭强撑着没松手,他觉得周寂疆还是对他有兄弟情义的。
“哥。”他软软喊着,像是小时候那样撒娇。
哪知道周寂疆眼神停滞,蓦然脚步一顿,反手就甩开他,甚至抬手,“啪”一声。
周寂疆手受伤使不上劲,这巴掌不重,只是轻轻擦过周旭的脸颊。
但周旭不可置信,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是哥哥第一次动手打他。
“这巴掌过后,要是你再骚扰我,我会毫不犹豫把你送进拘留所。”还这样狠心呵斥他。
说完,周寂疆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毫不犹豫转身离去,追着从军校里出来的那道黑影而去。
他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旭在后面都不敢喊他了,他眼睛通红,还被身边路人似无意间骂了句“一个Alpha怎么能哭哭唧唧”。
周旭委屈着呢,觉得自己自从Omega分化成为Alpha就没一天日子好过,他本来还能忍,路人这下让他触发了眼泪机关似的,哗啦啦,泪如雨下,哭成了傻子。
身后低沉浑厚的嗓音蓦然响起,冷冷问他:“周周刚刚去了哪个方向?”
这声音太熟悉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周旭哭着哭着打起嗝来,他勉强克制,转头看到了那人。
雁寒声应该是从极为正规的场合里出来,穿了身正装,黑色西装勾勒出他健壮瘦削的身躯,肩宽窄腰,眼神望来,透着股不同寻常的掌权者气度。
“寒声哥!”周旭有些怕他,又打着哭嗝叫他,他记得以前寒声哥至少会逗弄猫狗似的打趣他。
寒声哥就没这样对待他哥过,所以肯定对他是不一样的。
周旭想着想着甚至有些脸红了。
可这次雁寒声焦躁扯了下领带,满眼不耐烦,按住腰间那漆黑的□□,威胁问他:“周周去哪里了!”
周旭愕然,脊梁骨层层恐惧重重叠叠覆盖上来,他脸色惨白,连哭都忘了,手颤颤巍巍给他指了个方向。
雁寒声便快速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追去,路人纷纷散开,无人敢注目。
周旭颤抖着手擦泪。
什么寒声哥……他雁三皇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没有感情的疯子。
刚才那个眼神,要是他犹豫一刻,雁三皇子真的会毫不犹豫拔枪,射杀他。
或许此刻能够苟延残喘也只是因为他跟那人有血缘关系,是名义上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周旭回家后哇哇哭:被我哥扇了
周父周母:所以小周原谅我们了吗
周旭:……
◎最新评论:
不是要给他做饭的吗,就这么走啦
太太这本数据不好我不能理解,明明文笔好,虐点爽点都有,而且受还不像个废物连追夫时都在那矫情,是追妻火葬场里的攻的那种追夫法,不会老想着献出菊花=宠攻,唉,可是一想到看过几十万收的奶嗝受+作者小学生文笔,市场果然是无法捉摸的东西
在想健壮瘦削是个什么身材()
受给爷死,差点忘了周周就是被你设计死的
健壮瘦削,总感觉有点矛盾(纠结脸)
高外域 搞外遇⊙ω⊙
咦惹这小破孩,再骚扰我们家周周我就创死你
看见这么个破烂弟弟影响周周调查纠缠不休真的很来火!!!!太他妈耽误事了
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大大写的很好啊我现在天天想让你日万
还是说,太太要不要加个追夫火葬场tag,我感觉这样可以增加流量
迫不及待看后续! ! !
想攒着看,但完全攒不住(叹气)
-完-
周寂疆追着那个身着黑色卫衣的男人,追到了巷子里,直到眼前路被堵死,空无一人。
跟丢了吗?
蓦然,他侧过脸,听到了风声:“出来!”
身后传来颤抖着的声音,质问他:“元帅,我们知道错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好几天逃窜,饥饿与心理压力已经把他们逼疯了,甚至还能神经崩坏问出这种话来。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是谁指使你们?”周寂疆手指不自觉压住了腰间别着的枪。
背后隐藏在暗处的几个男人这才慢吞吞走了出来,刚刚好把周寂疆堵在巷子里。
那几个男人都戴着口罩鸭舌帽,当兵的人身体不会差,极高身量,又健壮,又不是周寂疆一米九几高个子,还真会被他们带来压迫感给震住了。
最令周寂疆感到意外的是,这些叛国士兵的手里都有枪支,应该是战场上薅下来的。
察觉他眼神,叛国士兵们攥紧枪,强调:“元帅,我们不敢说出那个人,你别白费功夫了。”
“可是你们就算不说出来也会死,要是你们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你们出境,不会有任何人阻拦。”
周寂疆循循善诱,其中也包含着确信,他知道那些士兵不敢对他做什么。
因为他背后有雁寒声,有雁三皇子,有这颗星球的实际掌权者。
杀了他,他们才是真正的步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狱。
那些叛国者听了也有片刻晃神,有人甚至被引诱般忍不住开口念出了那个名字——
周寂疆静静听着,等着这个时刻。
然而只不过是一瞬间,枪声响起。
“嘭!”
那个士兵应声倒地,心脏中枪,血涌了出来,在脏污的地面染出血泊来。
距离周寂疆很近,血溅在他脸颊,却还是滚烫的。
这滚烫几乎灼伤了他。
周寂疆仿佛灵魂出窍,怔愣低头,望向那个死去的士兵,那士兵眼里甚至还有希冀,他还盼望着周寂疆答应他出境……
只是这光一点点在眼里熄灭了。死不瞑目。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枪声。
随即就是其他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地,变成了一具失去意识且只会流血的空壳。
周寂疆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缓慢走到他身前,高大身躯笼罩下一层阴影,将他彻底覆盖住了,堵在了逼仄的巷子深处。
杀人对于雁寒声是件特别微不足道的事。
他手里还拿着漆黑的□□,面无表情,小心低下眉目,一点点用粗糙的指腹去擦周寂疆脸上的血迹。
周周不喜欢血腥气的。
周寂疆罕见没有动弹,只是脊背僵硬,像是木头。
面颊斑驳血迹越擦越乱,越擦越脏。
可雁寒声还是要擦,魔怔了似的,握着他的下颚,非要把他擦得洁白如玉才行。
“擦不干净了,”周寂疆终于皱眉,他避开那只手,脸颊已然红了片,说,“你弄疼我了。”
“抱歉。”
雁寒声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漆黑的眼眸有了温度,又把他从上往下检查一遍:“你伤着了吗?”
周寂疆看向那群死去的士兵们,机械性摇头,血迹在他苍白面颊上显得极为醒目,也格外好看,好像把他整个人都弄脏了。
雁寒声盯着他。
他蓦然转过头,死死盯着雁寒声。
雁寒声竟然有一刻想要避开他直白的目光,可他没有,只是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抖,他又低低问:“你知道什么了?”
周寂疆脑海里浮现那个士兵临死前做出的口型,三个字。
“不知道。”但他说,“你来的太早了,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周寂疆说话时总是会很注视着对方,浅色的眼眸倒映着对面人的影子,乍一看,似乎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只是这次他没有用包容温柔的眼神,包裹住雁寒声。
他的视线一直游离在地上那片血泊,那残破的士兵尸体。
“他们曾经也还是保家卫国的战士,现在却死在了掌权者的手上。”他喃喃自语,“原来世事无常,生死难料。”
雁寒声望着他,明明应该松一口气,可他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揪紧了,一阵一阵泛起疼,这疼意又蔓延出不安来。
他于是轻轻抬手,试探性抱住了眼前清瘦的男人,周寂疆竟然也没有拒绝,只是肩背僵硬罢了。
周寂疆不习惯他的亲密,却在慢吞吞适应。
是因为今日被他救了吗?放下顾虑了?
无论如何,久旱逢甘霖,周寂疆忽而转变态度,这令雁寒声受宠若惊,又觉得欢喜。
而且在揽住那瘦削腰身时,他心脏似乎被什么充盈了。
“世事无常,生死难料,”雁寒声重复着他的话,在他耳畔低喃,仿佛诱骗,“所以我们赶紧把握住时机,快点举办婚礼好不好?”
周寂疆没有说话。
雁寒声以为他是默认,竟然高兴到不能自已,牵住他,手指都微颤:“那我接你回家,回畅春园,回我们的家。”
周寂疆闭了闭眼。
他忽而想起他好像在前世临死前发送过最后一条讯息给雁寒声,这条信息应该因为信号原因而没有发送成功的。
他当时手指都在凛冽寒风里冻僵了,颤着打出好多字——
“我爱你,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来接我回家。也别对我那么坏了。”
于是这一世,他如愿以偿。
他该感到高兴的,可是脑海里却不停浮现那位被枪毙的士兵的脸。
周寂疆问:“是谁指使你们偷袭并杀死我?”
士兵嘴角渗血,满是血腥气,吐出三个字:“雁寒声。”
周寂疆似乎是真顺从了即将在两天后举办的婚礼,他甚至包容着雁寒声把他的衣物以及重要物件全搬进了畅春园。
周寂疆上车,在后座静静等着。
太安静了,简直死寂。司机在驾驶着没忍住往后视镜里看后座的人。
只见周寂疆垂着眉眼,膝上放着本边缘泛黄的医书,阳光从两侧车窗照进来,照着他俊秀干净的侧脸。
曾经在战场上拼死厮杀的帝国元帅,此刻竟显得极为岁月静好了。
又好像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他要是不上战场,可能就是喜欢安静喜欢独处喜欢读书,不喜欢硝烟滚滚。
这反差太大了,又透着莫名神秘感。
司机吃惊,却又忍不住在后视镜里多看了几眼,直到车窗被人敲了敲,他才愕然回神。
雁寒声在外面不知站了多久,眼神阴冷透着杀意,说:“别看他。”
司机立即低头,至此扭个脖子都不敢了。
雁三皇子对帝国元帅周忍的占有欲,人尽皆知,到达了一种出乎意料的境界,不许人碰他、与他说话甚至现在不允许有人多看他几眼。
雁寒声打开车门,俯身进来。
他这才发现周寂疆低垂着眼,其实眼里没有装进膝上的医书,只是在出神。
在目睹那几个士兵被雁寒声击毙后,他似乎习惯性这样发呆了。
雁寒声不喜欢他这样类似于抽离世界的样子,于是他伸手很轻很轻捏了下周寂疆的耳垂。
如触电似的,周寂疆猛地抬起头避开了雁寒声的手指,竟然如避蛇蝎。
雁寒声眼里愉悦还未散去,脸上却又极速冷了下来。
然而周寂疆下一刻又倾身贴近他,好像那抗拒瞬间只是他的幻觉。
周寂疆瞥了眼司机,似无意间对雁寒声说:“你刚才那样不好。”
雁寒声揽他的动作一顿,随即弯唇笑了。
“可是怎么办?我那么在意你,在意到想要世界崩裂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朝夕相对,我无法克制想要彻底拥有你的欲望……”
“别说了,车里还有别人。”话愈发说得赤*裸,车里还有人,雁寒声素来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可是周寂疆不能。
他偏过头去不想再听,黑发略长了,动作间微微露出白皙又好像被阳光晒红了的一小点儿耳尖。
雁寒声闷笑,好像在笑一个Alpha竟然这样不禁撩拨,却又觉得满足,因为周寂疆不像其他那些朝三暮四的Alpha,他很干净,无数年都只追着一个人跑。
而那个人就是他雁寒声。
最让人满足的事情就是他们错过,又在此刻即将修成正果。
周寂疆刚偏过头去,就闻到浓烈清甜的冻橙信息素靠近他,很淡,只有他一个人能闻到。
信息素钻进周寂疆鼻腔,Alpha向来对此没有抵抗力,他顿时迷迷糊糊了。
剩下想法是,雁寒声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周寂疆刚开始疑惑呢,旁边人就蓦然手下一紧,他下意识“嘶”了声,感觉腰身都被生生握出掌印了。
雁寒声试图靠近他。
周寂疆不太适应推开他,低声警告:“有人。”
司机在前面看似平静,实则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雁寒声沉默半秒,顺从说:“那等没有人好不好?”
周寂疆没应声。
这一路上他希望路开得慢点,永远别到畅春园。
然而不遂人愿。
到了目的地,司机火急火燎下车去了,车门一关上,周寂疆还未来得及推拒,雁寒声埋进他脖颈,掩饰急促的呼吸。
“我说过,我快到发情期……”雁寒声低哑到无可思议,他捧起周寂疆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办法忍耐了。”
他上半辈子不通人情,也不懂情爱,自然也不会有发情期,可是自周寂疆离开那年,Omega的发情期来得气势汹汹,如同匪徒过境,让他每月难以自控。
医生让他找个Alpha进行暂时标记,例如周旭这个知根知底的。
可别的Alpha信息素注入自己的腺体,雁寒声只要想想就会觉得恶心,他开始忍耐每年的发情期,忍耐到骨头发冷,皮肉如虫蚁啃咬。
他偶尔也会忍不住在疼痛中去想,那个早已经在雪地里死去,骨灰还被他烧成灰烬的帝国元帅……周忍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他不知道。周忍是帝国元帅,身份已然不俗,要什么都能得到,可作为未婚夫身份追逐他那些年,中规中矩,从来没有一次越线。
周忍尊重他,爱他,甚至能抵抗过Alpha掠夺重欲的本能。
“……”
周寂疆有些晕,只能察觉到脸颊处握着他的漂亮指节很烫,带着不正常的体温。
雁寒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如深海漆黑,愈发浓烈的欲色从中流露出来。
“这次我终于知道了,你的信息素是松雪味道的。”他喃喃。
周寂疆:“?”他顿时想起来边疆小镇的民居里,那个花园小院,他腿脚不便,硬生生被雁寒声抱在腿上亲,信息素交融。
这么一想,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清醒不少。
周寂疆勉强抗住Alpha管不住下半身的毛病,他攥着人腕骨把人身上挪开点,在前座摸索着东西,边头也不回问身后的人。
“Omega抑制剂,在哪里?”基本上车里屋子里都会备着抑制剂的,为了防止Omega信息素四溢而引起Alpha的□□。
周寂疆很认真找着。
身后伸来骨节分明的指节,穿过他脖颈,从后密不透风抱住了他肩膀。
“别找了。”
雁寒声靠在他脊背,唇瓣擦过他耳廓,好像醉酒的人完全失去了理智,恳求说:“标记我吧。”
他前世,发情期每次都会抱着周寂疆生前衣服堆在床上入睡,不这样,他就活不下去。
可日复一日,衣服上残留的Alpha的味道越来越淡。
他好想他。
◎最新评论:
我越看评论区越觉得自己是bt,我居然挺喜欢这样虐来虐去的,就是没这么愤怒,不会想创死受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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