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的唇齿被他撬开,呼吸与思绪都被他夺取,他扫荡着另一个自己的唇齿,怀抱也随着吻越来越重。
沈雾手脚发软,没一会儿就不想亲了。
但是是他主动要求的,沈绥渊就更加不会轻易放过。
沈雾揪着他的衣襟,连一声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只有呜咽。
不过也就是这一声嗓音,叫沈绥渊想更加肆虐的同时,也恢复了点理智。
海风凉凉。
他们在外面。
沈绥渊松开沈雾,不过扫了一眼另一个自己的神情,就猛地将人摁进了怀里,哪怕没有人看见,他也嫉妒到要发疯。
他恨海风,与海浪和天吃醋。
因为它们和他一起看到了这样的自己。
沈雾可以察觉到沈绥渊的情绪,他被那浓郁到滔天的阴郁嚇到,瑟缩了下,却仍旧是往自己怀里躲得更深。
哪怕舌尖和舌根都麻到咬字不清,也还是本能地在自己身上找安全感:“哥哥……”
沈绥渊抱他更紧,按着他的脑袋,宽大的手掌不仅盖住了他的后脑勺,还紧紧地将其压在胸膛上,像是恨不得就这样把沈雾摁进这具身体里、心脏里,将他藏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他不是那个主人格呢?
沈绥渊不止一次这么想。
这样他就可以用身躯困死另一个自己,将其永远地锁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会放他出来的。
永远不会。
他真的……要嫉妒疯了。
沈雾听见了沈绥渊这声呢喃。
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雾承认自己的占有欲很强,这个自己是说他自己这个人格,他也知道作为副人格的沈绥渊亦是如此。
可两个人格在一起比较,终究是沈绥渊在这方面胜过太多。
也许是因为他是那个副人格,也许是因为沈绥渊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主人格面前永远没有真正实质上的主动权。
只要主人格想,一个念头就可以抹杀他。
“哥哥。”
沈雾在脑海里喊他:“要喘不过气了。”
沈绥渊多少还是松开了一点,沈雾就趁着这个机会环住他的腰身,抱紧他,无声地安抚他。
他没用异能去解决沈绥渊的情绪,因为沈雾不想这样。
自己都不对自己好,那谁还会对自己好?
“哥哥。”沈雾又喊他,笑吟吟的,没说不能吃醋,只说:“你好会吃醋啊。”
他的声音里全是不作伪的雀跃与轻快:“你好喜欢我呀。”
沈绥渊却反而因此舒缓下来,一颗心像是漂浮在了海面上,跟随着主人格荡漾:“嗯。”
他包裹住沈雾,下巴都搁在沈雾的脑袋上,要将沈雾镶嵌进自己的怀抱中。
最好再拿胶水黏上。
沈绥渊的尾巴早就在接吻时就跟着缠上了沈雾:“我就是个自恋狂,没救了的那种。”
沈雾被狠狠戳到,恨不得在他怀里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再和他接吻。
但他怕自己再亲下去就有反应了,所以只能败倒在他怀里,呜咽地控诉:“哥哥,你又撩我。”
沈绥渊并不冤枉,但很无辜:“我说的是实话。”
沈雾肯定点头:“所以才能撩到我。”
心里的小鹿都要因为蹦跶过劳猝死啦!
沈雾在沈绥渊的怀里赖了会儿,他知道另一个自己喜欢抱他,喜欢一切任何和他亲密的举止,就像他也喜欢一样。
轮船暂时还没有进入结冰的海面,所以海风只是冷,没到跟刀刃割的地步。
他依偎在沈绥渊的怀中,被另一个自己身上的温度包裹着,无比温暖。沈绥渊身上有着他没有的味道,大抵因为是【恶魔】,细细品去时,还能觉察到一丝阴冷危险,配上他的身形,更显强势。
宁归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她看着两个一模一样沈雾紧紧相拥,尤其是高的那个,动作间的占有欲太冲了。
她出来时,沈雾和沈绥渊都有所察觉。
因为知道沈雾有正事要跟宁归晚说,所以沈绥渊稍稍松了手,但还是搂着沈雾的肩膀,而且完全是扣着沈雾的肩膀,这个姿势,要是有什么,他可以第一时间就将沈雾压进自己怀里。
见他们分开了,宁归晚才没有调头回去,而是走过来。
沈雾喊了声:“姐,你怎么样?”
“小伤。”宁归晚淡淡道:“总比你受刺激到人格分裂要轻。”
身体上的伤会愈合,精神上的不会。
沈雾顿了下,把当年发生的事跟宁归晚说了。
宁归晚那张脸还是那样没有什么波动,但沈雾能够感受到她的精神波动。
是苦的。
所以沈雾换了个话题:“姐,你当时来箱凝市,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宁归晚偏头:“我最初以为你在演我。”
毕竟她之前从未想过沈雾会受刺激到失忆。
沈雾噫了声,眉眼有点轻快:“我演技那么好了?”
宁归晚无情道:“后来看见你怎么演的就知道你是真忘了,但我不明白你的异能怎么变【恶魔】了,所以就没有提。”
宁来山和沈满时生下沈雾时,正好是在新人类的地盘,故而国家不知道沈雾的存在,宁归晚有想过认亲,但她又怕沈雾有什么计划会被她打乱,最终还是没有提。
因为她相信,是沈雾不想想起来,所以他才没有办法想起来。
宁归晚看了眼沈绥渊,沈雾直白道:“我在跟我自己谈恋爱。”
“不瞎。”宁归晚漠然:“看得出。”
沈雾哦了声:“…你不觉得奇怪吗?”
宁归晚:“?”
她不是很理解:“有什么奇怪的?”
宁归晚看向海面:“我青春期那会儿看别人谈恋爱就想到你,想你大概是永远不会和谁谈恋爱的。没人配得上你。”
她语调无波:“现在看看,你和自己谈也挺好。只有你自己配得上你自己。”
沈绥渊挑了下眉,十分喜欢这句话。
宁归晚话题一转,温情小剧场戛然而止:“聊聊别的吧,你去见了【全知】,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大的我不好跟你说。”沈雾道:“不过全球二次病变的确要开始了,等【神树】二次病变结束后,就是我们这些人、感染种开始既定的二次病变。具体二次病变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实力变强,也许会变弱,也要发生了我才知道。”
宁归晚很敏锐:“你把【神树】和感染种分开了?”
沈雾顿了顿:“…因为【神树】在我这里看来很特殊,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我需要去看一次确认,但现在时间来不及,只能往后排一排。”
至于他还有什么计划,沈雾没说,宁归晚也就没有问,只是道:“人类灵魂中独特的物质是什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沈雾很无奈,把之前跟沈绥渊说过的话又说了遍:“……姐,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宁归晚盯他,沈雾早就为她撤了屏障:“所以你为什么学哲学?”
一家理科生,出了沈雾这个叛徒。
“唔。”沈雾摊手:“因为想辩论过老师?他太能说了,我总是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他。”
他兴致勃勃道:“不过我现在会了,但可惜目前暂时又没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宁归晚:“……”
很沈雾。
宁归晚:“跟我形容一下。”
沈雾哦了声,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东西感觉很玄学,就是…我们先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我只能看见轮廓,但也都是不一样的,会有不一样的颜色夹杂在一起,所以不一样,但在这些不一样中,不能感染X病毒诞生异因子的人灵魂中没有一种白色的柔和的物质;而会感染X病毒变成感染种的人,有这种物质,但是这种物质中心是有一个黑色的核,就像空掉了一块,所以我说是残缺的;至于感染X病毒会诞生异因子从而获得异能的人,则是只有白色物质。”
宁归晚:“我是什么颜色?”
沈雾实话实说:“主色调是有点像海的蓝色,给人感觉很冷静,还有很多别的颜色,这些颜色的布局也不一样。”
不是没有和宁归晚一样是以海蓝色做主色调的灵魂,但每个人灵魂上遍布的颜色走向都是不一样的。
宁归晚看了眼沈绥渊:“那另一个你呢?”
沈雾叹气:“我其实看不到自己的灵魂。”
他顿了顿,有点意味深长:“不过在我没有把灵魂分割前,有个朋友说我的灵魂看上去是一半黑色一半白色,所以我想现在如果再让他来看,应该会看见我和哥哥一个白一个黑。”
如果按照沈雾所说的, 沈雾是不可能觉醒异能甚至会直接变成感染种……
沈绥渊的空气温度敏丨感程度比常人都高,他垂首低声:“冷起来了。”
冲沈雾说的, 所以沈雾应声,看向宁归晚:“姐,我们进去说吧。”
回船舱的路上,宁归晚问:“你为什么没有带走【全知】?”
沈雾偏偏头,稍弯眼:“没必要。”
京阳市异常管理局。
明愿醒来了这件事对于异管局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成行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了甘襄市这边的事后,就直接飞回了异管局, 他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全知】。
然而落地后进入核心地带,成行就发现众人脸上并没有那么多喜意。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问:“【全知】现在在哪?”
被他问到的工作人员撇了下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就是多加了几句:“在医务室休息等待检查结果…成队, 您要是找【全知】是为了问什么的话,没必要去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成行已经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等到到了明愿面前,明愿虽然还是给人很虚弱的感觉,但总算不是那种只有最后一口气的揪心感了:“明愿。”
成行做自我介绍:“我是京阳市异常管理局特别行动队队长成行。”
明愿点点头:“我知道你,你之前病变值很高时退下来负责我的安全。”
他轻声:“谢谢。”
成行说职责而已,没等他问, 明愿就先道:“如果你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话, 那我回答不了你,抱歉。”
明愿浑身轻松:“我让【精神】封印了我的异能。”
他看着成行, 稍顿:“……你并不意外。”
成行拉开椅子坐下:“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他肯定有他自己的计划, 你的异能比较特殊。我想过他大概率会带你走,但他没有,那就说明你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所以一开始我猜你会为他守口如瓶。”
他平静道:“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我太保守。”
成行是真的没有想到,沈雾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没有了异能,明愿不确定成行是不是在怪沈雾,反正至少他刚才接触的那些人都在因为他不能使用异能而失望,所以明愿多解释了句。
“他不是强制封闭我的异能的,而是给了我选择。”明愿无奈地笑了笑:“他说我的身体不能承受【全知】这么强大的异能,尤其是我的大脑,无法容纳这么庞大的信息,虽然【绝对治愈】用自己的生命力给我续上了一口气,但只要我的异因子呈活性,那么我就活不过这个冬天。”
【全知】是个被动异能,只要有人问他问题,那么异能就会被动发动,异能失控时,就是他只要看见谁又或者看见什么东西,就会开始“全知”,这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是极其可怕的负荷,可能在某一次被动使用时就会变成感染种又或者病变区。
明愿想活下来,就得封锁自己的异能。
成行听过后点点头:“好,知道了。”
明愿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怪我。”
成行:“怪你什么?指责你太信任敌人了吗?你是【全知】,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选择相信他,那么就证明他是可信的。”
至少在明愿这件事上是可以相信的。
明愿眨了下眼:“你不觉得我贪生怕死吗?”
成行没有丝毫停顿:“你才十一岁,今年也才满十二。”
他说:“我当年接受实验室邀请,参与‘精锐计划’,就是希望能让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好好活着,简单幸福地活着。”
为此,成行忍受了太多痛苦,无数次在鬼门关中挣扎,但他终究没有成为那个可以结束这个末世的唯一英雄。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至今记得自己告诉宁归晚,他获得了一个强大的异能,一个他觉得可以终结这乱世的异能时,宁归晚问他:“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他说没有,宁归晚便无情地抽身离开,并丢下一句:“还是不行。”
宁归晚是这次实验的主要负责人,成行的感觉很敏锐,他一直都觉得宁归晚像是在找什么,不是人,而是找一个成果和可能性。
但似乎…她还没有成功。
后来【亡灵】出现,成行想起宁归晚那个问题,便问了句。
他还记得【亡灵】当时俯身的那个小姑娘面上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反问他:“你也听见了?”
那时成行就隐隐明白了宁归晚在找什么,但又不是那么清楚。
所以他现在问明愿:“你觉醒异能时,有听见什么吗?”
明愿虽然现在不能使用异能了,但这么长时间受到异能的折磨,哪怕他每年只醒来一两次,每次的时间都很短暂,可他依旧在有远超这个年纪的成熟:“成队。”
明愿抱歉地笑了笑:“你不是被选中的人,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成行还是不意外,不过那一点微妙的失落终究不可避免。
只是明愿这话已经给够了信息,他起身:“好好休息,不要有负担。”
明愿点头,又笑着说:“成队,谢谢你。”
他道:“原本我选择留下来只是因为表哥他们,现在我想因为你,我开始有点喜欢异管局了。”
成行顿了顿,回头看向他,就见明愿冲他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
成行走了后,明愿看回窗户外的枝丫。
上头落了一层白雪,乍一看有点像棉花树。
不过明愿也没见过真正的棉花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觉得对不对。
想起成行跟他说不要有负担,明愿笑了笑。
他哪有什么负担呢,一切有【精神】在,他只要等他来接他就好。
回到船舱后,沈绥渊拿了个杯子给沈雾倒了杯热牛奶,沈雾要接过时,沈绥渊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手,把杯子凑到了他嘴边。
沈雾看向他,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地低头,一只手抓着沈绥渊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胃里瞬间就暖和了。
“很甜。”沈雾跟沈绥渊说:“好像放了蜂蜜。”
沈绥渊闻言,就着他喝过的地方贴上去喝了口,被甜到甚至觉得齁鼻:“嗯。很甜。”
坐在他们对面的宁归晚十分淡定,甚至还能插一句:“有办法让我看看你说的那个白色物质吗?”
沈雾点头:“可以呀。”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宁归晚的眉心:“姐,你闭下眼睛。”
宁归晚闭眼,随后沈雾看到的灵魂画面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一片漆黑只有那一个人形轮廓带着璀璨的荧光,差不多是大脑的位置,确实有沈雾说的白色的物质在散发柔光。
其实最瞩目的还是白色柔光以外的灵魂的颜色,可宁归晚视线所及,只有那白色物质。
宁归晚就像是被其所吸引了一般,深陷其中,一时无法自拔。
沈雾说:“给你看的是于知的灵魂。”
随便看别人的灵魂不好——沈雾是因为这是他异能的一个被动能力所以他没有办法——但看于知的就没关系了。
宁归晚的目光这才挪开了一点,看了看旁边杂乱的荧光颜色,注意到都有些偏脏,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主色调是带着灰的红色,和于知给人的那种温润谦卑感完全不符。
宁归晚说:“你这个能力很作弊。”
沈雾弯眼:“姐,你该说大部分异能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很作弊。”
沈雾放下手,宁归晚还沉浸在那白色的柔光中不能自已。
沈雾很了解宁归晚,他知道真正吸引宁归晚的是什么:“姐。”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异能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是进化,就像你发表的报告一样,这确确实实是病变。”
如果是进化,为什么会有“病变值”的代价?
就算这是进化中必须要经历的磋磨,那么病变值达到一定数值后又为什么是变成怪物?
沈雾:“姐,你就是因为太想要异能了,所以钻了牛角尖,没有想过别的问题。”
他轻声:“其实你们这些没有办法觉醒异能,没有办法感染X病毒的人,才是被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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