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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青竹酒)


季驰微微抬眼:
“就按着公司规定处理吧,停职调查,如果罪名坐实直接开除。”
这样的处理结果确实是干脆利落,没有留什么情面,不过却没有说追究法律责任,舒洺彦早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说了听凭季驰的处置,现在也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会议散了之后一个个的人都出去了,舒洺彦的脸色惨白一片,他撑着桌案起来,既然停职了,那下午的工作似乎也不需要再做了。
他想着起身回到工位上吃点儿止疼药,季驰却一直都没有起身,办公室里的人很快就走了个干净,舒洺彦整理好了本子也动作缓慢的往外走,季驰此刻才忽然起身:
“你先回去吧,车在楼下。”
说完他就抬步离开了办公室,他没有看到舒洺彦回到工位的时候旁人那种让人难堪像是看贼一样的目光,其实算下来舒洺彦在工位上根本没有几样是自己的东西,旁人装备齐全的坐垫儿靠背,水杯,咖啡杯,早餐杯还有养生壶他都没有,连平常记录的本子和笔都是人事部在他入职当天发的,划了划拉只有一个玻璃的引着工商银行字样的保温白是他自己带来的。
他无视了周遭的目光,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就着保温杯里的水吃了两片止痛药,离开的时候他摘下了工牌放在了桌子上,戴上了围巾,拿走了抽屉里的药盒和保温杯,整个工位上就已经没有一件属于他的东西了。
蒋方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舒洺彦的背影忽然觉出了两分心酸,其实她还有些磕他和自家老板的,前两天吃饭的时候她还和闺蜜说了自家老板和新来的性子温和的助理好像有点儿别别扭扭的,两人分析一通还觉得这俩人可能拿的是相爱相杀的剧本,本来就是一个无心之言,她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今天一上班两人就真的杀起来了,而且看着好像是他们老板单方面杀温柔助理呢。
她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的追上了舒洺彦,抬手帮他按了一下电梯:
“舒助你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儿现在还没有定论呢,还在调查,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也要相信季总会调查清楚的。”
蒋方婷的性子和长相一样,明朗大气,一句相信他让舒洺彦的心多了两分温度,细算起来从他入职开始蒋方婷一直很照顾他,舒洺彦淡淡露出了一个微笑,眼角的细纹都明显了几分:
“好,多谢你。”
舒洺彦坐着员工的电梯下了楼,每天下班他大多都是和季驰一块儿下楼的,司机会准时将车停在负一的高管电梯门口,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按负一的键子,而是按了一层,他的手中按着一个保温杯就和来的时候一样,从正门走了出去。
季驰回到办公室之后就心绪不宁,看了十几分钟的文件愣是一页都没有翻过去,连标题讲的是什么都没有印象,他抬起手抄起了一边已经凉掉的咖啡一口干了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办公室中舒洺彦整理笔记本起身的样子,他不喜欢这种思绪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直接站起身,绕着偌大的办公室走了好几圈,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看看书架,再一会儿翻翻文件总之就是想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他计算着时间,从公司开车回家里,错过晚高峰的时间可能也就15到20分钟,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司机打电话让舒洺彦觉得自己好像很在乎他一样。
他时不时的看看手表,确定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车应该已经到家了之后他才给司机打了电话:
“小李,到家了吗?”
小李听了这话有些懵:
“季总,舒助理还没有下来啊,他已经出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季驰忽然心里一惊:
“他没有下去?你一直看着电梯吗?”
“是啊,我就在电梯口,没有人下来过。”
现在本来也不是下班的时间,平常做高管专用梯的一共也没有多少人,如果有人下来他肯定不会错过的,季驰立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出去,手里的电话都还没有放下的直接问:
“舒洺彦走了多久了?”
季驰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焦急,蒋方婷抬头就见到了自家老板这不常见的‘惊慌’,顿时磕到了:
“舒助理走了有二十多分钟了吧?”
季驰的脸色实在是说不上好看,他回到屋里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给舒洺彦的手机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熟悉的语音播放完整之后季驰才意识到他和舒洺彦失联了,他拎起大衣直接就冲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在总经办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甚至跑向了电梯,舒洺彦应该从来都没有来过云城,这么大一个城市,他应该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他不断的在拨打那个号码,但是里面机械的语音播报却一如既往。
蒋方婷看着季驰的背影忽然觉得好像舒洺彦之前的背影没有那么心酸了呢,要不是还要工作她真的好想跟着老板出去,现场磕啊。
这两天外面一直下雨,这会儿雨倒是停了,但是风却有些大,刮得有些凉飕飕的,季驰直接到了地下停车上上了车,每天晚上舒洺彦都是跟着他的车回家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舒洺彦知不知道他住的小区叫什么名字,偌大的云城,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个人。
他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监控部门:
“把前三十分钟大厅和公司门口的录像发给我一份。”
那边也不知道大老板忽然要监控视频干什么,但是听着他的语气挺着急的还是赶紧拷出来给他发了过去,季驰看着从大概30分钟前的录像开始看,画面中穿着大衣拿着一个保温杯的舒洺彦确实是从正门出去的,季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了公司门口的监控录像中,他没有坐车走,也不知道这是去了哪。
“大门口是不是有两个公交站?”
“是。”
“开过去,我看看站点。”
舒洺彦确实是坐上公交出去的,云城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此刻刚刚下过了雨,路上还是湿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随着公交一路坐着,他看着车上的乘客一个一个的在不同的站点都下车了,每一个人都是目标明确,都有要回的地方,都有要相见的人,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没地方可以去吧。
车子到了终点站,他和最后的两个乘客一块儿下了车,那两个乘客应该是一对情侣,一路上说说笑笑,只让人听了就觉得这样的感情真好,车停在了一个公交公司,他拿着已经凉掉的保温杯看了看附近的几路公交车,每一个站点儿的名字都很陌生,只有一个地方他是知道的,云州桥站。
舒洺彦站在站点的前面看着那个站名,云城是沱江流经的地方,因为接近入海的地方,所以地势相对平坦,河面也因此宽阔平坦,这样的河面渡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在窄一些的地方修建能走车的桥也有,但是随着交通的进步火车要实现南北通车,沱江段在云城境内比较宽阔的地段就成了一个麻烦。
现在随着基建的发展,沱江的两边每隔个几公里就会有一座跨江大桥,人们对这些桥似乎也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云州桥是当年第一座实现火车通车的双层跨江大桥,舒洺彦在父亲的手稿中看见过这座大桥的整体设计结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有亲眼看见过这座桥。
他坐在了站点边的椅子上,等着通往云州桥站的公交车,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粒止痛药开始发挥了作用,胃里的疼痛终于没有那么剧烈了,他似乎也缓过了一些气来,不过随着天色暗下来,温度也低了下去,这两天本就有些下雨,空气都是那种潮湿的阴冷,他看到了公交站边上有个服务站能接热水,他将杯子里冷掉的水倒了出去,过去接了一杯热水。
回来的时候52路公交车刚好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钢镚投进去,末尾处还有一个空位,他坐了过去,眼睛一直盯着车厢两边红色的站点指示灯,这一次他也有了目的地。
季驰不停的在打舒洺彦的手机,情绪越来越烦躁了起来,刚才的那个公交站点有很多趟公交车,他根本不知道舒洺彦会坐哪一辆,会在哪一站下车,一种失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他和舒洺彦是真的没有什么牵绊的关系了。
这一次重逢之后舒洺彦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任何一句话,他好像无论说什么那人都会照做,他去他家里,他就和从前一样给他做饭,他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他让用学校修桥的钱来做要挟,他也二话没说的和他到了云城,这个他好像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其实他是看的出来舒洺彦离开学校的时候有多不舍的,也看的出来他和那些小萝卜头是真的有感情,他看着他叫的出学校里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就知道是他用心对那些孩子的,在看到他住的地方的时候他其实故意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舒洺彦,他觉得他就是想要摆脱那种穷困的日子才会和他回来的,所以他全盘接受他所有的话,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舒洺彦不拒绝是因为曾经对不起他,现在低人一等更是抬不起头来,却忘了初见时候那个名校大学生有的一身矜持傲骨,今天在会议室里的一切可能是舒洺彦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刻,但是他一声辩白都没有,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带走,就像是真的要离开的人一样,除了一身衣服,两袖清风。
外面淅淅沥沥的由开始下起了雨,车到站了,舒洺彦的眼底终于多了一丝的暖色,他随着车上的乘客一块儿下车,空中已经飘起了雨点儿,打在脸上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他没有带伞,从这个攻坚战点往前看隐约可以看见桥头,他只能冒着雨往前走。
现在云州大桥已经成为了云城的一个地标,好些旅游的人都会过来打卡,只不过现在不是什么假期也不是周末,天气又不好,这个打卡地也没有多少的游客,不过路边还是有买东西的小商贩,云城这个季节的雨就是说下就下的,一边有小商贩看他没有伞吆喝出声:
“来把伞吗?”
舒洺彦看向了一边:
“多少钱?”
“35一把。”
舒洺彦听完之后顿了一下,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不用了。”
他手里握着刚才接来的热水,还在一直放在手心里,那水还是有些温热的,雨水打在身上让衣服湿的很快,那桥看着近,走起来就远了,腰腿的地方慢慢开始了麻木的钝痛,他慢慢往桥头的地方走,游客很稀少,现在沱江上下游的跨江大桥不少,这座桥的运输承载量远不如过去的时候那么多,只不过渐渐到了晚高峰的时间,桥上的车还是越来越多。
桥的两边有供人行走过桥的人行通道,他踏上了桥面,这是第一次他踩在他父亲划过的那个手稿上面,这人行横道上走路过桥的多是游客,只是雨天人不多,很多人都拿出相机拍照留念。
舒洺彦走累了就靠在栏杆上看着这些拍照的游客,多年前他其实看见过这座桥刚刚落成时候的照片,桥两端石狮子的身上挂着大大的红绸子,那个时候桥上还没有这么多的车,两岸的居民很多都凑到了岸边看着火车第一次从桥上经过,脸上有欣喜有激动也有钦佩,之前或许他们都没有想过火车那么重的家伙能通过这细细长长的桥。
想着那个照片再看看现在拍照留念的游客,他忽然觉得这或许也是桥存在的意义,它日复一日的在这里,静静的看着时代的革新,看着国家的发展,看着人们看它不一样的目光。
将近两公里的桥他好像走了很久很久,而季驰此刻坐在车里看着来来往往不断的车,心里终于有些慌张了,甚至有些心酸,他想不到舒洺彦回去哪,就代表舒洺彦在这个城市其实无处可去,他忽然觉得他今天过分了,他逼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看着前面的小李问出声:
“小李,外地来云城的人都愿意去哪?”
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想不出舒洺彦可能去哪?小李每天都接送自家老板和舒助理,自然是知道舒洺彦其实和是季驰住在一起的,这种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才对,但是每次在车里他家老板好像对舒助理的态度都并不怎么好,但是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季驰这么慌张的样子。
“外地的人一般都喜欢去古道里打卡吧?也有去环球中心的,还有上天塔打卡的,再就是游船夜游?”
季驰一个一个听着他说的地方,古道里是云城最大的商圈,堪称名车荟萃的地方,晚上的古道里就像是豪车展一样,环球中心和天塔也是类似的地方,舒洺彦应该不会去这样的地方,游船夜游?
“哦,对了,夜游游客会去云州大桥那里打卡,有的游船还会特意停靠在那一站让游客下车去拍照。”
季驰骤然转过头,急着出声:
“去云州大桥。”
对,他曾经听舒洺彦提起过,说是云城有一座很历史的桥,那个时候他还在村子里,云城离他很遥远,舒洺彦没事儿的时候经常会给他讲一些各种各样的桥的历史和背景,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他对桥不感兴趣,舒洺彦讲过的那些故事他没记住几个,但是直到今天他却还是清晰地记着舒洺彦讲起这些时眼中的神采,他那个时候佩服舒洺彦的博学,就算是听不懂他也会拿着小马扎坐在他身边指着他那一摞图纸随便点一个桥让他讲。
对,云州大桥,舒洺彦一定会在那里,季驰的手中紧紧地捏着手机,这是他唯一一个想到那人可能去的地方了,晚高峰的时间往返在沱江两岸的跨江大桥无论是哪一座都足够拥挤,不过车子这慢吞吞往前挪的样子也给了季驰能够看清路边行人的时间,他没有错过桥边行走的任何一个人,此刻他的心情和十年前在村子中那天路上的心情一样,他期待下一秒眼前就能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边走过,却没有看见那个人影:
“前面掉头,走另一边。”
这桥是双向通车的,车子掉头去了另一边,季驰的眼睛就没有离开人行横道上的人,但是从头看到了尾还是没有看见舒洺彦的影子。
小李没有听到让季驰让他停车的声音就知道应该是没找到,他向后视镜看了一眼:
“季总要不还是去那几个地方找一找?”
季驰却果断的摆手:
“不,他不会去那些地方的,你找地儿停车,我去岸边看看。”
小李开车下了桥,在桥岸边的地方停了车,季驰推开车门拿着雨伞下了车,这大下雨天的在岸边走的人很少,他沿着河岸两边的路边走边看,却在桥头另一边岸边的椅子上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早上舒洺彦穿出去的也是这个颜色的衣服,他立刻往那边跑。
舒洺彦走的累了下了桥就在江边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这个角度正是当年他父亲手稿画的那个角度,能够清晰的看见桥的11个桥洞。
舒洺彦此刻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儿干的地方了,有止痛药压着胃里的疼痛好了一些,不过他能感觉体温的升高,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下午季驰的话一遍一遍地响在他的耳边,是不是他当初不应该这样选择?是不是他也应该不顾一切的和季驰坚持在一起?
十年前落后的小乡村和十年后的城市有着太多的不同,他们的关系在那个年代是惊世骇俗,是违背礼教,是要让祖辈都戳脊梁骨的,他知道季驰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想要做点儿事情,但是以当初他们的关系,那笔资金是绝不会批给他的,虽然季驰总说自己是个孤儿,但是他知道他其实非常在乎他的父母,季驰的母亲是在他三岁的时候没的,他父亲一个人拉扯他,最后在下井的时候死在了煤矿上。
季驰的父母虽然去的早,但是他们都在尽自己的全力爱着季驰,村子里的宗族观念很重,若是死后不能葬在祖坟里那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样,他不能看着季驰还不到二十岁就因为和他的关系背负不孝的罪名,如果族长真的迁出了季驰父母的祖坟,恐怕这个坎他这一生都过不去,所以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这么做?舒洺彦自己的心里都不知道。
“舒洺彦。”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雨声传来,舒洺彦下意识转过了头,就看见了季驰跑了过来,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恍惚,一把伞罩在了他的头上,季驰看到舒洺彦的样子的时候不知道是急还是气:
“舒洺彦,你在做什么?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打个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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