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听着当时的故事,江延看着一旁因几个长辈调侃而脸蛋微红,不好意思抬头的林溪只觉得牙痒痒。
尤其看到他睫毛一颤一颤的,心里就更痒了。
恨不得咬上这只小猫一口。
别人的前男友都是又亲又抱的,怎么到了他这什么都没干就被分手了?这对他公平吗?
显然不公平!
姑姑忍不住好奇问:“小延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姑姑认识的多,要不要给你介绍。”
林溪闻言也侧头瞥了一眼江延。
就见江延把手往他身后的椅背一搭,漫不经心地笑:“怎么给我介绍,论年龄也轮不到我啊。”
江延眼一抬,视线落到对面的江赫:“要介绍也要先给堂哥介绍。”
姑姑瞥一眼江赫,笑道:“你堂哥以后还要出国呢,想谈也谈不了,你又不想出。”
江延嘴角勾着笑,闻言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喜欢跟我们家林猫猫一样漂亮的。”
林溪一滞,瞟了他一眼,低头喝一口汤。
听到这江赫看一眼江延,又看了看垂眸喝汤的林溪,他耳根子泛着微红。
江赫眉头微皱,越发觉得可疑了。
大伯父也在一旁笑着说:“我就知道小延从小和小溪一起长大,眼光肯定会养叼。”
姑姑看一眼林溪,逗趣:“小溪这么好看的可不好找。”
江延神情自若:“不好找就不找。”
在一桌谈笑中,江延被几位长辈起哄着灌了几口白酒,林溪想起他上次没喝几口就醉熏熏的样子,见他喝着一只手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拉他衣袖。
江延凑过去,林溪压着声提醒:“少喝点。”
江延笑着挑了下眉:“管我啊?”
林溪看他两眼干脆懒得管他,江延立刻安分地笑:“我不喝了。”
一顿晚餐就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
江延听了自家猫主子的话,喝了几口后怎么都不愿意喝了,所以这会脑子还很清醒。倒是江赫没了帮手,一个劲地被劝了不少酒,喝得头晕眼花,连站姿都有些不稳。
郑岚干脆让他留宿下来,说几个小辈平时也不在一块玩,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江延没说话,江赫也没拒绝郑岚的好意,留宿了下来。
等一行小辈目送老爷子的车缓缓驶离院子,林溪探头问:“江赫哥,你喝多了吗?”
江赫摁了摁太阳穴,笑着说:“还行,有点头晕,我回房早点睡。”
林溪看他还站得稳,不需要人抚,遂点点头道:“嗯。”
一收回视线林溪就见江延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林溪以为自己吃了饭没擦嘴,抬手抹了抹唇。
江延顺着他的动作往他唇上一瞥,问:“你怎么不问我?”
林溪无语凝噎,过了一会问:“那你喝多没?”
江延:“没。”
“……幼稚。”林溪说。
江延笑:“行啊,你这只爱记仇的小猫。”
三人前后一起上楼,等上了楼,林溪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率先回了房。
这回江延没第一时间跟他进去,瞥一眼江赫,也回了自己房间。
回房冲澡刷了个牙,江延摊手哈了哈气,确定嘴里没酒味,全是林溪最喜欢的草莓味,迫不及待就想去骚扰林溪。
他将手表脱了放床头柜,正想着借口去林溪房间找他就看到床头上放着一张蓝色信封。
江延意外地挑挑眉。
江延不太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域,除了必要的打扫卫生,能畅通无阻进入他房间的只有林溪。
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心道这只猫突然跟他玩起了浪漫?
这么想着江延愉悦地打开信封,准备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能猜到大概率是糖衣炮弹,毕竟江延深刻了解自己的猫,只有需要哄骗他的时候,那只猫才愿意花费点心思。
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上过多少回当了,依然有一次坑跳一次。
江延吹着愉悦的口哨,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精致的信纸打开看。
只消一眼,唇边的弧度便压了下来。
这不是林溪的字迹,歪歪扭扭的,比林溪写的字难看多了。
江延眉眼微皱,视线粗略往下扫。
不出他所料这是一封写给他的情书,从头到尾充斥着暧昧的字眼,倾诉着对他球场上的一见钟情。
江延看了都觉得肉麻,冷着脸把目光落到最后的署名——
程嘉乐。
江延对这个名字印象还算深刻,毕竟他为此吃过好大一口酸醋。
现在看着手中的情书,结合当时的情况江延瞬间什么都想通了。
所以林溪当时就知道这人对他有意思。
知道还替他传情书,江延冷笑一声捏皱了手里的信纸,气得恶狠狠地咬着牙。还真是一只大方的猫!
嘴里说着不准他早恋,背地里却偷偷替人递起了情书,江延真不知道这只猫是怎么想的,这会只觉得牙痒痒,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一顿晚饭下来,林溪完全把情书这件事抛之脑后。
回房洗完澡,擦干头发心里打算着看会书再睡觉,一出卫生间就看到房门隙开了一条缝。江延耷拉着眉眼,靠坐在了他床边。
林溪肩上搭着一块毛巾,擦着耳边仅剩一点潮湿的鬓发,道:“我要睡觉了,你过来干……”
话没说完就看到江延手里捏着一个信封,信封的爱心已经被撕开,显然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
未说出口的话顿时戛然而止,林溪心虚地垂下眼,手上缓慢地擦着鬓发思索着对策。
江延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手里的信封:“有什么要说的?”
林溪慢吞吞走去书桌旁没吭声。
等站到桌边他才道:“程嘉乐让我转交给你的。”
身后江延冷笑一声,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向林溪。
哪怕没回头,林溪都感受到了那股自身后传来的压迫感,侵袭着他后背,令他全身上下的毛都炸了开来。
这种危险感江延以往很少有,有也不值一提。就像一只体型庞大的幼年小狗,尽管再凶,在猫猫眼里仍旧是一只未成年只会汪汪汪的小狗。
可如今这头还没长大的小狗仿佛已经带着距离成年临门一脚的压迫与侵略,让猫猫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危险。
“他让你给我你就给我?”江延把情书丢在他桌前,往他桌沿一倚,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溪。
林溪看到信封的边角已经被捏得皱巴巴。
江延问:“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林溪顿了半晌点点头。
江延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林猫猫,我真是小看你了。”
原来不止郑岚一直把他当小孩,他也一直把这只猫当成一个只会好好学习,对情情爱爱方面什么都不懂的小猫。
但这会才清楚地认知到,都高二了,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
这只猫脑子里分明什么都清楚,清楚男生和男生可以谈恋爱,清楚他收到这封情书会不爽。
“你不是一直说高中不能早恋?怎么?”江延随手拿起那封情书,“现在希望我早恋了?”
林溪抬眼看了他半晌才反驳:“你看了情书就非要早恋吗?”
江延:“你不想我早恋拿给我干嘛?”
林溪停顿片刻才没底气地说:“我只是答应了他,不能拒绝。”
“你非答应不可的理由是什么?”江延道,“你以前是怎么信誓旦旦说未成年不能早恋的?现在对那猴屁股就要特殊对待了?”
林溪觉得对任何没恶意的人说出这种不文明的话都不礼貌,皱眉瞥一眼江延,低声道:“你这么说他不太好。”
“还挺护着他。”江延嗤一声,随手将情书一扔,心底酸得像挤了一千颗柠檬。
他眼一抬看了林溪半晌,开始胡乱吃醋:“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听到这话林溪面上明显一愣,旋即皱起了眉,凶巴巴地说:“你胡说什么!”
“你激动什么。”江延理虽不直但气壮。
林溪瞪着他,半晌才气呼呼地说:“谁让你胡说八道!”
“你没看上他,这么护着他。”江延说,转而又想起什么,道,“上次也是,问你跟这猴屁股聊什么,怎么都不肯说。”
林溪觉得他十分无理取闹:“那是别人的隐私。”
江延笑一声,酸溜溜地道:“哦,你还跟他有隐私。”
林溪简直无语。
他深刻了解胡乱吃醋的江延是没脑子的,说什么都能往他想扯的方面扯,索性不再解释,整理好书包就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江延不愿意走:“怎么?不解释了?”
林溪瞥他一眼:“跟你没什么好解释的。”
生气可以慢慢消化,但吃醋只会越来越没理智。
尽管江延觉得有自己这么帅气的标杆摆在这,林溪怎么着也不可能看上那个猴屁股。可他从小就霸道,蛮横地霸占着属于他猫的一切,自然也没法接受他的猫向着别人,更不允许他和别人有秘密。
江延咬着牙一把将林溪扯到跟前,恶狠狠地说:“林猫猫,你是不是看准我拿你没办法?”
林溪挣了挣手。
然而可怜的小猫完全反抗不过大狗,被他擒在眼前,只能胡乱地挣扎着小爪子。
江延看他挣来挣去的眼神,简直就像绝对的力量睥睨不自量力的小猫崽子。
林溪拗不过他,只好解释:“他人还不错,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人不错你就要把他介绍给我?”江延说,“你的意思我跟谁早恋你都无所谓?”
对于江延得故意扭曲,林溪十分无语,皱起雪白的脸蛋,反驳:“早不早恋是你自己决定的,不是一封情书决定的。”
江延看着他安静了半晌,忽地说:“你也可以决定。”
林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下。
江延察觉他的反应,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早不早恋,你可以决定。”
林溪还没完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沉默着不吭声。
江延等了他半天,见他不说话耐不住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腰:“说话啊。”
林溪瞄一眼他:“说什么?”
江延道:“让不让我早恋。”
林溪默了一会才说:“随你。”
江延目光直直注视着他:“上次不还说不让早恋,早恋就告诉我妈。”
林溪反驳道:“你自己说姨姨管不住你。”
江延干脆直白地说:“她是管不住我,但你可以管住我。”
林溪心头一跳,撇开眼不说话。
江延这会倒是耐心十足,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后续反应。
气氛安静了片刻。
林溪转身往床上走:“你想早恋就早恋,跟我没关系。”
猫主子就是这种傲娇的性格,尤其刚刚还被狗惹过,这会又把狗气了个半死。
“林猫猫!”江延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舍得欺负你?”
“你本来就天天欺负我。”林溪掀开被子躺到床上,睡前瞄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向他说,“出去替我关上门,谢谢。”
这只猫真的很清楚怎么挑战他的脾气,明知道他现在压根不会走。
江延倚靠着桌子,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决定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行,你跟我说说,我平常天天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林溪闭上眼酝酿睡意,不打算理他。
江延走过去:“说不说?我平常到底怎么欺负你了?不说我就坐实了,省得背一口这么大的锅。”
江延一坐到他床上就将人翻了过来,对上林溪不悦的视线,问道:“我怎么天天欺负你了?”
林溪瞪了他两眼,不理他,转过身继续准备睡觉。
江延觉得这只猫不吃点苦头不行,他可能是没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欺负。再加上回到家有撑腰的人在,他以为自己拿他没辙。
江延掀了被子钻进去,把林溪抵抗的双手捆住,半个身子压到他身上,迫使林溪面向他。
“说不说。”江延故意凶狠地说。
林溪看着他,与江延静静对视几秒忽地张嘴喊:“姨——”
一只从小就爱告状的小猫,江延一看到他表情就知道他会来这招,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他嘴,气得一口朝小猫的脸咬下去,非要让他体验体验被欺负的滋味。
林溪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发出一声闷哼,睁着一双大眼睛瞪他。
江延叼着他脸颊,看林溪还是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又移到他下巴咬一口:“还叫不叫?”
林溪还是一脸倔强的表情,用眼神示意他松开自己。
江延见他还不肯安分,又在他脸颊、脖子上咬了好几口。
林溪见反抗不过这才露出妥协的神情,江延见状缓缓松了手,然后就见林溪又有了张嘴的趋势,不过这回他没捂住他嘴,而是冷笑着威胁了一声:“你敢喊,我就敢当着我妈的面亲你。”
林溪即将破口而出的“姨姨”瞬间被卡在喉咙,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不过转念想想,江延压根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做出什么就都情有可原了。
江延见他瞪着自己,继续补充道:“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林溪不用试就知道江延能做得出,乖乖地不吭声了。
江延撑在他身前,见这只猫终于老实下来,随手把玩着猫猫的耳垂,心平气和道:“给你个陈述的机会,说说我怎么天天欺负你了?”
他不知道猫咪的耳朵有多敏感,只看到摸着摸着原本洁白的耳朵变得越来越红,渐渐地林溪的脖子和脸颊也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粉,躺在床上,眼睛看都不敢看他,样子惹眼极了。
江延盯着看了一会。
耳朵被摸得酥酥痒痒的,难受极了,江延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林溪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别开脸赶他走:“我困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江延看着被暖光灯照亮的林溪,他侧脸棱角分明,白皙的脖颈肌肤在灯光下显得尤为细腻,江延看着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溪听到他的声音更觉羞耻,抬腿就想把江延踹下去,却反被江延制住,更用力地箍紧。
江延这会像是失去了理智,手上动作不自觉收紧,胸膛起伏着,呼吸全喷洒在林溪修长的脖颈。
林溪耳朵烫,脖子痒,一个劲地想往旁边躲,却被敏锐的小狗嗷呜一口咬住脖子,牙齿在他皮肤上细细地研磨。
林溪顿了半晌忽然开始猛烈挣扎,但这种情况下的疯狗是不容忤逆的,林溪反抗得越激烈,疯狗就越激动,牙齿一一啃过林溪肩颈的肌肤,仿佛一场无声的警告。
“江延。”林溪挣扎着,嗓音听起来快哭了,“你起来。”
江延几乎把他脖子肩膀每一寸肌肤都咬遍了,这会听着林溪的哭腔,脑子更兴奋,体内一股火气乱窜。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江延这会恨不得把这只猫就地正法。
然而听着他可怜兮兮的声音,江延还是什么都舍不得做,缓缓松开了牙齿。看到林溪脖子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牙印,这种在自己的猫身上留下一道道印记的感觉出奇得好,江延抬手摩挲过牙印,抬眸看林溪。
他脸上泛着薄红,眼睛都湿了,像一只被人欺负狠了的小猫,可怜巴巴地看着别处。
虽然江延知道自己咬得不重,这只猫很可能是故意博取他同情的,还是忍不住松开了他手脚撤离。
果不其然获得自由的猫猫立刻背向他,蜷成了一只小虾米。
江延看着小猫可怜又无助的背影,觉得自己像个硬上了他的禽兽。可他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江延戳了戳他背:“林猫猫。”
林溪红着耳朵,肩膀缩得更厉害了。
虽然江延觉得自己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看自己的猫这么可怜的样子,还是心疼,决定今晚放他一马,于是跟林溪说了声自己回去了,让他早点睡,说话间轻轻碰了碰他的背。
他一碰,林溪背脊就不由一僵,吓得江延立刻撒手。
他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咬疼他了,可他从小就这么咬,下嘴十分有分寸,不可能。
江延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情绪问题。
于是脑子一转,道:“今晚要不要我陪你睡?”
果不其然林溪立刻有了反应,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江延松一口气的同时被他气笑了,显而易见是多不待见自己。
又看了他半晌,江延才恋恋不舍地说:“那我回去了?”
林溪用力点点头,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等身后的房门被关上,林溪才悄声起来看了眼。
直到确认江延不在才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
林溪上过卫生课,很清楚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脸颊红红地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而后懊恼地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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