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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小夫郎(柚子君CC)


他知道殷月离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骇人,以至于仅仅只是有人靠近,也会让他抑制不住地开始恐惧。
“你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面前,会受到影响也是正常,”殷月离轻声道,“想吃点东西吗,吃了后早点睡觉,等明日醒来应该就好了。”
柳遥低头没有说话,脑海再次浮现起之前血腥的场景。
“我什么都不想吃,”半晌,柳遥强撑着道,“你先回去睡吧,我自己能行。”
殷月离打量了他片刻,最终点点头,帮他将衣裳披好,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内瞬间变得安静。
桌上灯烛明亮,在水磨石铺成的地面投下浓重的阴影,雪花落在窗子上沙沙作响。
似乎有风吹进来,带着那些烛火发出轻微的晃动,柳遥哽咽了一声,忽然有些后悔让对方离开了。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去隔壁找舅舅他们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殷月离拎着一只竹篮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柳遥红着眼睛问。
他吸了吸鼻子,手还紧紧抓在被子上,噙着泪水的眼眸显得格外可怜。
“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的喜帕还没有绣完,所以我帮你拿过来了。”殷月离靠坐在床边,抬手擦了下他的脸颊。
柳遥低下头,发现对方说的没错,那竹篮里装着的正是他绣喜帕用的红布和针线。
柳遥泪眼朦胧。
这个时候让他绣喜帕,还有没有人性了?
似乎觉得他眼中含泪的表情十分有趣,殷月离勾唇笑了下。
“是你舅母说的,你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自己想个不停,与其放任你一直想下去,倒不如给你找点其他的事做。”
“当然不绣也行,”殷月离神色平淡,“那你之后就只能盖着半只鸳鸯的喜帕嫁人了。”
还是半只没绣好的鸳鸯。
先前的喜帕已经被柳遥绣得不成样子,早已经弃之不用,这一块还是他在舅母的指点下重新绣出来的。
可惜天分有限,比过去的野鸭子也没有好上太多。
“半只鸳鸯怎么了,”柳遥被踩中痛脚,瞬间连害怕都忘了,破罐子破摔道,“你知道这半只鸳鸯我绣了多久吗,如果我到最后都绣不出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要悔婚了?”
“怎么会,”殷月离将竹篮放进他的怀里,“别说是半只鸳鸯,你就算绣半只野鸭子来,我也不可能悔婚的。”
这是在说他绣的鸳鸯和野鸭子差不多是吧。
柳遥赌气似的开始穿针引线,垂头绣了片刻,就发现身边人靠在床边,正饶有兴致望着自己手中的针线。
因为一个走神,喜帕上的鸳鸯翅膀顿时被绣歪出去了一块。
身边人虽然没有直接取笑,但眉眼微弯,里面明显含着笑意。
“不绣了,”柳遥彻底放弃,将竹篮丢回对方手里,“反正已经来不及了,要绣你自己来绣。”
殷月离不置可否,起身接过针线,拆掉绣歪的丝线,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接着翅膀的位置继续绣了下去。
殷月离的手指白皙,骨节分明,即便是在做绣活的时候,动作间也有种说不出的清雅韵味。
柳遥开始还有些别扭,到后来渐渐服气,也忘了先前的恐惧,靠在他身边看着他把那只鸳鸯的翅膀绣完。
两人一个绣一个看,以至于邵蒙进来回报事情的时候,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自家主上在做绣活?
这简直比对方出去杀人还要恐怖。
“人已经抓到了吗?”殷月离放下手里的针线问。
邵蒙好容易才平复下心绪,低头回道,“是,主子猜得不错,他们的确有人在山下接应,不过只抓到一个。如今已经带过来了,主子要见他吗,还是直接将人送去官府?”
“先将人带来吧,”殷月离考虑片刻道,“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审问人犯自然不可能在卧房里面,眼见两人起身准备离开,柳遥连忙抓住殷月离的袖口。
“我也要去。”
“你不害怕了?”殷月离回头问。
柳遥没有说话,他当然是害怕的,只是他同样也想弄清楚对方为何会找上自己,还有所谓的神明印记究竟指的是什么。
“没事,”柳遥摇了摇头,“有你在,他应该伤不到我的。”
被抓来的羌吾人最终被送进了柴房里面,手脚捆着粗绳,虽然满身狼狈,却依旧用羌吾语咒骂个不停。
“老实点!”邵蒙走在最前,抬腿踢了他一脚。
羌吾男子被踢得一个踉跄,似乎认出了后面的柳遥,瞬间双目圆睁,挣扎着直起上身。
“你就是那个祭品?哈,头领果然没有认错,你逃不掉了,就算没有我们,你也已经逃不掉了!”
柳遥深吸口气,心绪反而平静了许多,拦住还想要再度上前的邵蒙,转头看向那人道。
“献祭仪式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所谓的神明,为何要说我已经逃不掉了。”
“谁告诉你仪式已经结束了,你身上有祂的印记。如今能好好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彻底成熟。”
男子和之前被称为头领的中年人容貌相似,同样是高鼻深目,发色浅棕,配合着他近乎狂热的神情,有种莫名的诡异。
柳遥定了定神,“你们说的祂,是止戈山上的山神吗?”
“山神?”男子的表情先是古怪,随即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你以为祂是山神,怎么可能。”
“蠢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要是不想连累家人的话,就乖乖听我们的吩咐,举行完整的献祭仪式,老老实实用自己的命将祂唤醒,说不定还能有些用处,如若不然的话……呃!”
男子被邵蒙踹得直接撞在墙上,整个身子都蜷了起来。
邵蒙朝殷月离拱了拱手,“主子,这人满口胡言,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还是送去官府盘问吧,看是不是羌吾送来的细作。”
殷月离皱眉点头。
柳遥却忽然想起之前田钰说过的话……里正,当时的祭祀仪式是由里正亲自主持的。
如果当真有什么问题,里正不可能不知晓其中的内情。
还有之前潘程偷偷告诉他的,止戈山上的也许不是山神,而是羌吾世代供奉信仰的凶神。
柳遥的额头隐隐刺痛。
他以为那场噩梦早就已经过去了,以为自己可以进入到新的生活,却原来一切都只是妄想。
被小厮拖走的羌吾男子神色扭曲,疯了似的大喊大叫,“报应!这是你们二十年前的报应,你们全都要死,一个也跑不掉!”
柳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身边人轻轻揽住肩膀。
“这人疯了,不用管他。”
柳遥嘴唇紧抿,心底的不安越发浓重。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柳遥翻来覆去了许久,几乎整夜未眠。
清早,天蒙蒙亮,柳遥猛地坐起身来,伸手将身边人摇醒。
殷月离正合衣睡在床边,此刻忽然被他弄醒,有些迷糊地睁开双眼,“去披件衣裳,早上天冷,小心染了风寒。”
柳遥摇头表示无妨,抓紧时间道:“我已经考虑过了,如果那个羌吾人说的不是假话,那我之前献祭的对象很可能并非是山神,而是别的什么存在。”
所以他才没有见过那名山神。
所以山上才会有那座根本不像是庙宇的宅院。
如果压根就没有山神,那么这些疑点就都解释得通了。
“哦,”殷月离表情微妙,“也可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呢。”
“不,这件事其实问问里正就能清楚了,所以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柳遥语气严肃,“我记得传闻有提到过,能成为祭品的人必须身心纯净,对吗?”
“对。”殷月离越发疑惑。
“那就好办了,”柳遥抬头望向身边人,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们把婚礼提前吧,就在今天。”
“等成亲之后,无论祂是山神也好,其他更可怕的存在也好,都不可能再将我当作祭品了,是不是?”
只要不是祭品,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他也能回到原本正常的生活。
殷月离好半晌没有说话,柳遥神情紧张,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目光怯怯盯着他看,似乎十分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柳遥忍不住后悔如此提议的时候,忽然听见对面人轻笑一声。
“好,”殷月离眉眼柔和,笑着凑到柳遥跟前,“就照你说的,我们今日便成亲。”

九桥村虽然不算穷困,但也是偏僻地方。与外头大城镇不同,婚礼流程一般都比较简便。
基本上两家订立过婚书,择好吉日,约媒人同往一拜就可以了,再轻省些的,甚至连礼银和纳彩都不用。
殷月离倒是有问过柳遥愿不愿意大办。
比如在村里摆个流水席什么的,可惜被柳遥干脆拒绝了。
在他看来,殷月离之前的种种举动已经足够张扬了,没必要在婚礼的事情上继续引人注目。
成亲最要紧是两人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经过前两日的大雪,天气难得放晴。
虽然婚期提前,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舅母只埋怨了柳遥一句,便领着舅舅去庄园帮忙了,留下妹妹崔怜儿帮柳遥穿戴婚礼需要的嫁衣。
已经修改好的嫁衣十分合身,柳遥望着铜镜中的身影,恍惚甚至有种又回到祭祀当日的错觉。
不过也不相同。
祭祀的嫁衣是里正随手为他买的,除了颜色是大红之外,从里到外都透着粗糙,远没有他今日身上这件精巧细致。
“真好看。”崔怜儿帮他整了整衣襟。
柳遥是偏干净清秀的长相,过去衣着随意的时候尚且不显难看。如今穿着嫁衣,又仔细画了妆容,比之平日更多了几分明艳。
自家兄长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如今终于要嫁到好人家了,连崔怜儿也忍不住为他高兴。
“对了,”柳遥从镜子里分出心神,抬头问道,“爹娘他们呢,这两日没说什么吗?”
以他爹和后娘的性格,这回成亲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居然始终安安分分的,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寻常。
崔怜儿撇了撇嘴,“他们才没有空管你,之前梁木匠忽然在家中惨死,他家亲戚非说是娘亲和阿爹咒的,要找他们算账,把家里东西都砸烂了,听说阿爹也受了伤,现在正躺在家里养伤呢。”
“总之你安心成亲便好,他们做的错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承担吧。”
“那你呢?”柳遥皱眉问。
后娘和爹有什么下场他自然不在意。但妹妹还小,往后在这样的爹娘身边该怎么生活。
崔怜儿鼻子
一酸,连忙低下头,帮他把腰上的配饰挂好,“没事,姑婆待我很好,我以后应该都在城里生活,不回家了,至于小弟……爹娘他们最疼小弟,估计就算日子不好过,也不会亏待他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崔怜儿摆了个笑脸,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还差个荷包,你这里有好看的荷包吗,找一个挂在腰上,再在里面装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就可以了。”
柳遥一愣,他和舅母都不擅长绣活,日常根本不会特意去绣荷包之类的东西,一时间也不知该去哪里找能用的荷包。
“哎,这里有一个!”崔怜儿找了半天,忽然在枕头旁翻到个藕粉色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枚折成三角的平安符。
柳遥接过平安符看了看,有些犹豫道:“这……好像是之前田钰送我的。”
“不管了,就先用这个吧。”
确定荷包上的纹样并无大错,崔怜儿动作熟练地将需要的东西装好,最后将荷包挂在了柳遥的腰间。
虽然觉得不太好,但此刻也确实没有别的荷包可用了。
柳遥没有办法,只能先将平安符塞到了衣袖里面。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崔怜儿仔细检查了一遍,终于点点头,“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柳遥望了眼门外,也跟着深吸口气,轻轻颔首,“好。”
屋外天气彻底放晴,阳光暖暖照在雪地上,柳遥被妹妹扶着胳膊,小心迈出了房门。
边关附近对婚礼的讲究不多,尤其是在村子里面,成亲两家若是不在一个村子,一般会找相熟的人雇辆牛车,也不用花钱,给些喜糖喜果什么的就成。
而若是在同个村子就更简单了,新娘会穿着嫁衣,由娘家女眷陪着在村里绕上一圈,最后走到男方家里,好方便村里人过来「沾喜」。
门外鞭炮噼啪作响,柳遥刚走出院子,就有一群孩子围了上来,说吉祥话讨喜糖吃。
小孩叽叽喳喳,崔怜儿忙着分发喜糖,柳遥在旁边瞧着,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哎呦,日子过得真快,这一转眼的,居然连小柳儿也要成亲了。”潘叔带着潘婶也来了。
潘婶精神不错,笑眯眯接了崔怜儿给的喜果,望向柳遥道:“真漂亮,听说你未来夫君长相俊俏,也知道疼你,你安安心心的,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是,”潘程神情复杂,也忍不住有些感慨,“之前我抬你上山的时候哪儿想到还能有今天。如今看着你这样,我也能彻底放下心来了。”
柳遥心底一动。
潘叔先前告诉他有关山上凶神的事言语含糊,很多要紧的地方都没有说清,柳遥一直想找机会再问问对方的。
可惜还没等他发问,潘婶子已经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听你潘叔瞎说,大喜的日子,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快点走吧,仔细误了时辰。”
发完喜糖的崔怜儿也在一旁催他,柳遥没有办法,只能等过几日再说。
绕着村里走了一大圈,送光了手里的喜果和喜糖,柳遥终于在众人的簇拥里进了山脚下的醴泉庄。
虽然没有特意准备流水席,但毕竟是喜日子,庄园里提前备好了菜肴点心,门口的小厮也不拦,让看热闹的村民随意进到庄园里参观。
这个时候原本该盖上喜帕的,但柳遥想着自己那半只鸳鸯的喜帕,还是选择了放弃。
古怪就古怪吧,总比在众人面前直接丢脸的好。
各种吵闹声中,柳遥被扶进了内堂,一眼就望见身穿大红婚服的殷月离。即便柳遥见惯了对方的容貌,心脏也忍不住跳快了半拍。
“还愣着做什么,”正等在屋里的冯雯见他呆站着不动,打趣笑道,“成亲第一天就傻了,这往后可怎么过日子啊。”
殷月离也笑了下,伸手将他牵住。
“舅母!”柳遥脸上薄红,连忙扶着对方进到屋内。
按照规矩,拜过天地之后,新人一般是需要给两家父母磕头敬茶的,不过殷月离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人世,而柳遥那一对爹娘更是不提也罢,到最后索性请舅舅和舅母坐了上座,充当两边的长辈。
柳遥舅舅膝下没有子女,平日最看重的便是柳遥。如今兜兜转转的,竟能喝到自己亲外甥敬的茶,又是感慨又是激动,拉着两人絮叨了许久才终于停歇。
“我们虽然不是小柳的爹娘,但也是瞧着他长大的。”冯雯眼眶发红,弯腰帮柳遥理了理额上的碎发。
“他性子好,不爱与人相争,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都喜欢自己扛着,从来不愿给身边人添麻烦。”
冯雯声音哽咽,“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往后你们成了亲一定要和和睦睦的,我不求你对小柳有多好,只求你如果哪日与他过不下去了,记得把他送回来,我们一辈子养着他,成吗?”
柳遥跪在地上端着茶盏,忽然有些想哭。
“放心,”殷月离语气平淡道,“我会好好待遥遥,绝对不会让他离开身边。”
冯雯擦了擦眼角,还觉得不大放心。但现下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茶盏。
给长辈敬过茶后,简单的婚礼仪式便算是已经完成了。
倘若不嫌麻烦的话,婚礼当日可以玩闹的花样其实还有不少。
不过两人都不是喜欢热闹的类型,所以只大致和众人敬过酒之后,便独自回到了房里。
卧房内,望着桌上的红烛,柳遥心跳逐渐加快。
按照婚礼流程,下一步该是他盖上喜帕,等着对方来掀,之后就可以直接洞房了。
然而眼下才刚过未时初,天还大亮着,这个时候就……总感觉不太合适。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到山上去转转吧。”殷月离显然也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将一盒糕点递给他,思索片刻后提议。
“你说止戈山?”柳遥咬了口桂花糕,抬头惊讶。
虽然他已经到过山顶许多次了,但止戈山上常有鬼怪传闻。即便是在白天里,也实在不是个闲逛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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