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主动找你一起回家,回家了他们给我的零食,零花钱我也都有分你一半。”
海兰万分委屈,他自觉已经做到了最好,满腹的委屈,“后来高中毕业我们不是就和好了吗?直到后来我们各自结婚才又分开。”
兰迪冷笑一声:“是啊,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你当然能随手给我,我们和好也是因为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要讨好你,拿到属于我的那一份。”
海兰泪眼汪汪,他没想到兰迪是这么想他的。
“你从小就长得好看,性格也很温和,那些雌虫都喜欢你,而我呢?我每天在家里和你那对该死的父亲斗智斗勇,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不让他们伤害到我,哦,还有保护脆弱的你。”
“海兰,你知道什么叫相由心生吗?”兰迪忽然问:“我有时候看自己青春期的照片,再看你的,就能轻而易举地明白为什么我那么不受欢迎。”
“没有任何一个雌虫会喜欢整天皱着眉头,阴沉着脸的雄虫吧?”
“至于你,海兰,”兰迪的语气近乎于怨恨:“你所谓的没有放弃,不过是随手施舍罢了。”
“你有那么多的好朋友,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你理我的那点儿时间,耗费的那点精力,加起来都抵不过我替你挨的打!”
海兰无法接受,怎么好好地就说到了旧事,而兰迪像变了个虫似的。
“哥,你以前不这样,你今天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兰迪大笑一声:“因为我输了,我这辈子都没可能再赢你了,我不想再装了,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他看向康德莱,说:“我觉得好的,选择了你,我精心培养的也不如随手带的,沃伦诓骗伯温,却被伯温反手送进警局……哈,是他技不如虫。”
“雄父!”沃伦又惊又怒,却被兰迪反手狠狠打了一巴掌,吓到大气不敢出。
海兰见兰迪连自己的崽子都打,脸都吓白了。
因为有兰迪,他没受过什么皮肉苦,但幼年时期兰迪把他护在怀里,主动或者被动替他挨的那些打,那棍棒、掌心和皮肉碰撞的声音早就刻进了他的灵魂,让他恐惧一切的暴力,想要逃离。
海兰忽地拽过沃伦,护在身后:“你疯了!自己崽子也打?”
“你这样和……”海兰激动地上气不接下气:“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兰迪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笑中带着疲惫,“没什么不同,自始至终只有你走出来了,我没有,也永远不能。”
他狠狠闭了闭眼,又睁开:“我怨恨你得到了所有,而我只能被动等待施舍。”
“但我也习惯了,毕竟想要得到就不得不面对失去。”
“所以当我发撅了康德莱,一个商业上的天才,我想都没想就把他给了你,只希望你和他将来能看在这点儿面子上给我多一些。”
“但结果呢?”兰迪几乎是在逼问海兰:“我得到了多少?不到百分之十。”
“这偌大的格利特,我就得到了这么一点儿,海兰你摸着良心想想,这合理吗?”
“是,我是领养的,”兰迪深吸口气,“但就算从法律上,我也应该有一半吧?”
财产分割海兰不懂,他只知道集团在康德莱手上越做越大后,康德莱给了兰迪很大一笔钱,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他没有具体过问。
那时候尼诺刚出生,他没来得及管。
海兰含着泪,向康德莱投去求助的目光。
康德莱像是早知会这样,他面色不改,轻轻握住海兰的手,抬眼看向兰迪:“事已至此,兰迪,多说无益。”
“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但说你没有成算是侮辱你。”
“这些年你在背后做了多少小动作,你我都清楚,沃伦骗了伯温多少次我也清楚。”
“我不过提了一句旧事,你就有这么多话可以说,那看来你也想清楚了。”
康德莱微抬下颚,眼中没有高高在上的蔑视,只是冷酷的怜悯。
“伯温会签署谅解书,而你,开个价,就当是买断这段满是怨憎的亲情。”
伯温刚想反对,又因为康德莱那句‘买断’闭了嘴。面对这样的康德莱,一时之间他甚至呼吸都不敢太重。
他和善的雌父能一手做大格利特,培养出尼诺这种优秀的继承者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伯温暂时没有勇气直面他“核善”的那一面。
伯温作乖巧状,海兰近乎不可思议地看着康德莱,他感觉自己今天耳朵坏掉了,怎么总是听见这种锥心刺骨的话。
兰迪说,康德莱也说。
“康德莱你……!”他有意生气,但优越的生活把他骄养得太好,让他几乎忘记了真正的愤怒。
更何况,眼前的还是他同床共枕多年,连崽子都生了三只的康德莱。
对他恶言相向,优柔寡断如海兰,做不到。
“别生气,”康德莱总算和海兰搭话了,但有些话说出来像是哄笼中的金丝雀,满是珍重,却难有尊重,“海兰,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海兰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此情此景,兰迪只觉得好笑,他怜悯地看向海兰:“你看,你永远都这样,永远有虫替你负重前行。”
他没再搭理海兰,直接对康德莱说:“我也不多要,15%,这一辈子,我和沃伦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不……”海兰咬着下唇,康德莱却说:“可以,但格利特的姓氏我们要收回,这笔钱分六期在六年内完成支付。第一期给你百分之十,剩下的每年支付百分之一。”
“这个比例按照现在格利特的现有资产来算,从合约签订起的那一天开始不再增值。”
“好,”兰迪嘲讽般地笑:“够爽快。”
“你不能答应!”海兰立刻站起来,脸上少有的怒气磅礴。
沃伦错愕之中也无法接受, 他拉着兰迪,以为他疯了:“雄父你干什么啊?我们怎么就不姓格利特了?本来这些都可以是我们的!”
兰迪冷笑一声,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想装了。
“闭嘴吧你!”他骂沃伦:“不是你这个傻子被利用, 我何必走这一步?”
兰迪长叹口气:“不过这样也好,拿在手上的才是自己的, 其他都是枉然。”
他想了想, 最终还是走到海兰面前,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说:“让我沾一点儿最后的好运吧。”
说完,他看了眼康德莱, 目光复杂, 像是警告又像是怜悯地叹了口气, “总有一天你得靠自己。”
兰迪拽着沃伦往外走, 海兰被康德莱紧紧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话都说不出来。
临到门口, 兰迪回头说道:“康德莱比我聪明,也比我有本事, 还是只容易受制的雌虫,有他在你身边是你运气好。”
“但海兰,不管他有多好, 他也和我一样是只白眼狼。”
“他比我还早知道我不是格利特家的亲生崽, 是他主动来找我, 让我把你介绍给他。”
“想要拿走这一切的不只是我,我只得到了一点,而他,已经得到了全部。”
“好好过日子吧,”兰迪讥讽地笑:“你的美梦还可继续做下去。”说完,他就押着沃伦离开了。
直到兰迪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伯温提起来的心才缓缓落了下去。
他真是怕在最后的时刻兰迪再说出点儿更离谱的“秘密”,好在没有。
虽然不想原谅沃伦,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康德莱也主动买断了格利特的姓氏,虽然海兰还是受到了伤害,但起码解决了一个未来的巨大隐患。
虽然几乎没给他什么发挥的机会,但到底还是完成了今日目标,这谅解书也不是不能签。
伯温动动手腕,刚才紧张到抓着衣服,手都僵了,问康德莱:“雌父,谅解书我签好了什么时候给你?”
康德莱又恢复了他惯常的模样,答道:“明早九点之前,可以吗?”
九点相关机构开门,就可以去递交申请了。
“哦”,伯温刚说完,康德莱就补充道:“签过合同之后我会向相关部门提交你的谅解书,这件事就交给雌父,好吗?”
伯温想,我敢说不好吗?
曾经他看康德莱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这些崽子相处的慈父,现在怎么看都有点恐怖。
“好。”伯温和康德莱默契地把兰迪的那些话当作不存在,但海兰做不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信任的雌君和最疼爱的雄子,颤着声问:“你们……”大约是觉得伯温靠不住,他转向康德莱,“康德莱,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康德莱轻而易举地抱起海兰,哄他:“我们上去说,孩子们还小,别吓着他们。”
伯温一言难尽地看着康德莱,我亲爱的雌父,现在最吓虫的不就是你吗?
伯温有些担心海兰,虽然西蒙一个劲地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但他还是没忍住。
“雄父,”伯温露出讨喜的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最乖的崽,你要是不高兴就来找我,我陪你去逛街呀。”
海兰动容地抿唇,虽然这不像是他宝贝崽能干出来的事,八成也就是顺嘴一说,但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从伯温的话里找到一丝慰藉,海兰忍住哽咽对康德莱道:“康德莱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他……兰迪,他真的为我做了很多,我们这么对他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康德莱点头,把海兰抱上了二楼。
几十年前分给兰迪股份的时候,海兰也是这么说的。
他可爱的雄主,软弱就是他的名字。
眼看形势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伯温总算是松了口气,把领带给解了,扔在沙发上,倒了两杯柠檬水压惊。
角落里的西蒙看伯温还准备了自己的份儿,有被感动到。
他走过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原来雄父和兰迪叔父不是亲生兄弟……”
西蒙还有话没说,比如两个爷爷居然会区别对待,还虐待雄子,搞得他家族滤镜都快碎完了。
“是啊,谁想得到还有这种事?”
伯温心情复杂,所谓的真相揭开居然是这种结果。
这所谓的真相在海兰心上开了个空洞,也让伯温心里发凉。
西蒙紧握着水杯,面上也是掩盖不掉的惊惶,他咬了咬唇,“伯温,”声音温柔的不像他,“你有没有觉得雄父今天有点儿不一样?有点儿恐怖。”
能不恐怖吗?
伯温想,他家雌父何其厉害,不过几十年就把格利特全握在手里了,还把海兰牢牢握在掌中。
就是……伯温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康德莱对海兰感情不深,但上辈子他确实护了海兰一辈子。
就有点儿……想不明白。
感觉家庭关系忽然复杂。
“唉~伯温,我突然发现你特别好,我都想给你颁个奖。”
“什么奖?”眼见着西蒙越发开朗,伯温心情也好了些。
“最佳兄弟奖!”伯温勾唇,“那当然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伯温安耐住内心的郁闷,“这个时间点了,你赶紧吃个饭,我还要出趟门。”
西蒙:“?”
“你要去哪儿?”
“不等尼诺回来吗?”今天这么大的事情,雌父肯定会告诉尼诺,就算不告诉,尼诺自己也会知道,八成会赶回来。
伯温抿唇,他可是给尼诺直播了全场,尼诺当然会回来。
格利特到底是他和康德莱在经营,六年给出15%已经是天大的一笔钱,尼诺必定是要过问的。
但那是他和康德莱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伯温现在忽然很想见阿岚。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见他。
就算这个时间点不对,他岚哥肯定不在家,但他可以等,就算是站在家门口的等着心也是安定的。
“你等尼诺吧,我就不等了。”
伯温话音刚落,尼诺就开门走了进来,“不等我?你要去哪儿?”
伯温:“……”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尼诺回来,伯温就不好偷跑了,他不乐意地咬了咬下唇,说,“原来是在外面守株待兔。”
尼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半儿的时候我就赶着回来了,也没遇上兰迪和沃伦。”
西蒙眨眨眼,没听懂。
但他也没要纠缠着问的意思,只是默默进厨房点了三份饭,又给海兰和康德莱预制了两份。
“哦”,伯温呼出口气,“那你来晚了,他们现在在二楼。”
提起这个,西蒙忽地叹了口气,十足忧伤地问:“你们说要是雌父哄不好雄父,他们会不会离婚啊……?”
伯温眼睛瞬间睁大,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尼诺两步过去弹了下西蒙的额头:“说什么胡话?”
“他们离婚,这么大个集团不就散了?”
西蒙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尼诺也围观了全场,还以为他只是听了点儿风声。
“你没看见,雄父可生气了,现在集团有你,雌父他……”西蒙杞虫忧天,忧伤的不得了。
伯温:“……”
蝴蝶的翅膀,不能这么扇吧?
“叮~”一声,饭菜做好了,尼诺端出来放在桌上,招呼两个弟弟过来吃饭。
“生气又怎么样?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我还年轻,也不可能取代雌父管理这么大个集团。”
“更何况……”尼诺欲言又止,伯温“啧”一声接上:“更何况事已成定局,雌父只要给雄父看看兰迪这些年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就能把自己摘出去了。”
“那他当年故意接近雄父的事?”
“那也只是当年,而且兰迪空口无凭。”
作为上辈子活到最后的那个,伯温对海兰的了解还算深,他这雄父就是一株美丽的菟丝子,总要依附着一个才能活。
他娇弱、美丽,不能独活。
更别说刚才兰迪走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怎么挣扎着要跟出去。
或许就像兰迪说的那样,这份兄弟亲情只是海兰自以为深。
伯温想起康德莱离去前那个全然不在意的表情,心想,或许康德莱早就已经看清楚了海兰的性子,所以才这么淡定。
“我吃完了,先走。”随便吃几口垫了垫肚子,伯温起身就要走,却被尼诺叫住。
“哪儿去?别瞒我。”
伯温:“……”
尼诺都问第二遍了,他也只能说了,否则万一就迎来痛击的铁拳。
“去找岚哥,我和岚哥约好了。”
尼诺露出一个审视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的。
一般这个时间,阿岚都在实验室,就算吃饭也是吃食堂,哪儿有时间和伯温约?
更不用说合成矿已经有了眉目,还有那什么抚宁达,阿岚可是忙到脚不沾地。
伯温为了出行计划不受阻,立刻又补充了一句,试图转移重点:“楼上还有大事要你解决,我留在这里多不方便。”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往外跑,甚至试图扮演一个好弟弟来迷惑尼诺,“哥,我走啦!你慢慢吃。”
尼诺:“。”
伯温这性格真的堪忧,全世界没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伯温光速消失, 卡蒙又带着他去了阿岚家。
但他没有钥匙,阿岚也没回来,甚至还没回他信息, 可怜的伯温就只能在门口孤独地等。
边等,还边对卡蒙说:“你先回去吧, 否则回去晚了没晚饭吃。”
卡蒙心说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扔在公寓门口,要是能进楼也就算了, 但现在他可爱的老板甚至连楼栋都进不去,只能坐在楼外的椅子上。
天色渐晚, 他老板又盛世美颜, 看上去就非常不安全。
“不行,这样不安全, 要不然我点个外卖,咱们在车上等。”
伯温眨眨眼, 心想这是个好办法, 但显得太自如了。
他现在就是个家庭处在破碎边缘的小可怜, 怎么能不发挥优势, 让岚哥好好心疼一下他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不, 你回去吧, 我自己等。”
卡蒙无奈地看伯温一眼,伯温的心思他也不是猜不到, 就是有点无语,这太粘教授了吧?
不过想想整天打卡式粘着卡特的林德……也就不和他推来推去了。
“您想等教授可以,但是老板, 你有没有考虑过, 就您这姿容, 站在这儿,容易引发交通堵塞?”
伯温指了指脸上的口罩:“不至于吧?”他已经很注意了。
说完,就有个看起来像是学生模样的雌虫从他们旁边走过,“咔”拍了伯温一张背影,激动地小声尖叫:“哇,明星啊!吧背影都那么好看!”激动完了又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是谁,可惜了。”
伯温:“……”
好吧,卡蒙是对的。
自己的脸长得有点太好,戴着口罩都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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