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其他人看见他能跟随熙大人,便也想把自己的孩子塞进来。
可惜,熙大人说了,他暂时不会再要奴隶。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时候,寒疏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就连当初跟着祭司大人学习成为祭司大人徒弟的候选人时,他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房间里,寒鹰满脸戾气地盯着天花板,即使再怎么劝说自己,他也没法接受自己弟弟成为奴隶的现实。
正当这时,温泽熙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犽果。
“醒了?看来兽人的体格还真是逆天啊。”温泽熙望着生龙活虎的寒鹰,笑了笑。
寒鹰发现温泽熙进来了,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语气不甚客气道:“你骗我弟弟成为你的奴隶!”
温泽熙闻言歪着头,眯起眼打量着他的盛怒,倏地扯唇无声地笑了。
“是啊,寒疏被你保护得很单纯,为了救哥哥,他可以牺牲一切,他亲自把你背到我的房门前,承诺只要治好你,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只是让他成为了我的奴隶,又没让他去死,你不该感谢我吗?”
“温泽熙!”
寒鹰听着对方的一番胡言乱语,当即动怒,掀开兽皮就冲下了床。
他粗鲁地拎起温泽熙的领子,恶狠狠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别以为你是首领的人,就可以欺负我弟弟!”
温泽熙掀起眼皮,银色的瞳仁犹如流动的水银,剧毒无比,没等寒鹰看清他眼底的戏谑和嘲讽,他的腹部猛地被人从侧面踢了一脚。
他身上带伤,这一脚正中伤口处,他一下子跌倒在地,捂着伤口止不住地抽气。
犽果踹完一脚,迅速取出腰间温泽熙给他制作的皮鞭,劈头盖脸就朝寒鹰抽去。
为了避免等会儿还要给寒疏解释,他还专门挑了不易暴露的地方。
“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我熙哥能救你,你以为就不能杀你吗!?给我规矩点,再动手动脚,我废了你!”
寒鹰被腹部的刺痛疼得直不起身,又被狠抽了几鞭在背上,霎时蜷缩起身体,低沉地哼吟了两声。
温泽熙并没有阻止犽果暴虐的举措,他从来没有反对过暴力能使人驯服这件事。
就像赫尧驯服他那样。
他不想成为另一个暴君,但是前提是别人别在他面前犯贱,他的好脾气和耐心已经在赫尧那儿用完殆尽,剩下的没几两重!
“寒鹰,据我所知,寒疏在狩猎队不过是个处理杂事的,而这还是在你的庇护之下得来的工作,你觉得你死了,他能活下来吗?”温泽熙的语气冰冷,一双银质的眸子深邃无情。
他说着俯身拽起寒鹰的头发:“你可是我花了不少药材救回来的人,也是寒疏拿自己交换才换回来的命,下次与我说话,记得惜命一点,不然可没有第二个寒疏和我做这笔交换了。”
寒鹰艰难地动了动身体,想要甩掉温泽熙的钳制,却发现眼前这个小兽人力气大得惊人。
在强压之下,他不得不顺着温泽熙的话思考,一想发现确实如对方所说。
寒疏被他保护得太好了,一旦他发生意外,对方大概率不得善终。
温泽熙松开了他,起身不紧不慢道:“而现在他留在我身边,只要我一天没事,他就会没事,而且凛冬将至,跟随我,是你们占了大便宜。”
寒鹰抬头直直地望着温泽熙,咳出一口血来:“你想拿寒疏威胁我让我为你做事?”
“威胁你?”温泽熙眨了眨眼,明明前一秒还狠戾不近人情的模样,这一刻竟显得尤为无辜,“有必要吗?你在我眼中的价值还不如寒疏,救你只是我与寒疏的交换,至于你是谁,你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没什么意义。”
被温泽熙毫不保留地奚落了一顿,寒鹰顿时面红耳赤,他从来没被人贬得这般一无是处过。
以往都是他保护寒疏,谁曾想,有一天,竟然会有人因为寒疏救他,这太难以理解了。
这时,一旁的犽果将鞭子挂回腰间,朝寒鹰嘲讽一笑:“想为熙哥做事,你还不够格,收起你那一副高高在上轻视的嘴脸。”
自从来到万兽部落,犽果见多了这种看不起他们的神情,尤其是这些天不少人找熙哥治疗。
那些人一边有求于熙哥,一边又看不起熙哥的身份。
真是够无耻的,要不是他实力不行,他真想把这些人的眼睛全都弄瞎,让他们再也无法用那种恶心人的目光瞧熙哥。
“大哥,你怎么下床了?”端着肉汤回来的寒疏一见寒鹰躺在地上,嘴角还留着血,心里一咯噔,连忙将陶碗放在一边的木桌上,跑过去扶起人。
同时看向了温泽熙,惴惴不安道:“熙大人,我大哥他说话不好听,您别往心里去,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带他向您道歉!”
温泽熙并没有说话,而是一旁的犽果冷眼道:“你大哥好大的气魄,刚起来就攥着熙哥的领子,说要算账。”
“啊!”寒疏一惊,垂头看着自家大哥,满脸都写着谴责,“大哥,熙大人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你怎么能欺负熙大人,他是巫师,你可是狩猎队的兽人,你以前教过我不准以大欺小,你现在就在以大欺小。”
寒鹰听着自家亲弟弟的责备,呕出一口血:“咳咳!”这个温泽熙可不仅仅是巫师,就刚刚那一手力气,比他见过的不少兽人都强悍了。
想着传闻中胆小懦弱的温泽熙,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温泽熙在藏拙!可怜他眼瞎的弟弟根本不清楚自己跟了个什么样的人。
“大哥!快躺回床上去。”寒疏抱着人放在了床上,又拉过兽皮紧紧盖住。
温泽熙望着兄弟二人,目光逡巡在寒鹰身上,与对方对视一眼后,微微一笑道:“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寒鹰望着温泽熙眼底的暗光,警钟敲响,想起刚刚对方的话——“现在他留在我身边,只有我一天没事他,他就会没事。”
这句话初听没什么问题,但细细思考,问题就大了!
走廊上,犽果愤愤不平道:“熙哥,那人真不识好歹,你救了他,他还敢摆脸色,早知道就直接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了。”
温泽熙笑了笑:“他是鸟类兽人,还是有点用的,而且狩猎队的人很信任他。”
“嗯?”犽果简单的脑子想不明白温泽熙的话,但虽然听不太懂,也不知道熙哥要做什么,他依旧一脸全力支持。
屋内,寒鹰一边吃着寒疏喂的肉汤,一边越想越不对劲。
“大哥,你与熙大人说了什么?”寒疏也不是白痴,知道自家大哥和熙大人之间爆发了矛盾,虽然可能是因为自己,但他想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冷静。
寒鹰敷衍道:“没说什么,你别管了。”
“大哥!”
“小疏,你想好了吗?就这么跟着他?”寒鹰的语气忽然正经和严肃起来。
“他不是一般人,他是首领身边的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光彩,其他人也不敢得罪,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下一个黛瑁。”
黛瑁是跟随了首领五个冬季的兽人,却因为私自动刑这点小事就被首领处决掉了。
寒疏呼了一口气:“大哥你也与他接触过了,你应该感觉得出来,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莫名吸引人的东西,我觉得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寒鹰嘴角抽搐了两下,古怪道:“吸引人?我只感觉在他面前浑身都不爽。”何止是不爽,温泽熙不过是个刚分化的兽人,可身上那股压迫感都快赶上首领了。
刚刚摔在地上被温泽熙薅着头发时,他一度感觉自己被黑暗笼罩,浑身肌肉下意识绷紧了不说,后背也铺满了一层层冷汗,若不是他自持温泽熙刚救活他不会动他,他甚至以为对方要杀他灭口!
那人看着小,气势却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寒疏努了努嘴:“那是因为大哥你对熙大人有敌意,你好好观察他一下就会发现,他真的很厉害,各方面都很厉害。”
寒鹰望着短短时日内就胳膊往外拐的寒疏,眼皮子跳了一下,没好气道:“你怎么尽为他说话啊,他虽然长的确实不错,但你别忘了他是首领的人。”
寒疏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脸颊迅速腾起一抹红晕,连耳朵都红透了:“我才没有朝那方面想!!”
寒鹰望着羞红了脸的人,心里忽然了然:对啊,温泽熙是首领的人啊。
他天天面对首领,能有如此气魄不足为奇,只是他藏着捏着就耐人寻味了。
又过了几天,寒鹰伤好,重返了狩猎队。
他的归来不仅在狩猎队掀起轩然大波,在整个部落也成了人人津津乐道的事。
大伙儿都说:“熙大人就是厉害啊,前面威刚被他救回来,这下寒鹰也被他救回来了,简直神了,以后我要是受伤,你们可千万要看在同行这么多年的份上,一定要把我带去熙大人那儿看看,没准我还能活呢。”
“说的对呀,熙大人正在有偿看病,等有时间,我们也拿食物去换点药!没准什么时候就是救命药啊!”
“有偿看病?‘有偿’是什么意思啊?”
“切,你这个土老帽,这都不知道,熙大人说要想看病和拿药,必须用东西交换,这就是有偿。”
“哦哦,熙大人懂得真多啊,什么时候叫来我们狩猎队,会不会也教咱们一个新的狩猎方法?”
狩猎队的众人虎躯一震,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于是一个个炽热的目光集体瞄准了狩猎队的领头——伏勇。
伏勇翻了个白眼:“那也得首领放人啊,你们有种自己去和首领说。”
狩猎队的人全都如鹌鹑一样不说话了。
就在温泽熙如火如荼地忙着各种事情时,祭司帐篷内的月烁则处在了暴走边缘。
月烁这段时间总是会听到部落里各种赞美温泽熙的声音。
无论是说温泽熙的治疗之术,还是说他修筑的城墙,反正是方方面面的夸耀,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原本以为那些被温泽熙治疗的人很快就会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然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明明已经在温泽熙的草药上动了手脚,但这些被温泽熙治好的人似乎并没有异样。
难道温泽熙发现了!所以换了草药?
可是他自己说过,这两种东西分开时并没有毒,只有一起食用的时候才会产生毒素,他自己也很难分辨出来。
或者说温泽熙是骗他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两种无毒的草药混合在一起后就会变成毒药的说法?
“月烁,你在发什么愣?赶紧把草药处理了。”祭司掀开帐篷门帘走了进来。
月烁回头看去,见祭司杵着拐杖慢悠悠走进来,神情颇为轻松愉悦。
他上前询问:“师傅,你看起来很高兴,部落里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祭司点了点头:“盐霆部落被拿下了,他们有个盐洞,现在这个盐洞是我们的了。”
月烁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有些意外,随后一脸高兴:“真的吗?太好了,盐霆部落靠着交换盐屡次让我们拿大量的食物和兽皮进行交换,我早就对他们没耐心了,上次我去换盐时,他们还说让我下次多带点陶器去,真是一群胆大妄为的家伙,总算是被灭掉了。
祭司望着愤愤不平的月烁,笑了笑:“首领下令攻打他们并不是因为换盐的事,而是他们竟敢派遣人潜入我们部落里做内应,要不是前段时间温泽熙制作出了雪盐让那内应慌了,恐怕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内应竟然已经做到了能进入首领帐篷的位置的地步。”
“真是一群蠢货。”月烁嘲讽着,心里却想着,要是他是那个内应,他直接把温泽熙悄无声息绑走,或者直接处理掉。
“其实首领应该早就怀疑了,让温泽熙当众提炼雪盐恐怕就是为了引出那人来,只是这样做也有坏处,万一对方拿温泽熙…”
祭司说着,没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徒弟眼中的疯狂。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月烁的肩膀:“你别再想对付他的事了,如今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贡品了,不说他的治疗之术,就是他对部落其他方面的贡献,就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而且近来首领脾气越发暴虐,你别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月烁搓着指尖,咬了咬牙:“知道了,师傅,我最近什么都没做。”
祭司:“对了,我刚刚从首领帐篷出来时,看见沧渊领着温泽熙去了首领帐篷,看沧渊那凝重的态度,温泽熙恐怕又做了什么惹首领不高兴的事了。”
月烁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温泽熙被叫去了首领帐篷?而且首领似乎脸色不好?
难道是温泽熙最近治病救人终于出现了岔子,被首领知道了?
温泽熙终于要被赶出部落了吗?
不!以首领的脾气,温泽熙肯定会被处死!
作者有话说:
本来请假五天,但是烧退了头就不痛了,只是喉咙不舒服,但是不影响码字,所以恢复更新。
今日大粗长是前几天没更新的,一次性奉上~
下章贼刺激,双双交出初吻!!!一方青涩得只会咬舌头,一方直接被亲昏过去。
感谢在2022-12-20 11:26:48~2022-12-23 12:2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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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温泽熙跪在静地毛骨悚然的帐篷内, 耳边只有篝火“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首座上的赫尧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里正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石。
那玉石质地通透,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尾端还刻了字, 像似一枚印章。
随着赫尧修长的手指来回翻转着玩弄, 玉石底端的字慢慢露出真容, 赫然是温泽熙才会的汉字——是一个“赫”字, 正是之前赫尧让他写的文字中的一个。
帐篷内,剧烈燃烧的篝火如暴怒的狮子, 不断喷吐着明亮的火星子,而倒映的两道光影却静默着一动不动。
温泽熙跪着, 没有指令不敢动。
赫尧坐着, 正眯着眼端详着眼前的兽人。
不过两个季度, 眼前的小兽人已经出落得高挑俊秀, 曾经的那抹稚气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不过却多了一丝兽人具有的魅力。
这人的长相一如既往的好看, 原本齐肩的银发似乎长了些,所以捆束在脑后, 只余下几根碎发飘落在脸颊边。
明明是部落里很常见的发型, 偏偏落在他身上就有种令人惊叹的美。
“过来。”赫尧忽然开口喊道,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温泽熙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立刻起身走到了赫尧身边。
远看着的时候, 赫尧只是觉得温泽熙长高了不少, 然而近看时,他才发现这人日益强健的身躯已经隐隐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气势。
若不是那双银眸里毫无攻击性, 他都会误以为这是个足以与他抗衡的对手了。
这样的变化让赫尧打量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温泽熙识时务地跪在了赫尧腿边, 以仰望的态度看向对方, 轻轻喊了一声:“首领?”
他并不知道这个暴君找他有什么事,只能从对方的微表情中一点点揣摩。
赫尧单手撑着脑袋,眉心微皱,没有拢起的碎发掉落在他脸颊边,看起来情绪似乎有些不好。
温泽熙咽了口唾沫,将自己的紧张呈现在了脸上——他一直都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一个不会掩饰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笨蛋美人。
赫尧的眼神很毒辣,往往一眼他就能把一个人所有的情绪看得无处遁形。
温泽熙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也成为一个情绪透明的人,这样,赫尧才会信任他,才会遗忘掉他作为兽人的攻击性。
“我听说你最近搞出了一个什么‘赊账’?”赫尧收回放在温泽熙身上的目光,转而望着手上的玉石。
温泽熙额间流下一滴冷汗,赫尧的语气已经显而易见,这人生气了,可是他根本想不到对方生气的理由。
是“赊账”损害了谁的利益吗?又或者是祭司帐篷那边……
正当他大脑疯狂运转时,赫尧忽然一脚踹在他胸膛上,过大的力气直接让他往后摔出去半米多远。
温泽熙毫无防备,摔出去后被凹凸不平的石子和硬土划伤了手臂,黏稠鲜艳的血液滴了下来,落在发硬的土地上,像似纯粹昂贵的颜料被重新上色在发霉腐朽的画作上,显得刺眼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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