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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造疯者(不官)


“可是许恙,你作为我幻想现实之外的存在,对我的幻想进行了干预,制造了我与这个世界的凌先眠的相遇。”江秋凉把头靠在沙发背上,仰头去看被屏幕照亮的天花板,“通过我对他的一点好奇,暗示我世界之间发生了错乱,同时利用他,来告诉我纽厄尔医院里面你不方便告诉我的信息。”
江秋凉的语气很平静:“许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幻想中?现实中的我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恙撑起身子,他的目光停留在江秋凉身上。
江秋凉又一次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这样的眼神。
空洞的,悲痛的,似乎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藏在他躯壳里的灵魂。
许恙像是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抓住了江秋凉的手。
他的手很冰,仿佛屋檐下悬而未坠的冰锥。
“秋凉,有些话我不能说。”许恙的眼里有挣扎,“我只能告诉你,我进入这个世界是我和凌先眠……现实中的凌先眠讨论之后的结果,我的意志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里,直到你找到出去的方式。联系这个世界的凌先眠确实是我擅作主张,我知道来不及了……”
江秋凉问:“来不及了?”
“对,来不及了。”许恙语速加快,“等到游戏彻底结束,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出去的方式,或者你根本不想回到现实,这个世界会取代现实,就再也回不去了……”
“还有多少时间?”
许恙摇了摇头:“我问过凌先眠,他不知道,我猜他设计了很多副本,但是这些副本的顺序是随机的,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会被用在你的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这就是前男友的报应。
江秋凉短暂地闭了一下眼。
一阵突兀的门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约人了?”
许恙看着时钟,外面天还黑着,窗外的风雪声和屋内的电影播放声掩盖了脚步声。
像是一场新雪之后,消失的脚印。
江秋凉摇头。
就算是约了人,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
江秋凉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冷风吹进来,来人套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他撑着一把熟悉的伞,雪沫还是有几滴落在他的发梢上,有莹莹的光。
江秋凉不久前刚做了一场梦,梦中交替的就是这张脸。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早上好。”凌先眠露出了一个很得体的微笑,他收起伞,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漂亮,“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江秋凉下意识回头。
许恙显然听见了凌先眠的声音。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凌先眠的方向,微微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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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来说就是现实、以为的现实、游戏三个世界,可以理解为平行时空。
游戏里面又有很多个副本(即世界)。
(over)

厨房的灯光白灿灿的, 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
江秋凉打开冰箱,和里面的矿泉水、橙汁、牛奶大眼瞪小眼足有半分钟,又把冰箱门关上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江秋凉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面无表情烧水。
拖了五六分钟, 江秋凉端着咖啡慢慢走到客厅。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开门的时间有点久, 室内的暖气逃出来了许多, 竟有几分冷飕飕的。
凌先眠双手交叠,右腿搭在左腿上,长腿舒展,神色冷淡。
许恙陷在沙发里,后背有几分僵硬, 面色不善。
一个坐在沙发的这头, 一个坐在沙发的那头, 中间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 仿佛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两个人都在看电影, 全程没有眼神交流。
江秋凉觉得, 如果眼神有力量的话,电视屏幕应该已经碎成渣渣了。
气氛太诡异。
客厅的沙发很宽敞, 凌先眠和许恙之间足够坐下四五个成年人。江秋凉几乎没有怎么考虑, 坐在了平常完全当作装饰的小沙发上。
“那个……”
江秋凉端起一杯咖啡, 开口。两道视线瞬间刺过来,江秋凉端着那杯咖啡, 递给凌先眠不是, 递给许恙也不是, 干脆握在自己手心里, 当自己不存在。
“你们自己拿。”
水是刚刚烧开的,杯子上传来的温度有点烫手, 江秋凉的手掌被捂得很暖和,他在醇香的水汽中呼出一口气,任由雾气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许恙拿起最近的一杯,把另一杯推到凌先眠面前。
“请。”
语气还算随和,江秋凉暗自松了一口气。
许恙的目光自然而然移向了窗外。
没等江秋凉这一口气松完,许恙又一次开口。
“看来今天早上的风挺大啊,还能把凌先生吹到这里来。”
语气温和,内容嘲讽。
很有许恙的个人风格。
江秋凉的右眼皮不动声色跳了一跳,这一口气不上不下,梗在喉头。
敢情从进门到现在,他们俩一句话都没说?
那他在厨房待这么久算什么,单纯浪费时间吗?
凌先眠倒是神色如常,他身体前倾,匙子在杯子里搅拌,有碰撞的响动。
“是挺大,”凌先眠之前脱下了羽绒服,此刻黑色的高领毛衣覆盖住脖子上的皮肤,他的肤色在黑色的映衬下显得很白,“这不是也把许医生也刮过来了吗?”
火花四溅。
江秋凉默默把头埋进杯子里。
“我是过来送围巾的,不知道凌先生是过来做什么的?”
凌先眠闻言,不答反问:“围巾?”
许恙指了指搭在椅子上的围巾:“之前秋凉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他拿过来。”
凌先眠的视线扫过江秋凉,隔着水汽,江秋凉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这样,”凌先眠垂下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是医院还是家里?”
许恙神色微变,凌先眠没有听到回答,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就是医院了。”
凌先眠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并不去看许恙。
“医院怎么了?难道你昨天没在医院吗?”
“公开场合的事情就没有必要拿出来说了吧,许医生。”凌先眠抬眼,看向江秋凉的方向,“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你送我回来呢,作为谢礼,要不什么时候请你吃顿饭?”
江秋凉突然被提到,眼中有几分茫然。
“他没空。”许恙倒是答得快,抢在江秋凉之前开口,“而且他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他胃不好,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会胃疼。”
许恙特意加重了“陌生人”三个字。
“是吗?许医生是怎么知道的?”凌先眠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了,我之前问过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说是朋友。普通朋友之间,确实知道些什么。”
凌先眠以牙还牙,加重了“普通朋友”四个字。
江秋凉看着许恙咬紧后槽牙,心想,如果许恙手里如果有刀,应该已经捅凌先眠身上了。
江秋凉捧着咖啡杯,深觉此地不宜久留。
“说起有没有空,我记得医生很忙吧?”
凌先眠的话题转的突然,不止许恙,江秋凉都愣一下。
“怎么?”
江秋凉在许恙的眼中看到了明明白白几个大字——
这家伙在明知故问什么!
江秋凉喝了一口咖啡。
“这样……”凌先眠轻笑了一声,视线转到屏幕上,“看来这确实是一部好片子,值得许医生浪费宝贵的睡觉时间留在这里。”
江秋凉肩膀抖了一下,差点被呛住。
许恙的脸色也没好到那里去,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青白一片。
“是啊,”许恙语带嘲讽,“这不也把凌先生给留住了吗?”
得了,是没完没了了。
江秋凉慢慢把口中的咖啡咽下去,默默把背靠在沙发上,远离战火纷飞的两个人。
“你认为留住我的是电影?”
凌先眠的声音从江秋凉耳边划过,像是一根轻柔的狗尾巴草,有细密的痒。
江秋凉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凌先眠的那句话和记忆中重叠在一起。
“适合我的不是衣服。”记忆中的凌先眠说,“从来都不是。”
江秋凉抬起眼,正好对上了凌先眠的视线。
很熟悉,又很陌生。
江秋凉无端感觉到一阵恐惧,这种恐惧来势汹汹,远比他在之前在游戏里看到任何一个血腥场面还来得震撼。
他知道凌先眠想做什么了。
许恙的脸色彻底变了。
“我和你说过,我对秋凉……”
“所以,我和你公平竞争。”凌先眠淡淡抬眼,“快十年,你都没有行动,这也怪不了别人吧?”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递到江秋凉的眼前。
“我没有恋爱经历,后面也不打算有。从美术馆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凌先眠打开盒子,绸缎上安静躺着两枚戒指。
很干净的两枚戒指,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江秋凉愣在原地。
“目测的,不合适可以送回去调整。”
“感情,财产,余生,”凌先眠单膝跪在地毯上,他的眼中映出江秋凉,“这是我能给你的承诺,无论是挪威还是美国,我可以给你具有法律效力的婚姻。”
“我在等待你的答案。”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话。
江秋凉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许恙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方才强装出来的淡定自若在顷刻之间粉碎。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语气中有显而易见的慌张:“不是,你怎么从吃饭转到这儿的!这也太快了,你和秋凉认识才几天啊,他怎么可能……”
江秋凉盯着两枚戒指中稍大一些的那枚,没有管许恙的话,伸出手,摸向了那枚戒指。
许恙连珠炮一样的话语戛然而止。
“我能看一看吗?”
江秋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抖得很厉害。
凌先眠的眉目温柔下来,他点了点头:“可以。”
江秋凉没有问答,他拿起那枚戒指,没有去看正面,而是直接去看的背面。
背面很干净。
什么痕迹也没有。
心跳声消失了,江秋凉的耳畔很安静,他把戒指放回到盒子里,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你明明知道,我进行过手术,未来有很大的隐患,你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有想到以后吗?”
凌先眠点头:“我不介意,如果你有忘不掉的人,忘不掉的事,我可以陪着你,直到你彻底释怀。”
“彻底释怀……”江秋凉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根本无法释怀呢?”
凌先眠说:“我会陪着你的。”
江秋凉笑起来:“这番话也有一个人这么和我说过,然后你看我,我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言。”
凌先眠的眼睛很熟悉,熟悉到江秋凉想偏开视线:“可是我不是他。”
可是我不是他。
江秋凉的笑意淡了下去。
是啊,他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凌先眠。
他过去的爱,过去的恨,过去任何复杂的情感,投射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一点意义可言。
“不好意思,”江秋凉垂下眉眼,“我不能接受。”
凌先眠神色如常。
背后,许恙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他瘫到沙发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祖宗,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讲完啊。”
许恙很轻地嘟囔了一声。
凌先眠没有放弃:“我可以等,等到你点头的那一天。”
江秋凉看着凌先眠,摇了摇头。
凌先眠挑眉:“如果我说非你不可呢?”
“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的,你看,我一个人也活得很好。”
“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我忘不了他,永远也忘不了。”江秋凉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苦笑,“他给我的痛苦太大了,已经深刻进骨髓里。可是我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产生这样的痛苦,是因为我对他有比痛苦更多的爱。”
凌先眠沉默。
“你说得对,你和他很像,但是你不是他。”
“我爱的是他,而不是像他的人。”江秋凉说的很慢,“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这对你也不公平。即使再重来一次,我也会和他说出同样的话,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而且我也没有把握,我和他之间的记忆会不会在我们身上重现。”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勇气重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江秋凉送凌先眠到门口。
凌先眠站在门口,撑起雨伞,他的伞很大, 一个人站在伞下, 有一种落寞感。
江秋凉自然不敢收。
“如果离开奥斯陆之前你还不答应, 我会自己来取回的。”凌先眠笑起来,很温和的笑,“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来找你。”
江秋凉低头去看那个戒指盒子,就像是端着一块烫手山芋。
再抬头, 凌先眠已经走入了昏暗的街道, 他的衣服是黑色的, 伞也是黑色, 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江秋凉抬眼, 斜对面的房子一盏灯都没有亮起, 安静得犹如是一栋无关紧要的空宅。
“那幢房子本来是他的吗?”江秋凉淡淡开口。
“不是的,这是他为了你买的, 只是晚了十一年。”
许恙不知何时站在江秋凉身边, 他叹了一口气, 水汽融入空气中,“真没想到, 即使这个世界的他, 晚了足足十一年, 还是会对你一见钟情。”
江秋凉转着戒指盒, 若有所思。
许恙侧过头,发现江秋凉看着凌先眠消失的方向, 街道上未扫净的雪沉在眼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刚刚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会答应他。”
江秋凉垂下眼,眼睫上落了一片雪花:“我也这么以为。”
许恙一愣。
“他在这里晚了十一年才遇见我,现实中的我何尝不是等了他足足十一年呢?”江秋凉很轻地说了一声,“或许更久。”
“我很怕,见他的这一面,会让我忘了这么多年的伤痛。”
雪,漫天的雪。
江秋凉站在门口,任由冷气吹进屋内。
雪花落在他的黑发上,像是白了头。
许恙很想伸手替他掸去头发上的雪:“但是你还是拒绝他了。”
江秋凉沉默。
许恙在等他的答案,沉寂持续了很久,久到许恙以为他不会回答。
良久之后,江秋凉摇了摇头。
“你看过《雪人》吗?”
许恙闻言微怔:“尤·奈斯博的小说?”
尤·奈斯博是挪威著名的作家,被誉为北欧犯罪小说天王,曾经写过一本《雪人》,探讨婚姻中黑暗的秘密。
江秋凉摇头:“不是,是安徒生的童话。”
许恙愕然:“你还看童话?”
“几天前补的课。”
“那篇童话……”许恙问,“《雪人》,很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江秋凉扫过院子里平坦的某一处雪地,“当时的人描述它为,一个饱含感情的辛酸故事。”
“听起来结局不太好。”
“是不太好。”江秋凉说,“雪人爱上了火炉,在短暂冬季的爱恋过后,它融化在了爱人的怀里。”
许恙点评道:“和《等待戈多》一样,是个悲剧啊。”
“我想起了之前高中辩论赛,有一个辩题是,哪一个更痛苦,是从未爱过,还是爱而不得。”
许恙沉思:“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辩题,你支持哪一个?”
“我当时的立场取决于自己抽到了哪一个。”江秋凉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现在想来,两种都很痛苦,从未爱过的望梅止渴,爱而不得的画饼充饥,痛苦没有高下,个人看法不同,所以没有标准答案,辩题才会有意义。”
“现在想来,童话,也不过是裹着糖衣的现实罢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望着雪,没有来由,江秋凉突然感慨了一句,“或许她是对的。”
许恙偏过头,眼中有几分不解:“她是谁?”
“玛丽。”江秋凉想了想,补充道,“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
“她说了什么?”
江秋凉说:“她没说什么,不过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或许现实中的爱意远不比童话中来得美好。”
“行动?”
“她在爱人最爱她的时候,选择把自己禁锢起来,一个人承受衰老和疯癫的痛苦,直到死去。”江秋凉呼出一口气,他有一种错觉,自己是在抽一种无色无味的烟,他知道,自己只是不想承认,眼前的水汽让他想起了凌先眠抽烟时那一缕烟雾,“色衰而爱弛,多少人连共同白头都做不到,更不要加上精神上的失控了。但是玛丽做到了,她用一种折磨自己的方式,在永生的爱人眼中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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