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平行世界的我制霸无限流/我在无限游戏被自己带飞了(帷幕灯火)
 
 拉着沈云哲往下走,李一伦一如既往表情冷漠,但实际上他心里乱成了一团。
 他想自己明白沈云哲说的后果了。
 不断的重复死亡,重复回到刚开始的时候,却没有办法避免死亡,只要是个人都会崩溃,区别只是次数罢了,心理强大的人忍耐个十次二十次,心理弱小的人三四次就被击溃。
 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李一伦看到元静坐在地上哭,贝川川抓着鲁顺的衣领在骂,蓝思成和毕佳音不见踪影。
 “出了什么事?”李一伦连忙过来。
 “你问他!”贝川川用力的将鲁顺推开,接着她和元静开始拆墙。
 李一伦看向鲁顺,虽然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看了一眼时间。
 确定完时间后他说:“你怎么还活着?”
 “怎么?!我就不能活着吗?!”鲁顺怒吼着,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真的这么愤怒,“我活着你们不高兴是吗?!”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活下来的?”
 “还能怎么活!他骗了毕佳音!”
 贝川川和元静终于扒开墙壁,露出墙壁里一截小巧的手腕,毕佳音的衣服上沾满尘土,她被静悄悄的封在这面墙里。
 “我才没有,你们谁看到了?我告诉你们,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
 “除了你还能有谁?”元静在哭,“我们本来在给你想办法,你突然找到毕佳音,说你有个想法,想问问毕佳音有没有什么建议,毕佳音就跟着你走了,结果再看到时她就代替你被砌到墙里去了。”
 贝川川忍不住站起来给了鲁顺一拳,她吼着,“我看不起你!”
 “我呸!谁管你们看不看的起!”鲁顺想打回去但被李一伦拦住,对面四个人他只有一个,于是只能外强中干的喊:“我可是第一个死的!我进来就死,再睁开眼就是一开始,然后又开始死!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牺牲!”
 “你们有本事第一个死啊!我告诉你们,在这个游戏场就是要自私!谁让她这么好心真的跟着我过来!”
 骂完鲁顺直接转身就走,他知道做了这种事他没办法待下去了,只能自己一个人行动。
 可是没关系啊,他还活着!
 李一伦叹口气,他看向贝川川和元静,“蓝思成呢?”
 “一时没有看住。”贝川川摇头,“现在已经死了。”
 沈云哲坐在地板上,他不嫌脏也不嫌凉,眼睛一直注视着那块被扒开的墙壁。
 “毕佳音提前死了。”李一伦说:“这样一来,顺序乱掉了。”
 “乱没乱继续往下看就知道。”沈云哲声音那么轻,像是害怕惊醒墙中的灵魂,他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玩家在游戏场被害死,可是要变鬼去报仇的。”
 鲁顺笑着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欢呼着。
 “那些傻瓜!一点脑子都没有,这可是游戏场, 怎么会上演相亲相爱的局面呢?”鲁顺哈哈大笑,“这个游戏场就是这样存在, 它不过是为了让我们互相攻击。”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成功了, 我做到了,我死不了,这样我就可以离开游戏场, 只剩下这些傻瓜!”
 “观众们!我说的对不对!”鲁顺大笑着打开手机。
 但看到直播弹幕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停滞了。
 并没有嘲讽也没有附和, 直播上的弹幕极少,几乎没有观众在发言, 他们安静的很, 安静的不同寻常。
 鲁顺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
 咯吱咯吱……鲁顺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这个声音距离他不算远, 像是工程在挖坑一样,可是他现在就在操场跑道上,跳远的沙坑距离他很远很远, 又有什么人可以在跑道上挖坑?
 他缓缓的回过头去,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那东西穿着一如既往的保安服,高高举起了锄头。
 【哎,聪明反被聪明误。】
 【游戏场确实是在玩人,但不是说自相残杀就能成功。】
 【它就是让你觉得这样可以离开,然后你做了才明白,这样做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样下来, 有点良知的人都会被逼疯。】
 【哈哈哈,我可不觉得他会有良知, 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早就把良知放下了,他们只知道这样离不开这个游戏场。】
 【反正都是个疯,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看着他我觉得他可真正常,这才像个人啊,那个沈云哲是什么鬼?疯都疯的难以理解。】
 【正常人的发疯叫精神崩溃,沈云哲的疯叫……不知道怎么就疯了。】
 惨叫声传得很远,更别说就在教学楼侧边的玩家们,他们齐齐转头看向外面的操场,确定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
 “谁?”贝川川问:“鲁顺?”
 “听上去,像他。”元静还在抽抽噎噎,声音也有些磕绊,“怎,怎么回事?他不是活着吗?”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迅速往操场奔跑。
 李一伦跑出两步又折回来,把坐在地上好像已经假寐睡过去的沈云哲揪起来,拽着一起跑。
 被揪起来的沈云哲也不恼,轻飘飘的被拽着跑,活像一只鬼。
 他们来到操场上,跑道上是一串血迹,他们顺着血迹往前走,最后在跑道中央看到了挖的一个深坑,坑里被水泥灌满,李一伦试着用手触碰,水泥已经硬了大半,只能摁出一点形状。
 沈云哲看着这个水泥坑,他说:“鲁顺不会被埋在里面吧?”
 “我见过被砌在水泥里的人,死状……哦对,现在不应该说这个。”
 贝川川看上去不太相信,她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开始往水泥里捣,半硬的水泥被她捣开,片刻后一只苍白的手被挑出来。
 看着那熟悉的腕表,在场的人终于相信真的是鲁顺。
 他让毕佳音代替他死在墙里,自己却在下一刻被砌到地里用水泥覆盖。
 没有一个人有心情说话,他们安静的站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真的找不到新的线索了,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该如何从这个游戏场里离开,只能等待着,每个人心中都是空茫的,甚至连恐惧都不再存在,只余下有气无力的灵魂。
 最后他们还是分散开寻找线索,但没有人抱有希望。
 贝川川再次摔死,这一次是在走廊里,她的头磕到窗台上,整个人趴在上面再也不动了。
 顺序没有改变,时间也没有变化,就像是鲁顺的延期只是个小插曲。
 沈云哲站在鸟笼前,他听着那只怪异的鸟一遍遍唱歌,最后他干脆直接坐在鸟笼面前,一直盯着鸟笼看。
 元静觉得怪异,想去拉他但拉不动,沈云哲看上去沉默极了,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无关,他满心满眼都是这只怪鸟,要是其他玩家还在,准觉得他一定是被鬼附身,要不就是失心疯。
 最后李一伦和元静去调查,留沈云哲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他们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在没有人干涉的情况下他们会准确的按照原先的顺序和时间死亡。
 沈云哲是最后一个。
 “你累吗?”所有人都走了,原地只剩下沈云哲一个,他就坐在地上和鸟自言自语,“我们都不能睡觉,你好像也一直没有睡,熬了这么久,困不困?我好困,我有点想睡了。”
 “但是我失眠,睡不着,你呢?”
 鸟没有回答他。
 怪异的无羽鸟蹲在笼子里,它盯着沈云哲,偶尔会发出叫声,那叫声越发像是人类的惨叫。
 “别不理我。”沈云哲开始随口乱叫,“学长?学姐?老师?同学?”
 夜晚的教学楼大厅冷嗖嗖的,风往里灌,沈云哲被冷到了,于是他裹紧外套站起来,在原地走动,试图让身体暖和起来。
 就在这时,鸟突兀的开始唱歌,依旧是那首校歌。
 沈云哲看着鸟,片刻后他摸出手机来看时间,原来已经到了李一伦和元静出事的时候。
 把手机塞回口袋,沈云哲走向鸟笼,就在这时一道极大的风刮进来,一张照片随着风被卷进来贴在鸟笼上,上面带着鲜红的血,沈云哲伸手把照片揭下来,发现又是那张老师和学生的合照。
 只是这一次,被画着黑色圈圈的不再是老师,而是学生。
 他翻过照片,背面出现新的话语。
 ‘第三天,死去的第三个学生。’
 ‘为什么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跳楼自杀?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件事?为什么大家都像看精神病一样看着我?’
 ‘我没有疯,真的有不同的学生跳楼自杀,但她们都还活着。’
 将照片重新贴回到鸟笼上,沈云哲开始研究鸟笼的笼子,他试了一下发现徒手没办法把鸟笼打开,于是他从旁边的保安亭里摸到一把扳手,用扳手不断的砸鸟笼的锁,声音在这个死寂的夜晚格外明显。
 鸟不害怕,它依旧呆在原地。
 锁终于被砸开,沈云哲欢呼一声把鸟笼门拽开。
 “你自由了!”沈云哲说:“笼子里的世界太小了,你快去看看新世界,顺便帮我找找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离开。”
 鸟用黑豆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你有翅膀可以飞,快点走,我也想去外面的地方看看。”
 鸟不动。
 “你没有梦想吗?”沈云哲认真的教育它,就像是曾经有个人这样教育自己,他将那些话更改并一股脑灌输出去,“没有梦想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梦想是什么?梦想就是人生的动力,你要是这样浑浑噩噩还不如死了。”
 “我告诉你,这是我给你的机会,要是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鸟还是不动,就在沈云哲准备伸手把鸟拽出来的时候,鸟突然开始唱歌。
 依旧是校歌,依旧是那个调子。
 沈云哲看到鸟笼上面出现一个时钟,时钟在一点点的走,时钟上面还有个日期,沈云哲看着日期总觉得熟悉,他开始从浆糊般的脑子里找这几个数字,但睡得不好让他脑子发钝,怎么都想不起来。
 照片里慢慢的钻出一只手来,惨白的手紧攥着笼子,沈云哲想了想,他把贴在笼子上的照片硬是拽下来,然后扔进了笼子里并重新锁上笼子门。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好玩就够了。
 可惜,没看到那只女鬼和笼子里的鸟挤在一起的样子。
 第四次轮回,沈云哲上去就砸鸟笼,强拉硬拽想把鸟从笼子里拽出来。
 怪鸟发出凄惨的叫声,腿断在笼子里,但就算是笼子被拽的变了型,鸟也没有出来。
 在场的人又被沈云哲吓了一跳,李一伦和贝川川用力拉住沈云哲,不让他继续做这种事。
 只有元静惊讶的发现……毕佳音没回来。
 这一次,他们只有六个人。
 为什么毕佳音会消失?他们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原因,鲁顺为了活下去将毕佳音骗过去,毕佳音死了。
 “你杀了人!”贝川川愤怒的对鲁顺砸东西,“你杀了毕佳音!”
 “什么叫我杀了她,我没有!”鲁顺强词夺理,“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诬赖别人!”
 “而且,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说不定她是离开这个游戏场了,她应该感谢我,我帮了她!”
 “我去你妈的!”贝川川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鲁顺一边躲一边跑,瞬间就没了影子。
 一直死的很早的蓝思成默默地落泪,她哭的也很安静,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起码我们可以一直找线索,不会真的死,对吧?”元静安慰蓝思成。
 蓝思成摇摇头,“对不起,我死的太早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睁开眼睛就是游戏场,还没等看到什么就死了,然后再次睁开眼还是游戏场,不断的不断的重复着死亡。”
 “我好累,好痛,我不想再死了。”
 “求求你们,你们谁来救救我。”
 蓝思成环抱着自己,哭的那么难过,“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元静不再说话了。
 因为没有人对此毫无感觉,每个人都很累。
 他们在循环同一天,每一天都在死,他们无法改变,也无法前进,更没办法逃离。
 在蓝思成再次跳楼自杀后,他们周身的气压降到最低。
 沈云哲一直很安静,他这一次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安静的跟在李一伦身后,听话的李一伦都惊讶,元静越发显得沉默,没有最开始的活力,她也不哭了,因为哭没有任何用处。
 “4.08。”沈云哲突然开口。
 李一伦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4.08,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数字。”沈云哲说:“但是我记性很差,给忘了,你知道吗?”
 “数字?”
 “也可能是日期,四月八日。”沈云哲蹲在地上用木棍划出这个数字,“我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数字?想不起来,脑子里好乱,保持清醒太久了,应该让自己昏迷一段时间。”
 元静和贝川川走了,她想试着阻止贝川川的死亡。
 于是李一伦坐到沈云哲身边,趁着他现在还比较正常的状态和他搭话。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数字?”
 “鸟笼上,我说过鸟笼在最后会有一个时钟,时钟上有这个数字。”沈云哲说:“怎么你记性比我还差?”
 李一伦看着他,“你不是法医吗?法医还会记性差?”
 “不然我干嘛辞职。”沈云哲说的理直气壮,“我在失眠,失眠了很久很久,感觉忘记了很多东西,想不太起来。”
 “所以你才会这么的……”李一伦顿了一下,然后给了个形容词,“无所顾忌?”
 沈云哲看向他。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沈云哲难得回来的理智因为这句话稍微清明了一些。
 对啊,代号睡眠障碍者因为长期失眠精神不稳定,虽然生了病但他是个绝对自我的人,过去的记忆模糊不堪,未来的日子还指不定怎么样,甚至可能都活不到未来,所以代号睡眠障碍者就在现当下可劲的任性疯玩。
 毕竟,能玩一会儿是一会儿,死了就玩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拆鸟笼?”李一伦又问他,“鸟笼里的那个怪鸟除了唱歌之外也没干别的。”
 “唱歌啊,人在悲伤的时候喜欢听歌,好像歌声有魔力一样。”沈云哲又在胡言乱语,接着他又说:“我好像想起这个数字在哪里看过。”
 李一伦愣了一下,他看向沈云哲,“哪里?”
 “照片上。”沈云哲说:“我们在钢琴室拿到的那张,老师的照片,她后面写着校歌比赛纪念。”
 “纪念当然有日期,日期就是四月八日。”
 这是一个新线索,校歌比赛非常重要,因为他们知道是这个老师和学生去其他学校比赛带回了麻雀。
 李一伦连忙和沈云哲往音乐教室走,他们要重新拿到照片上的信息来确认一下。
 打开钢琴,沈云哲被李一伦摁在钢琴上,让他赶紧弹。
 “为什么要我弹?”沈云哲趴在琴键上,发出一串的破音。
 “还能有为什么,因为我不会弹。”李一伦用自己的面瘫脸回答:“赶紧弹,拿到照片我们就走。”
 于是沈云哲嫌弃的开始弹琴,他甚至拿出手机来摆在钢琴前,一副自己要开演唱会的模样。
 “邀请大家听我的演奏。”
 说着他就开始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一伦觉得他弹的没有上一次好,虽然还是流畅的但确实缺少了一点情绪,但看沈云哲现在这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也不打算询问。
 一曲弹完,照片从钢琴上落下,沈云哲捡起照片就和李一伦往外跑。
 第二次来这里,他们可不想再玩一次钢琴盖砸手。
 他们在音乐室外面的走廊上看照片,最后确定照片后面真的写着四月八日,确定是校歌比赛开始的日子。
 “如果那个表的日期正确,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是校歌大赛开始的当天。”李一伦说:“但这个线索有什么用吗?”
 沈云哲看着他,“你猜,我们这个实习老师的身份,是为了什么?”
 李一伦显然被问住了,他早就忘了这个所谓实习老师的身份,或者说现在的情况他们这个实习老师的身份显得那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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