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娃综当爹的日子(天下为纸)

今天李大叔去田里收割麦子去了，他媳妇带着孩子陪老娘去村口乘凉，村口大树下就那么点地方，放一辆拖拉机都够呛。
大家伙乌泱泱的坐在那里，要是真被拖拉机撞上了，不说他媳妇孩子能不能反应过来，就他腿脚不便的老娘都得有个好歹。
所以李大叔听完老娘的话后，心有余悸的同时对于临危关头出手制止的沈肆有些极大的感激。
沈肆只能推辞：“大叔客气了，就算我来不及制止也不会出什么事的，那车节目组做有措施，”
李大叔摆摆手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谁知道有没有个万一对吧？总之你的恩情大叔记下了，在村里有什么事就来找大叔。”
想起接下来还会在村里住一段时间，沈肆便应下了，他们在这边美滋滋的吃了一顿特别有农家风味的晚餐。
或许是出于愧疚，席间沈明心变着法儿夸赞王大娘的手艺，把人哄的心花怒放的。
看到媳妇这么高兴，连李大叔都对这个‘肇事者’有了一丝笑意。
他们吃饱喝足后，便踏着夜色回到了小院子里。
沈肆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睡前的最后一秒还在想明天出现的崽会不会跟上辈子一样。
次日清晨，沈肆洗漱好后跟着沈明心他们往村口走去，因为昨天听摄像大哥说跟他们一起录制节目的崽早上就会从市区过来。
所以沈明心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挨家敲门把他们叫醒了。
“我补过前几期节目，特别喜欢小花那个女孩，也不知道我的崽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也软软的叫我爸爸。”
萧然毫不客气的打破了他的幻想：“鉴于我们都是男生，节目组不会安排小女孩的，所以你确定看的是这个节目？”
“呃……”沈明心挠了挠头，“难道我看的是盗版的？”
萧然想了想道：“你看的怕不是限定节目‘女儿的假期’吧？”
在摄影机的镜头下，沈明心瞬间沉默了起来。
而一早被吵醒没能睡懒觉的沈肆不想加入群聊，任由沈明心独自尴尬。
“几位老师早上好，你们的孩子已经到了。”
刚到村口他们就看到马导朝他们打招呼，从主路通向村子的小路上，四个孩子正跟着工作人员慢慢走过来。
沈明心一改颓然的模样冲了过去，不出意外被马导拦了下来：“还请沈老师不要吓到孩子们。”
沈肆也上前拉住了蠢蠢欲动的沈明心：“想想孩子们之前的生活，突然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肯定会害怕，等会领好自己的孩子再表爱意不迟。”
沈明心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按耐住自己的激动站在原地。
沈肆也一同看着那四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还是和上辈子一样，两个是留守家庭里的孩子，两个是福利院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节目提前的原因，其中一个留守家庭的孩子换人了。
被换掉的正是上辈子沈肆和程轲负责的孩子。
他还记得那个孩子的家长特别没有素质，还很贪得无厌，已经被节目组选中的留守儿童是能得到一笔改善家庭生活的奖金的。
可是那个孩子的家长还说孩子跟他们打电话说沈肆把他们孩子照顾不好，各种威胁闹事，程轲为了能顺利录完节目劝沈肆忍忍。
于是沈肆只能捏着鼻子花钱消灾。
就是因为这样，录制半年后，那家人借着沈肆在节目中当孩子爸爸的事，把沈肆当冤大头。
各种攀亲带故不提，还说什么孩子都不认他们父母之类的话。
沈肆不想再忍了，便不顾程轲的劝阻，直接断了那家人狮子大开口的念头。
结果在沈肆被冤枉虐待曲冉负责的小孩时，那家人也跳出来倒打一耙。
说他们的孩子也被虐待了，还把沈肆给他们的转账曝光出来，胡乱攀扯成是沈肆虐待他们而已还想私了的事。
这辈子没了程轲烦人，他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做事，而目前曲冉还没到，他也可以先下手选那个被曲冉虐待的孩子。
至于曲冉的孩子？
沈肆看了一眼站在最左边的那个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的男孩突然笑了。
让这俩人互相伤害去吧，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调皮的孩子就别去折磨沈明心了。
等孩子走到村口后，马导拍了拍手道：“各位新手爸爸，你们的崽崽已经到了，请遵循自愿原则，和孩子们进行互相选择。”
“孩子们还没有吃早饭，只有结成父子搭档的人才能去用节目组准备的早餐，所以请各位新手爸爸们抓紧时间得到孩子的认同。”
沈明心觉得他粗心大意的，还是找个壮实点孩子搭档比较好，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往最左边的孩子走去。
沈肆下意识拉了他一把小声说道：“你一上来就选好了，其他的孩子难免心里失落，不如你都看一遍，然后再选。”
沈明心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对，于是从左边看到右边，把孩子们都看了一个遍，结果却和最右边的一个小孩对上了眼，结成了父子。
萧然挑了挑眉，按刚才沈肆的提议看了一遍，最后选了在沈明心孩子隔壁的小孩。
这个小孩是留守家庭的孩子，还是比较懂事的，他对谁当他名义上的爸爸无所谓，所以也同意的跟萧然组队。
已经组队成功的父子各自带着自己的摄影师吃早餐去了，由于曲冉没有到，所以现在只剩下沈肆一个人。
他意思意思的看了左边的小孩，又看了看右边的小孩。
最后站到右边，上辈子被曲冉暗地里虐待得重伤的小孩面前，看到小孩眼中盛满期待，他温和笑道：“崽崽，你愿意……”
话还没说完，瘦弱的小孩被撞得一个趔趄，左边那个壮实的小孩挤到沈肆面前高声大喊：
“爸爸我愿意！”

第13章 崽崽吃早餐
沈肆眼疾手快捞住小孩侧翻的身体，可惜小孩个头太矮，哪怕他反应及时，小手还是不可避免的蹭上了水泥地。
沈肆蹲下|身仔细检查小孩的手脚：“崽崽告诉爸爸，有没有哪里痛痛？”
小孩好像被吓愣了，好一会才眨眨眼睛，抿着嘴摇头。
沈肆看到他的手被蹭得通红一片，直接抱起他对着一旁的马导说：“我们父子俩已经结对了，我先带崽崽去吃早餐了。”
“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吧。”
马宁国怎么也想不到，剔除了一个父母狮子大开口的孩子，怎么又来了一个蛮横的孩子。
虽说选择孩子的环节是录制的，后期可以剪掉，但是那个孩子真的摔伤了，福利院那边是会追责的。
想到这里，他也对剩下的那个孩子没什么好印象了，只让摄像师拍他哭闹撒泼的后续便离开了。
他要去找筛选孩子的负责人算账！
另一边，沈肆拿着餐卡，抱着自己的崽崽向村里走去，在离开的时候工作人员给了他崽崽的简单介绍。
看到上面写的自闭症，对外界无反应便嗤之以鼻。
他知道小孩只是反应慢，但是被认为是自闭症之后没人跟他说话，以至于小孩的反应更加慢了。
也因此被曲冉虐待到重伤吐血才开口说痛。
看着怀里乖乖巧巧的崽崽，他掂了掂他的身体：“崽崽叫什么名字啊？爸爸看到院长阿姨写你叫小南瓜对不对？”
乖乖依偎在他怀里的小孩看着他手上的纸，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沈肆挑眉问道：“嗯？不叫小南瓜吗？那崽崽叫什么？可以告诉爸爸吗？”
小孩看了他一眼，又沉默了。沈肆知道小孩反应没那么快，也不催他，反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等会我们吃完早餐后，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们住的地方有一个小院子，里面还种着一颗大树，崽崽有没有爬过树啊？”
小南瓜眨了眨眼，缓缓的摇了摇头，搭在沈肆胳膊上的手指动了动，又没了下文。
选完孩子离开后，马导就把录播切成了直播，因此小南瓜的不对劲被摄像机忠实的传递给了直播间的观众：
“怎么回事？自己是不是叫小南瓜都不知道？”
“怎么小南瓜都不说话啊？我看到萧然的那个孩子就是个小话痨。”
“哈哈哈哈刚好可以治治萧然的沉默寡言。”
“明心的崽崽居然是个乖巧内敛的性子诶！居然莫名的互补！”
“话说你们刚才看到了吗？那张资料上面写着小南瓜是自闭症诶。”
“什么？！自闭症？节目组怎么选的孩子？”
“本来自闭症就难以表达自己的情感了，更何况还是个小孩。”
“我已经预感到肆爷得不到回应然后崩溃的画面了。”
“肆爷崩溃+1”
“不至于吧？录着节目呢。”
“楼上的姐妹莫不是忘了这个综艺每次都录一年，一共四期？”
“沈肆要是能在镜头前装一年，就冲这个演技，我一定粉他！”
“未曾设想的道路出现了！”
“能装一年啊，这个演技演个主角都不过分吧？”
直播间的话题突然歪到了另一边这是沈肆不知道的方向，他只知道上辈子因为程轲的关系，来他这个直播间的都程轲的粉丝。
那些人都觉得这是她们哥哥的资源，不停骂沈肆是个蹭资源的十八线。
他抱着小南瓜到了村后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摆好了各种餐点。
看到怀里小孩不停滚动的喉咙，他笑着把小孩放下来，对着手足无措的小孩说道：
“爸爸不知道崽崽喜欢吃什么，所以今天需要崽崽自己去拿了，以后爸爸知道了，再给你拿好吗？”
他想鼓励小孩多活动一下，多接触一下外界。
小孩怔怔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吃上早餐的其他两个孩子，犹豫的一会，伸出手拽住沈肆的裤子。
这是一路上他表达出来的第二个动作。
沈肆自然顺着他的力道跟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微微弯腰，把手放在小孩后背，像是支撑着他，又像是怕他摔倒。
因为节目组拍摄时间断断续续一整年，为了不耽误孩子们上学，选的都是五六岁的学龄前儿童。
这些孩子不是留守儿童就是福利院收留的孩子，所以也不会和普通孩子一样要上幼儿园。
不过节目组大概是没有做好准备，放着餐点的餐桌是节目组从村民家里借来的，大概八十公分高。
大概是希望爸爸能照顾一下小朋友，以增进父子间的感情，所以桌上的餐点都放得很集中。
只比桌子高出一点的小南瓜堪堪露出一双眼睛看餐点，却没办法伸手去够餐桌上的早餐。
他看到放在盘子里的鸡蛋，一脸期待的抬起头看着沈肆，拽着沈肆裤子的手微微用力。
沈肆笑道：“崽崽想吃鸡蛋是吗？”
小孩点了点头，满心的欢喜透着屏幕都能让人感受到。
沈肆拿了一个鸡蛋低头问他：“一个够了吗？”
没有学过数数的小南瓜呆呆的看着他，沈肆了然：“那我们先拿一个，吃完了爸爸再拿给你好不好？”
小南瓜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弯着眼睛点了点头。
随后小南瓜如法炮制，又指挥这沈肆拿了一个鸡蛋糕，一个香喷喷的芝麻球。
似乎是对这种有人回应的行为感到了乐趣，他拽着沈肆还想继续。
沈肆把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弯腰抱起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点了点他的鼻子：“吃多少拿多少，我们先拿这么多好不好？”
小南瓜没说话，但是固执的看着餐桌。
沈肆故作烦恼地叹了口气：“可是崽崽还没有吃早餐，饿坏了怎么办？到时候要打针针的，崽崽喜欢打针针吗？”
小南瓜吓得脸色煞白，搂着沈肆的脖子摇了摇头。
“崽崽真乖！我们先吃早餐，吃饱饱才不会打针针。”沈肆说完一手抱崽，一手端着餐盘往一旁的座位上走去。
先他们一步吃完的沈明心和萧然已经领着自己的崽崽回小院子了，此时偌大的空地上除了摄影师就只有他们父子俩，小南瓜自在了很多。
乖乖从沈肆怀里下来，自己坐到了儿童椅上。
沈肆让小南瓜拿着鸡蛋糕自己吃，他则把鸡蛋剥好放在小碗里，用勺子弄成小块放到小孩手边。
想了想怕小孩噎到，又去餐桌拿了两杯豆浆回来，时不时喂一口。
看小孩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他忍不住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傅重叙：
肆爷：崽崽吃糕.jpg
肆爷：看！咱们的孩子！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傅重叙应该已经上班了，沈肆也没想等对方的回复。
他发完之后就退出微信打开了那个系统app。跟着目标人物上综艺的任务依旧挂在哪里，看来只有等曲冉正式进组了，才会判定任务失败。
沈肆返回桌面，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还手动把媒体声音直接关掉。
免得万一那天系统03想不开突然出声，到时候出直播事故就算了，吓到崽崽可不好。
小南瓜吃得慢，为了照顾他，沈肆也吃得不快，因而等他们俩慢慢悠悠吃完早餐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沈肆任由小南瓜拽着他的裤腿，带着小孩慢慢散步往他们接下来要住一段时间的小院子里走去。
大概是马导通过屏幕看到他们这组不急不缓，为了找话题只能让摄像师传达了一个问题。
“沈老师，马导说网友们有个问题想问你。”
吃饱了就开始犯饭晕的沈肆缓了缓问道：“马导还兼职传声筒呢？以后调解夫妻感情的‘婚姻传声筒’节目没他做主持我不看。”
摄像师哽了一下，硬着头皮把问题说出来：“有网友说你为什么不牵着小南瓜的手？”
听到自己名字的小南瓜抬头看了一眼沈肆，沈肆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指着明显比同龄人瘦弱的小南瓜笑道：
“我这身高牵我崽的手？你让我弯腰走路还是让他举手走路？”
说着他还特意示范了一下，把小南瓜拽着裤子的手牵住，缓缓直起腰来。
果不其然，等小南瓜的手都抻直高高举起了，沈肆还没有站直。
这一刻，摄像师沉默了，看监控的马导沉默了，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沉默了。
沉默，不是今夜的康桥，是这对父子的身高。
沈肆松开小南瓜的手，让他继续牵着自己的裤腿，往不远处的院子走去。
一联排的小院子，第一间没开门，第二间是沈明心的，第三间是沈肆的，第四间是萧然的。
此时沈明心正带着他的崽满院子逛，沈肆跟他打了招呼就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他开了门锁对着小孩笑道：“咱们到了。”
被判定为自闭症的小孩此时正抿唇羞涩的笑着，看得直播间里的观众不由得犯迷糊：
“不是说小南瓜自闭症吗？自闭症还能自主表达情绪吗？”
“可能自闭症也分很多种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节目组的资料写错了？”
“不可能的，这个资料都是小孩的监护人交给节目组的，每一期都这样，节目组会放在正片里。”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小孩并不是自闭症？”
“不懂就问，正常小孩被当成自闭症小孩会怎么样？”
“哇草！不会这么乌龙吧？那小孩多可怜啊？”
“大家先别乱猜吧，等等看，反正肆爷也没有把小孩特殊对待。”
“呜呜呜沈肆好有耐心啊，哪怕小孩不说话他也一直给小孩回应。”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温柔呜呜呜。”
“温柔？你可以说肆爷头铁，但是温柔真的跟他不搭边。”
打开院子后，沈肆先把晒了一早上的被子收下来，小南瓜拽着他的裤子屁颠屁颠的跟着。
沈肆任由他跟着，迁就着他的速度，慢慢走进房间里，把被子叠好放在床上。
小南瓜突然放开了手，自己脱掉鞋子爬到床上，在沈肆疑惑的目光中整个人趴在了被子上。
他蹭了蹭，眯起眼睛一脸惬意的笑着。

看到崽一脸舒服的样子，沈肆挑眉笑道：“原来崽崽喜欢太阳的味道啊？”
听到他的话，小南瓜果不其然又抿嘴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点点头。
他的表现更让直播间的观众确信这不是自闭症。
沈肆由他趴着，自己盘腿坐到了床上，还招呼站在门外的摄像大哥：“到屋里拍吧，中午的太阳太大，我不打算带孩子出去。”
摄像师原本想拒绝的，听到他说不打算出去之后也跟进了房间。
沈肆掏出手机先看了一下系统app，果不其然还在进行状态，所以曲冉还没有来？
懒得去深究对方因为什么原因没来，他点开了微信看傅重叙给他回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