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娃综当爹的日子(天下为纸)

程轲不知道网上的风波已经愈演愈烈，反而专心致志地哼唱着。
不知道为什么，场内的观众没有刚才那么亢奋与专注，反而有些神思恍惚，或者交头接耳，或者低头玩着投票遥控器。
想不明白的程轲看着低头跟孩子们说话的沈肆，狠心提高了几个分贝，随着音阶的递进开始升高音起来。
正常的歌手唱高音前都会有个预估，如果自己没把握唱得上去的就会提前低几个调，偏偏程轲反其道而行之，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程轲在现场观众的注视下，再度破音了。
沈明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转头跟沈肆说小话：“好家伙，你是二次封神，他是二次破音，事业都不想要了。”
“封神我是不认可的，比我唱得好的歌手多了去了。不过要是程轲的话，他确实得给我上几炷香拜拜神。”沈肆懒懒说道。
小南瓜一脸惊讶：“爸，为什么，要给你上香？”
沈肆笑了一声：“因为爸爸清明给他上了，所以过年祭神他就得上回来啊。”
没心思听歌的张明立马加入群聊：“我懂！我奶奶说这个叫礼尚往来！”
小西瓜也点点头：“对哦，每次有人带继续来福利院，院长爷爷都会把我们做的手工作品送给对方。”
明丰离他们有点远，干脆跑过来坐在小南瓜的沙发上一起加入群聊：“我家过年的时候也是这样，亲戚带礼物来，我爸妈也会送回去。”
“过年！有好吃的！”
“对！而且还有红包！我爷爷奶奶小叔小婶给的红包我都存起来了！以后弟弟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
“不用，我也，有钱钱，我曾爷爷，也给我红包。”
“我也有！我爸爸带我去见爷爷奶奶的时候，我也拿了红包。”
小孩们的讨论声从沈肆和沈明心的麦克风里传到了直播间，新爸直播间的观众们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与声生不息直播间里腥风血雨的场面形成了两个极端。
终于，程轲的表演结束了。

第108章 你不清醒
程轲站在舞台上,沈肆坐在评委席上，舞台灯光渐渐亮起，就好像永远无法靠近的两颗星星。
虽然沈肆也不想靠近就对了,此刻他只想快点录制结束，然后带着儿子回去歇着,坐评委席快一天了，腰疼得难受。
因为程轲突然爆出黑料的原因,声生不息的导演也不敢再留对方,反正都最后一个表演了,仓促结束也不碍事。
得到授意的主持人也没让评委点评，毕竟没聋的人都知道这场是评委炸鱼塘。
“接下来让我们开启观众投票环节，现场观众请拿起手中的投票器，直播间的观众将随机出现投票页面，快来告诉我们哪位歌手才是你心中永不熄灭的声音吧！”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舞台上的屏幕里出现两个分别代表沈肆和程轲的光柱。
评委没有投票资格，新爸的几位嘉宾只能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看着代表沈肆名字的光柱飞快上升。
张明认真盯着屏幕：“爸爸爸！那个红色的光柱是你的吗？它涨的好快啊！”
完全不理解规则的小南瓜听到上面有爸爸的名字，也兴奋地抬头：“爸,有你啊？”
“对。”沈肆点头道，“那个红色的光柱下面就是爸爸的名字。”
张明：“！！！爸爸你好酷啊！”
小南瓜疑惑地看着底下名字：“爸,你的名字,好多横横。难写。”
最近开始学习简单笔画的小孩看到这些字就头晕,他一笔才写一横，爸爸的名字怎么有那么多横！
“不难写。”沈肆笑道，“傅衢南小朋友,你的名字也有很多横横。”
小南瓜：“！！！”
“还是我的名字好写！”张明得意道,“我都会写自己名字了。”
“我的名字,也好！”小南瓜不开心地伸脚踢了一下张明的椅背：“你比我大，等我跟你一样大，我也会写！”
沈肆好笑地握住小孩的腿放好，睨了张明一眼：“你的名字笔画也少不到哪儿去。”
跟张老爷子打过电话后沈肆才知道，张明的名字叫张峻铭，因为小孩上幼儿园的时候老是记错自己的名字，其他小朋友也就跟着这么叫了一年多。
结果幼儿园老师填升小信息的时候也记错了，就给写成了张明。
原本老爷子还想去改来着，还没改完小孩就半主动半被动休学了，从没有真正学会写自己名字的小孩一直以为自己就叫张明。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投票统计也定格在了一个尤为悬殊的数字上。
23：1277
这23票还是程轲在现场的粉丝戴着偶像滤镜投的，如果现场的粉丝能看到微博消息，估计连这23票都不会有。
“高下立判。”萧然支着下巴一脸玩味，“所以你怎么敢跟沈肆老师一起合唱啊？”
程轲没想到一千三百位观众，自己居然连一百票都没有，一向自诩科班出身，看不起沈肆一个跨行演员的他真就成了一个笑话。
“我……”
“既然已经加时赛已经结束了，主持人也该宣布之前选手的排名了吧？”沈肆毫不犹豫打断了程轲的话。
“毕竟今天舞台的主人公可不是我们。”
主持人也是个有眼色的，立马上台把程轲请了下去，而在场的观众没人觉得他做得不对。
毕竟沈肆用实力证明了他在这个舞台上的绝对话语权。
接下来宣布了选手中的前三名，颁发奖金以及节目冠名商的代言后，观众们在节目结束的音乐声中有序离场，沈肆一行人也抱着小孩从员工通道离开。
等在后台的程轲看着毫无回复的手机烦躁地走来走去，结果等来的却是沈肆已经离开的消息。
“你没有跟他说我在后台等他吗？！”
工作人员看着盛怒的程轲撇了撇嘴：“新爸节目组的嘉宾们是从专用通道离开的，我又没有见到人。”
跟他耍什么威风？真认识的话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通知对方不就行了？亏他还以为台上两人是在演戏炒话题，原来真是程轲一个人想贴上去。
呸，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装什么大头蒜！
随着工作人员的离开，程轲终于认清了现实，他好像……没有什么机会挽回沈肆了。
曾经的他找借口放沈肆鸽子，如今竟然连私底下再见一面也不能。
新爸节目组的车里，沈明心翘着二郎腿看着马宁国：“怎么说？您要是没话说，我可就选下期录制的地址了。”
马宁国：“……又不是你出圈上热搜。”得意个什么劲啊！
要是他早就知道沈肆会唱歌，打死他都不跟声生不息这个节目联动！！！
“您这话说的，沈老师可把选择权给我了，是不是我出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兄弟信任我，懂？”沈明心拍了拍马导的衣领说道。
“别挣扎了马导，下期就去京市吧。我和萧老师都让沈肆照顾两期了，怎么着也该礼尚往来一回吧？”
“行吧。”马宁国一番挣扎后妥协了，但是要求他还是要提的。
“下期节目组不提供食宿，由本期出圈的嘉宾负责，其他嘉宾不能提供帮助。”
虽然沈肆是在京大读书，但是对方在京市又没有房子，不趁机给嘉宾们设限，沈明心和萧然两个京市人还真有可能带飞下一季。
“？”沈肆一脸懵逼，“不是，我都本期MVP了下一季还得做苦力啊？”
“我去哪儿找地方给大家伙住？”
“就京市这物价您是想让我们睡天桥底下是吧？”
马宁国摊开手耸肩：“一开始就定了这个限制，谁让沈明心老师选了京市呢。”
但凡继续选南海市他们都能再浪一季，马宁国心满意足地宣布本季最后一个任务。
“从海滨市开始，就从海滨市结束，各位嘉宾回酒店收拾一下行李，我们下午回海滨市，本季最后一个任务将在海滨市进行！”
听到能回海滨市的消息，除了孩子们，三位嘉宾都一脸灵魂出窍的模样。
“下一季，我们住哪儿？”沈明心茫然道，“还能换个地址吗？”
再不知人间疾苦，他也知道京市物价出了名的高，大概也就海滨市能与之一较高下，问题是在海滨市他们能住自己的房，在京市需要沈肆负责安排。
“一言既出，不能换了。”马宁国笑道。
“要不，住朋友家吧。”萧然看着车顶道，“沈肆你有哪个同学在京市买了房子吗？”
沈肆眨了眨眼：“你觉得，二十五岁的人，能凭自己的能力在京市买得起房子吗？”
萧然：“那……能住学校宿舍吗？”
“你有入学通知书吗？”沈肆抱着怀里犯困的小南瓜，缓缓闭上了眼。“算了，都拿个碗，天桥底下当老板吧。”
“想我堂堂京大优秀毕业生，没想到有一天也走到了需要讨饭的地步。”沈肆喃喃道。
“也不知道到时候发个微博后，学弟学妹们能不能来支持一下学长的事业。”
马宁国一想到这个场景就臊得慌：“节目组提供一千块钱的食宿舍行了吧？”
“五千。”沈肆淡定抬价，“你那一千块钱租个短期房都不够，我们还带着孩子呢。”
“你们手里不是还有钱吗！”马宁国心痛道。
“你不清醒。”沈肆睁开眼摇了摇头，“那是我们自己挣的，活动资金。”
“你不给也行，反正到时候我们仨带着几个孩子，一人一个碗蹲天桥底下。”
“钱不钱都无所谓，主要是想体验不劳而获的感觉。也不知道北方的十二月冷不冷，小孩蹲室外能不能受得了。”
“……”马宁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艰难地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你别道德绑架！”
“说个实话就是道德绑架，那我不说了。”沈肆又闭上了眼含糊道，“走投无路摆个碗也没啥，挣钱嘛，多丢脸都不磕碜。”
“沈！肆！”马宁国都要气疯了，偏偏其他两位嘉宾自觉道行不够深，一点都不插嘴，任由沈肆发挥。
“导演伯伯你别凶我爸爸！”张明立马上去捂住他的嘴，“弟弟和爸爸要睡觉了！”
马宁国胸膛快速起伏，就在沈明心担心他厥过去的时候，他扯下小孩的手咬牙切齿道：“四千块钱！多了没有！”
沈肆立马睁开眼睛：“行嘞，谢谢马导！”
马宁国：“……”拍完这一期他真的会短寿十年！
京市，沈氏集团。
听到沈铮从南海市回来后，居然老老实实住院准备动手术的沈父立马扔下开到一半的会议，亲自杀到了医院了。
看着病房已经里换上病号服的男人，沈父不确定道：“你真愿意动手术了？！”
沈铮瞥了他一眼：“不然呢？我闲着没事回来体验住院生活？”
沈父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才追问道：“是不是找到清和了？”
不然沈铮怎么可能愿意做手术？
和沈铮一起长大的沈父比谁都清楚，当初沈铮带着伤被送进抢救室时就没想着再出来。
他这个小叔，是存了死志的。
东欧劫匪的子弹没有打死他，南非的动乱没有把他留下来。
偏偏在最新一次得到楼清和的消息后，这个男人受了伤也不肯再认真治疗，甚至放下国外的商业帝国回来一呆就是大半年。
“嗯，清和二十五年前离开了。”背对着沈父的男人轻声说道。
“这……”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沈父也有些茫然。
沈家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二十五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小叔，你……”沈父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是知道沈铮对楼清和的感情有多执着的。
执着到当年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想叼回家里藏起来的程度。
沈铮这人性子里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疯，也只有楼清和能栓住他留在人间，可如今，这个人不在了。
沈父正茫然之际，一份报告被扔了过来，他手忙脚乱接住，不明所以地看向沈铮。
“清和当年怀孕了，给我留下个儿子，也就是你堂弟。”
沈父掏了掏耳朵：“……？”
槽点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问哪句，他干脆翻开了手上的报告从头看到了结尾。
最后视线定格在鉴定结果处，艰难道：“所以，这个叫沈肆的青年，是你儿子？！”
沈铮转过身促狭地笑了笑：“没错，你多了个堂弟，开不开心？”
沈父直到离开病房前还有种不真切地感觉，他都四十几快奔五十的人了，居然还多出个堂弟来了？

“爸,我们去哪里啊？”小南瓜坐在床上晃悠着小腿，看着沈肆在收拾东西。
“我们回家，你想大爸爸和曾爷爷没有？”
沈肆把衣服收进行李箱后,留出两瓶张明奶奶送的药酒，打算让李炜过来拿玩具的时候一起拿了送回去给张姨和关叔。
小南瓜立马举起挂在挎包上的手机：“想了！我每天晚上,都跟曾爷爷，和大爸嗦话！”
“是吗？都说什么了？”
小南瓜掰着手指头：“吃饭没,今天去哪里。爸爸吃饭没,吃了什么,好不好吃，玩得开心吗。”
“好多啊，我数不，过来。”
“那就不数了，我们回家。”沈肆拉起行李箱,给夏轻侯和李炜发了条要回海滨市的消息，接着把张明的小行李箱收拾好，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明哥，我比你高。”坐在爸爸粉色行李箱上的小南瓜拍着拉杆咯咯直笑。
张明的是小行李箱,小孩跨坐上去脚尖堪堪着地，比小南瓜坐的行李箱矮了三分之一,一下子就把两个小孩的身高距离缩短不少。
“坐好,小心摔下来,”沈肆一手一个行李箱，一路下到了酒店大堂。
节目组的车停在了门外，沈明心和萧然还没收拾好下楼。沈肆先把行李箱放上车,带着小孩在楼下等着。
“小沈！”覃大厨和媳妇提着一大袋东西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塞沈肆手里。
覃大厨有些不开心道：“你这孩子,今天要走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昨晚给你做点卤味路上吃。”
“这也能怪小沈？”覃婶把他推到一边，转头叮嘱沈肆：“这个里面是给孩子零食，还有你覃叔今早做的卤味，你们车上吃。里面还有些防晕车的陈皮。”
“好，谢谢覃叔覃婶。”沈肆提着两大袋东西道谢，“怎么感觉跟我当年去上大学似的。”
“都一样都一样。”覃大厨摆了摆手，“出门在外去哪儿都一样，东西总得备着。”
“今年过年回来不？”
“回吧，带我对象回来见见关叔张婶。”
“哟，那正好，你嘉豪哥初八结婚，到时候你记得过来喝喜酒。”覃婶笑眯眯道，“你跟你对象也得抓紧时间了。”
沈肆微微点头：“会的。”
由于沈肆是自己开车来的，张明没办法跟他一起，看着小孩可怜兮兮的眼神，沈肆跟节目组的司机商量了一下，两个人交换车子，他自己带着两个小孩开节目组的车。
“让萧然去开！”沈明心把沈肆拉上了后座，“你帮我们争取到了自己选录制城市的机会，让他表示一下谢意。”
“？”萧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自己开？”
“我要跟沈肆说话，你不开谁开？”沈明心横了他一眼，把他给推上了驾驶室。“别墨迹，几个小时而已。”
马宁国看到嘉宾们自己都安排好了，也不在多说什么，安排好路线后节目组的车队缓缓出发，向着海滨市返程。
小孩们吃了午餐后有些犯困，系着安全带东倒西歪地打迷糊，沈肆拿出手机给沈铮发了条消息：已经住院了吗？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把玩着手机的沈铮看到这条信息，心里的怒火逐渐平息了下来。
他看着床边白发苍苍的大哥·沈父他爹·沈明心他爷爷，沈重明中将，诚恳道：“大哥，不是我想破坏你们军方的计划，但是清和人都没了，我儿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让我忍又能忍多久？”
“证据我都找得差不多了，就差沈白绑架清和的原因和过程，咱们家有多少人盯着？再不赶紧清理门户，我怕你也被连累了。”
“半年，我最多再等半年时间，如果您这边的人还没动手，我就把他带去国外自己处理了。”沈铮下了最后的通牒。
在法律边界模糊的国家，想报仇的方法数不胜数。如果不是需要找楼清和的下落，沈铮当年就得把人给弄到国外去，还容忍得了对方逍遥自在这么多年？
眉目威严的老人看着躺在病床上，比自己小好几轮的弟弟，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大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