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娃综当爹的日子(天下为纸)

自家艺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红张峰还是知道的，手里没点代表作，名气全靠营销和通稿，品牌方有钱没处使才会找程轲。
不过张峰乐得清闲，有人捧程轲他这个经纪人也能拿不少好处，所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着直播间里讨论沈肆和他丈夫会不会收养小南瓜的言论，和戴着口罩也难掩清隽的青年，程轲狠狠握紧拳头。
这边沈肆正带着试好衣服的张明去结账，看着沉默的小孩，他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张明，你不是跟你爸爸住酒店吗？怎么摔得衣服上都是尘土？”
他这话一出，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我刚刚还觉得奇怪，曲冉直接在酒店里就把小孩交给工作人员了，小孩上哪儿摔得衣服裤子都是灰尘印？”
“对啊，我记得小孩出门下车的时候都是工作人员抱着的。”
“总不可能曲冉住的酒店房间都没人打扫满地都是灰尘吧？”
“你们别胡说，小冉订的可是套间，再说小孩就两套衣服换洗，说不定是之前沾上的呢？”
“什么？只订了套间？堂堂富二代不住总统套房我都觉得配不上他的身份。”
“什么？之前沾上的？那你们家小冉没给孩子洗衣服？”
“衣服上还有泥，该不会在明源村的时候就没有给小孩洗衣服吧？”
“yue了，自己从头到脚都精致，孩子一直穿着脏衣服，来这节目摊上这么个爸爸小孩也真够倒霉的。”
张明听到沈肆的问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句话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沈肆问完就转头去付钱去了，也没有真的非要小孩一个回答。
他的爸爸朝他扔蛇，打他，骂他，给他穿脏衣服。
这个叔叔把蛇拿走，给他吃饭，给他买衣服。
尽管七岁的小孩分不清什么利益得失，但是他知道谁是真的对他好，即使刚才还被曲冉吓得不敢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但是看到牵着他手的沈肆，张明还是忍不住开口：“叔叔，我可以换爸爸吗？”
沈肆也诧异地停住下楼的脚步，看着有些委屈的小孩，他示意工作人员跟着，带着小孩走到安全通道里，带着人坐在了安静的楼梯上。
“为什么这么问？”
张明吸了吸鼻子：“我不想要他当我爸爸，你可以做我爸爸吗？”
一直被沈肆单手抱着的小南瓜顿时警觉起来，双手搂着爸爸的脖子对着张明呲牙：“不！爸爸！我！的！”
竟是被逼得短短数秒成功表达出了一句短语，甚至“爸爸”一词都没有停顿。
短短两天时间小孩就从开不了口说话变得敢于表达，沈肆既欣慰又心酸。
上辈子小孩本就反应慢，在众人的忽视下愈发内向，在节目里被曲冉虐待也说不出口，要不是吃饭时吐血了，对着他说痛，他都不知道原本小孩还会说话。
对于上辈子小南瓜被虐待的事他一直很自责。
因为一开始他就是想当小南瓜的爸爸，结果曲冉得知小孩患有“自闭症”无法交流非要跟他换，在程轲的劝说下沈肆也只能遂了他的意。
沈肆神情复杂地看着小刺猬一样的小孩，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对张明说道：“从录节目开始，我们大人和你们小孩组队成功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是没办法更换的。”
“你是不是跟你爸爸闹别扭了？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沟通，或者找导演伯伯解决。”
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了，希望张明能反应得过来。
毕竟他也只是来录节目的嘉宾，哪怕他当着直播间的面揭穿曲冉打小孩的事，也会有人帮曲冉洗地反咬他一口，还不如直接让小孩开口揭穿，直接坐实曲冉的恶行。
至少张明胆子大，语言表达方面也没问题，不像小南瓜一样碍于生理原因只能默默忍着。
甚至沈肆觉得凭张明的性子，这小孩都忍不了委屈，刚才看到的掐痕红肿，应该是今早被曲冉打的，现在小孩就敢跟他说想换爸爸，一看就不是会被轻易吓唬的性子。
“导演伯伯？”张明重复了一句。
他还记得来节目组的第一天，沈肆没有选他当自己的孩子时，那个看到自己撒泼打滚大哭大闹也不哄他的导演伯伯。
张明隐约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不应该为了让自己先被选就去推小南瓜。但是小孩子总是没有一个很清晰的是非观。
不过他记得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去接他时奶奶跟他说的话：有什么事就去找导演说。
沈肆点头道：“对，我也是来当爸爸的，我没有权利更换分组，如果你和你的爸爸有什么矛盾，可以跟导演伯伯说。”
只要导演发话，他帮忙接手小孩等到下一位嘉宾过来也无所谓，不然他也不能多做什么。
娱乐圈就是这样，哪怕他想直接揭穿曲冉，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的能力。和对方所拥有的，比自己更大的影响力以及粉丝团。
他并不是一个素人，在这个圈子里就得懂得一些生存之道，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不会轻举妄动，让自己以及粉丝挨骂。
虽然如今的沈肆看似摆脱了程轲，但实际上发生过的事并不是重来一次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上辈子程轲引导着网友对他喊打喊骂，即使如今得以重生，他还是会收起爪子小心行事。
直播间果然因为他说的话赞叹不已。
“沈肆好耐心啊，要是我被别人的小孩这么喜欢我恨不得昭告天下。”
“居然不趁机说小冉坏话？还让小冉的孩子找导演调解？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懂就问，趁机说你们家哥哥坏话有钱领吗？”
“笑死，肆爷自己也是嘉宾，不让孩子找马导，难道他还能亲自去调节矛盾不成？”
“还是别了吧，指不定人家还嫌肆爷多管闲事呢，我看找马导挺好。”
当沈肆带着小孩回节目组的车上后，萧然就递了两杯奶茶过来：“你的两杯奶茶，中杯是小南瓜的，我要了纯奶少茶少糖的。”
“谢了。”沈肆接过后让小南瓜自己抱着：“爸爸给你赚来的奶茶，一会回家喝。”
“不…不，能…”小南瓜磕磕巴巴地想说什么，沈肆没有打断他，一脸耐心地听他说完。
小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现，在，喝？”
沈肆揉了揉他的头发解释道：“开车喝奶茶不安全，要是突然急刹车，吸管会戳到你的。”
小南瓜不知道急刹车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沈肆解释了，说明现在喝不合适，他也没有纠结，乖乖抱着奶茶，好奇地看着里面圆滚滚的红糖珍珠。
一旁围观的萧然和沈明心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另一辆导演组的车上，张明抱着自己的新衣服犹豫了一会，等马宁国放下手机正准备让跟拍小孩的摄像师关了直播改成录播的时候，张明才伸出手扯了扯对方的衣服。
马宁国：“？”
“怎么了？”
“导演伯伯，我可以换一个爸爸吗？”
“为什么？曲冉爸爸不好吗”
马宁国一脸疑惑，这小孩才安分两天又要开始闹性子了？
一说起曲冉，小孩眼睛就红了：“不好！他打我！还不让我说！他说我说出去了就要爷爷奶奶赔钱！”
小孩委屈得眼泪都憋不住了，想起今早被按在沙发上打的疼痛，他放好装新衣服的袋子，转身对着马宁国拉起衣服。
“他今天打我还不让我说！给我穿脏衣服！我没有调皮捣蛋也骂我！他自己不想吃晚饭也不买给我吃！”
看着小孩后背已经开始泛青泛紫的斑驳淤痕，马宁国瞳孔猛然紧缩，没来得及关闭的直播间瞬间炸了！

“有没有搞错啊？居然打小孩？！曲冉怕不是有个什么大病吧？”
“小孩后背都青青紫紫的了,什么仇什么怨？”
“还不给小孩吃饭？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曲冉是偶像，他需要保持身材是他自己的事，但是让小孩跟着一起挨饿是什么意思？！”
“还威胁小孩不能说出去！这是欺负小孩没有靠山吗！”
“天啊,要是小孩的家人从节目里看到了该多难受啊，为了给家里挣一笔生活费,结果被虐待不说，还被威胁要赔偿。”
“有孩子的人狠狠共情了！我忍不住了！我要去骂死曲冉这个王八蛋！”
“你们别听这个小孩的一面之词啊,说不定其中有什么内情呢？”
“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肯定是小冉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就来这里胡说八道！”
“一个小孩能有什么要求？要吃还是要喝？很难满足吗？他既然来录节目带孩子,就要以小孩为主啊！”
“笑死,昨天兼职的时候，小南瓜肚子饿要吃东西，也没见忙得停不下来的沈肆上手打啊。”
“小西瓜喜欢海绵宝宝定制款公仔，沈明心直接让他抱着睡，也没见气得不给饭吃啊？”
“笑死,明丰拉着身价千万的萧然做家务，也没见累成狗的萧然让小孩穿脏衣服啊。”
就在直播间粉丝群情鼎沸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马宁国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问张明：“他是什么时候打你的？打了多少次？”
说完又觉得语气太生硬怕吓到小孩,又轻声安慰道：“你说出来，导演伯伯给你做主。”
“今天早上,我不想穿脏衣服,他就把我这样摁在沙发里这样打！”说着张明还拿放在车座上的抱枕做了个示范,“打我后背，掐我胳膊腿！”
小小的手掌打在小抱枕上，力道不大,但是小孩的话听得人心里发酸。
张明还觉得特别委屈：“我也没有调皮,我这几天都好乖了。可是晚上他都不吃饭,也不给我买饭。”
他看着面色阴沉的马宁国不解问道：“导演伯伯，我来这里不是找爸爸的吗？为什么别的小孩什么都有，我的爸爸想饿死我？”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身为导演的马宁国是知道的，张明确实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留守儿童没错，但是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父母救人而死，以至于小孩从小就没有父母。
要不是这个原因，早在小孩进组第一天推倒小南瓜，撒泼胡闹的时候他就让负责选人的副导演换一个小孩了。
马宁国摸了摸他的脑袋：“打了你一次对不对？饿了你多少次还记得吗？”
张明掰了掰手指头：“从到酒店后就饿我，他晚上不吃也不给我吃，饿了我好几顿！”
以至于饿得头晕眼花的小孩都没力气调皮捣蛋了，每天录节目都跟个隐形人一样没什么存在感，也导致曲冉这边的直播间没什么看头。
马宁国一听张明被饿了好几顿，立马让司机调转方向去医院，同时拿起手机通知另一辆车的沈肆一行人今天拍摄暂停。
“这次挑选到了坏爸爸是我们的错，导演伯伯跟你道个歉。”
“导演伯伯先带你去做检查，然后把坏爸爸赶走好不好？”
张明一听就开心了，沈叔叔和奶奶说的没错，有事找导演伯伯果然有用！
他想了想，试探问道：“导演伯伯一会可以吃东西吗？今天早上我也没吃饭。”
曲冉为了保持瘦身材晚餐不吃就算了，连早餐也是喝一些奇奇怪怪的酵素或者咖啡，导致小孩一天到头也就中午能吃顿饭。
马宁国眼角余光看到手表已经指向十一点的时针，气得怒火中烧。他缓了缓道：“好，一会检查完身体，导演伯伯带你去吃东西。”
节目组的另一辆车上，沈明心听到马导说暂停拍摄，等工作人员关了摄像机后就拿出手机登上吃瓜的微博小号。
突然暂停拍摄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就在热搜榜的尾巴上看到了曲冉打小孩的热搜词条。
他立马点进去，看到被网友发出来的直播动图里，张明后背上青紫的淤痕，气得骂出声：“这个曲冉有毛病吧？”
萧然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上微博看看，他把张明打得后背都是伤。”沈明心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头看向沈肆：“刚才带小孩去买衣服，你看到没？”
“嗯，所以我让他去找马导。”沈肆点头道，“而且小孩试衣服时只有我看到了，没被观众看到，我没办法帮他出声。”
沈明心松了一口气：“你没出声是对的，我们都是在录节目的，这种事让马导去处理最合适。”
毕竟曲冉的粉丝出了名的低龄癫狂，如果沈肆帮小孩出声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惹祸上身。
沈明心看着跟小南瓜凑头说悄悄话的小西瓜，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曲冉能下得了手。
有大人看着的七岁小孩能有多调皮？哪怕小孩真的不懂事让曲冉受了罪，但是除了小孩家人也没谁有立场用打骂来教育吧？
更别提张明顶多娇纵一点，也没有真的坏到骨子里，曲冉居然能把小孩打成那个样子，想到这里沈明心拳头都硬了。
从微博上了解事情经过的萧然一回头就看到他这幅怒不可遏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你先别生气，小孩说得及时，估计马导也不会再留曲冉。”
“那最好不过。”沈明心小声嘀咕，曲冉就不是真心来录节目的，跟他们也聊不来。
哪怕这是工作，沈明心也想一起录节目的同事们能好相处一点，氛围能轻松点，而不是像曲冉这样进组到现在也才见过两次面。
沈肆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而是想着一会回去要不要跟傅重叙说收养小孩的事。
今天张明被打让他意识到，即使他已经重生了，可以避免上辈子踩的坑，但是别人是不会变的，就像曲冉，虐待小孩的事再一次发生，不是小南瓜也会是张明。
小孩只有名正言顺放在自己名下，出了事他才有立场出头，而不用顾忌太多选择曲线救国。
小孩们感受不到大人的情绪各异，正在叽叽咕咕说着自己的新住处。
“爸爸把那个大大的海绵宝宝给我了，他说我可以带回福利院。”小西瓜笑得很开心。
明丰抱着自己的新衣服也不甘落后：“我爸那房子可大了，站在阳台能看到大海！”
“我爸，大，花园！”小南瓜也一脸自豪。
“你们说明天导演伯伯会让爸爸带我们去哪里玩呀？”
对于小西瓜来说，导演组布置给嘉宾们的任务就是每天都带他们出门玩。
“不知道诶。”明丰想了想道，“不过我想去电影院玩，我还没有看过电影。”
小南瓜把小西瓜的话理解清楚后，瞬间想起大爸爸带他和爸爸在外面吃晚餐的一天：“去，饭店，吃！”
“为什么要去饭店？”小西瓜疑惑道，“你爸爸做饭不是很好吃吗？”
明丰附和道：“就是，去饭店吃多浪费钱。”
小南瓜憋红了脸解释：“不，不想，爸爸，累！”
在明源村里，爸爸一个人做了好多个人的饭，这一幕让小孩记忆深刻，尤其是他知道爸爸不是带他们玩，是在工作。所以他不想爸爸每天工作回家了还要辛苦做饭。
分神注意他们的沈肆听到小南瓜这句话心里暖乎乎地，果然还是自家崽会心疼自己！
另一边，刚刚拍完杂志封面的曲冉捧着助理点的外卖拍了张自拍照，精心修了照片后发到了微博上。
R-X小冉V：工作了一个上午总算可以吃午餐啦，大家也要按时吃饭鸭～
微博刚发出去就有不少人纷纷在底下评论：
小橘猫：原来你也会吃饭啊？那你怎么不让小孩按时吃饭？
曲冉滚出娱乐圈：听说你还打小孩？这就是当下最红男团主唱的素质？
哎呀哎呀：虐待小孩的垃圾！你怎么还有脸发微博啊？
风是云的梦：你在这里吃好喝好，让小孩一天饿两顿？怪不得你脸这么大！
发完后习惯性刷新等着看粉丝评论的曲冉突然发现他的微博底下不是以往的彩虹屁，反而是充满戾气谩骂的评论。
看到虐待小孩，不让小孩吃饭的字眼，他心里一突：不可能吧？张明胆子这么大真的敢告状？就不怕再被他收拾？
还不等他搞清楚原因，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经纪人正在跟面色不渝的杂志主编解释什么。
气场强大的女子看也没看经纪人一眼，反而看向妆容精致的曲冉冷笑道：“按合同规定，合作期间艺人要保持良好的风评及品行，如今你这边违约了，下午的拍摄也就没必要进行了，违约金额一会财务算出来后会发给你们，到时候请如约赔偿。”
说完也不顾经纪人的挽留，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看到热搜的时候杂志主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就是看中「新爸」节目组的选人标准才发出合作的，因为萧然不常出现在台前，沈肆咖位低了点，被沈明心那边的工作室拒绝后才转而找的曲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