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把小孩弄得紧张兮兮的,生怕大爸爸下一秒就说他快六岁还尿床的事。
夫夫二人下楼吃了个将近午餐的早餐后,就收到了老爷子的指示。
“准备回去吧,早点回去还能歇一会。”老爷子说道。
正抱着小狗看电视的小孩扭头问了一句:“曾爷爷,黑黑?”
“一起带回去吧,明天再带回来。”
得到准话的小孩安心了,又偷偷瞄了一眼大爸爸,今天大爸爸不会还要他帮忙吧?
傅重叙好笑地看了一眼小孩,这么草木皆兵,怎么就不学学张明的厚脸皮?
前不久听爱人说,张明回家了太兴奋,也是晚上尿了床,小孩跟他视频时还毫不在意的说出来。
自家这个小孩怎么这么怂。
还是得练练,傅重叙想。脸皮太薄以后管公司会吃亏的。
一家人收拾妥当就出发了。
傅家老宅离别墅区不算远,一个小时的路程。别墅在郊外,老宅在附近的山上。
按理说应该还需要换乘缆车上山,但是傅重叙接管公司后怕爷爷出门辛苦,直接给修了一条路下来,也方便了管家每天晚上回老宅陪老爷子吃饭。
一路上人烟稀少,反倒是路上景色不错,傅家老宅说一句依山傍水也不为过。
之前傅重叙出差,沈肆又在剧组拍戏的时候老爷子带小南瓜回来过,所以小孩一路上并不好奇,一直抱着小黑背在跟爸爸说上次来的所见所闻。
“……屋子上有,狗狗!”小孩努力把印象中的老宅给爸爸刻画出来,“都是木头,和铁。”
沈肆:……?
要不是知道此行去的是首富家的老宅,就小孩这描述他还以为去乡下哪家收破烂的人家。
有木头有铁就算了,屋子上有狗是什么操作?他只见过屋顶上有鸡飞上去的。在明源村的房子里。
傅老爷子也不拆台,乐呵呵地看着小曾孙说话,他就说南边是傅家的福地,小孙孙一回来说话都顺溜了。
最后实在弄不明白的沈肆只能点头附和,打算一会到目的地了再看看。
路上人烟稀少,开车的管家也没有刻意放慢速度,一家四口一路上有说有笑,没一会车子就上了山路。
看着视线中缓缓显现的那栋矗立在半山腰上,屋顶与山顶齐平的房子,沈肆脑海里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一栋古色古香的木质古楼,到底是怎么在儿子口中变成乡下收破烂的地方?
下了车后,小南瓜兴奋地拉着爸爸往老宅里走,一边指着房子说道:“爸!看!屋子上,有狗!”
沈肆抬头看了一眼飞檐翘角上的小东西,好的,是屋檐上用来装饰引流的脊兽。
小孩又指着八开的大门:“看!铁!”
好呢,大门上装饰用的铜环。
“是不是,好多,木头?”小孩小脸微红,觉得自己跟爸爸描述得很准确。
沈肆抬头看了一眼整栋都用木材建起来的小楼,无力地点了点头:“没错,宝贝观察得真仔细。”
就是用词遣句不太行,他突然开始担心起儿子以后会不会偏科的问题了。
傅家老宅经过历代人的修缮,如今保留了构架,里面却装上了现代设备,里面的种种造景先不提——主要是山上太冷了,沈肆只想带着儿子进屋里。
一进门傅重叙就开口道:“你带儿子去客厅休息一会,我跟爷爷去书房说点事。”
至于是什么事男人没说,但是想起昨天老爷子和管家吩咐的话。沈肆觉得这种事不听也无所谓。
反正倒霉的是傅弈,跟他没什么关系。
傅家老宅建造之初就是为了方便一族人入住的,七层楼的结构能从客厅挑高的室内天井看到,不过顶楼用了琉璃瓦,透光遮雨。
管家说以前一楼的客厅还有一个对应的下陷水池,顶上的琉璃瓦移开,屋外的阳光就能照进来,每到下雨天,还能在一楼赏雨听风,很是惬意。
以前进门的影壁,一楼的抄手游廊,样样齐全,是纯正的古建筑样式。
如今沈肆看了一眼跟家里差不多的一楼客厅,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一楼的游廊改成这种样式。
坐在西式客厅里看电视,一抬头就是盘旋而上的七层木质楼梯和屋顶上琉璃瓦透下的月光,不觉得割裂吗?
管家叹了口气:“还不是是傅先生觉得古宅样式吓到王可女士了,趁老爷子出国谈生意时就把一楼客厅改了。”
那个时候傅弈和严箐还没有成功离婚,想着先带王可回来在父亲面前过了明路,也好以此为借口要求严箐老实签离婚协议。
王可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做作,反正推脱半天,挑了傅老爷子不在的时间过来。
一过来就开始摆当家主母的谱,一番温言软语硬是让还没接管公司的傅弈大刀阔斧整改祖宅。
幸亏接到老宅佣人的消息后傅老爷子回来及时,不然这栋古建筑就不止被改了一楼这么简单了。
看到沈肆脸上的可惜,管家连忙解释:“近些年老爷子一直在找能修缮古宅的专业人士来复原,年前就已经定下了修缮计划。”
“复原的话,需要多少钱?”沈肆好奇道。
管家回忆了一下那份合同,说出一个令人窒息的数字。
沈肆不由咋舌,跟傅弈一比,自家男人完全够不上败家的范围,他甚至觉得男人已经够节约了。
花个几千万买表投资节目算什么?总好过傅弈把价值无法估量的祖宅改了,老爷子又花十几个亿复原吧?
别的不说,就一楼这个面积需要需要用到的木料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估计国内找不到年份足以做地板的木头,还得往国外找。
更别说榫卯结构组建的房子,当初因为傅弈改动就已经出了问题,如今在想严丝合缝的复原,指不定得废多少木头才能弄出一模一样的契合口。
“真是败家子。”沈肆感叹道。
他要是傅老爷子,估计傅弈腿都得打折了,最好一辈子坐轮椅上作不了妖。
管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小南瓜带着黑黑跑到后面的院子里去看老爷子养的狗去了,沈肆闲着没事,就让管家带他走了一圈。
这栋古宅除去楼上的房间外,更多的观赏点还是在外面的园景,以及不远处的绣楼。
这是古时用给没出阁又已经需要避嫌的女孩住的,如今被改成喝茶看景的高台,沈肆还挺喜欢这里的。
下午四点左右,隐于各处的佣人开始忙碌起来,穿梭于厨房和花厅之间。
今晚的家宴在花厅举行,佣人们要再次检查之前的布置。
安静的傅家老宅门外,陆陆续续有车停下,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盛装出席的女人相携而来。
“你说家主的那个媳妇性格好不好相处?”女人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红唇却吐出八卦的话语。
被她挽着的男人回道:“管他好不好相处,反正咱们别凑上去当出头鸟就行。”
他来之前就听说老爷子对这个孙媳妇的重视,甚至不惜离开长住的老宅去跟傅重叙一起住。
这对他们这种重规矩的世家来说可不寻常。
女人嘀咕了一句:“听说这位是个明星,应该挺长袖善舞的吧?”
男人没有说话,因为已经到了老宅门前。
八开的大门今天全开,以往只有在宣布家主更迭的时候才会如此隆重,喜庆的灯笼房檐高悬,佣人整齐有序地站在两侧,将来客一一引入就餐区。
虽然冠了一个傅字,但是对于傅家来说,他们已经是血脉稀薄的外人,即使回了老宅也不能随便乱逛。
到底还得靠傅家吃饭的各个旁支不敢放肆,男人收起思绪,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带着夫人款款入内。
管他呢,能背靠傅家赚到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至于前两天不停打听傅重叙伴侣的人想干什么,这可就与他无关了。
毕竟,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考虑到这些旁支要饭后离开老宅,晚宴安排在六点开始。
期间老爷子宣布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傅重叙接任家主的位置,从今往后旁支就得以他马首是瞻了。
第二件事就是正式宣布沈肆这位家主伴侣的身份,尽管还没有举办婚礼,但是无论是结婚证还是傅老爷子的态度,都奠定了沈肆的地位。
席间沈肆和男人在老爷子身边,接受了傅家远亲的敬酒,人也认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人并不全是在男人手底下的公司上班,更多的是自己开了公司,依附傅重叙的合同项目而活。
就比如前不久男人跟政府合作开发的房地产项目,用的就是傅家旁支的建筑材料。
甚至建材要求还更为严厉,丝毫不讲情面。
虽然高标准会让旁支颇有微词,但是跟赚到的钱一比,好像之前繁琐的验收流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一顿晚宴吃得还算和乐,饭后众人就来跟老爷子以及夫夫二人告辞,小南瓜坐在曾爷爷腿上,看着这些陌生的叔叔阿姨给他塞红包。
小孩收红包可开心了,从吃饭开始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老宅短暂的热闹了一瞬,在宾客离去后又安静了下来,佣人们轻手轻脚收拾花厅,沈肆心有戚戚地拉了下男人:“老傅,以后还是让爷爷跟我们一起住吧,别让老人家自己住老宅了。”
虽然能住在这里是身份的象征,可是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一个人呆在这么安静的宅子里,即使有佣人看护他也不太放心。
男人有些诧异:“今天我接任了家主,以后是我们一家住这里。”
沈肆:???
这么安静的老宅就轮到他们住了?
“非得住这里?”他不死心道,“这里离市区还挺远的,你上班儿子上学都不方便吧?”
前面牵着小孙孙散步的老爷子回头瞪了孙子一眼,怎么还吓唬自己媳妇呢?
“你别听他的,也就他刚接任家主位置这两年,逢年过节得回来举办家宴而已。往后等他位置稳当了,每年春节回来一次就行。过不过夜随你们。”老爷子说道。
傅家家主的位置,形式意义更大一些,即使傅重叙不回来举办家宴,那些依靠他生活的旁支也不会对他不敬。
之所以非得走这个流程,无外乎是老祖宗规定下来的,维护那点微不可见的血缘羁绊罢了。
一家人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后又回到客厅里看电视,这是节假日里一家人饭后的固定流程了。
正陪儿子看动画片,沈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马宁国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老爷子瞥了一眼:“这才大年初三,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工作吧?”
“应该不会?”沈肆自己也不确定,“反正剧组那边是初八才回去,这点时间也不够新爸节目组拍第四季。”
说完他觉得应该也是这样,或许马宁国就是想给他拜个晚年呢?
“马导,新年好啊。”电话接通,沈肆先给对面拜了个年。
结果马宁国接下来说的话还是打破了他的自信,挂了电话的青年打开新爸微信群,果不其然看到了第四季的拍摄流程提醒。
沈明心和萧然已经在群里讨伐好几页了,好好的假期突然工作,多少有点不甘心在里面。
到底是他高估了马宁国的节操。
“怎么了?”傅重叙看了爱人一眼,老爷子抱着小南瓜也默默关注这边的情况。
沈肆抹了一把脸:“第四季的任务改了,嘉宾们没有任务,可以自己去安排其他工作了。”
老爷子有点不明白:“这不挺好的吗?你正好给自己放假。”
傅重叙反而想到了什么:“那孩子们呢?”
毕竟这个节目是带娃综艺,爸爸们可以随便安排自己的工作,总不能让节目组自己带着孩子拍节目组吧?
“孩子们啊……”沈肆露出一抹苦笑,“跟着爸爸的行程一起工作,当爸爸的助理。美其名曰要让孩子们知道爸爸的辛苦。”
可真是谢谢了,他一个人拍戏好好的,带着儿子还得分心,免得剧组人多眼杂出问题,也怕小孩玩闹的时候碰到剧组的机器。
那些机器好几十万一台,出了问题耽误大家的拍摄进程不说,还得赔偿剧组,他是去赚钱的,可不是去给剧组免费换新的。
可是真的拘着小孩不让他们玩闹也不现实,才六七岁的孩子,哪里能坐得住?
更何况他还是带着两个小孩,比沈明心他们还多一个。
老爷子听着也有点糟心:“这不是折腾人吗?但凡早点说你都不会这么快进组,去拍个节目怎么跟大冤种似的。”
老爷子因为追孙媳妇和小曾孙的直播,最近也了解了不少娱乐圈的名词。
可不是嘛,本来如果提前说的话,沈肆完全可以跟柳琳那边说延迟进组。
毕竟这部电影的奖项是年末才开,不需要年初这么早就送选。
结果现在年后还得一两个月才拍完,节目组这边就整了这么一出,尤其是马宁国知道沈肆已经进组拍戏的情况下。
“没事,先看节目组怎么安排吧。”沈肆安慰老爷子道。
他跟「雪夜闹市」的剧组签了保密协议,如今马宁国要求带小孩进组还得直播,两边就冲突了。
就看谁退一步了。
后面几天假期沈肆都窝在别墅里陪家人,傅重叙也趁着年假在家躲懒,丝毫不管顾特助初五已经上班的事实。
反正每次顾特助捧着文件上门,他都一句还在休年假,不急的文件押后处理给堵了回去。
弄得顾特助都想冒着被保安制伏的可能闯进铁艺门,找老傅总和总裁夫人评评理了。
这期间沈肆也收到了老父亲那边的消息,确定了那位买小南瓜的买家其实是军方的卧底。
这件事还挺巧。
军方卧底摸到了人贩子老巢,把资料拿到手后传了回来,军方那边想抓个现行,就安排这位卧底脱身之后伪装买家。
谁知道对方随便一拿就拿到了这个人的资料。
而打算买小南瓜的确有其人,只不过对方前不久已经因为身体突发急症,抢救无效去世了。
由于对方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没有被外界所知而已。
“也就是说,其实对方的身体状况没有资料里的那么轻描淡写,实际上已经很重了?”
电话那头的沈铮听出了儿子话里的火气,斟酌道:“不一定,有可能是在小南瓜被救后才出现恶化,毕竟如果一开始就很严重的话,对方不会选择小南瓜。”
那个时候的小南瓜才几岁?那些人就是专门为了那个买家找的供体,如果病情真的很严重,对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等小南瓜长大上面。
直接寻找一个成熟的供体比可比等十几年来得容易。
沈肆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跟小黑背追逐打闹的孩子,语气里说不出的淡漠:“那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
说是突发急症抢救无效,但是对方的身份能让沈铮说出比较敏感、连死讯都不为外界所知这种话。
怎么想都觉得死因里藏有有猫腻。
“我让国外的人查了一下,还真是突发急症。”说起这个,沈铮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实际上那个人的病情并没有恶化太多,甚至可以说保守治疗得很好,可是那天就是突然多症并发,用什么药都冲突,最后抢救无效。”
医院想用压制血糖的药,不行,因为跟肾脏的用药冲突了,而且还不是一种,什么用药方案都有冲突。
这个冲突还不是小事,是会引发身体连锁反应,最后依旧无力回天的那种。
最后那些医生们方案还没确定好,那个人就这么死在了抢救室的手术台上。
据手下传回的消息,当时医生已经在准备帮他临时换一个肾脏了,愣是没撑到肾脏从保存液里取出来,就这么开膛破肚心跳归零。
“是吗,倒也死得干脆。”青年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这也算罪有应得了,死前还能给医学界发现用药方案的冲突问题,也不算白活这么多年。
“是啊。”沈铮感叹道,“他死的那天国内是9月10号,就是去年你跟傅重叙领证的那天。”
修长的手指瞬间收紧,垂下的眼眸遮住了主人的心境,沈肆缓了一会才说了一句:“挺好的。”
在他与上辈子的人生背道而驰的时候,这些人也都一一注定了结局。
想起一开始被那个不知所谓的“预备主角系统”要挟的那段时间,那些既定的命运,不也在他一步步走来的时候不知不觉更改了?
就连程轲这个一开始就被03看好的预备主角,如今不也在拘留所里看新春晚会的回放?
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主角,他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变成了系统任务里予取予求的资源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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