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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后,我嫁入豪门冲喜了(甘洄)


他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酒杯,侧眸往窗外看去。
窗外车水马龙,霓虹犹如天上的星子,顺着视线无限延伸出去。
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更衬得此刻略显昏暗的卡座里格外安静,让人放松,也觉得惬意。
“‘妖师’那个项目分一点份额给我。”肖万里笑了,“我也试试水。”
傅寒筠收回目光,挑了下眉。
“行,”他说,“不用你出钱,但回头帮我办件事儿。”
“什么事儿,”肖万里眯了眯眼,“也太值钱了吧?”
“压一压魏家。”傅寒筠说。
周五傍晚,简夏飞往A城,开始了他为期三天的短暂拍摄。
似乎是掐着点,周一傍晚在机场等待登机时,他收到了傅寒筠的信息。
“回来了吗?”他问。
“马上登机。”简夏低头回复。
几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他并未做太多防护,只鼻梁上架了一架墨镜,引得身侧无数人侧眸。
从A市飞龙城只需一个半小时,傅寒筠抬腕看看时间,一手合上笔电一手飞快地敲击屏幕。
“我正好在机场附近办事儿,晚点一起吃饭?”
这么巧?简夏垂眸盯着手机看了片刻,片刻后回复:“好啊,我请客。”
又问,“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呢?”傅寒筠说。
“吃火锅吧。”简夏笑了起来,他记得机场回市区的路上有加店口味还不错,以前跟父母外出时在那边吃过。
飞机降落时刚刚七点出头,简夏背着背包出了安检,坐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
按照约定位置,绕过电梯对面一座巨大的立柱,他一眼看到了正漫不经心靠在车厢上抽烟的傅寒筠。
男人没穿外套,一身西装将颀长的身姿拉得修挺,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中,他指间燃着的那点猩红格外惹眼。
似乎是听到动静,他微微抬头,随即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烟摁熄了。
“回来了。”他说,冲简夏笑了起来。
只一下,那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就再次出现,并迅速向简夏飞扑而来。
明明通过文字聊天时,傅寒筠总给人一种高冷又很难接近的感觉,可一见面,那种感觉就被迅速打破。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但并不让人讨厌。
简夏也笑了起来,问:“到很久了吗?”
又问,“冷吗?”
地下车库没有空调,冷风暗涌。
“刚到。”傅寒筠说,随后又说,“就下来抽根烟的功夫,不冷。”
他说着拉开车门,手掌隐秘地护在简夏发顶,看他坐到车上。
下电梯时,简夏已经搜索了火锅店的定位,坐稳就发给了前面的王叔,车子驶出机场,不过十来分钟就停在了店门口。
火锅店不大,但因为位置偏僻,两人很幸运地拥有了最后一个包间。
包间很小,但干净整洁,两人挨着坐下,连之间的距离都好像拉近了。
“你爱吃什么菜品?”简夏问,将菜单和笔递给傅寒筠。
“你点吧。”傅寒筠安静地看他,机场的笑容像是昙花一现,此刻他又恢复了平常那种游刃有余的样子。
简夏便没客气,在菜单上选了鸳鸯锅,一半儿微辣,一半儿清汤。
随后牛羊肉,毛肚百叶,虾滑小海鲜这些必点菜都点了一遍,又勾了几个青菜。
他和傅寒筠就吃过一次饭,感觉他其实吃的不多,不过这次是自己请客,也不好点太少,于是提笔片刻又点了肉丸。
他想事情的时候看着很安静,可一些细微的动作却很生动。
傅寒筠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不自觉升起一点温暖的笑意来。
店里上餐很快,简夏招呼服务生将清汤那一面放在了傅寒筠面前。
不过片刻,小小的包厢里就蒸腾起了热气来。
简夏脱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羊绒衫,薄薄的面料勾勒出他细瘦的腰线与修长的脖颈,将他一张脸衬得格外白,也格外小。
“哥,”他含着笑对傅寒筠说,像平时哄他母亲一样,“生病的话,就不要吃辣了好不好?”
傅寒筠:“……好。”
红油将唇瓣染得嫣红,雪白光洁的额角因辣椒的辛香覆上了薄薄的细汗。
简夏的眼睛弯起来:“身体不好,也尽量少抽一点烟好不好?”
傅寒筠:“……好。”

因为第二天蒋芳容就要入院,用餐结束,简夏直接回了简家。
下车时,傅寒筠也跟了下来,两人并肩往前走了几步,在大门口站定。
“明天我派人来接你们。”他说。
“不用,”简夏笑着拒绝,“我爸今早就约好车了。”
月光下他含笑的眼睛格外明亮:“已经麻烦你太多了,这些我和家人自己就可以解决。”
又真诚地说:“谢谢。”
好像他心底有条线一样,每次觉得彼此的距离靠近一点时,他就会很自然地退回去。
傅寒筠看他片刻,没有强求。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或者我的助理。”他说。
“嗯。”简夏含笑点头,随即冲他抬手挥了挥,就闪身进了边门。
冬日霜白的月光下,简夏走在空荡荡的院落里,身形显得格外消瘦。
他的手抬了抬,大概是紧了下围巾,随即就消失在了前院院墙的拐角处。
树影稀疏地映在地上,看起来有些凄冷。
傅寒筠习惯性地掏出烟来,但随即又想起什么般重新放了回去。
入院的行李与资料都已经准备妥当,简夏进门时,简巍正蹲在地上做最后的检查。
两个拉杆箱,一个放着换洗衣物和病历资料,另外一个则放着些方便取用的速食食品以及餐具。
这一去短则半月,长则一个月都有可能,所以简巍还特意带了个泡脚盆,方便为蒋芳容泡脚。
“爸,”简夏卸下自己的背包,走过去弯腰看了看,“吃的不用带,医院可以订餐,也可以点外卖。”
“那多麻烦,外卖得到医院门口去取,院内餐厅也得出病房,”简巍说,“万一有离不开人的时候,还是泡面方便。”
“没那种时候,”简夏说,“我请了护工,您不用担心妈身边没人。”
简巍觉得自己能行,也觉得简夏浪费,可一转头看简夏正抬手揉自己冻得微凉的脸,又将责备的话咽了下去。
“拍摄还顺利吗?”他问。
“嗯。”简夏点头,“剧组工作人员也都很好。”
“先去休息吧,”简巍不愿意逆他的意,又蹲下去将泡面掏出来,说,“明天还得起个大早。”
每次办理入院手续,都需要排许久的队,跑好几个窗口。
作为经验人士,简巍约了明天一早五点的车子,而这也意味着,一家人四点多就得起床。
闻言简夏点了点头:“爸,您也早点睡。”
“知道了。”简巍朝他摆手,“累了好几天了,快上去。”
一夜倏忽。
清晨,傅寒筠从顶楼健身房下来,还没坐稳,墨墨就喵呜一声跳到了餐桌一角。
“大黑,下去。”傅寒筠抬手戳了戳它胖嘟嘟的小身子,“说了多少遍了不能上餐桌。”
墨墨睁着自己那双介于蓝与绿之间的漂亮眼睛,十分高冷地一动没动,雪白的皮毛犹如上好的绸缎,一根杂毛都没有,漂亮的让人生不起一点气来。
傅寒筠没办法,只得把猫扒拉到自己怀里。
小东西十分柔软,热乎乎的像个暖水袋,一抱到怀里,傅寒筠就忍不住撸了几.把。
吴姨把早餐一样样端上桌来,看着墨墨窝在傅寒筠怀里舒服到呼出小呼噜的样子忍不住笑。
“哎呀墨墨,如愿让抱抱了呀。”
墨墨是只很傲娇的猫,想让人抱的时候还要摆出一副高冷模样,特别萌。
被人戳穿,它高冷地盯了吴姨一眼,才重又埋下头去。
这一番动作,连傅寒筠都被逗得笑了一声,随后拨通了唐格的电话。
“医院那边什么情况了?”他问。
“入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唐格说,“该做的检查,单子也已经开出来了。”
傅寒筠轻轻嗯了一声,又问,“办的时候陈金在吗?”
“在的。”唐格说,又说“不过简先生和他父母到的很早,幸好陈医生昨天夜里值班,不然还真有可能赶不上。”
傅寒筠没再说话,可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就加重了点。
猫主子不舒服了,哼唧两声后十分利落地抬起爪子在他手背上狠拍了几下。
傅寒筠只得垂下眼睛,抬手轻轻揉了揉小东西的脖子。
“还有,”唐格又说,“那两位护工简先生也没留,他们自己另请了一位。”
这个结果傅寒筠其实早有预感。
因为简夏一直都是这种人。
对待善意像水一样柔软,可也有着自己的力量,不愿意轻易麻烦别人。
也正因为这样,他对简夏的喜欢与欣赏,才会跨越流年,如酒一般,愈酿愈浓。
就是,如果他不是简夏眼中的那个“别人”就更好了。
傅寒筠抬手,微微盖了盖自己的眼睛。
“行。”他说,“我知道了。”
周四上午,最后一份核磁结果出来,简夏去自助机器上打出胶片,小心翼翼地封在了文件袋里。
本来是要交给陈金的,但回到病房时才发现,傅寒筠带着唐格过来了。
陈金也陪同在侧。
“罗伯特医生昨晚已经到了。”傅寒筠坐在病房自带的小客厅里陪蒋芳容说话,“他说您的情况不算严重。”
“真的?”蒋芳容立刻就笑了,“小筠不是在哄我吧?”
“是真的。”傅寒筠也笑,漆黑的眉眼染上了少见的温润。
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他不自觉偏头看了一眼。
“夏夏打完片子,可能又去帮他爸爸拿早餐了。”蒋芳容的笑意更浓了,眼睛弯起来时,和简夏的眉眼很像,“吃完这一餐就要禁食了,我有点馋甜食,你叔叔就帮我从院外订了份木糖醇的汤圆儿。”
两人正说着话,门被推开了,简夏手里果然拎满餐盒,而简巍则紧随其后,手里也都占满了。
“哥,”直到傅寒筠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接过去,简夏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简夏现在叫哥都不用闭眼了,甚至于,有越叫越顺的势头。
傅寒筠压了压嘴角的笑意:“过来看看阿姨。”
“傅……小筠,”简巍手里的东西也被唐格体贴地接了下来,“你们用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叔叔。”傅寒筠往边上坐了坐,将用餐的位置留了出来。
简夏端起他的一次性水杯,用手背贴了贴。
水有点凉了,他将那点水倒掉,重新为傅寒筠倒了杯热的,送进他的手心里。
傅寒筠含笑将水杯捧住,有点烫,却格外熨帖,让他连心口都觉得微微发烫。
“刚小筠说,罗伯特医生昨晚已经到了。”蒋芳容抬脸对弯腰忙活的简夏说。
简夏麻利地打开塑封,将一份冒着热气的汤圆摆在了蒋芳容面前,又将清粥小菜一份份拆开,加上护工共四人的份儿,正好摆了一小桌。
“姐,”他冲阳台上护工叫了一声,“快过来吃饭,等会儿凉了。”
病房里忽然多了好几个人,还都气度不凡的,尤其坐在角落捧着水杯的那个,护工大姐有点拘谨。
简夏往里让了让,将自己身侧的位置让出来,笑着轻轻拍了下:“坐吧,姐。”
他本就坐得离傅寒筠极近,再往里一挨,两人的腿立刻就贴在了一起。
隔着布料,傅寒筠能感觉到简夏身上传来的浅淡体温,以及他身上那股清淡的,仿似带着春日阳光味道的清新气息。
简夏恍然未觉,正把一份八宝粥递到护工手里。
随着动作,他侧腰不小心扫过了傅寒筠的手肘。
傅寒筠抿了抿唇,不自觉将手里的水杯握紧了些。
隔着简夏身上极薄的羊绒衫,他清洗地感觉到了他温软的腰肢。
太软了,也好像太热了。
他心口的烫意更加浓烈。
而简夏也已经忙活完了,正弯着眼睛向护工大姐介绍傅寒筠。
“不用紧张,姐,”他说,“这是我对象。”
闻言,傅寒筠浓密的眼睫微微一颤,随即他低下头去,借喝水的动作掩了掩眼底浓浓的笑意。
用过早餐,简夏送傅寒筠出去。
临出门时,他从抽屉里摸了个口罩,抬脚很认真地为傅寒筠戴上。
“医院病菌多,”他边戴边叮嘱,“你身体不好,下次再出入这种场合,一定要记得戴上口罩。”
傅寒筠下半张脸被体贴地遮住,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微微垂低,恰好能看到简夏粉润的唇瓣。
很漂亮,像春天最美的那朵花。
一定很软,很香,有着蓬勃的生机。
戴好之后,简夏满意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打量自己的劳动成果。
傅寒筠的鼻梁又高又挺,即便戴上口罩,也遮不住他优越的五官,反而衬得一双眉眼格外漆黑夺目。
而在那双极深邃的眸子里,简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哥,”走出病房后,简夏叫了傅寒筠一声,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妈。”
其实傅寒筠不用来的。
那天去自己家里时,他已经极度配合,简夏觉得足够了,所以从没提过更过分的要求。
但傅寒筠还是来了。
他妈妈今天这么高兴,都是他的功劳。
他打心底里感激他。
傅寒筠没说话,只垂眸看着他。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手来,像是想要拂去简夏肩头的灰尘般,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他说,“也不要紧张,你妈妈一定会吉人天相。”
简夏点了点头,陪他到了电梯口。
等梯的间隙,他忽然叫他:“傅寒筠?”
“嗯?”傅寒筠侧眸看向他。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傅寒筠预感到他说的话应该非同寻常。
“等我妈恢复的差不多,我能走开的时候,”果然,简夏看着他说,“咱们就去领证吧?”

手术定在周五上午九点钟。
直到在手术室前见到罗伯特时,简夏才知道,原来傅寒筠邀请的并不止罗伯特一人,而是他的整个医疗团队。
在简短的交流之后,手术室大门缓缓合上,等待区域也重新变得安静了起来。
简夏从背包里取了瓶水,拧开瓶盖后递给眼下一片乌青的父亲:“爸,手术还要很久,您先回病房休息会儿。“
简巍摇了摇头:“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等着安心。”
蒋芳容的手术,他们没有通知别人。
只朱茜和简渊夫妇知道她住院的情况,前两天来看过一趟。
此刻等候区除了远处其他病人的家属,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简夏点点头,目光不自觉重新凝在了那扇紧紧闭合的门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晃到了中午时分。
不少病人完成手术被推回了病房,空了一大半的等待区内,其它人也开始三三两两分批出去吃饭,外带食物的香气慢慢溢开。
简夏这才站起身来,抬手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睛,将手机从袋中掏了出来。
心底的焦虑与担忧压得他没有一丝食欲,可在简巍面前,他不得不假装轻松。
手机上有不少信息,室友的,朱茜的,剧组的……,除此之外,还有范岭的几个未接来电。
一看到范岭的电话,简夏就忍不住有点头疼。
尤其还是现在。
他先回了几条比较重要的信息,随后才点开范岭的来电记录。
从范家知道简家的遭遇以及魏简两家退婚的事情之后,简夏已经不止一次接到范岭的电话。
范岭对未来有很多美好的规划,不仅要回国发展,还要把事业重心也一起转移到国内。
虽然每一句都没有表白,可是每一句又都暗含着情意
直到前几天,简夏告诉他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像憋着一股气,范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简夏犹豫片刻,还是到窗边回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叔叔阿姨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范岭开口就问,语气里难掩担忧,“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简夏怕他担心,只得说,“可能调静音了。”
“我今早到了A市,工作刚结束,”范岭说,“休息下明天去家里看叔叔阿姨去。”
简夏:“……”
简夏只得说:“我妈今天手术。”
范岭那边安静了片刻,声音不觉高了些:“这叫没什么事儿?”
又问:“怎么这么快就手术了?”
“其实之前就该手术了,”简夏说,“怕范叔叔和随阿姨担心,所以没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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