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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青竹酒)


这两天宁咎都是每到晚上才会到阎云舟的屋子,哦,除了晚上两人还会在吃饭的时候碰面,只是阎云舟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这天晚上睡觉之前宁咎忍不住开口:
“王爷,你别躺下,这样还是会咳喘,你靠坐起来睡会好一点儿。”
阎云舟抬眼看了看他:
“你懂些医道?”
宁咎点头,这个时候没必要谦虚,他上前一步,想将阎云舟身后的靠枕堆靠起来一些,让他好靠着。
“这样会舒服一些的,你试试?”
阎云舟盯着他的动作,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半晌才开口:
“腰上有伤,靠不久,你会推拿吗?”
宁咎骤然抬头,腰上有伤所以不能靠着?他看着身边这个脸色白的厉害的人忽然觉得内心有些同情,好歹是手握重权的王爷啊,怎么可以弄的这么凄惨?
“会,我给你按按?有药油吗?”
宁咎认命了,他虽然不是推拿科的,但是学医这么多年,基本功还是有的,阎云舟指了指一边的盒子,宁咎过去拿了一个药油,闻着就和他们现代用的那种姜油差不多。
“王爷能趴下吗?”
阎云舟顿了一下,还是趴了下来,用后背对着人,算是大忌,这也算得上是一个试探。
宁咎不疑有他,搓热了手上了药油,丝毫不知道现在暗中有多少人盯着他,但凡他的动作有一个不对的地方,恐怕直接就血溅三尺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个制氧气的法子,可以到古代用哦,下一章会解释,为什么可以直接加热硝石

第15章 宁咎被下狱
宁咎没有想到第二天闫贺文就将硝石给他送过来了,他赶紧接了过来,心中暗自感叹,到底是王府的大管家,这办事儿效率实在是太高了,不过这分量看着有些少啊,他抬头:
“就这些吗?我想多要点儿。”
闫贺文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记着阎云舟的嘱咐,宁咎只要要就给:
“有的,一会儿让下人送到您的房里。”
“对了,我那天要的琉璃?”
“已经命人赶制了,想必这两天就可以送过来。”
“好,多谢闫管家。”
闫贺文没说什么,只是躬身给他行了礼告退。
宁咎立刻带着这盒硝石进了屋子,闫贺文带来的硝石的颜色是很纯的白色,这天然硝石中主要成分就是硝酸钾,其次就是氯化钠和□□。
但是这两样物质在加热的情况下都比较稳定,并不易分解,所以硝酸钾制氧气才可以直接用天然硝石来代替。
这个实验其实挺简单的,只要加热就可以,问题是氧气用什么来装?真是头痛,思考了一圈宁咎决定先用瓶子试试,要是真的能产生氧气,他再找东西装。
这一天宁咎忙的连午饭都没有和阎云舟一块儿吃,中午的时候阎云舟看着对面空着的椅子问了一声:
“宁公子呢?”
“王爷,宁公子上午都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阎云舟思及昨天闫贺文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摆了摆手,那人退下了,这几年的时间宫里的那位始终在打听他手下火器营的消息。
这火器本是先帝命人研制的,最早就用在了北境军中,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火器威力也并不算大,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直到后来,玉清观的天凌真人在那基础上改良了原来火器的配比,威力大幅度提升。
三年前与北牧那一战,凶险万分,他迫不得已在战场上用了火器,也是在那之后宫里那位对他的忌惮就更深了。
若是他真是一个明君,他自不会对这东西藏着掖着,但是如今,他也不得不多加考虑。
若是来日他身死,北境与他浴血奋战的将士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是重蹈南境覆辙,那么大梁面对的就是北牧的铁蹄。
他撂下了筷子再没心情吃饭,闫贺文上前一步:
“王爷,可要过去看看。”
阎云舟胸口闷的厉害,他闷声咳了两声,刚要说话,门口就探过了一个小脑袋:
“二叔?”
门口是个穿着嫩粉色小袄的小丫头,长得玉雪可爱,看着六七岁的模样,正是阎云舟兄长的遗腹女,阎月杳:
“杳儿,来。”
见到小姑娘阎云舟的面上温和了许多,冲她招手,小姑娘跑了进来,显然和他很亲,直接递给了阎云舟一块儿糕点:
“杳儿怎么过来了?今日没有和嬷嬷学规矩?”
阎云舟接了她手上的糕点,将小姑娘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但是小家伙却黏糊糊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二叔,三叔叔怎么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小姑娘无心的话让阎云舟心中一痛,但却没有分毫表现出来:
“你三叔叔去了很远的地方,走的比较着急,所以没有和杳儿道别。”
小姑娘也就是随口一问,很快就被阎云舟带着忘掉了刚才那个话题,只是勾着他的脖子撒娇:
“二叔,你是不是送给了哥哥一匹小马?我也想要。”
她今天饭后没有睡午觉而是偷跑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要马,阎云舟笑了,大哥的长子今年已经9岁了,前几天他刚送过去了一个小马驹,准备让他用来练习骑射,这是小姑娘也眼馋了。
“嗯,这样吧,二叔送你一个小马驹,但是现在不可以骑,要等你再大一些,若是想跑马,只能让你的女教习带你去。”
焰王府一门都是武将,对孩子虽然不过分苛责,但是该学的总是要学的,就是阎月杳才不到七岁,身边也是有女教习跟着的。
让嬷嬷送走了小姑娘阎云舟脸上也露出了倦色,被侄女这一打岔,阎云舟也歇了现在去看宁咎的心思,他撑着起身吩咐了闫贺文一声:
“宁咎那里你去盯着,若是,若是他真的是宫里的人,就先控制起来。”
“是。”
宁咎此刻就闷在房间中,做了一个简易的架子,用来固定住一个琉璃杯,将琉璃杯中装上了硝石,底下加热最好是用酒精灯。
但是现在没有酒精,他本来想用蜡烛替代,但是很显然蜡烛的那点儿热量还不够塞牙缝的,最后只能让顺才去厨房要了些柴火和木炭,放在底下加热。
桃月和顺才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也只能按着他吩咐的那样做,没有玻璃管宁咎就用了一节掏空的细竹管来代替,引出氧气。
但是反应效果却并不显著,加热了很久,反应却进行的很慢,宁咎坐在一边叹了口气,看来没有二氧化锰催化还是不行。
他用力回想上学时候学的东西,二氧化锰不同于高锰酸钾易分解,天然的二氧化锰是存在的,主要就是在软锰矿中。
他叫来了顺才,描述了一下软锰矿的样子,他记着那东西在山里,岩石上都可能有,并不是什么埋的深的矿,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这氧气说什么他都要做出来。
“少爷,您是说那种灰色还有黑色的土块块?一簇一簇的?”
宁咎眼睛一亮:
“对,你见过?”
“嗯,应该见过,那东西有些软,还能在地上写字。”
宁咎立刻拉住他:
“你在哪见过?现在立刻给我找来,把你见过所有这样类型的东西都给我找过来。”
宁咎和管家说了一声只说让顺才去帮他买些东西,闫贺文也并没有阻拦。
他明白王爷的意思,只要宁咎不是真的和宫里通气,便不会计较,只希望眼前这位宁公子莫要让王爷失望才好。
顺才是从侧门出去的,王府的马他自然不能用,便用宁咎给的银子雇了马出了城,到了他们从前生活的庄子附近。
他记得那东西后山就有,他按着宁咎叮嘱的那样一路都很小心,但是宁咎显然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
阎云舟遇刺,大理寺满城抓人,偏偏这王府像是一个进不去的铁桶,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这座王府。
顺才穿的丝毫不起眼,别的人或许不在意,但是安远侯府的人却认得他,这两日宁文鸿都急疯了,侯府的人看见了顺才出来立刻就跟了上去,却不想这一切都被后面暗中盯着的王府暗卫看在了眼里。
顺才是天黑才回来的,带回来了一兜子的矿石,宁咎连晚饭都没吃,看见他带回来的东西就要一样一样的验证。
却不想他刚要动手,屋里的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闫贺文带着人站在门口,两边的侍卫皆带着刀剑,这看着可不像是给他送晚饭来的,宁咎也是一懵。
“闫管家?”
“宁公子,这里怕是不便您再居住了,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
宁咎心里一跳,什么情况?换到哪里说话?
“得罪了。”
闫贺文微微抬手,他身后的侍卫立刻就上前压住了宁咎,宁咎反抗都没来得及,只急声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王爷呢?放开。”
宁咎却不等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眼睛上都蒙住了黑布,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四周都漆黑阴冷的地方,只有墙壁上点着的烛火能照亮这里。
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记着刚才是下了楼梯,所以这里应该是地下?
宁咎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盯着跟过来的闫贺文:
“这是哪里?你们王爷呢?放开我。”
闫贺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宁公子此刻还想见王爷?”
这话一出口,宁咎心中心思百转,他为什么不能见阎云舟?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闫贺文是不是埋在阎云舟身边的探子?他被抓,阎云舟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了?
“你把王爷怎么了?”
宁咎说着就开始四处看,是不是阎云舟也被抓了?
闫贺文听着他的话微微皱眉,倒是惯会做戏,难怪王爷对他也算另眼相待,可惜,他对不起王爷的这份青眼。
“宁公子都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再装了,你的侍从出府见了什么人,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你会不清楚吗?”
宁咎骤然抬头,瞳孔一缩,所以抓他的就是阎云舟?
顺才立刻被带了上来,他望向宁咎的目光惊恐:
“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碰到了原来庄子上的庄头…”
闫贺文冷哼了一声:
“只是庄头?那庄头的身边难道不是你们候府的管事?那管事身边的小公公你以为王府的暗卫会认不出来?”
顺才满眼惊恐,语塞无声,宁咎的心头一凉,公公?宫里的人?他过来没有几天,桃月和顺才一直在他身边,他虽然不是完全信任他们,但是身边也只有这两个还算能用的人。
今天他没有想那么多,宫里的人和阎云舟针锋相对,所以他是认定他是宫里的人了。
“公子,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带下去,问到他说为之。”
宁咎看着顺才被拉下去立刻开口:
“等等,他刚来王府能知道什么?我要见阎云舟。”
“宁公子还真是硬骨头,来人…”
不等闫贺文的话说完,门就被侍卫打开,两边侍从皆躬身:
“王爷。”
阎云舟一身厚实的披风坠地,脸色白的吓人,他侧头咳了半天才抬起头看向宁咎,眉眼冷沉:
“宁公子竟是宫里的人,倒是本王失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我宁主任危

第16章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阎云舟这句话几乎是直接判了宁咎的死刑,宁咎手心里都开始发汗,这个时代可不是他原来在的那种法治时代,眼前的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他可是亲眼看见过阎云舟对那些来刺杀他的人是何种对待,他不过就是一个和他拜了堂的大怨种,自问是不可能有他弟弟那种待遇的。
所以今天顺才到底遇到了谁?又说了什么?为什么一回来阎云舟就如此肯定地认为他是宫里的人?
“王爷,就是你要定我的罪也要拿出证据,顺才确实是我派出去的,是我让他帮我找两样东西。
至于他碰到了从前候府的人和宫中的人,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我那个爹现在肯定想方设法在打探王府里的消息,看看顺才出去跟上去盘问也是正常。”
宁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可能的情况,顺才是不是真的说了什么他不清楚,甚至他也不清楚顺才是不是真的和原主一条心。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承认顺才和候府还有宫里有联系,因为在阎云舟的眼里,顺才做的就是他做的。
阎云舟撑着身子坐在了这暗牢外面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眉眼微敛,叫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证据?将顺才带下去,叫他好好说一说他都和宫内的人说了什么。”
阎云舟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宁咎脸色都是一变,要是用刑顺才真的供出了什么东西来,他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等一下…”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的动作有分毫的迟疑,顺才被人拖了下去,他一直看着宁咎:
“公子,公子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啊。”
很快隔壁传出了打板子和顺才的叫声,阎云舟依旧坐在桌边,闫贺文上了热茶,宁咎的脸色发白:
“王爷准备屈打成招?”
阎云舟抬眼,平心而论,他宁可宁咎就是宫里那位送过来克死他的:
“宁公子此刻不如和本王直说,你到王府来的目的是什么?宫里那位许给你了什么东西,爵位?财帛?还是往后平步青云的仕途?”
宁咎简直气笑了,目的?他来王府最大的目的就是让眼前这人多活两天,爵位?以为他稀罕这儿的狗屁爵位?
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在医院里没日没夜地一台手术一台手术的做,熬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到了副主任的位置,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狗屁地方,他稀罕这儿的爵位?稀罕这儿的平步青云?
阎云舟的逼问将宁咎这么多天心里堆积的怒气都激了出来:
“目的,就是你多活两天,别那么早死,连累我给你陪葬。”
这话一出屋内没人敢出声,阎云舟旧伤复发,这样的话题在王府没人敢开口提。
宁咎这会儿也是气着了,他一天天在这儿琢磨氧气,琢磨抗生素的都是干什么?到头来人家觉得自己别有目的。
阎云舟站起身,缓缓冲宁咎走了过来,宁咎此刻被绑在身后的柱子上。
阎云舟抬手就捏住了宁咎的下颚,他本就比宁咎高,微微低头垂下眼眸盯着他,言语并不激烈却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本王喜欢聪明人,也喜欢硬骨头的人,但是我奉劝宁公子不要将这些用在本王身上。”
阎云舟的手松开,他粗粝的指尖让宁咎的下巴都红了一片。
“宫里那位这一次送来的你倒是用了心思,这也算他难得做的一件让本王抬眼相看的事儿了。”
将宁咎送来,任何人都觉得他是想要让宁咎来克死他,而宁咎从进门就将自己和他爹做了割裂。
让他以为他这个不受宠的二少爷,和已经倒向宫里的候府不是一条心,若非是他太着急了,恐怕自己也不会怀疑他竟然是为了火器营而来。
宁咎现在也有些着急,所以到底是什么让阎云舟认为他一定是宫里的人?
还不等他说话隔壁的板子声已经停了下来,宁咎的心头都是一跳,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随即暗玄便进来了:
“王爷,顺才招了,他和候府的那个管家说了他去找的东西。”
阎云舟看向了宁咎:
“宁公子还想说什么?”
宁咎这一下是真的懵了,顺才只是说了他让他找的东西,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也没有说王府的情况更没有透露阎云舟的身体情况,所以现在到底是要他说什么?
这地牢中寒气很重,阎云舟身上凉的厉害,侧头闷咳出声,暗玄的眼中有些着急,躬身开口:
“王爷身子不好,这地牢湿寒气重,您还是先回去歇歇吧,属下来审宁公子,明日必然将结果报给王爷。”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宁咎刚才所有的气都已经不气了,因为他心都开始凉了。
阎云舟要是走了,他毫不怀疑暗玄会对自己用刑,一瞬间古代的那十八般酷刑从他的脑海中飞旋而过,让他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他是一个生在春风中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他小的时候连舅舅捕来的鸟都会偷偷放了,他不会真的死在这地牢里吧?
阎云舟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终于知道怕了?胸口的闷痛有些加重,那种提不上气的窒息感再一次袭来,他抬手按住了胸口,低着头,呼吸渐渐粗重,闭着眼睛缓着。
宁咎看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开始了呼吸窘迫,第一个念头竟然想到的是需要氧气,但是下一秒他就止住了这个念头,还管他做什么?闲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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