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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同寻常的AO婚姻(南枝)


夏迟问:“他怎么死的?言礼没有对我讲过他的事。”
何安娜说:“中毒死的。”
“什么毒?”
不只是白龙城,整个西灵地区,中毒死亡在偶然死亡里占据很大的比例。
主要是因为这个地区的食物包含了可能有毒的海产品、山里的可能有毒的蘑菇、野菜野花野果、蛇类,也有人吃蜥蜴蜈蚣等,山民还很喜欢喝药酒,药酒里多是泡着各种野生动物,以及药用植物根茎果实等,这些野生动物和植物,没有毒的,少之又少。
如此种种,造成大量因饮食的中毒事件。
除此,还有被有毒的动物,例如蛇类、蜥蜴类、水母章鱼类、蜜蜂等咬或者蛰,都可能中毒死亡。
王古德中毒而死,那可能是这些中的一种。
夏迟这么想着。
何安娜说:“是我在他吃的海鲜里加了河豚毒素,他又喝了太多高度白酒,醉酒导致神经麻痹,没有及时呼救,所以中毒死亡。”
夏迟赶紧把车窗关上了,他瞪大了眼,看了镇定开车的何安娜一眼后,担忧地说:“那你没事吧,没有被怀疑吧?”
既然何安娜可以这样讲给自己听,便说明她应该暂时没事,但不一定没有被怀疑,或者如今依然在被怀疑。
何安娜说:“我暂时没事。在谋杀里,毒杀是不太容易找到证据的谋杀方式。再说,我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发现的证据。是不是在被怀疑,我并不清楚,之前我被作为嫌疑人审问过,但王古德的死亡如今已经被认定为食物中毒,并没有认定为谋杀。”
夏迟说:“我做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何安娜摇了摇头,说:“不需要。我俩都把这件事忘了吧,忘了地话,就更没有证据了。”
夏迟想说这怎么可能忘得掉,不过他知道何安娜的意思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便点了点头。
何安娜说:“如今有将人脑意识分析作为侦查手段之一,不过,我有办法绕过这种分析,而且我们长宜州如今并没有将这种层面的证据作为可采用的证据,所以,即使真被进行了人脑意识分析,得知是我杀了人,他们也不能使用这个证据。你放心吧。”
夏迟紧张地深吸了口气,又吐出去,让自己更镇定一些。
何安娜说:“接下来就是杜鹏程和卢海洋了。”
夏迟知道这两人就是具体执行杀害自己父母的那两个黑社會混混,但夏迟不想让何安娜再去杀人了。
何安娜对他说过,“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杀一个是死,杀两个是死,杀三个也是一样的。但你又不一样。”
夏迟想,何安娜说自己不一样,自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自己和她是一样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那么,自己受她的保护,她难道不应该也受人的爱护吗?
何安娜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那样去做的,所以他不想让她再去杀人了。
夏迟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说:“安娜姐,不用再去对付杜鹏程和卢海洋了,他们两人不过是最底层的混混而已,要对付他们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你出手,我会处理的。”
何安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认真地看着前路,旱季的阳光非常明媚,透过公路边大树的叶子洒落在路面上,她笑了笑,说:“你是Omega,你能怎么处理?你都不能出门。”
夏迟说:“我可以让人去帮我调查他们的犯罪事实,这样就行。”
何安娜问:“你叫谁去?”
夏迟说:“我总有办法的。”
何安娜说:“我在系统里查过了,这两人如今都在监狱里待着,根本不用去调查他们。如果他们之后被放出来,他们再犯罪,我会想办法处理他们。根本不需要你去想办法。”
夏迟知道,在何安娜杀了金黄诚和王古德之后,他父母的死亡真相便不能再让外人知道了,因为如果让人知道,那么,就可能会掀开对金黄诚和王古德之死的质疑,这对何安娜不利。所以,到如今,已经不可能走正规程序去调查夏迟父母的死亡真相,然后用法律手段惩罚罪犯杜鹏程和卢海洋了。
夏迟想了想后,说:“好的,我明白了。”

第一百四四章
夏迟虽然年纪小又单纯, 但他可不是傻,自然也从言礼和家里的其他人处发现了不少疑点,其他不说, 就说言礼这次突然要去他老家, 就很是可疑。
特别是得知闵锦墨和杨姝琼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后,夏迟就一直在思考言礼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和角色。
言礼到底是更亲近闵锦墨还是更亲近杨姝琼?
经过观察和思考, 夏迟认为言礼应该更向着闵锦墨, 得出这种结论后,言礼的不少行为就更好解释了。
他在白龙城的不少行为应该就是在故意迷惑杨姝琼,特别是让自己去杨宅表演的那些情况, 就更是有目的的。而言礼在这方面似乎也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夏迟也懂言礼在这方面对自己不设防的原因, 自己一旦和他结婚,那么, 终身和他捆绑在一起, 自己和他是利益共同体,是不会做有损他利益的事的。
何安娜没有再多说, 夏迟也陷入了思索, 这次言礼去他老家,而且还带了不少东西,应该是要做什么大事,但夏迟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所以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夏迟等人在中午时到了清溪镇, 镇上只有很少人家, 居民多是在镇上养老的老年人, 这里的小孩子甚至比夏迟上学那会儿更少了。
大约前后相差三岁的孩子在一起才能组成一个班级,所以小学一共只有两个班, 初中就只有一个班。要是不愿意这样上学,那就得把孩子送到县里或者白龙城里去上学。
在镇上学校上学的,不仅有清溪镇的镇民的孩子,周边其他村镇里的孩子也在这里上学。而根据政府的规定,这里的学校其实在以前就是要撤掉的,大家都只能把孩子送去县上学校上学,是闵锦墨的基金支持了这里的学校,才让这里的学校可以一直开办下去,孩子们可以就近上学,更多和家人相处,而不是必须去县里上寄宿学校。
夏迟回来受到了镇上不少熟悉的居民的欢迎,之前高管家和金妈妈帮他准备了不少礼物,此时,夏迟就和龚翔把带的礼物分给了大家。
礼物包括给老人的营养品和热水杯礼包,给年轻人的防晒帽和雨伞,给小孩子们的书包文具和零食等等。
夏迟很高兴,镇上的熟人们也很高兴,也有人很唏嘘地说很可惜他父母过世了,要是活着,那么就不用在山里干活了,而可以跟着他享福过好日子。
夏迟面对这种话语多只是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的心里却是被悲伤环绕,即使两个害死了他父母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也无法让他的这份悲伤消散。
龚翔的两位父亲,只有一位在镇上,另一位在外地工作,并不是总在家里。
言家一家人在龚翔家里吃午饭,这时候,言礼才从车里下来,他之前并未和夏迟一起去见见夏迟曾经的邻里乡亲。
龚翔的父亲很感激地向言礼问候,感谢他给了龚翔工作,而且送他出去培训学习等等。
因为言礼之前都不下车见人,龚翔便担心自己父亲对言礼的话是不是太打扰了,毕竟言礼不仅是自己老板,他还是位身份贵重的贵人。
夏迟倒没龚翔那种担心,他知道言礼这人在待人方面很“温和”,很会做面子功夫,绝不会让龚翔的父亲尴尬。
果真如此,言礼对龚翔父亲说了不少客气话,夸赞龚翔能力强,待人好,是他爱人的好朋友,愿意留在言家工作,是委屈了龚翔,也因为龚翔陪伴夏迟,让他很是感激,如此等等。
龚翔家在镇上有地,所以家里吃的也是自家种的。
高管家安排了这一餐饭,午饭后,大家又休息了一阵,龚翔的父亲留大家就在他家住下,不过夏迟说他们这次回来,要专门回他家原来的地方去看看,不能在镇上住。
龚翔父亲说:“但是你家原来的房子已经被挖掘机和推土机完全挖掉了,那里现在杂草丛生,而且立了牌子,属于保护区,要是进去,被抓住了就会被罚款,罚款可不少,一次五千元。我们都不敢轻易进去采蘑菇和挖草药了。”
夏迟说:“叔,没关系。五千块不是大数目。再说,我敢肯定,你们还是进去采蘑菇挖草药过,你们真被罚款了吗?”
龚翔父亲说:“真有人被罚过,只是我们本来就是当地人,所以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我们而已。”
夏迟说:“难道他们是用无人机巡逻的吗?不然还有人专门在保护区抓人?”
龚翔父亲说:“无人机巡逻还是太低级了,说是用了卫星监控。”
夏迟看向言礼,言礼本来在安静地想事情,这时候便抬起头来看向夏迟,说:“应该是卫星监测吧。”
夏迟震惊说:“难道一直有卫星盯着这里?”
言礼说:“只是定期监测而已,不会时刻监控,不然太浪费资源了。”
夏迟也认为是这样,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可以去的。到地方了,我们就把车停在树下面,我们的帐篷是军绿色的,也能在树林边隐身,也许就不会被卫星发现了,即使被发现了,那就罚款五千,我们可以给,对吧。”
他看着言礼,像是在征求言礼的意见,不过他知道言礼是非要去那里不可的,自己不过是在帮言礼找理由。
果真,言礼笑着说:“嗯,是的。没关系。”
从清溪镇到夏迟老家所在的消夏山,成年人步行大概要半小时,但开车只用十分钟左右。
消夏湾头云水深,浣纱人去剩飞禽。
从清溪镇朝消夏山看去,其实只是一个较小的山包,清溪镇之名而来的清溪从消夏山上流下来,一直向南,然后向东,会流入西灵河里去。
消夏山本来没有名字,是夏迟的妈妈给它取了名,从此,它就叫了消夏山。
从清溪镇到消夏山夏迟的老家房子处,本来有一条单行道公路,公路只有两米多宽,将将够一辆车行驶,如果有车要在这条路上错车,那就要在专门留出的错车处错车才行,但在夏迟的老家范围被化为保护区之后,这条公路就被破坏了。
不过,按照龚翔父亲的说法,虽然水泥路被破坏了,但车依然开得上去,只是要开慢点。
龚翔父亲亲自开了自己的车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沿着没有路的荒草灌木地一直向前,因走走停停,在近半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已是下午近四点,太阳虽烈,但山里并不炎热,不仅不炎热,反而会感到寒冷。
夏迟看了看车里显示的气温,只有十六度。
下车时,言礼拿了厚外套让夏迟穿好,他自己也加了一件外套。
夏迟站在自己曾经的家的遗迹上,这里的一切在如今都太陌生了。
他家之前的房子是一座砖木混建建筑,房子是两层,楼下一共有四间房,客厅、厨房、夏迟的小卧室和一间卫生间,楼上则有一间大卧室、一间书房和一间卫生间。
在这栋楼的旁边,还有一栋小建筑,里面是车库和工具房,在这个小建筑的后面则是家里的养殖房,里面养着鸡。
本来家里有一条大狼狗,但它跑去镇上伤了人,镇上的医生担心它感染了狂犬病毒,就勒令杀了它,因为这事,家里就再也没有养过狗。
曾经,夏迟以为自己的家很大,但他此时站在只剩下很少地基痕迹的荒地上,却发现这里其实很小。
清溪从不远处流过,哗啦啦的溪水声伴随着山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让这里更显安静。
言礼走到他的身边,为他拢了拢外套,问:“还冷吗?要是冷,就再加一件毛衣。”
夏迟摇了摇头,仰头看他,说:“我本来以为这里非常宽敞,是一大片平地,现在看,其实一点也不宽,还没有现在我们住的房子的前院大。”
言礼搂住他的肩膀,说:“够住就行了。要是有办法,我们以后也许可以把你家的房子再复原。”
夏迟觉得不可思议,问:“真可以?”
言礼说:“应该有办法吧。你要不要带我去山上看看。”
这里已经是山上了,言礼说的山是这个地方北面那处的山坡。
这里的草木比较茂密,夏迟说:“你不害怕吗?这样看,那些草像是挺矮的,但真走进林子里去了,那些草能到我们的腰这么高。”
言礼失笑,说:“我不害怕。这里会有蛇吗?”
夏迟说:“山上冷,没有什么蛇。”
言礼说:“那就好。你以前到过后面的山上去没有?”
夏迟点头:“我经常去来着。但有好几年没去了,我爸妈也没去,不知道以前走出来的路是不是还在。”
言礼说:“没关系,我们去看看吧。我背着你。”
夏迟瞥了他一眼,说:“我在山里可比你灵活,我才不要你背呢。”
言礼说:“那好吧。你要不要换双靴子?”
夏迟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运动鞋,说:“这样就行。”
夏迟本来以为是言礼和自己两人去后面的山上,在要出发时,才发现要去山上的还有辜辛未、温鹤,以及还要带一只机器人。
于是,机器人开道,辜辛未走第二位,言礼拉着夏迟走第三位,温鹤断后。
几人在路上看到不少松鼠在松林之间跳跃,它们看到突然闯入的人,好奇地打量几眼,又躲进了树干的高处。
夏迟看着树林里的情况,说:“有人来过这个树林里,虽然看不到脚印了,但人走过和没人走过并不一样。”
言礼四处看了看,问:“很多人来过吗?”
夏迟说:“并不多,也许是来挖草药或者摘野果的人。”
想到什么,夏迟又激动起来,拉着言礼说:“我记得那边的树林里有很多野生猕猴桃,现在应该还能摘到果子。我爸妈以前带着我去摘过,我家会做猕猴桃汁和猕猴桃罐头。再往上走,还有野苹果树,野苹果的果子比较小,很红,很脆,虽然长得不漂亮,但很好吃。你要摘不?”
言礼是来干正事的,但既然夏迟有兴致,他便答应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先去摘了一些猕猴桃,又去摘了野苹果。
夏迟把苹果拿着,用手擦了擦就吃了起来,又脆又甜,只是比买的苹果更硬,他问言礼:“你吃吗?”
言礼笑着摇了摇头。
夏迟心说言礼太洁癖,这山里的东西,不都很干净吗?居然还嫌弃。
他很快吃完了一个苹果,把果核扔到一处稍微开阔的地方,也许果核里的苹果籽会长成苹果树。
因为夏迟会不断被各种事情吸引,偏移行走路线,以至于他们一行人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山顶。
从山顶往西北边望去,在两座比较矮的小山坡之后,是一座较高的山。
夏迟指着那座较高的山,说:“那边就是云顶山了,但是云顶山比较高,从这里看不到上面修建通天塔的情况。”
言礼问:“你小时候去过云顶山吗?”
夏迟点头,说:“和我爸妈去过一次,我的外婆的堂兄,我叫大舅爷爷,曾经就住在云顶山上,但大舅爷爷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我之后就没去过了。那上面特别平坦宽阔,简直望不到边,以前上面盛产苹果和石榴,云顶山县就是因苹果和石榴出名的。但因为上面没有其他工业,所以也不富裕。现在那上面的县城都搬迁了,人迁到白龙城了。”
言礼说:“之后我们抽时间坐高铁去云顶山看看。”
夏迟说:“那上面都是工地,允许去看吗?”
言礼说:“要是是因为工作,没有不允许的。”
“哦。”夏迟挺高兴。
言礼问:“你还有什么亲戚吗?”
夏迟想了想,说:“还有一些亲戚,但都是比较远的,我不太认识。我爸妈都是独生子女,他们的父母要孩子时年纪不小了,我出生时,我就没见过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外婆也是在我几岁时就过世了。我妈妈本来想让她搬来和我们同住,但她不愿意,她一直住在云顶山脚下的镇子上,是个脾气有些怪的老太太。”
夏迟和言礼回去时,发现辜辛未和温鹤已经先走了,回去花的时间少很多,只半小时,两人就回到了出发地。
这时,高管家已经带着另外几人把露营的营地搭建好了,甚至晚饭都做上了。
夏迟目光四顾,发现辜辛未和温鹤没有回来。
夏迟见言礼没说什么,他便也没有问。

第一百四五章
龚翔的父亲叫龚熙仁, 是个黑瘦的老人,他本来只是开车把众人领到目的地就行,不过之后他看营地需要人干活, 于是, 他便也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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