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绕过高管家了, 以免高管家不愿意。
在这样的安排下,要是夏迟一直不起床, 那何安娜根本没法上山。
龚翔操碎了心,好在没过太久,夏迟总算起床下楼了。
夏迟这天没有再穿他之前最喜欢穿的那种宽松T恤和宽松的六分裤,而是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上面穿了半高领的一种长袖褂子,下面穿了遮住脚面的棉麻长筒裤。
这也是白龙城的一种传统服装,在太阳特别大的天气,这种穿着去户外也是必要的。
这些又便宜又好穿的本地衣服,都是在言礼为他开放了通用账户的网上购物权限后,他自己在网上买的,当天下单,当天送达,当天洗洗晒晒,当天就可以穿上身,普通人的简单快乐,马上就能得到满足。
因为言礼对他的这些衣服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所以即使金妈妈觉得这些衣服不适合“言家夫人”穿,也没就此发表意见,以免夏迟又让她给言礼打电话,问言礼的意见。夏迟可不是个会退让的人。
金妈妈、高管家和他经过这几天的磨合,两人已经知道了言礼对夏迟的态度,就是散养的受宠小孩儿,除非是牵涉安全的事,也就是不让夏迟出门去较远的地方溜达,其他都答应夏迟。
既然这样,他们自然就不便就此发表什么看法了,什么都由着夏迟。不然总给言礼打电话问言礼的意见,言礼很烦,夏迟很生气,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
夏迟面色红润,眼睛明亮润泽,像只漂亮的神气十足又矜持的鹦鹉,从楼上蹬蹬蹬下楼。
金妈妈经验丰富,看夏迟这样,便说:“夫人,您早饭想吃什么?少爷说了什么时候下来用饭吗?”
夏迟道:“我随便吃点就好。言礼还在换衣服,马上就下来了。”
他穿着木拖鞋,这也是他自己买的,居然走路稳稳当当又快速,金妈妈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也只能当地人穿得了这种鞋子。
夏迟去厨房时,问:“龚翔呢?”
龚翔闲不住,在院子里帮忙用水管给草木浇水。
这处宅邸的园艺维护有专门的公司负责,但基本上一周才来一两天,所以家里除了自动洒水等设备定期工作外,有的比较精细化的园艺养护,还得自己稍微负责一下,于是高管家早早就去修剪草木,把自动浇水机无法洒到水的地方,自己用水管浇水。龚翔就上前去帮忙了。
金妈妈过来叫了他,说夏迟找他呢。
龚翔按照金妈妈的说法在厨房找到了夏迟,夏迟饿了,又不太想吃金妈妈做的那些淡而无味的早餐,就准备自己炒个饭吃。
他之前给金妈妈开了调料单,买了一大堆各种言礼不吃家里也没买的酱料和调料。
他自己做饭自己吃,幸福感很强。
夏迟见他进来,便问:“龚翔,我准备做辣酱牛肉粒包菜炒饭吃,你要不要吃?”
龚翔早餐吃了不少,而且刚吃不久,便说:“我不用了。”
因为食材都是准备好的,夏迟三五分钟便做好了炒饭,端着坐在厨房后面外廊檐下的小桌子上吃。
这里是北面,很是阴凉,对着的是中庭花园一角,花园里这一角的万代兰在上午的阳光里开得很好。
这个地方一向是金妈妈的御用之地,她喜欢坐在这里喝点茶看下风景休息一阵。
夏迟没去管言礼的早餐,金妈妈会为他准备。
夏迟吃着饭,吸着青椰椰汁,神清气爽。
龚翔坐在他对面,因为桌子特别小,他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便几乎凑近了夏迟的脑袋。
龚翔对危险和人心很敏锐,对其他的敏感程度就很一般,例如今天的夏迟颇有些不一样,但他就没发现。
他说:“这个炒饭,还是要就着剁椒剁蒜酱才好吃,还要放些木姜子。”
夏迟说:“不允许吃这个。”
龚翔不解:“我知道他们北方人不吃,你吃就行了嘛。”
夏迟说:“味道太重了,我吃也不行。”
龚翔摊摊手,又小声说:“何安娜要从白龙城过来了。要不,我先去山脚下的检查站那里等她。”
夏迟昨晚就给他转了一些钱了,他认为自己应该好好把工作做了。
夏迟还没说什么,言礼在厨房的后门口现身了。
夏迟自然对言礼的信息素特别敏感,他马上抬头看向了言礼。
龚翔也回头看到了言礼,他有些尴尬,赶紧坐正了身体。
檐廊下的这张小桌子边,只有两把直背藤椅,言礼来根本没得坐,龚翔很会察言观色,赶紧起身说有事,离开了。
言礼过去坐了,他自是发现了,刚才夏迟和龚翔在谈什么私人话题,不能让他知道。
夏迟当然需要自己的隐私,但言礼还是有些吃味。
夏迟问他:“你去吃早饭吧,没饿吗?”
言礼则看着他面前的餐盘,说:“我尝尝你这个。”
“啊?”夏迟愣了一下,把自己手里的勺子递给言礼,说,“这个有些辣哦。”
言礼说:“其实我可以吃辣。”
“哦。”夏迟的确不知道言礼到底能不能吃辣,只是金妈妈从不做有辣椒的饭菜,说言礼不喜欢。
夏迟的炒饭里,红色的辣椒、雪花牛肉粒、玉色的包菜、金黄的煎蛋、粒粒分明的香米等等,可谓色香味俱全,言礼舀了一勺尝了,第一口刚入嘴时还好,但辣味马上就呛到了他。
夏迟赶紧把自己面前的椰子推到他跟前去,说:“你喝点。”
言礼喝了一口椰汁,迅速起身,进了厨房,接了一杯冰水喝了,这才压下刚才的辣味带来的不适应。
夏迟跟着到厨房看他,不由很是不解,其实他都没有放多少辣酱,他觉得自己的炒饭只算是微辣而已,为什么会有人一点辣椒也不能吃呢,这不是放弃了美食的半壁江山吗?
“你没事吧?”夏迟担心地看着他,心说他是不适应辣椒,还是对辣椒过敏呢。
言礼缓了口气,说:“我没事。”
夏迟看着他,心想你都要哭了,真没事吗?
言礼说:“刚才呛到了,不是被辣到。”
夏迟:“……”可是你都被辣得要流眼泪了。
夏迟为他挽尊道:“嗯。被呛到了会很难受。”
金妈妈本来为言礼把早餐推到了主人的饭厅,因言礼要在夏迟吃饭那里吃,只好又为他推回厨房来。
于是,夏迟一边喝椰汁,一边吃炒饭,言礼坐在他对面,吃吐司煎蛋生菜火腿和牛奶。
夏迟看着他那些东西,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
言礼说:“你刚才和龚翔在谈什么?”
夏迟愣了愣,他知道自己瞒不住,瞒住了言礼也会不高兴,他尴尬地看着言礼,说:“龚翔有个叫何安娜的朋友,我也认识,他约了她来有点事情,但怕你们知道他要在这里见朋友不高兴,就想自己去接她,瞒着你们。你知道,现在山脚那里的检查站对上下山的车辆都要检查,她要来,不太容易。”
言礼心想这不算什么事,夏迟和龚翔却偷偷摸摸的,可能是因为家里的氛围是规矩太多太严格了。
言礼对这种情况很是感同身受。
他出生,家里就是处处规矩,做错一点事都会马上被纠正,自己也从来不敢带朋友回家,因为朋友也会被家里处处审视,让人很不舒服。
言礼说:“没事。想招待谁就招待谁。我让高叔给检查站打电话,报备你们朋友的信息,对方就会放行,不需要专门去那里接人。”
夏迟很是感激地道:“谢谢你。”
言礼说:“不需要对我道谢。你让龚翔把你们朋友的信息发给高叔,高叔去报备一下就行了。”
夏迟道:“好的。我马上告诉龚翔。”
他便用通讯器给龚翔发了信息。
夏迟这样坦荡,也完全不隐瞒何安娜的个人信息,言礼便没有多想何安娜这个人的事了。
至少在此时,言礼还没有想到夏迟这样坦荡是一种策略。
言礼又对夏迟说:“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查查你老家的情况。”
夏迟说:“根本不需要查了,龚翔都告诉我了,我家以前的房子、地和山林都被征用,现在是个保护区了。”
言礼看他因这件事精神低迷,知道他很难过,便说:“我让人去做了详细的调查,最初还想是不是可以把那个地方买下来,但那片地方现在属于通天塔保障系统的范围,无法购买了。不过,你以后想再回去看看,我们可以想些办法去看看。”
他说着,打开腕式通讯器上的折叠面屏,投射了夏迟家如今的情况。
夏迟凑过脑袋看过来,面屏上的图景,同他之前熟知的家完全不一样了。
房子没有了,菜地和果园也没有了,种了其他树木,他家的痕迹被从这个世界抹除了。
图景转移,夏迟在山谷里看到了一块很奇怪的地方。
他指着那里说道:“这里我记得以前是个山坳,我家在这里的树上建过一个木屋,是我的观鸟观星基地。现在这里的这个绿色好奇怪。”
言礼看了一眼,说:“这个是一种叫幻景平台的东西。”
夏迟疑惑:“是什么高科技东西吗?”
言礼笑道:“是的。用了光影设备,遮掩里面的真实情况,扰乱其他人的观测。”
夏迟说:“也就是这里本身是什么样,是被遮掩的?”
言礼说:“是的。这里如今是一个秘密研究基地的停机坪和出入口,在这种光学幻景平台的遮掩下,其他人就发现不了它了。”
夏迟说:“这么高级吗?”
言礼说:“是很成熟的技术,也不算高级吧。”
“哦。”夏迟不太懂这些,又问,“这里现在这么机密,我们还可以去吗?”
言礼说:“等之后找找机会。”
夏迟一脸谨慎地小声问:“是什么秘密基地?难道你知道?”
言礼失笑,说:“暂时不能告诉你。”
夏迟哎了一声不再问了。
于是, 他和何安娜在家打了一次照面。
看来,虽然言礼说让夏迟想招待谁就招待谁,但其实也要对他见的几乎每个人都把关。
何安娜则有点发懵, 她的那辆小皮卡停在言家前庭的车道边, 龚翔先去车边迎接了她,小声对她嘀咕了两句后, 才带着她去见了言礼和夏迟。
何安娜就是个本地姑娘, 身高大约在176公分的样子,皮肤较黑,甚至比龚翔还黑, 从她的身形就看得出,她是个矫健的行动敏捷的人。
龚翔向言礼介绍了她, 说是自己的朋友,何安娜, 是一个镇上的警詧。
言礼判断龚翔没有撒谎。
何安娜则有些拘谨, 这还是她第一次突然来这样的一个大宅里,再者, 言礼的漂亮程度, 完全超出了她之前的想象。
她是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人的,她上的是警官大学,学校里英姿勃发俊美漂亮者不乏其人,但那种土里生长起来的小年轻的帅气好看,和面前这位“言礼”完全不一样。
何安娜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所见所感, 言礼长得好看, 矜贵, 文雅,温和, 当被他的灰蓝色眼眸注视时,就像是被太阳落山即将迎来夜晚的暮色笼罩,让人想到平和、温柔、清凉,拂面的山风,清香的草木,浩大的天地,远处即将隐入暗夜的山峦……
直到言礼离开,何安娜才理智回笼,意识到刚才言礼还和自己握手了。
夏迟则要亲切得多,何安娜也看得出,夏迟就是和他们一样的本地人。
夏迟也长得漂亮,但和言礼那种让人不敢多看的好看不一样,夏迟像山里的精灵一样,纯粹,热烈,没心眼,让人亲近,一见就像可以做朋友。
何安娜曾经见过夏迟的照片,但如今面对的真人则要比曾经见过的照片里的孩子大不少了。
何安娜先被夏迟带着参观了房子,然后三人就去了三楼。
三楼空间很大,如今已经被做了一番布置,用屏风做了隔断,把言礼的工作区域隔开了,另一边则布置成了本地的待客室模样,地上铺着纹理细腻的竹编垫席,摆着很大的矮桌,藤编蒲团,矮桌上有水果、鲜花、茶水和点心。
这个房子隔音很好,招待何安娜坐后,夏迟一边把茶水为三人倒好,一边说:“安娜姐,真是非常感谢你,愿意来这里。”
何安娜之前还忧心忡忡,此时面对夏迟,夏迟似乎有一种让人放松的特质,她已经松快了很多,说:“不用谢我,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
夏迟对龚翔说:“龚翔,你去给金妈妈说,安娜姐要在家吃饭,让她多准备一点。”
何安娜想说自己不在这里吃饭也可以,但马上意识到夏迟要和自己谈的事,应该不想让龚翔听到,她就没出声。
夏迟又问何安娜:“安娜姐,你有忌口吗?”
何安娜说:“我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龚翔毕竟是给龙嘉做过几个月助理的人,很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他应后赶紧起身,出了门去,出门时专门为两人关好了门。
何安娜见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夏迟了,便说:“我想过,你会回来找我。”
夏迟说:“谢谢你,一直记着我父母的事。”
夏迟从小生活在山里,所接触的人和事都很有限,虽然也听父母师长以及镇上的其他居民不时就会讲到各种凶杀案件,甚至知道西南西灵地区的治安在全帝国范围内都属于不太好的,因为这里民风彪悍,认可私斗、同态复仇等等一系列被帝国法律严令禁止的行为,但夏迟小时候自己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凶杀案,总觉得这些事都只是人们嘴里的谈资而已,与现实相去甚远。
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些凶杀与死亡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是这鲜血与死亡的世界里的一部分。
何安娜作为本地警詧,她应该会经历很多人的死亡,本地的治安差,警匪一窝,她肯定也知道很多警詧为非作歹谋财害命的事,既然会经历这么多这些事,那忘记数年前的一次谋财害命,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还一直记着自己父母之死,还为此内疚,夏迟自然感谢她,并认为她从始至今,依然善良,从未泯灭良知。
有人也许初时会有良知,会想要帮助他人,但漫长的时间,一直处在污水之中,要始终保持不染,可不容易。
何安娜说:“因为我知道,你父母的那件事,不会这样结束。”
夏迟疑惑:“为什么?”
何安娜捧着夏迟为她倒的茶,说:“因为你父母出事后,有人来找我做过调查。我想,既然这样,也许这事是会被人一直记着的。”
夏迟知道她是指高玉清高姐姐让人帮自己去调查时的事。
夏迟说:“是的。当时有人帮我去查过我父母出车祸这件事。也是她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何安娜看了看时间,说:“我还是给你说些有用的吧,我下午两点就得在滨海大剧院报道。”
夏迟说:“滨海大剧院?”
何安娜也没什么隐瞒,说:“冯音怡今晚七点半在滨海大剧院办演唱会,我们这种基层小警詧也被抽调去做安保了。”
夏迟想到了这事,他之前认识的几位太太就给他发过信息,说有这个演唱会,问他要不要去听,要去的话,可以去他们所在的专用包厢。
不过夏迟经历了那个“绚烂夏花Omega俱乐部”的事后,就不太想去参加这种Omega之间的聚会活动了。
他对冯音怡和演唱会,都不感兴趣。
夏迟说:“是去保护冯音怡吗?”
何安娜说:“我也不太清楚,更可能是做演唱会的观众安保。明星自己会有安保的吧。”
“哦。”夏迟说,“那真是辛苦了,大晚上要执勤。”
何安娜笑了笑,说:“还好,我比较喜欢冯音怡,她唱歌很好听,长得也漂亮,是个大美人。Alpha里虽然有很多大美女,但像她那样细腻的很少。我去演唱会做安保,不就是免费听演唱会嘛。希望可以把我安排在内场,就挺好的。”
夏迟一想,说:“你想去内场啊,那我一会儿帮你问问,可以把你安排到靠近冯音怡的地方不?”
何安娜知道住在龙首山东山上的这些富贵人家的能耐,她虽然心下觉得不适,但没有拒绝夏迟的这份好意。
夏迟不是准备找言礼帮忙,他准备找自己Omega太太圈子里的“朋友”帮忙。邀请他去演唱会的几人说过,他们所在的包厢就在最靠近舞台的地方的楼上,是最佳视野。既然这样,那么让他们帮忙叫何安娜去他们的包厢那里做安保,不就拥有最佳视野了,而且Omega的包厢,人少,不会被挤到,也安全。
何安娜为了不浪费时间,给夏迟讲了自己所知的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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