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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同寻常的AO婚姻(南枝)


他飞快地往房子里去,走到进屋的台阶边,他换上屋内拖鞋,对迎面而来的高管家说:“高叔,院子里有蚊子,我们家有电蚊拍吗?”
高管家说:“应该没有。”
夏迟道:“那怎么不买个电蚊拍呢?”
高管家对金妈妈说:“明天的采购计划里,把电蚊拍加上。”
金妈妈过来打量夏迟:“您被蚊子咬了吗?”
夏迟捞起袖子给金妈妈看,道:“你看,被咬了两个包。”
金妈妈叹道:“唉,这都十月了,这里居然还这么热,蚊子也多。我之前也被咬了。看来得安装驱蚊器嘛。”
想来金妈妈还没意识到白龙城是没有四季变化的,只有雨季旱季。
“那就也买驱蚊器。”高管家说。
夏迟说:“要买也不能马上可以送来,要不现在去陆家看看,借一个回来。”
夏迟一面说着,一面抓挠着胳膊上的蚊子包。
金妈妈哎哟道:“夫人,您可别这样抓,看都抓破皮了。”
“太痒了。”夏迟说。
“家里就没有备对付这蚊子包的药吗?”高管家看夏迟胳膊上被抓得一片血红,看向金妈妈。
金妈妈说:“哪想到这里会有蚊子。云城家里就没有。”
夏迟说:“那去陆家顺便借一下抹蚊子包的药。”
高管家哪里不懂他的心思,于是对金妈妈说:“那去借一点吧。”
夏迟对金妈妈说:“金妈妈,你顺便看看,陆家的女儿回来没有?看看陆婶婶情况怎么样?”
金妈妈无奈道:“好。”
金妈妈打着太阳伞出门去了,高管家问夏迟:“夫人,你不去睡会儿午觉?”
夏迟说:“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高管家只好不再问了。
夏迟再次去花园里剪了一些花进屋,坐在客厅里修剪花枝插花。
插花是学校里的必修课,夏迟这门课学得不太好,但是应付家里的插花是够的。
夏迟把几瓶花都插好,又在房子各处摆好后,金妈妈都还没有回来,夏迟想,陆家肯定是又出什么事了,他正要让高管家也去看看的时候,金妈妈总算回来了。
她拿了一个驱蚊器和一瓶绿色的药膏回来。
将驱蚊器交给苏香去安装好后,她就坐到夏迟身边来为他搽药,说:“陆太太说,这个药对付蚊子咬的包很好用。”
“嗯。”夏迟应后,又问,“她家大女儿回来了吗?”
金妈妈说道:“回来了。刚到家不久。唉,这种家庭,就是非要有个Alpha不可啊,不然,她家不就早散了,而且谁都能欺负上门来。”
夏迟疑惑问:“只有大女儿回来了吗?她家应该还有两个Omega孩子才对。”
金妈妈说:“只有大女儿回来了。现在有得忙呢。”
夏迟问:“她家在忙什么?”
金妈妈道:“我去的时候,他家大女儿在教训家里的佣人,说是有人趁着陆先生过世偷盗家里的财物,会追究此事,这是其一。其二是他大女儿说办完丧事要让陆太太去嘉灵城和她一起居住,不知怎么,和家里的一位客人发生了矛盾,居然吵了起来。”
第一件事,夏迟倒不吃惊。
主要是第二件事,夏迟有些疑惑。什么样的客人,为什么要来管陆家的这种私事呢。
金妈妈继续说:“看吧,就是暴发户家里才会发生的事。家里佣人居然都管不住,还偷盗主家财物。他家看来也没什么根基,陆先生一死,在这里居然就立不住门户了,就要搬去另外的城市居住,这叫什么事啊!”
夏迟心说那不是一座随便的城市啊,而是嘉灵城呢,西南三州原来西灵范围人们心目中的圣城。
西南三州的人,谁不喜欢去嘉灵城。
不过想想金妈妈的身份,夏迟就克制了讲这种话的欲望,因为在金妈妈他们的眼里,除了云城之外的所有城市,都叫“另外的城市”,没有姓名。
夏迟说:“我想去陆家看看!”
他这话一出,家里三个佣人又都是一惊。

“如果非要去不可, 还是要先请示一下少爷才行。”金妈妈试探着说。
夏迟道:“那你赶紧给他发信息问一问。”
他目光期待地盯着金妈妈,让金妈妈都没有办法拒绝了。
夏迟则敢百分百确定,言礼根本不会反对。
金妈妈只好给言礼发了信息, 说陆家大女儿回来了, 陆家家里又有客人来了,但夫人想去陆家看看, 询问可不可以让他去。
过了一会儿, 言礼的消息回了,说:“带上保镖。”
夏迟盯着金妈妈手机里的信息,说:“看吧, 可以的。”
金妈妈有些无奈,高管家则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夏迟两眼, 安排那名叫辜辛未的中年保镖跟着夏迟一起过去。
这时候空手去自然不好,夏迟从花园里采了一些花, 搭配着束成一把, 又用包装纸包好了,便在保镖打伞, 苏香抱着花跟着的情况下, 走去了陆家。
此时正是午后最热、太阳最烈的时间,虽然天气预报显示这天气温只有31℃,但炽烈明亮的阳光却可以在短时间里把皮肤晒脱皮。
夏迟穿了长袖长裤,又穿了斗篷,等走到陆家, 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在小时候, 他哪曾想过, 自己在这些山里,会穿成这个样子, 再由人打着伞,慢吞吞地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那时候,他都是光着脚丫子在公路上风一样跑过,由着阳光落在自己脸上,由着山风吹过自己的皮肤。
随着陆家长女回家,陆家已经变得热闹起来。
陆家前庭里停了好几辆车,前院楼里的大客厅里坐了好些客人。
这些客人里没有Omega,有的是Alpha,有的是Beta。
管家见到夏迟前来,马上迎接了他,道:“言夫人,我家夫人在后院里,您这边请。”
不从大客厅里经过,而是从前楼的檐廊可以去到后院,管家便是让佣人把夏迟从这条檐廊带去了后院里。
后院房子的窗户开着,夏迟刚进入后院,陆太太就从房子里起身,赤着脚走在木地板上,从房子里出来把夏迟迎了进去。
夏迟看陆太太赤着脚,他便也在踏上后楼木梯时脱了鞋,只穿着袜子,随着陆太太进了后楼房子里。
这后楼的房子是按照白龙城的传统风格装修的,是低坐式的装修风格。
夏迟很习惯这种低坐式的生活方式,他从苏香手里接过花递给陆太太后,于是两人就坐在了房子里的蒲团上,将那一大捧花摆在矮桌上,开始修剪花枝插进桌子上的花罐里。
陆太太手非常灵巧,矮桌上有一堆棕榈叶,在夏迟来之前,她正在用棕榈叶编织小花篮。
这种小花篮时常用于送礼,或者祭奠亡灵。
不过,这仅是本地的习俗,北方并不这样做。
想来这是陆太太随着陆先生在白龙城生活后才掌握的习俗和技能。
夏迟也会编这种篮子,将花都插好在花瓶里后,他便也开始帮着陆太太编起篮子来。
仆人都在外面,房间里一时间只有两人。
夏迟说:“婶婶,我听说,陆叔叔的丧事之后,你就要随你的长女去嘉灵城吗?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忙?”
陆太太神色忧虑,精神不佳,她对着夏迟道:“小迟,谢谢你,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在后院里,也能听到前院的很多声音。
那是很多人在大声说话。
而在后院和前院之间,是一片用花园做成的隔断,花园使用了一些青砖砌了花式矮墙的隔断,这些隔断可以阻断人的脚步,但无法阻断声音。
后院因比前院高几阶台阶,又是修建在高木桩上,所以坐在后院的房子里,就能看到前院里一些情况。
那两名穿着本地褂衫的年轻人依然在前院和后院之间的范围里待着,他俩坐在一株大芒果树下的椅子里,在吸着烟。
两人不时也会朝后院里的房子里看过来。
很显然,这两人是在监视陆太太。
照说,陆太太要招待夏迟,把后院房子的门窗关一关才是待客之道,但她却没这样做。可想而知,她被监视着,不是不想摆脱监视,而是不敢。
没过一会儿,陆太太的长女便沿着檐廊走来了后楼。
她还没有配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大概是有她父亲的肥胖基因,她并不苗条,稍有点胖,但因为她像她母亲一样白,又像她母亲一样漂亮,所以即使稍微有些胖,也只会让人觉得贵态,并不臃肿。
她的信息素像柑橘树叶一样,有点香,又有点刺激性的味道。
她在台阶处便脱了鞋,走到后楼大门前,因为夏迟在房子里,她便没有进屋,而是顺势跪坐在了后楼大门前的檐廊地板上。
在白龙城的风俗里,这个门口自然也是可以坐的,在古时,山海之间的居民就习惯在这门口檐廊上待客,因为这里风好光线也好。
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是一些水果,她把水果递进房子里,由陆太太接了进去摆在夏迟跟前。
陆太太拿了水果刀,开始削水果,又让夏迟吃水果。
“言夫人,你好!我叫陆安茜。”陆先生的长女这般自我介绍道。
夏迟说:“我叫夏迟。你好。”
大概是没想到夏迟会介绍自己的本名,陆安茜愣了一下,说:“谢谢你来陪我母亲。”
夏迟说:“陆先生的事,你们还请节哀。”
陆安茜说:“嗯。谢谢。”
陆安茜没有多说,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她就离开了。
夏迟见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那两个人一直监视着陆家,即使陆太太想和自己说些什么,恐怕也不行。
夏迟于是起身告辞,这时候,陆太太说:“前院里人多杂乱,我送你从后门走吧。”
夏迟应道:“好的,谢谢婶婶。”
夏迟在台阶处穿好了拖鞋,由陆太太带着从后门离开。
陆太太手里提着那篮水果,把夏迟送到后门口时,她把那篮水果递给了夏迟,说:“小迟,你带回去吃吧。”
夏迟没有推辞,接到了手里,然后带着苏香和保镖从后门离开了。
他离开的整个过程,那两个监视者都一直看着这边,这让夏迟感觉很不是滋味。
从这道后门出来,旁边就是言家的围墙,于是夏迟和苏香、辜辛未一起,沿着小道,走回了言家的后门口,进了院子。
夏迟提着水果篮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把里面的每个水果都拿出来看了一遍,在里面的一个绿色的芒果上,看到了用刀子刻上的“救”字。
这个绿色的芒果还很硬,除了做腌制的酸芒果,或者用来炒菜,根本无法下口。这种水果往往是不会拿来待客的,会被放在篮子里摆给夏迟吃就很奇怪。
陆家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但因为有人监视着她家,两位主人都没有办法传递出消息。
很显然,不只是那两名穿着褂衫的年轻人是监视者,也许她家的佣人也是。
只是,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陆先生难道真是因为肥胖而引起的心肌梗死?
陆家为什么会被监视呢,两个监视陆家的穿褂衫的年轻人已经确定是易晨安安排去的人,既然易晨安能够安排那种像□□的监视者在陆家待着,那么,陆家的佣人也很可能是他的人。
现在不管怎么样,夏迟认为既然易晨安是自己的仇人,那么,受易晨安监视的人,就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盟友。
夏迟赶紧给言礼打了电话,言礼接得很及时,问:“夏迟,怎么了?”
夏迟道:“我有些事找你,你可不可以回来一趟?”
这时候可是言礼的上班时间,但夏迟认为自己要告诉言礼的事,与言礼的工作有关,所以自己这也算是线报,言礼使用工作时间回家一趟是应该的。
夏迟现在不放心在电话里和言礼说事,因为他知道某些时候,通讯设备是很不安全的。
言礼这次没有再打趣他,说:“好吧。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可以从商场里买了带回去给你。”
夏迟细思一遍,心说我没什么需要的,便说:“我没什么需要。”
“好吧。”言礼说。
挂了电话,夏迟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蚊子包,搽了陆太太给的药后,的确不再发痒了,但被他抓烂的地方,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好起来。
夏迟想,也许高管家把自己被蚊子咬了的事都汇报给言礼了,所以言礼才会问自己是否有什么需要。
言礼在大半小时后回了家。
从他这么快就到了家看来,他是接到电话后就马上去开了车,而且他出发时很可能没有在办公室。
夏迟坐在卧室外的休息室里,阳光从西南面透过轻薄的窗纱照进房间里。
房间里开着冷气,不冷也不热。
夏迟摆弄着从篮子里拿出来的水果,至少到如今,他还不清楚陆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礼在门厅脱了外套,换了鞋子,又去洗了手,这才上了楼。
推开二楼房门,只见夏迟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轻轻戳着茶桌上的芒果,在发呆。
被薄纱过滤的日光里,夏迟像只轻灵矫健又慵懒的小猫,惹人喜爱。
言礼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夏迟戳芒果的手,这才在他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下,看着他说:“是什么事?”
夏迟把手里那只芒果上的“救”字展示给言礼看,然后对他讲了自己这一天的发现。
言礼没有因为夏迟的这些发现有特别的反应,微微颔首,道:“嗯?你想做什么?”
夏迟注意着言礼,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有些失望,他判断言礼应该是知道很多事情,发生在陆家的如今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夏迟道:“我不知道陆家到底是什么事,只是,我觉得陆太太挺可怜的。”
言礼的手伸过两人之间的桌子,握住夏迟的手,不是很上心地道:“陆家的事比较麻烦。”
夏迟却特别关注,由着言礼撫摸自己的手指,紧盯着他的眼睛问:“到底是什么事呢?云山雾罩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言礼看着他,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意,问:“你好奇心就这么重吗?”
夏迟坚持说道:“我不能知道这些吗?”
言礼放开了夏迟的手,也学着夏迟那样托着腮,看着他笑了起来,很显然,言礼并不想对他讲陆家的事情。
言礼笑的时候,剑眉微挑,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水光,任由谁也受不了被这样的他含情脉脉地注视,夏迟不由红了脸,说:“难道是什么机密吗?”
他像只好奇的小猫,认真地看着言礼时,让言礼也没什么抵抗力。
言礼对他招了一下手,又抓住他的手握着。
夏迟初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看他一直看着自己,他才有些明悟,轻斥道:“你难道让我去你那边坐吗?”
言礼含笑点头,轻声道:“过来吧。”
“我不。”夏迟摇头,还要把言礼拉着他的手也挣脱开。
言礼说:“你不过来,我怎么告诉你。”
虽然言礼一直是比较礼貌的人,但他此时的行为,可不是把自己像逗猫一样地逗吗,夏迟坚持说:“你就这样讲。”
言礼哄他道:“我得小声告诉你。”
夏迟:“……”

夏迟再迟钝, 也知道言礼就是在故意逗自己,他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心痒痒。
这种心痒痒, 并不只是想知道陆家的秘密, 而是,可能, 是觉得言礼这样逗自己, 也没什么了不起,可能是某种情趣吧。
夏迟不太敢肯定。
唉,情趣?
夏迟蹙眉看着言礼, 言礼虽然面容精致,眼睛如宝石一般美丽, 但他剑眉入鬓,如带锋芒, 多看他两眼, 便能从他的温柔里感受到压迫感。
他这么好看,就从了他吧。
夏迟这么想着。
夏迟坐到了言礼那边去, 一张沙发椅再大也有限, 再说里面本来就坐了言礼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夏迟挤着坐进去,就没闹明白,言礼非要自己坐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又有什么意思, 真搞不懂这人的闲心思。
言礼却很能从里面体会到意思, 他把夏迟搂到怀里, 捞着他的右边胳膊衣袖,看了看他手腕上方被蚊子咬的两个包。
那蚊子算是成了精了, 专门咬在夏迟手腕上方的静脉血管上。
夏迟胳膊瘦而有力,透过略薄的皮肤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此时那里就被夏迟抓得破了皮,之前还出了不少血,不过已经结痂了。
言礼没有碰那两处伤处,只是看了,又侧头亲了一下夏迟的面颊。
夏迟脸更红了,心说您这是上班时间,回家搞这种事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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