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谁要是想把他带回s市,他等下就从镇东打滚到镇西,说到做到。
他的儿童手机响铃了。
“嗯?外婆?”他接起电话。
“你长翅膀了还是脚底抹油了,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外婆问。
“长翅膀吧。”宁笙说。
“小祖宗,别贫嘴了。”外婆说,“我跟你说说你爸妈的想法。”
外婆:“他们呢,还是希望你能去s市读书。”
砰地一声,徐岭把汽水捏爆了一个。
宁笙:“?啊啊啊你别溅我手上。”
“跟徐岭一起呢?”外婆问。
宁笙:“嗯。”
“你俩绑一起算了。”外婆没好气,“我接着说,但外婆不想让你走,你这几年什么样,外婆都看在心里,外婆不想要什么宁家的继承人,外婆就希望你平安长大。”
宁笙愣了下。
有些话,很久很久以前,外婆不是没对他说过,只是听者无意,就错失了很多心意。
“外婆年纪也渐长了,也怕闷,能养着你,就先养着吧。”外婆说。
宁笙眨了眨眼睛,睫毛有些湿。
他轻轻地嗯了声。
“去玩吧。”外婆说,“别离家出走了。”
宁笙:“……”
好,太好了,他能待在青安镇的时长续上了。
“你抱着我干什么!”他说,“好热的,放开我。”
徐岭什么时候贴过来的,抠都抠不下去,总不能是舍不得他吧。
法语和小提琴徐岭都学得不错,是时候再给小魔王开发一点新技能了。
“我们去找陆鹏玩吗?”徐岭问。
“去练琴。”宁笙说,“下周我们就去考级!”
徐岭:“……”
“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徐岭说。
宁笙:“?”
“你长再大都得练琴。”宁笙无情地说。
水塘边的芦苇在风中摇啊摇,迎着日光。
雨季来了又走,如此两度光阴。
青安镇上,正逢庙会,处处人山人海,张灯结彩。
“抓小偷!有小偷!”忽然有人尖叫。
整齐流动的人群乱了一角,人海掀出了层层的浪花。
“往东200米,再转弯,他脱掉了外套,现在是深蓝色T恤。”
“徐岭往西,对,快点,跳过板车,前方陈奶奶出没,别撞到。”
“知道了。”群语音里,徐岭留了短暂了一句。
“这小子跑得真快啊。”陆鹏也发了一句。
徐岭一路拨开人群,和陆鹏汇合。
“就是他,看上去是无业小青年,社会的边角料。”站在房顶天台上的李皓月说,“指挥结束。”
徐岭和陆鹏冲上去,把穿蓝色T恤的人按倒在了巷口。
“你别一屁股把人坐死了。”徐岭提醒。
陆鹏:“那我坐半个。”
“好慢啊你们。”有人不高兴地出声。
被按在地上的小偷艰难抬头,高高的花坛边,倚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
他只是虚虚地倚着花坛,白皙的手指间捧着袋饼干,他的手骨纤细,指甲修得圆润漂亮,指关节透着干净的粉。
宁笙披着一件市实验初中宽大的校服外套,从花坛边直起身,伸手往徐岭嘴里塞了块饼干,把剩下的饼干抛给陆鹏。
他站在小偷的面前,微微俯身,唇角微压着,琥珀色的眼睛骄傲轻蔑——
“敢偷徐阿姨的钱包,你找死吗?”
作者有话说:
在抓小偷这件事上
李皓月:我指挥。
陆鹏:我把他创晕。
徐岭:我踢关键一脚。
宁笙:留一句狠话给我说,谢谢。
“切,这破钱包里只有五毛钱。”他极度不屑,“搞这么大阵仗。”
宁笙:“什么?只剩五毛了?”
“我们包里有三万的。”宁笙说,“把剩下的钱交出来!”
小偷:“???”
小偷:“啊?”
宁笙:“快点!”
“快还给他吧。”有路人说。
小偷目瞪口呆,随即嚎叫:“救命啊,敲诈啊!”
徐岭跟陆鹏把小偷扭送给了闻讯赶来的警察。
小偷一路边走边喊冤,非说他遇到了传说中的黑吃黑。
徐岭伸手,接过宁笙递来的校服外套:“三万说多了,咱妈的钱包装不下三万。”
“那我不知道。”宁笙说,“这种数额,我都是刷卡。”
“小偷竟然也不知道,就这么被公主唬了。”陆鹏啧啧称奇。
宁笙:“穷得没见过三万吧。”
徐岭:“……”
陆鹏:“……”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公主。”徐岭把外套披在肩膀上,衣服上还有宁笙留下来的温度。
“你也知道是饶‘人’啊。”宁笙接过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
这是前阵子,小学毕业的那天拍的。
那天阳光烈,天空蓝得半点云都见不到,天气热得厉害,宁笙躲在教室里不乐意拍照,愣是被徐岭拖到了校门口来了一张。
照片上他一脸不高兴,不情愿地微撅着嘴,被徐岭掰着脸迎向镜头。
倒是徐岭,半抱着他,笑嘻嘻的,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高兴事,相机就留住了这个瞬间。
宁笙把照片抽出来,指尖夹着,塞进徐岭的口袋里。
“拍得这么难看,找个地方埋了藏好,可别丢出去了让人笑话。”宁笙说。
“不难看啊。”陆鹏见过那照片,“我妈说公主这脸,比好多童星都漂亮,还金贵。”
“不许再叫我公主了!我都上初中了。”宁笙一把夺回饼干,“吃什么吃,别吃了,吃里扒外的。”
陆鹏:“少爷,还我吧,我还想吃。”
徐岭拍了陆鹏一巴掌:“出息。”
然后从宁笙手里顺走了饼干:“归我了。”
“喂,那边搭了戏台子,你们要不要去看?”二楼栏杆边,李皓月指了个方向。
“我要去。”宁笙宣布。
这种镇上孩子见惯了的东西,宁笙觉得稀奇,百看不厌。
他抓着徐岭的手,一路拨开人群,往人堆里扎。
倒也不必担心会被挤伤,徐岭力气大,会帮他挡开涌过来的人潮。
青安镇不大,请的戏班子却不错,一出唱了千百遍的戏码,宁笙看得热泪盈眶,他揉着眼睛转头——
宁笙:“你们在干什么!”
陆鹏站没站相,正在争分夺秒地玩手机游戏。
徐岭更过分,他在卖他妈妈用叶子编的小玩具,平时2元一个,今天坐地起价卖20元一个,还卖了不少,路过的小孩都哭着说想要。
数学呆子更不用说了,肯定是在做题。
“你们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宁笙说,“这么感人的爱情故事!”
宁笙:“这是艺术!你们这群连心都没有的傻……”
一只冰糖苹果塞进了他嘴里。
宁笙:“呜呜呜。”
“看,安静了吧。”徐岭得意地说。
“徐哥厉害。”陆鹏佩服。
陆鹏:“徐哥小心!”
徐岭:“……嘶,就这,再用点力。”
宁笙气疯了。
徐岭很没诚意地说:“哎哟。”
庙会的人很多,他们这么一闹,后面的人群涌了过来,宁笙看戏的好位置不见了,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挡住了他的视线。
宁笙:“……”
“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我还没看完呢。”他遗憾地说,“那个反派怎么还活着,大结局什么样啊。”
徐岭:“结局就是那个男的……”
“闭嘴!”宁笙说,“你竟然敢剧透,你比反派还过分。”
“服了你了。”徐岭顶着脖子上的三道抓痕,把最后一只草编蚂蚱塞他手里,蹲下身,“上来,陆鹏扶一下。”
宁笙:“?”
他猝不及防被徐岭扛在肩膀上举了起来。
整个戏台子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但悬空的感觉让他紧紧地抓住了徐岭的手,摇摇晃晃。
戏台上有情人终成眷属,花好月圆。
戏台下徐岭和陆鹏出了一身汗,宁笙也紧张得不行。
“放我下去。”他说,“看完了。”
宁笙惊魂未定:“你们这里看戏都得这么费劲的吗?”
戏演完了,周围人渐渐散去,李皓月站在不远处视角巨好的二楼上,用看傻逼的眼光看他们。
“傻逼。”李皓月说,“你们为什么不上来看?”
宁笙:“……”
徐岭:“你再骂?”
正逢周末,几个人在庙会上闲逛到了天黑。
徐岭赚了600块,宁笙花掉了650块。
他提了满满的一袋,都是给外婆买的小礼物。
“回去了。”陆鹏打了个哈欠,“明早上课呢,我们班的作业巨多。”
“让数学呆子借你抄。”宁笙说,“多抄几个错的就行。”
宁笙把自己买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进徐岭的自行车篮子里,跳上了自行车后座。
“你记得写作业。”徐岭说。
宁笙:“要你提醒?”
市实验中学在青安镇上有所分校,他们这帮青安镇的孩子,就在这里上学。
但是不巧,分班的时候,陆鹏跟数学呆子,被分去了他们隔壁班。
周一一大早,宁笙就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没写的语文试卷。
宁笙:“……”
“忘写了?”徐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忘带回去了。”宁笙说。
语文老师巨凶,罚站半节课起步,马上就要上课了,现在补好像也不太现实。
站半节课会累,宁笙决定直接举手说自己小时候残废,占据道德高地。
徐岭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答满了的试卷,在他眼前晃了晃,炫耀一番。
宁笙:“走开。”
笔盒被抽开了,徐岭挑了支笔,在自己的试卷上写了宁笙的名字,推给他。
“老师!”徐岭高兴地举手,“我没写呢!”
语文老师都惊了:“没写还这么高兴,你挑衅我呢!”
徐岭拎了本书,大摇大摆地去窗外罚站了,走前还特地冲宁笙点了点头。
宁笙脸颊发热,把头埋进了臂弯了。
好丢人,多大的人了,还忘记写作业。
可是重生后还要写作业也太苦了吧?错的明明是这个世界。
不过,说起来,没白养啊,徐岭都会替他罚站了。
明明他可以自己解决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知恩图报吗?有点爽。
但是徐岭不在,这节课就有点无聊了。
桌子空荡荡的,一下子多出了挺大的空间,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好在徐岭就站了一节语文课,下课的时候,徐岭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溜出去买的早饭,是食堂的花生豆浆和包子,都是宁笙喜欢的。
“你这罚站时间,支配得还挺丰富。”宁笙咬着包子,把头靠在徐岭的肩膀上。
这会儿是课间,窗外的走廊不时就有人路过,似乎总有那么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停在他身上,让宁笙吃得不太自在。
看我干什么?没见过包子啊?
哗啦一声,徐岭把窗帘给拉上了。
“很晒吗?”宁笙问。
徐岭:“晒化了。”
宁笙:“你真娇贵。”
徐岭指着自己:“你还能说我?”
“说都不能说,你真金贵。”宁笙问。
徐岭把脑袋砸在了桌子上,咣当一声。
宁笙咬着包子,在纸上画了几笔。
初中生徐岭,个子高长得帅,会点法语,小提琴十级,算是他们学校颜值领先的那一波,就是这气质,还是野劲儿大,不够斯文。
魔王养成计划,需要添砖加瓦了。
“你想学插花吗?”宁笙问。
徐岭:“不想。”
“太好了,那我今天回去就让外婆给我们找花艺老师!”宁笙开心地说。
徐岭:“所以你问我意见单纯就是为了听个响吧!”
“学花艺很有意思的。”宁笙说,“你连扶桑和木槿都分不清,丢脸。”
“你连苹果树和梨树都分不清,到底谁更丢脸啊?”徐岭问。
宁笙把书砸到了徐岭的脑袋上。
窗帘被掀起了一角,李皓月探出个脑袋。
“公主,忙家暴呢?”李皓月问,“那我过会儿再来。”
宁笙:“?”
“谁跟他一家了?”他说,“我只是……只是……”
徐岭:“只是什么?”
宁笙轻哼:“只是在管教我的狗。”
“你有什么事?”徐岭问。
李皓月脸一红,从兜里掏出个粉色信封还有一盒糖,递给宁笙:“有人让我给你……”
“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徐岭问。
“也就……也就两套初三的数学竞赛题。”李皓月扭扭捏捏地说。
徐岭:“我给你三套,带着你的信封滚。”
李皓月掉头就走:“得嘞。”
“你哪来的数学题?”宁笙问。
徐岭:“我把你那本高等数学撕点儿给他。”
宁笙:“……”
你借花献佛是一直很可以的。
“他看得懂高数吗?”他问。
徐岭:“没事,对于数学呆子来说,看得懂的都是垃圾,看不懂的才是宝藏。”
宁笙:“?”
到底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不过他也懒得管。
小魔王拖着他疯玩了几年,疯到运动量充足,他现在跑跳自然,不泛懒的时候也乐意尝试些新的游戏。
比如,这天一放学,他就坐在篮球场边,看人打篮球。
徐岭做完值日,一路找到了篮球场,远远地看见了宁笙。
宁笙不爱穿校服,跟平日里一样,只是披着,里面是一件质地很轻的白衬衫,风有些大,吹拂着他的黑发。
他正侧过头,跟旁边坐着的几个女孩子聊天,手里还捧着一杯奶茶。
“徐狗,公主好受欢迎啊。”陆鹏用胳膊肘戳了戳徐岭。
徐岭:“我没瞎。”
陆鹏:“……”
陆鹏:“你就像那个刚摔地上的炮仗。”
“你在看什么?”徐岭在宁笙身边坐下,自然地抬起手,搭在宁笙的肩膀上。
以前走不好路的时候,宁笙都是乖乖地在教室门口等他做值日。
现在一下课人就跑没影了,还挺不习惯。
“你连值日都没做。”徐岭说。
“黑板是我擦的!”宁笙怒道。
徐岭:“累死你了是吧。”
“那倒没有。”宁笙说,“但我洗了好半天的手,累死我了。”
宁笙:“我们交了那么多学费,为什么要让学生扫地?让校长扫啊,拿钱不干事吗。”
徐岭:“……”
徐岭:“你下次值日什么都不要做了,求你。”
一只篮球横空冲着宁笙飞过来,宁笙一怔,球被徐岭接了。
“来玩吗?”扔球的人冲他喊。
“不。”宁笙说,“我才不想拍脏兮兮的球。”
对方:“?”
“他不会打。”球在徐岭指尖上转了两圈,被抛了回去,“你们玩吧。”
“可以学啊。”对方没放弃,“上手很快的。”
宁笙还没有学到打球,徐岭最近在教他打架。
他不太懂为什么他非得要学这个,只能理解为这是魔王亲友圈子的准入门票。
“以后吧。”宁笙说,“看我心情。”
“我来试试。”徐岭站起来。
宁笙坐在看台上,看徐岭打球。
这人天生运动细胞强大,跳起来扣篮帅得周围一阵阵尖叫。
宁笙不屑于叫,他就轻轻点头以示认同,没想到徐岭居然还看见了,跳起来冲他摇摇手,看着挺傻。
“公主,你刚刚跟她们聊啥呢?”陆鹏好奇。
“贿赂,懂不?”宁笙说,“一人一杯奶茶,我让她们把你徐哥投成校草。”
虚名而已,他不要,但徐岭得有。
以后当大魔王,这些过往光辉历史都是加分点,会很讨喜的。
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
陆鹏:“咦?大冤种,你不贿赂他也会是校草的。”
宁笙:“这不是有个最大的对手我吗?”我这么好看。
陆鹏:“不啊,我们都是投你当校花。”
宁笙:“???”
徐岭又一个扣篮,再转头,陆鹏被宁笙按在地上打。
徐岭:“啧。”
“宁宁,手臂抬高一点,握个拳头,别用巴掌,不是都教你了吗。”徐岭指指点点,“陆鹏放水,不要放海!”
宁笙:“……”
“我讨厌你们!”他大声说。
宁笙的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位有名的精算师,办事效率高,雷厉风行。
这种良好的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宁笙说要学插花,隔天外婆就把老师请到了家里,排好了花艺课。
宁笙当晚轰了二十几个电话,把徐岭叫了过来。
“腿都振麻了。”徐岭一脸无语,“你能别打那么密吗?”
“你在干什么?”宁笙质问,“为什么现在才来?”
“在洗车城帮忙。”徐岭说。
宁笙由衷地感叹:“你们家还挺能洗的,都从洗车店变洗车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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